d这些影魅仍然对越行锋忠心耿耿。“无妨。”越行锋“病弱”地挥挥手,示意羽把箭交出去。影魅接了箭后, 即刻退了出去,随后就是一连串严防死守的刀剑乱响。车舆内的三人丝毫不关心外头的状况,他们很清楚,那封密信,送到了。越行锋将那布条展开,其上所书还不足十字:明日戌时,东山林。只有时间、地点、人名、署名,都没有。这是让谁去照道理来说,是沈翎以花家家主的名义送出密信,且是送到沈翌手中。所以于情于理,这布条应该是送给他的,而非越行锋。刚想把布条拿回来,越行锋就将它往怀里一塞:“我去。”沈翎表示不解:“信是我送的,自然是我的人,当然得我去。你就继续装病吧。”“你确定是你的人”越行锋盯着他,见他把头撇开,又转去羽那头,“你也觉得是花家的人,或是他家”“至少不是花家。”羽面色笃定,看沈翎一脸疑惑,“如果是花家,必定有署名,即使没有,也会有一枚印记,以便分辨。”“那是我哥”沈翎不太确定,因为以沈翌的一身正气,绝不会扮作山贼。越行锋堪堪笑首:“你自己都觉得不是,又何必勉强说呢”外头渐渐静下来,越行锋之将音量压低,“若我猜得不错,他们是影卫。”沈翎瞠目道:“影卫那是帝君的人。如今的沈家,如何能驱使影卫”看他又在杞人忧天,越行锋只好说个清楚:“听好了。未必只有帝君皇子才能驱使影卫,当初你昭国公府可以,今日的柴家更是有这个本事。至于奉谁的命,自不必我多说。”沈翎仍是不解:“难道我哥如今连家将也无法驱使,还要求助于柴石州”越行锋晃着指头:“你哥,不会求助。至于柴石州如何得知,那就等日后留命去问你哥了。反正这批山贼的能力在昭国公府的家将之上,这点不用怀疑。”不知此人是何时掂量了沈家家将的能力,不过说句实话,那些家将的确及不上帝君身边的影卫。即使沈翎向来维护自家人,亦是不可否认。羽说道:“影卫能如此肆无忌惮毕竟是皇族近卫,直接攻击敌方王族,似乎不太妥当。”“那个帝君不可能拨出那么多影卫。影卫,不是打仗的料。”越行锋当即推断,毫不迟疑。“正如我之前说的,那个大军压境。方才的箭头上,似乎有大崇的图腾。”“刚才那么短时间,你看清了”沈翎不是怀疑越行锋的眼力,而是不敢相信。大军压境便罢,连影卫也掺和到战局之中,也就是说,他来了。“不用说,太子殿下也来了。”越行锋居然直接给说了,“总之来的人,不是你哥。”这才是沈翎真正担心的事:“如果不是我哥,那岂不是打定了”越行锋摇头道:“如果真要打起来,刚才就能打,还能来个出其不意,攻我军不备,多来点人,搞个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们却约我出去。”能盼自家人全军覆没的少主,估计这天下间,也就是一个越行锋。沈翎终于得了机会,夺回布条:“他们显然是要我去。”越行锋揉揉额角:“别自作多情了。他们知道我在里边,就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所以,无论如何,约的都是我。懂”此时,内外都静了,只听羽说了句:“不论约你或是主人,你们能避过常目布下的所有眼线与重重影魅,安然而去”、第192章 达成协议羽的担忧不无道理,若非十知阁全力死守,凭越行锋的能力,早已取了宝藏一走了之,根本不必传密信至京城。但,羽低估了一人。那个人想做的事,即使再难,也能做到九成以上,否则也不会时而掌控阆风楼,时而收服雁屿门,时而莫名其妙地成了叶铭修的义子。可以说,那个人有本事把密信送来,自然也有本事把一个大活人给送出去。此时越行锋要做的,只是继续躺在被窝里,悠哉地嗑瓜子。至于沈翎,越行锋打算让他留在南越军营,虽说有点冒险,但至少可免与某人一见。天晓得那个某人是否暗中来了衡州,稳妥一些为好。山贼“败逃”之后,军营就地休整,常目与其他两位继续商讨衡州一事。而这一头,越行锋并没有等得太久。只一日,即有人接应。从某种程度来说,今时今日的柴石州可比他父亲受宠,柴廷挂个参知政事的名头,成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然风光的背后,则是柴石州四处奔走的结果。因为,他有这个实力。短短一日,柴石州便将人安插入南越兵将之中,甚至位列影魅。如此效率与深度渗透,不仅让羽自叹不如,且让越行锋也小小吃了一惊。进入车舆的影魅是柴家亲信所扮,从中替换出越行锋,自是不会惹人怀疑,外加影魅一身密实的装扮,更是无人认得出此刻在人前来去的,正是他们的少主。越行锋走得很是轻松,随口变声编了个外出探路的由头,辕门守兵便放行了。只是苦了沈翎和羽,需要在越行锋回来之前,与一张欠揍脸共处一室。戌时,东山林。正值月黑风高,越行锋来得准时,见重重叠叠的夜雾深处有一道白影:“大晚上的能穿点别的么换了别人,是要被吓死的。”白影徐徐回转,温润的笑容带着桃红色唇,看似美貌,又带着不可磨灭的厉色。越行锋看他不说话,大步上前,似乎毫不担心一路有捕兽夹那一类的东西:“我知道你约的不是,不过,你想见的,应该是我。”柴石州看他步履轻快,全然不似当日信中所写:“我猜他也不会来。”两人面面相觑,越行锋仔细探察周遭,发觉这位柴大公子竟然大胆到独身一人:“你先说说,你怎么从沈翌那处看到那封密信,总不可能是他亲手交予你。”柴石州神秘一笑:“沈翌根本没碰到那密信,是我命人半途截下。”“能瞒过花家的人,你也费了不少功夫。”越行锋无意说着,但却推测这人能在昭国公府把信截下,可见他与沈翌之间已到了另一个程度。“举手之劳。”柴石州说得轻描淡写,很快步入主题,“你说的好处,是诈降”“诶,慢着,我可没这么说过。”即使信中隐约有此意,但来者不是沈翌,越行锋必须擦边避过,绝不能轻易便宜了柴石州,“我只说有好处拿,你是误会了什么”柴石州是聪明人,如今越行锋的言行,他自然能猜出几分,但此人戒心太重。柴石州轻哼一声:“就算沈翌拿到信,他也不可能前来衡州。今时今日的沈家,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权力被架空,不受重用,昔日的昭国公府,俨然是一具空壳。“话说得如此明显,越行锋深知再这般拐弯抹角,只会浪费时间。沈翎还在军营里等着,那个柴家武侍守在车舆里,他也不太放心,何况还有那三个老头,不知何时又去游说这一头,必须速战速决。静了片刻,越行锋沉着道:“那就让他来。”柴石州明知故问:“不知南越少主说的是哪位”越行锋讪笑道:“你别磨磨叽叽,我知道乐渊来了衡州。我家沈翎暴露了位置,他不可能不来。既然人都来了,那就现身一见,有些事,与他比较好说。”关于乐渊的行踪,此行仅有柴石州一人知晓,他把当今太子藏得很好。然此刻被越行锋猜出,柴石州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他有这个脑子。时间没过多久,越行锋便开始催促:“说,他来不来”柴石州笑道:“你急什么时机未到,太子殿下岂能随意现身你想得也太过简单。”“是他想得太多。”越行锋直截了当,“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此柴公子的深谋大略,应该看得出南越人即便北上,也撑不过江河。所以,即使拿下衡州,在手中的日子也不过来年春时。也所以,这场仗,我不想打,也希望你们,高抬贵手。”“这件事,我需同太子殿下相商。”“我就说找他来”越行锋终于等到他这句话,抖了抖了肩,“不是诈降,孔雀是诈败,而是言和。诚意方面,也请乐渊放心,会让他满意,也会让那位帝君满意。”柴石州嗤笑着,望向南越大营的方向:“他们,听你的”越行锋虽是一脸漫不经心,但心底委实吃惊。他远在京城,却能知晓南越军中状况,显然军中有他的人,且埋伏下的时日,比先前推断的,要早太多太多。眼下必须装作不在乎,越行锋侧目看他:“反正仗我不打,不费一兵一卒免去战争,相信你上头的人也想如此。总而言之,乐渊的面,我势必要见上一见。尽快。”柴石州继续远望军营,微微一笑:“我尽量。”离了东山林,返回南越大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然在短短的时间里,那头已发生了越行锋预料之事。沈翎等人已被常目“请”下车驾,如今在众将士围困之中,以作质问。面对气势汹汹的常目,沈翎面无表情,与羽一道沉默非常,然那位柴家武侍,已然倒在一旁的血泊里,边上手持长杖的穆元,眼底杀机尽显。看着沈翎两手抱怀,满眼鄙夷不屑不知为何,越行锋心尖上猝然一疼。分明相隔百步,然越行锋却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且看得心疼。好似触动心底最隐秘的一根弦,随手一拨,尘埃纷纷扬扬,模糊出他遍体鳞伤的模样。越行锋的双眼倏尔通红,尤其是看见常目等人的威胁加热,一团火瞬间将他缠到窒息。沈翎的眼神越是无惧,越行锋越是愤怒。一次、两次、三次这些人,一次又一次在挑战他的容忍绝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沈翎绝不能让任何人再以他作为威胁这些人找死扬鞭而起,策马而去,俯身抄起兵卒手中的弓箭,动作狠戾地满弦直射。灌注十成功力的羽箭,一击穿透常目的青木杖,刺透两丈开外的军帐,匿迹不见。沈翎扭头过去,冲着满脸的常目,扬起笑脸:“他回来了。”少主归来,众将士与影魅自然而然地退开,但仍有不少人遭到冲撞。越行锋眼底沸腾着浓浓杀意,一支箭头不知何时缠上布条,且燃烧烈火。他当着三位长老的面,将箭尖瞄准粮仓,随即二指松弦。“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常目惊道,立即命人去粮仓灭火。“你才疯了谁准许你们动沈翎我警告你,谁也别妄想拿他威胁我那个人,会死的。”越行锋从未如此暴怒,一字一句皆如战鼓一般,重重击打在众人心上。“我是”被越行锋在众将士面前咆哮,常目恼羞成怒,正想辩驳,却被截了话。“我是少主承袭南越王族血脉的人,是我你在我之下整个十知阁应当为我驱使常长老,你应该知道分寸。”越行锋的目光好似一只猎捕食物的豹子,死死瞪着常目。在常目眼中,越行锋玩世不恭,大义当前而不知进退,是一个成日沉湎于情爱的浪人。但今日,这个印象,已然粉碎殆尽。众将士行礼散去,连同影魅也不敢靠近三丈之内。常目与穆元,最后被须火劝退。沈翎傻眼望着自己无法冷静的爱人,愣愣地覆手去他额前,轻声问他:“你病了”尾音还含在口中,身体已被他狠狠抱住,几乎揉碎。越行锋在他耳畔深重呼吸,沉声道:“我说过,谁都不可以。”、第193章 先行毁约宽大的车舆,如是一张密闭榻。越行锋搂着沈翎躺在上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沈翎在他怀里仰起头,揉着他微皱的眉心:“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得了疯了”祸从口出,似乎说错话了。果然,越行锋将他搂得更紧,沈翎差点喘不过气:“搂就搂着,松点我要憋死了。”“疯病也是因为你。”越行锋的情绪显然平复,蹭着沈翎发丝,难舍难分。“其实,他们也就是问问,没有为难我。”沈翎算准以后还会有此等破事,要是越行独有每回都这么来一遭,估计扛不起啊。“问也不行。”深重的语气,连带着他的眼神开始乌云密布,“从今往后,谁也别想逼你、伤你。谁敢,我弄死他”那时沈翎看到他的眼神,如是阴间冒出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有那么一瞬,沈翎懂了。越行锋之所以暴怒,八成是忆起当日京城一时,想必是自己伤得太重,所以吓到他了。沈翎万万没想到,那日的怒火竟被他压抑至今日。面对这个有心理阴影的人,几乎不用妄想彻底平息他的怒气,沈翎随即转了话锋:“你见到他了他说了什么”越行锋忘了与沈翎说这事,他提了才想起:“与我想的差不多,他也来了,唯独不见你哥。这样也好,若吉凶难料,你哥还是留在京城的好。”听着这般没有水平的安慰话,沈翎不想深究:“密信上的事,他同意了”越行锋思考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么大个便宜摆在眼前,他们没理由拒绝。”的确,不战而胜的事,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不想然,沈翎正担心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