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便感受到那份热度,明知他很想,却只能忍着心痛拒绝。心里想了好几句安慰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刚刚鼓起勇气,肩头忽的一疼。是某人在他肩上啃咬。这个力道,不轻不重,只会留两排牙印而已。“在这个印子消失之前,我会回来给你添新的。”越行锋倚在沈翎肩头,再无他话,更无别的要求,安安稳稳地睡了。“说到做到。”沈翎将腰上的双手握好,沉沉睡去。次日晨,沈翎一觉醒来便不见越行锋的踪影,但这一次没有往日的慌乱。他知道这个人是去做一件事,把事办好了就回来,他乖乖等着便是。被越行锋伺候惯了,沈翎许久不曾自己穿衣洗漱,今天自己动起手来,竟有些笨拙。刚刚把衣带系好,花冬青便推门进来:“磨磨蹭蹭地在干什么越行锋刚才都与我说了,他昨晚很安分,你应该能醒得早,我看你简直是算了,快点收拾了出来,该走了。”沈翎瞪大双眼,似乎抱着一丝希望:“他还没走”花冬青扶额道:“天没亮就走了,柴石州跟他一起。现在他们应该准备得差不多,等京城骚乱一起,我们就趁乱离城。时间不多了。”原来,已经走了。沈翎刚愣神,就听花冬青朝外头喊:“颜陌,把他拽出去”远处的颜陌居然应了一声:“是,大小姐。”慢着大小姐话说他是什么时候被花冬青收编的难不成他已经成了花家武侍容不得沈翎多想,颜陌的速度很快,将他的行李快速打包,然后尽职尽责地把头拎出房间,半点也不啰嗦。坐在车舆中的沈翎,耳闻大街小巷喧哗声起,一会儿是某处失火,一会人是山贼抢劫到处尖叫、逃窜,果真是乱了。望着车帘之外的乱象,车轮开始滚动,沈翎在想:他在做什么大崇桓宫,东华宫门。在京城各处捣乱之后的越行锋,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身边的某人,是一身白衣一身灰,但没有丝毫洁癖的症状。越行锋瞥他一眼,卷起衣袖:“明知会弄脏,还穿这么白,等会儿见血也一定特别快。”柴石州手握长剑,把剑鞘丢去一边:“禁军和影卫的能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见血呵,我只怕他们的血脏了我的衣服。”“哈哈哈哈已经够脏了。”越行锋拿剑尖挑起他衣摆上沾的泥巴,见他仍是淡然模样,不由想起前几天的事,“喂,你不会跟那时候一样在装吧明明紧张得很,还一派正经。唉,表情别这么勉强,放松点,速战速决。”“你不是要见帝君,能怎么速战速决”这边说这话,被二人打得遍地凌乱的东华宫门再度敞开,柴石州道:“这次抓住机会,别再等门又关上。”想到方才的失误,越行锋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自己错,于是决定努力推脱:“刚才那事,肯定是你我配合得不够默契。怎么说我们以前也是对头,如此站在一起,实在不习惯。”柴石州冷然看他,许久才道:“这同流合污的事,是第一次,最好也是最后一次。”越行锋哈哈大笑,忍不住往他肩上一搭:“以后有的是机会好么沈家的人,就是事多。为了沈家的两位公子,我看你最好还是配合一下。”前方发出沉闷声响,是宫门又开了,门缝里透出一股杀机,还有一层黑压压的颜色。柴石州一眼看出宫中精锐尽出:“你所谓的方法,就是硬攻进去照这个架势,我们得打到天黑。”“用不着。”越行锋忽然把剑支在地上,抽出一个手指,悠闲地朝上边指,“自己看。”“我答应了沈翌要回去,你可别害我。”柴石州看得清清楚楚,城楼之上的弓箭手已准备就绪,只要有人一声令下,他和越行锋立马就能成两张筛子。“我也答应了沈翎,所以”越行锋慢条斯理地从衣里取出一只小瓷瓶,对着城楼上边高高举起,“不想救乐渊,你们随意”“一开始就打算来救人你可真大方。”柴石州知道以越行锋的能力,骗过一堆弓箭手绝非难事,但他偏偏说了救太子,可见他是真心想救。越行锋一耸肩,无奈道:“这可不是什么大方。往后我可得留在大崇,要是因为皇子夺嫡的事搞得到处鸡飞狗跳,那我可住不安稳,而你也定会忙得焦头烂额,哪有什么时间陪你的沈翌。”柴石州突然垂眸下去:“我不会留在京城。”越行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来着”话音未落,某贴身影卫便从宫门内走出。这位跟随乐渊多年的影卫,朝两人身上一打量:“他们是那俩大夫,能救太子,放他们进宫。”语毕,静静望着柴石州,“柴公子,没想到你也犯上作乱。”柴石州异常淡定:“今天的我,只是王大夫的跟班,仅此而已。”影卫轻哼一声:“这句话,你应该跟太子去说,应该跟帝君去说。”之后再看着柴石州,又是无限惋惜,“只因你一人冲动,连累柴参知,甚至是你的胞弟”“连累不到,他们早就离京了。”柴石州微微一笑,风轻云淡。“什么时候的事”越行锋对此亦是惊讶不已。回想柴石州被囚天慈寺,即便是后来,他也无机会去部署那么多事。柴家不比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安顿的。所以说,在他被囚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一切、第240章 世外偷安完结说太子乐渊中毒的是他们,现在说有解药的,也是他们。一个是南越少主,一个是柴家大公子,帝君听闻这个消息,也顾不得自身安危,决定亲自前去会一会这两人,也顺道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此能力。若是没有,振臂一挥,便将他二人斩于宫中。看到柴石州之时,这位帝君仍是感到惊讶,曾默默为大崇拼上性命的这个人,现在居然与叛乱的南越族少主站在一道,且在宫门打伤不少禁军,令人匪夷所思。当越行锋将药粉撒入一碗茶水,帝君愣住了,身法极快地移至他身侧,将他的前臂牢牢擒住:“这届要是真、是假,要如何辨别”乐氏先祖乃是长绝楼主乐尘,今日看来,传言非虚,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君竟然有如此实力,想必他手下的那群影卫也不曾想到这一点。这样的人,还需要影卫做什么越行锋淡淡瞥他一眼:“解药至此一份,要是撒了,你的太子可就真得一命呜呼。”从帝君的眼神里,越行锋不难判断出他的多疑:“乐渊曾以乐子谦之名游历江湖,我们曾经也做过几年朋友。我与他不同,不想把事做绝而已。”眼见帝君对越行锋仍是不信任,柴石州出言道:“帝君,那解药是真的。”前臂的手渐渐松开,越行锋撬开乐渊的嘴,最解就给灌了进去,那帝君回过神来,茶碗里的汤药,早已一滴不剩。越行锋只觉这帝君可笑,把碗一丢,摊手道:“是不是毒药,你让御医过来一探便知。不必这么看着我,没有用。”跪在门外的御医匆匆忙忙走到乐渊榻旁,为其诊脉之后,又在帝君面前跪下:“回禀陛下,太子心脉已逐渐恢复,再过半日便可无碍。”那帝君松了一口气,然就在警觉松懈的一刹,越行锋箭步上前,将他双手反制在身后,对他道:“陛下,可否往汤岳殿一叙”守在一旁的影卫出手不及,转眼间,帝君的生死已被他人握在手中。那帝君一瞬紧张,然见越行锋并非拿利器抵着,感到十分疑惑。越行锋重复道:“往汤岳殿一叙。帝君,我并不想取你性命,只是聊一聊。”柴石州在侧,只瞟一眼越行锋的动作,便对众人道:“摆驾汤岳殿。”众影卫与禁军本欲拼死一搏,可帝君的命被他握在手中,倘若贸然行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然在此时,乐渊的贴身影卫察觉到帝君眼中的默许,即刻传令下去,为三人打开通途。汤岳殿内,灯火昏暗,闲杂人等都被阻于殿外,不得入内。柴石州娴熟地点燃殿中灯火,而后若无其事地执剑守在门边,无视越行锋的所作所为。待氛围安定,越行锋将帝君摁在龙椅之上,随即道出目的:“我的身份,你是懂得。然而我来这里的目的,只为一道诏书。”“诏书你南越暗地里攻城略池,更拿下衡州,如今更将大崇帝君禁足汤岳殿,你以为你说的话可信”那帝君也是不畏生死之辈,果然还残留几分祖上的品性。“如果不信,那我只能按你信的去做了。”越行锋从腰间抽出匕首,却没有拔刀出鞘,只是随手丢在案上,“只要你承诺大崇永不犯南越,你我便相安无事。至于衡州,那本就是南越的疆土,被我拿了回去,你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听到这里,帝君笑了:“南越的状况,我很清楚。你从不主战到后来被迫攻城,我都明白,所以,即便是你肯收手,那些人想必不会答应。”越行锋的手依旧在他肩上摁着:“他们不肯收手,本来全无理据,怪只怪乐渊滥杀战俘,将近千南越将士围杀于衡山死谷,否则我就有方法阻止这场战事。”“围杀战俘”帝君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由自主看向柴石州那头,一切明了。“你居然不知道”越行锋冷笑,朝柴石州一招呼,“喂,你瞒得也太多了,反正替身的事都给曝了出来,难道还差这一件”柴石州自然没有应话的意思,依旧面无表情地守在门边,守着他的中庸之道。帝君自知理亏,手指便往笔墨移去:“十知阁恐怕你的一番好意,如此拼死闯宫,终究会被他们的无知毁于一旦。你不想战,只有你而已。”越行锋笑而不语,只等帝君写下诏书,盖下玉玺,然后走人。在柴石州的协助之下,索要诏书的事进行得异常顺利,之后离宫也无遭到阻拦。踏出宫门的一刹,沉默许久的柴石州终于开口:“你不想战,只有你而已。帝君说的这句话,不无道理。这道诏书,你很可能是一趟白辛苦。”越行锋握着手中诏书,淡然笑道:“至少问心无愧。”话音方落,一匹骏马疾速奔向宫门,马上的驿卒高喊着:“衡州大捷衡州大捷”越行锋一怔,苦笑道:“好像比我想的,快了那么一点点。”京城大街小巷已恢复平静,茶摊酒肆谈论的只有一件事南越长老亲率大军强攻江城,后被大崇将士反攻衡州,最终在衡山的蜿蜒曲折之中全军覆没。一年后,画岭。青砖水榭中,一人青衣剑袂,提笔却将落未落。他想写信,不知如何落笔。沉思良久,望四下无人,匆匆下笔:见信如晤。姐嫁往繁吹已有一载,弟甚念之。虽画岭归弟所有,然早已物是人非,成日喧哗声阵,事务繁多,委实令人身心俱疲。若得姐夫首肯,弟愿孤身前往繁吹,尚可与表侄一聚一堆埋怨唠叨的字句,可谓绵绵不绝。沈翎下笔如有神助,欲罢不能。然就在此忘我之时,笔尖落空,猛地一顿,在信纸上划出一道极其难看的墨痕。信纸被人抽去,已不是第一次,沈翎不想再吼那个人的名字,淡淡道:“还来。”沉稳的声线愣是被这人弄出七分痞气,还一副与生俱来的理直气壮,两只拈着信纸四处乱舞总而言之,十分欠揍。他说:“啧啧啧,这么不满意,就把人都给赶走啊。哟,这回居然没写我的坏话,真是稀奇啊今晚得好好赏你。”沈翎黑着脸,沉声道:“不是没写,是还没写到。”他又说:“既然如此,那就和离呀。”说完,那几张信纸就给他撕了粉碎,纷纷扬扬落了一屋子。撕完,他自顾自地跑了。沈翎忍无可忍,冲着那人背影一吼:“越行锋,你给我站住”不过一年,越行锋变得愈发我行我素,各种变本加厉把沈翎整得苦不堪言。回想起肩头的那两排牙印,沈翎更是欲哭无泪。自从他回来后,肩上那印子就没浅过。好不容易追上去,居然给自己绊到,一脸拍在某人转过的胸膛上。越行锋的声音在上空响起:“你看看你,这么长时间了,脚就没稳过。”“还不是你昨晚”耳根一热,沈翎忙把头底下去,不敢再说半个字。“昨晚什么”越行锋饶有兴致地看他,遂望向浮桥之外,“一年轻,可想过有今天”沈翎从他怀里冒出头,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场面,不禁头疼。半年前,柴石州一家搬进画岭。从那天起,他和沈翌就没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