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你昨晚做的攻略给我看一下”林阅微趁着江丛碧睡觉,在她耳边说出了这句话。江丛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下,费劲睁眼把屏幕给解锁了,“看吧,还没做完。”继续躺尸。林阅微手指点在备忘录图标上,迟迟没有松手,屏幕微微一震,图标悬浮出来,她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把手机锁屏放了回去。奇怪,她要关注江丛碧的攻略干什么顾砚秋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林阅微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在卫生间冲了个澡,穿戴整齐下了楼,楼下的阿姨和她打招呼,她经常来江丛碧家,阿姨和她很熟悉,几乎把她当江家第二个女儿。阿姨:“早餐已经做好了,你最爱喝的红豆薏米粥。”林阅微:“谢谢阿姨。”以前经常喝的江家阿姨煮的粥,今天的味道却总让林阅微回忆起来另一个人做的,孰高孰低说不好,但是林阅微不喜欢这个感觉,看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忘记那几天。林阅微半撒娇地瞧着江家阿姨:“红姨,我这阵子在家天天吃这个粥,接下来几天换点儿新鲜的。”红姨特别喜欢林阅微,笑得合不拢嘴:“那明天我给你做馅饼”林阅微应:“好嘞。”红姨:“不然我现在去给你做吧。”林阅微:“不用了,和面怪麻烦的,明天。”好在另外的配菜和上回完全不同,好不容易心绪平静地吃完早餐的林阅微和搭在沙发上的顾砚秋的风衣打了个照面。林阅微:“”这衣服她到底该怎么还回去放在昨天之前,林阅微就给她那个好为媒婆的妈妈打电话,直接让她妈妈代为转交,她妈和顾砚秋就算不熟,那也比自己熟多了。“你把这风衣卖给我呗”睡到将近中午的江丛碧顶着鸡窝头,吊带睡裙披薄毯,一只手握着阿姨给她从冰箱里拿的冰淇淋,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大放厥词道。光从她的穿着和这一番操作上,着实看不出来现在处在什么季节,这位骚操作的大小姐还嘲讽林阅微:“我说你这假正经的样子越来越能唬人了,在家里穿得这么整齐干吗,又没外人。”林阅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重复一遍。”江丛碧讪讪,哈哈一笑道:“开个玩笑嘛。”林阅微早起洗过头,长长的亚麻色头发柔软,乖顺地披散在肩头,一双长而不细的桃花眼又水又润,像沾了露水的玫瑰。她的其他五官冷漠凌厉,偏这双眼睛将她的长相软化了不少,但是绝对不会减少一眼看上去的攻击性和侵略感。尤其是不笑的时候,浑身散发的气势比顾砚秋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人敬而远之。江丛碧要不是和她认识多年,说不定要被她吓唬住。这也是为什么林阅微长了一张这么招人的脸,敢追她的人却很少的原因,其中少数几个胆大,刚有一点接触的苗头,就被林阅微无情拒绝了。林阅微:“快给我想个主意,怎么把风衣还回去。”江丛碧想了想:“要不你试试快递你有她的住址吗”林阅微双眼一亮。林阅微在手机里预约了快递上门,显示预约成功的那一刻,手机铃声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来了,嘘。”林阅微示意在她边上说话的江丛碧先闭上嘴巴。“这快递效率够高的啊。”江丛碧乐道。林阅微在接通的那一瞬间心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林小姐。”顾砚秋招牌的明明是个性冷淡却为了礼数不得不装作温和的嗓音。昨夜才分别,到现在刚过十二个小时,林阅微居然生出一缕莫名的如隔三秋的感觉,她五指微微收紧,用自己真实的态度,相当疏远地问道:“顾小姐。”江丛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林阅微对她虚晃拳头警告。林阅微:“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码的”顾砚秋:“问令堂要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林阅微:“你说。”顾砚秋:“我父亲让我晚上带你回去吃个饭,可能需要留宿,我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愿意。”林阅微毫不犹豫。顾砚秋明显愣了愣,对这个结果出乎意料,说:“那我下班了去接你,你给我一个地址”“”林阅微想扇自己个嘴巴子。下午六点,顾砚秋根据林阅微给的地址,迎着江丛碧发绿光的眼神,接走了人。顾砚秋目视前方专心开车,问林阅微:“戒指带了吗”林阅微侧目看去,顾砚秋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婚戒。林阅微自认是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自然有所准备,她从包里掏出红色戒指盒,打开,造型精致的镶钻对戒在光线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她将它戴在无名指上,瞧了顾砚秋一眼,顾砚秋偏头朝她温柔地笑了下:“谢谢林小姐。”林阅微心脏一跳,错开视线。顾宅位置很偏,清净,周遭风景很好,有海有树林,门口厚重的大铁门让人生出某种压抑沉重的森严感。顾砚秋停好车,绕到副驾驶那边开了车门,手挡在她头顶上方,林阅微拎着包下了车,低头转着自己无名指的戒指。毕竟对她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地方,顾家的人也是陌生人,她除了紧张外,还有些许恐惧。顾砚秋站在她身边,主动挽住了她的手臂,柔声道:“别怕,有我。”林阅微看她一眼,好闻的沉香气息围绕在身边,心就这么静下来。“走吧,我们进去。”林阅微说。作者有话要说:见见妖魔家长们﹁﹁晚上要同床共枕啦吗╰°°第14章出来迎接顾砚秋和林阅微的是顾槐的长子,也是他的私生子顾飞泉。“砚秋,弟妹。”顾飞泉礼数周到,不谄媚,也不显得倨傲。顾飞泉比顾砚秋大三岁,高个儿,遗传了顾槐的端正样貌,眼阔唇薄,文质彬彬。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顾砚秋,林阅微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但是一想到这是顾槐的私生子,说不定是因为这个人和他妈妈,先顾夫人才气死的,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小三,还是这么猖狂的这都是林阅微的胡乱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无可避免地在心里产生了刻板印象。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大哥。”顾砚秋视线落在男人脸上,和他眼神对视了一下,收回,打了招呼。林阅微手挽着顾砚秋的手臂,颔首,为了不引发不必要的事情,她要给自己在顾家人面前经营一个内敛的人设,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只要不失礼就行。顾飞泉却像是对她很有兴趣,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片刻,唇角挑了挑,说:“我是不是忘记自我介绍了,那天婚宴人太多了,我和你座位离得远,没说上话。我是顾飞泉,砚秋的大哥。”林阅微对他本能排斥,暗自皱眉,还没开口,顾砚秋忽的插进他们的话题。“林阅微,你知道的。”语气平静。林阅微看见男人的表情如常,唇角的笑容比方才还深了些,没说什么。不知怎的,林阅微感觉顾砚秋很厌恶他,即使她的表情无懈可击。林阅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顾飞泉展颜一笑,侧身让开两个身位:“进去吧,爸爸妈妈早就在等着了。”顾砚秋握着林阅微的腕子,轻柔地拍了拍,进了门。结婚那天林阅微见过顾家人,在她的印象里,今天的顾槐比当天的顾槐更沉郁些,嘴角扯出来的笑容一瞬即逝,他有着很深的法令纹,刻出来似的,一旦不笑,严肃得活似一尊阎罗。顾夫人贺松君和他是两个极端,逢人三分笑,脱了围裙,上来便亲热地拉住了顾砚秋和林阅微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跟第一回 见她们似的,合不拢嘴地说“般配般配”。顾飞泉两手插在西裤兜里,背对着顾槐倚着沙发,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微带嘲讽。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林阅微后颈一寒,无端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家人心机重的心机重,假的假,要是她住在这里,不出三天可能就要被逼疯了。顾砚秋不管贺松君叫妈,叫“贺阿姨”,林阅微跟着她叫,贺松君先是眼睛里浮起一丝受伤,接着便做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来,轻轻地“哎”一声应了:“我去厨房了,还有一个汤没做,今晚你可要尝尝阿姨的手艺。”顾砚秋:“谢谢阿姨。”林阅微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停留在贺松君脸上一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复又垂下眼帘去。顾砚秋猜出来林阅微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和三个人打了个照面,领着林阅微上了楼,到了自己的房间。“你”林阅微才开口。顾砚秋食指竖在自己唇瓣中间。林阅微闭上嘴,奇怪地看着她。顾砚秋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了小盒子模样的东西,在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样,又找了几个接近电源的地方,才收好机器,对林阅微说道:“你刚刚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林阅微抬手装好自己快震惊到地上的下巴,那还记得她方才要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的举动,像极了电视电影里的特工。林阅微咽了咽口水,问道:“你刚才是在找房间有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顾砚秋表情微讶,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点头肯定了林阅微的猜测。林阅微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这是在家里玩儿谍战呢顾砚秋不想和她说这个,岔开了话题:“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吃饭,你是希望我下去和我父亲聊天,还是在这里陪着你碍你眼睛。”林阅微先是一愣,之后没忍住乐了,心道:她还有点儿幽默细胞。顾砚秋瞧见她笑,唇角也跟着往上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林阅微仿佛大发慈悲道:“你留下来碍我眼睛吧。”想来她也不想和那个后妈和便宜哥哥在一起,一个个都虚伪得不得了。林阅微先前觉得顾砚秋就够装了,没想到她家的人更是这样,这样看来,顾砚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起码装得不让人反感,她莫名其妙就看顾砚秋顺眼了些。疑惑塞满了林阅微的脑袋瓜,她按捺了许久,还是没按捺住,问道:“你房间里之前被装过窃听器”顾砚秋沉默点头。“谁装的”顾砚秋看她一眼,没说话。答案显而易见,在这个家里,总不会是她亲爸,那不是鬼父么看他迫不及待娶续弦的举动,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贺松君和顾飞泉。“好的吧。”林阅微问了第一句就有第二句:“那你告诉你爸了吗”还是点头。“他怎么说”“什么都没说。”确切的说,是把她找出来的窃听器丢进了垃圾桶,什么都没说,可能还以为她是在自导自演。“什么”林阅微从林妈妈那里听说过顾砚秋在这个重组家庭里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但是她的处境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怎么说她也是名正言顺的顾家嫡女,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偏偏顾槐那个老狐狸深不可测,一点儿心思都不让别人窥探到。“你爸这是什么人啊”林阅微义愤填膺。顾砚秋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同情,控制住藏在背后几乎握成拳的手,眼底凝成一片,盯着她缓缓开口:“林小姐,这是我的家事,你逾矩了。”一句话把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次划开鲜明的界限,也兜头一泼凉水浇到古道热肠的林阅微脑袋上。林阅微沉默,耸了耸肩,向后靠在椅背上,浑不在意道:“算我多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家事我不会管,也不会再问。我自己的事也挺忙的,没那么多闲心来操心。”“这样最好。”“你”林阅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还想问她需不需要找家里帮她点儿忙,幸好没问,好心当成驴肝肺。林阅微转着椅子背过去:“算了,你还是下楼吧,不要再在这里碍我眼。”“我吃饭的时候上来叫你。”顾砚秋一句话都没为自己辩解,出去带上了门,转身迈开步子,在林阅微面前的平静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眼神里闪过恍惚。其实以前的顾槐不是这样的,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一家人也是世人眼中的模范家庭。顾槐工作很忙,但是只要不出差,不管应酬到多晚,都会回家,睡熟的顾砚秋有时候会被顾槐身上的酒气熏醒,睁开迷蒙的眼睛,就会看到爸爸坐在床头,那种慈爱的目光是伪装不了的,如果那是伪装的话,一个能够伪装二十多年的人,未免太可怕了一点。先顾夫人吃斋念佛,家里有一个小佛堂,她时时在里面念经,顾砚秋放学后去佛堂找她,她就会放下她的佛祖,把时间用来陪女儿,逢周六日,顾槐和先顾夫人便带着顾砚秋去小孩子喜欢玩的游乐场、看电影或者郊游。先顾夫人死后,顾槐性情大改,抑或是本性暴露,把在外人面前的沉郁和严肃同样摆在了她亲生女儿面前。顾砚秋也不想相信,但是顾槐先娶续弦,迎进长子,再封佛堂,清除这个家里顾妈妈曾经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对自己态度大改,不得不让顾砚秋一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