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代们high到半夜才回来她和顾砚秋这种乖乖女不一样, 本来也是喜欢玩的,在那种场合如鱼得水。她回家洗漱后睡觉已经凌晨三点了, 感觉刚沾着枕头就被电话叫醒了。顾砚秋说在她家小区门口, 程归鸢以为自己做梦呢,倒头继续睡,过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眼手机,真的是顾砚秋给她打的电话,当即就清醒了,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套了件厚睡袍开车出去, 去接顾砚秋。顾砚秋好像出来得挺着急的,没开车就算了,就套了件薄薄的秋季外套,在小区门口冻得嘴唇发白, 跟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似的。她把顾砚秋接回家, 程爸爸程妈妈已经醒了, 程爸爸是见过顾砚秋的,上回在那个晚宴上,但是程妈妈没有,但她知道她女儿的性取向,以为是她女朋友, 当即用那双24k的纯金镭射眼将顾砚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频频点头。这个可比她之前交过的那些看起来都靠谱一些。程妈妈不在乎程归鸢喜欢男的女的,但是对她定不下心的性子很是担忧,还是希望女人能有一个互相依靠的伴侣,对顾砚秋的态度非常积极,甚至上来就给她封大红包。程归鸢尴尬地将顾砚秋从她妈手里抢了回来,赶紧带到了自己房间。顾砚秋在暖气房里缓了缓在外面冻得僵硬的胳膊腿,抿了抿温水,苦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吵架了”程归鸢一语中的。顾砚秋点点头。“比吵架再严重一点”程归鸢觉得光吵架是闹不出离家出走的事情的,顾砚秋不是那种人。顾砚秋迟疑了下,又点点头。程归鸢看她一眼,竟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先前就说了,顾砚秋和她不是大众意义上无话不谈的朋友,而是各有秘密,保持着彼此之间的界限。她看得出,顾砚秋虽然跑来找她,但实际上还要纠结要不要全盘托出。顾砚秋在国内似乎没有什么朋友。程归鸢这么想道。她素来不会勉强别人,无论是情人还是朋友,她拢了拢睡袍的系带,把笔记本搬过来打开,放在茶几上,点开了一个小游戏扫雷。今天运气不太好,点一下就炸雷,游戏立刻结束。程归鸢屡败屡战,锲而不舍地“死”着,终于等到了顾砚秋开口。顾砚秋两只手绞在一起,眉目间掩饰不住的疲态,慢慢地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昨晚又梦游了。”顾砚秋对自己的精神状况很了解,昨晚睡前就有这种直觉,她恐怕会梦游,所以事先做了些布置,醒来后下楼又看到客厅垃圾桶塞满的纸巾,当即确认了。“所以你就跑了”程归鸢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如果她以前觉得顾砚秋谈恋爱是初中生的话,她认错,顾砚秋谈的大概是死亡模式,还不自知。果然初恋就是麻烦,她这些年的经验都告诉她,没有恋爱经历的人最好碰都不要碰,上一个教训就是那个国高中生。“我没跑。”顾砚秋否认。“你事先和谁说了吗”“没有。”“那不就是跑了吗”程归鸢完全不给她面子,戳穿道。“”“你最好趁着她还没醒,发个消息过去,告诉她你在我这里,或者说出去散心了。”程归鸢这样建议她。顾砚秋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程归鸢扬了扬下巴:“快发消息啊,这次总不要我代劳了吧”顾砚秋突然想起件事:“其实上次你代我发的求和的消息,我在你走后撤回了。”程归鸢:“”她做了个吐血的动作。行吧,带不动。顾砚秋却弯唇笑了笑。程归鸢难得有火气,挑了下眉,道:“你还笑”顾砚秋说:“不是笑你。”是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那次因为她撤回了程归鸢给她代发的信息,导致她和林阅微冷战了好几天时间,一直到林阅微回来以后,两人还是在闹别扭。最后她们和好了,林阅微还带她去见了邵雅斯,给她看了她们俩的结婚证,大大方方地宣布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林阅微是喜欢她的,她不应该怀疑。程归鸢指节扣着茶几桌面:“回神了,回神了。”谈恋爱的女人都神神道道的,程归鸢问她几遍还需不需要自己,顾砚秋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她便自顾自去睡觉了。天大地大,不如她睡觉大。程归鸢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顾砚秋:“上次我们俩”程归鸢闭着眼:“嗯”顾砚秋说:“没什么。”她点在手机屏幕的手迟疑着,上次和好似乎是她哭出来的,林阅微很怕她哭,一旦看到她哭就直接认错,不管自己对错。喜欢不喜欢林阅微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从手机里找到顾砚秋的联系方式,用力按了下去,要不是手机屏幕质量过硬,这一下能让她按碎了。电话通了,嘟嘟嘟拉得很长的声音。林阅微焦急地在房里踱着步。“喂。”那边接起来。“顾砚秋”林阅微吼了一声。“嗯。”顾砚秋声音淡淡的,和林阅微的气急败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顾砚秋悲观地想,我怎么老是惹她生气,可我没有办法。“你跑到哪儿去了”林阅微继续吼,震得整个房子都能听见,冉青青从楼下抬了一下头,开始上楼梯。“我在程归鸢家里。”“你去她家干吗”如果说林阅微的火气一开始是五十的话,随着顾砚秋一句一句的加码,现在已经飙升到八十了,还在持续往上升。“就是想过来。”顾砚秋说的是实话,她不敢面对林阅微,又没有别的朋友,只能来程归鸢这里。林阅微的愤怒即将到达顶峰,顾砚秋永远知道怎么让她生气,也只有她能有这项本事,“所以你就是不想跟我呆在一起是不是”“不”顾砚秋轻轻张了张嘴。林阅微:“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还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讨厌我”顾砚秋闭了嘴,沉默地听着。林阅微气得浑身发抖,伸手紧紧扣住了窗台边缘,才没让更难听的话出口:“你扪心自问一下,昨天的事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就没有一点错吗我不是没给你好好说开的机会,是你自己每次都拒绝的,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了我跪在你面前认错你才肯原谅我是不是”“我不是”顾砚秋充满了无力感,她明明不是林阅微说的这样。“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来”“我会回去的,只是不是现在。”“你要一直和程归鸢在一起”“是。”“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林阅微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冉青青推门而入,就见她女儿用力把手机砸在了床上。冉青青皱眉:“在楼下就听到你大吼大叫的,不是打电话吗,是比谁嗓门大吗”林阅微瞪着她。冉青青:“还瞪,就你有双牛眼。”林阅微瞪了她一会儿,突然就别开眼去,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不让她妈看她。冉青青叹了口气,本来涌到喉咙里批评她的话暂时涌了回去,安慰地说:“哭什么呢,没有老婆你还有老妈。”林阅微把自己团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进膝盖中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妈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冉青青:“我就不回避,我回避了你还不知道哭多久呢,我在这看着,你马上就哭不下去了。”林阅微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又气又委屈:“是亲妈吗”冉青青:“是亲妈啊,别人能这么了解你吗”“出去出去。”林阅微连推带搡地把她妈给赶了出去,冉青青站在门口,数秒:一二三四五数到第三百秒的时候林阅微拉开了门,将她请了进去。“可以好好说话了”冉青青瞧了她一眼。“说吧。”林阅微丧气地破罐子破摔道,“我知道我刚刚态度不好,就是没忍住,一句顶一句地都赶到嘴边了,不说不痛快。”“你真的痛快了吗”冉青青问道。“我要真的痛快能这样吗”林阅微用手里的纸巾按了按眼角,忍不住低低骂了句脏话,说,“谈恋爱这几个月比我前二十年哭的次数都多,我真是服了。”“服谁”“服丘比特,我服谁。”林阅微没好气。冉青青扑哧笑出声:“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事嘛。”林阅微冷笑道:“能有什么大事谁离了谁还不能活是怎么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本来也是契约,到期散伙。”冉青青不说话,就静静地瞧着她。林阅微:“看我干什么”冉青青:“有本事你把这话到她跟前说去”林阅微:“哼,我没本事。”冉青青:“”林阅微深吸一口气,看向她妈:“现在是痛快了,你开始吧,知心阿姨。”冉青青便适时地担任起知心阿姨的角色,敲打她道:“你记不记得昨晚上她梦游的事,不是说了早上起来好好聊聊,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吗人家神经那么脆弱,你不能温和一点吗每次说话跟个炮仗似的,恨不得跟人家同归于尽。”林阅微刚刚气头上来把这茬忘了,听冉青青这么一说也开始懊恼,但仍嘴硬道:“怎么她弱她有理吗她神经脆弱我就得迁就着她她是神经脆弱又不是神经搭错,离家出走什么毛病我还得惯着她了”昨晚上睡前林阅微确实是打算惯着顾砚秋一段时间,把她毛病先扳扳,开诚布公,一起走向和谐美好的未来。冉青青委婉道:“别人是不用迁就她,但是你是她老婆。”林阅微现在一听到“老婆”就炸,道:“她老子都没做到我这样吧,在家里和小三私生子和和美美一家亲呢,管过她吗是谁在她梦游的时候照顾她的,谁想到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她,我旅行计划就计划到八十岁了,我堂堂一个千金小姐,为了哄她低声下气,我还不够迁就她她呢遇到事情就只会躲,什么都不说,我问她怕她哭,不问她又怕她哭,她是水做的,我就是铁打的吗”冉青青慢慢皱起眉头,总算察觉到了浓重的不适感在哪里。“你是不是姿态摆得太高了”“什么姿态”“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太看重自己的妥协了。”“我有吗”“你有啊。”冉青青说,“昨晚上你就说自己让着她,今天早上还是在说这个,好像这段关系就是靠你一直让着维持的”“我确实是让着她啊。”林阅微说。不然她们俩能吵到天崩地裂,这还是在她克制的情况下,就闹得这样了。“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你这个让是出于爱的本能呢还是出于不想让事态严重下去无奈之下的选择”“有区别吗”“当然有,第一种是自然相处达成的某个良性结果,第二种会让矛盾累积起来,两人的关系变得斤斤计较,你是不是老是想你让了这么多次,已经做得够好了,为什么她还不满意”“我”林阅微语塞。她是两者兼有,如果非要说的话,第二种更多,她很怕麻烦,也从身边人的事迹和小说电影里了解到恋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之一,以前的计划就是十年之内都不要谈恋爱,后来遇到了顾砚秋,几次抵抗无法,只能奋不顾身地投入进去。她事事要强,更在乎这段关系,要不是摸索出来自己先认错能够让事态不再严重,她绝不会主动道歉的,也就格外看重自己的每一次退让。冉青青发愁道:“你这样不行啊。”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计较,谁爱得多谁爱得少,我让得多你让得少,世界上没有哪一桩爱情是完全相等的。事事计较只能拉着这桩爱情坠入深渊。她开始怀疑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在一起的,不过动了动脑子便很好想通了,远香近臭,两个人从外人来看,门当户对,知书达理,尤其是顾砚秋。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本来是天生一对的,谁知道真的在一起后会产生这么多问题。连冉青青都看走了眼。林阅微:“我怎么不行了”冉青青头疼道:“你让我想想。”她看林阅微一眼,又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一点都不像你爸。”这个林阅微承认:“对,我像你,你应该说顾砚秋不像我爸。”冉青青无言以对。顾砚秋往脸上泼了一捧入冬的凉水,镜子里的人脸颊上水汽氤氲,唇瓣发白,神色之间都是恹恹。睡饱了的程归鸢倚在门口,“发消息了没有”顾砚秋望着镜中人的脸,林阅微要是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说她又是苦肉计了,幸好她现在不在这里。顾砚秋擦干手上的水迹,才平静地回答程归鸢:“没有,她给我打电话了。”程归鸢饶有兴致道:“那”顾砚秋淡淡地打断了她:“又吵了一架。”程归鸢:“”顾砚秋路过她,进到房间里:“确切的说,是她单方面朝我发了一通火。”“因为离家出走的事”“嗯。”“你这对象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