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右手搭左手。到还剩五分钟的时候。林阅微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顾砚秋似乎偏了一点头,耳朵动了动。林阅微问:“冷静完了吗”顾砚秋:“没有。”在有林阅微在的空气里,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听林阅微的动静上,在想她在做什么,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如何如何。一会儿又陷进对自己的厌弃里,她真的不像个正常人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控制不了。林阅微抄起床头的一个枕头,丢了过去,正好砸在顾砚秋背上。顾砚秋左脚往前迈了一点点,又退了回来,朝后跨了一步,把枕头捡起来,放到沙发上,沉默着没说话。林阅微还想丢一个,但丢过去了自己没得睡,还得过去把枕头捡回来:“顾砚秋有完没完你要冷静到明天早上吗”“或许吧。”第二个枕头也没能保住。顾砚秋弯腰捡起来,看了看沙发,选择给林阅微送回去。她刚迈进林阅微的势力范围,坐在床上的林阅微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拽,顾砚秋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两手撑在了林阅微的身侧,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林阅微的膝盖上。枕头半道上便从她手上脱手。顾砚秋顿了一秒,抬头看着林阅微,重新站了起来。林阅微没拦,顾砚秋没再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二点到了,随着窗外模糊传来的新年钟声,就是林阅微和顾砚秋不断震动起来的两台手机不知道多少人掐着点发过来新年祝福。林阅微说:“新年快乐。”顾砚秋嗯了声,声音极平淡地也说:“新年快乐。”林阅微有些不快,但是听说有个习俗,新年第一天最好不要吵架,不然接下来的一年都要吵架。林阅微撅起嘴,顾砚秋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林阅微很自然地抱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顾砚秋顺从地吻了一会儿,主动中断道:“我去洗个澡。”说完便快步离开。林阅微:“”林阅微怒冲冲地拿起自己的手机,一一回复新年祝福,大部分是群发的,她找了个模板回了一些不大重要的人,还有一些是精心编辑的。比如邵雅斯,比如她的助理王圆圆,比如经纪人,比如约好了明天出去开爬梯的朋友们,还比如屈雪松。屈老师:新年快乐呀撒夫夫,希望你新的一年有新的进步,红红火火,能够在荧幕更多地见到你林阅微客气地回复了一句“谢谢屈老师”。屈雪松秒回:不用客气,在家里干什么呢这架势明显就是要继续聊的意思,林阅微没想到屈雪松在这个时间还有空和她聊天,难道屈雪松没有更好的朋友了不对,她不是该在春晚现场吗两个木:在床上坐着,晚点打算睡觉屈老师:过年有什么计划吗两个木:有啊,和朋友出去玩几天。你不该在参加春晚吗屈老师:结束了,人太多了,在等着出去呢两个木:现场有意思吗屈老师:特别无聊,还不如在家里睡觉,我现在困死了两个木:哈哈哈哈哈其他人想去还去不了呢屈老师:谁说的我跟你说我就是被抓壮丁来的委屈jg两个木:您可真有意思屈老师:没你有意思林阅微在输入框里打字:哈哈哈我耳旁一声开门声响,林阅微匆匆把没打完的字发了出去,返回聊天界面,点开了另一位好友的对话框,面沉如水地敲着字。顾砚秋掀被坐上床,也开了她的手机,回复过年的短信。林阅微粗略瞟过一眼,顾砚秋大多只是把消息点掉,回复的很少,一只手数得过来。两个人之间还能坐下一个人,林阅微悄悄挪过去一点,顾砚秋察觉到她的动作,也跟着蹭过去了一点。她在浴室里平静了下心情,确实是她不分时间场合乱吃醋。刚刚林阅微洗澡的时候,冉青青敲过一次门,问她们俩是不是又要吵架,顾砚秋说不是,把人哄下楼了。冉青青担忧地频频回头。终于挨到了一块儿,林阅微肩膀怼怼顾砚秋的肩膀,眼睛看着前方:“不生气了”顾砚秋轻轻地“嗯”了声,本来就是情绪失控的产物,给她一段时间是能够调整过来的。林阅微转头,在她侧脸亲了一下。顾砚秋笑起来。“下次”顾砚秋说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林阅微说:“你手机响了。”顾砚秋摇头:“不是我的,是你的。”“嗯是吗”林阅微偏过头,捞过了自己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屈老师,两眼一黑,直接按了挂断。顾砚秋好奇问:“谁啊”林阅微把手机调了静音,倒扣在枕头下:“一个标记成广告的号码,不用管它。”说着还感叹了句,“现在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我这个号码除了常规账号从来不注册乱七八糟的,这也能接到广告。”“我也经常接到推销楼盘的。”顾砚秋看起来并没有怀疑。“是吧,特别烦人。”林阅微道,“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刚刚”“嗯。”顾砚秋回忆了一下,说:“我是想说,下次你不要对我说那句话。”林阅微:“哪句”顾砚秋:“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那句,你一说我就更生气了。”林阅微挑眉说:“讲道理怎么了,你不是喜欢讲道理吗”林阅微可记得第一次吵架的时候,顾砚秋说她不讲道理,还跟她掰扯是谁先说出不好的话的,一句抵一句,最后还让自己给她道歉。林阅微帮顾砚秋重温记忆。顾砚秋默然片刻,把眼睛埋在她肩头上,小声说:“我错了。”林阅微有点得意:“让你老是要和我讲道理。”又搂住顾砚秋,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下次我也不说这句话。”顾砚秋顿了顿,娓娓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生你气的,我还在接受心理治疗,所以不太稳定,一听到名字就炸。”她态度这么好,望过来的眼神楚楚可怜,林阅微还能说什么,屈雪松在她心里的地位当然不可能和顾砚秋比的。林阅微马上说:“我明天就跟我妈说,让她不要在我们伶前提。”“这样会不会不好”“有什么不好的,你最大,你开心最重要。”林阅微把她抱紧了些,轻声道,“你不知道你一生气,闷在那里不吭声,我心里多难受。”“我错了。”顾砚秋又说了一遍。“我也有错,不该考虑不周,管不住自己的嘴。但你也得改改不说话的毛病,老是憋着,憋出内伤怎么办”“不会的。”林阅微瞪她。顾砚秋说:“好吧,我尽量改。”林阅微偏头轻咬了她脸颊一口:“你最好改。”顾砚秋吃痛,嘶了一声。“记住了吗”林阅微问。“记住了。”成功和好,把吵架时间控制在了一小时以内,林阅微放松下来,这会儿困意便袭上来,她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睡觉吧。”顾砚秋关灯后,躺在她身边,牵着她一只手,合眼说:“睡了,晚安。”林阅微沾枕头就着,呼吸均匀。她身边的顾砚秋在确认她睡着后却睁开了双眼,双目清明,看不出困意。她牵着林阅微的那只手也松开,屈起了肘关节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越过林阅微往枕头的另一侧探去。已经摸到了手机的轮廓,顾砚秋手顿住,微微撤离一点,握紧成拳。林阅微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顾砚秋凑近去听,都是些不成文的字。“顾”睡梦中的林阅微砸吧了一下嘴,脸朝她这边蹭了蹭。顾砚秋缓缓躺了回来,合上眼睛。几乎一夜无眠,快天明才稍稍眯了一会儿。和朋友的聚会约在下午,林阅微没设闹钟,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确认顾砚秋还在熟睡,她眯缝着眼睛把手机从枕下掏了出来昨晚上为了避免顾砚秋注意到她的手机,她都不敢后来再放到床头柜上。打开微信,果然收到了屈雪松的一连串消息。屈老师:屈老师:哈哈哈哈你什么屈老师:为什么挂我电话屈老师:最后是一条凌晨三点的,约莫是屈雪松的睡觉时间:屈老师:林大牌林阅微差点魂飞魄散,忙不迭解释。先说她是被妈妈突然叫走去做事了,手机放在房间,电话她不知情,是她的猫调皮挂断了,再回来她累成狗,完全不记得还在聊天这回事,就差给屈雪松跪下来磕头认错了。屈雪松睡得晚,起得早,过了几分钟便回过来:哦林阅微再怎么给她发消息都石沉大海了。屈雪松应该是生气了。也是,人家大半夜春晚散场就和她聊天,没多久就话说一半消失,非常无礼不说,连电话都挂断,换林阅微是屈雪松,她也生气。何况屈雪松还帮过她,自己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林阅微伸指苦恼地按了按眉心,琢磨着要买个什么礼物才能赔罪。更要命的是这个礼物还得背着顾砚秋买,一旦让她知道,不知道这缸老陈醋还要炸多少次。林阅微想到了江丛碧。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去了隔壁房间,一通电话把江丛碧从温暖的被窝里叫了起来。“喂。”她压低声音,一只手挡在嘴前。江丛碧小女朋友回家了,自个儿独守空房,打游戏打到了凌晨三点,现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听见林阅微这接头暗号似的语气,立马扬起嗓子,道:“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林阅微对上。江丛碧:“回答正确,有什么事儿啊聚会不是下午么,你现在就骚扰我干什么呀”林阅微鬼鬼祟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家,做的还是正经事情,为什么要鬼鬼祟祟,总之还是低着声音说:“一般女人喜欢什么,你知道吗”江丛碧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回答:“房子车子票子,男女通杀。”林阅微:“不是这种,是那种送人的礼物,买什么。”江丛碧翻了个身,呈大字躺着,手拿着酸,索性把手机开了扬声器:“送女人啊”“对。”“不得了,你还会送对象礼物了啊情商见长啊看着。”江丛碧在心里感慨后生可畏,上回还跟这儿取经,连声好话都扭扭捏捏不肯说,现在都筹谋上礼物了。“不是。”林阅微心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绕到顾砚秋身上去了,“我没事送她礼物干什么,我就是最好的礼物,有我还不够吗,我也不用她送什么礼物,好好的不吵架就成。”江丛碧:“狗粮,拒绝。”林阅微得意地哼哼了两声,绕回正题:“我是要给一个姐姐送礼物,有点小事惹她生气了。”江丛碧:“姐姐大多少啊”林阅微:“九岁吧,好像是。”江丛碧:“你上哪儿认识这么大的姐姐去咱圈子有这么大个人吗”林阅微:“不是咱圈子的。”“哦”江丛碧拖长了声音,道,“我就特服你一点,能认识一堆跟咱没有一点交集的人,就说那医生吧,四十多岁一老爷们,你就去看个病,就成了忘年交,可还行对了,你那个玩桥牌的”林阅微笑容渐渐僵硬,说:“不要提这个了,我已经不玩牌了。”“怎么”“没空。”“好的吧,我说怎么好久没听你提过了,不玩了最好。”江丛碧抓过手机,在提醒事项里写了一排字:给大姐姐挑礼物。然后说,“ok了,我记下了,你礼物什么时候要”林阅微答:“越快越好吧,算了,还是不着急,一个礼拜时间,等我回国。”她明天要出去玩,拿了礼物也没法儿送,送礼物还是当面比较好。江丛碧:“哦了,不过我觉得有的形式还是需要的。”林阅微:“什么形式”江丛碧:“比如送个小礼物什么的,在特殊的日子给恋人制造惊喜。”林阅微对此不置可否,她从小就不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自己生日十次有八次都不记得,定下某个日子专门去做某些事,在她看来挺局限的。想吃蛋糕就买,不用管是不是生日,想送花就送,也不用管是不是情人节。不是有句话说,相爱的人每一天都是情人节么。她觉得顾砚秋大概和她是同类人,去年生日不对,去年顾砚秋生日她们俩还没领证不过后来印象里她们也没过过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她怕顾砚秋醒了,解决完了正事赶着回去:“再说吧。”江丛碧:“喂”林阅微:“拜拜。”匆匆就挂了。江丛碧一手支着脸颊,望着已经变成的电话,牵起唇角笑了笑:仿佛看到一个直男在谈恋爱,真是有意思。林阅微回去的时候顾砚秋还没醒,因为房间和被子太暖和脸上熏出淡淡的红晕,林阅微看了她一会儿,在床前弯下腰,亲着她的脸颊和嘴唇。顾砚秋被吻得睫毛微颤,双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