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感激不尽”张衡点点头,拿过旁边的一册书,提笔书写,头也未抬:“以后有空多来陪陪我母亲。”沈容明白,这是交换条件,也是逐客令。她识趣地说:“只要老太太不嫌打扰,小妇人乐意之至。时候不早了,小妇人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老太太。”回到家后,沈容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司马冲天。司马冲天乐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转了好几圈,又走过来紧握住沈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夫人,夫人,你,我司马家,真是祖上冒青烟了,娶了你,我三生有幸”“夫君言重了,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分什么你和我。”沈容笑着嗔了他一眼,“你再这么见外,我可生气了”“好,不生气,夫人莫气,都是为夫的错。”司马冲天拍了拍沈容的手,换了个话题,“夫人,你说,我明天穿哪一身衣服好”沈容给他挑了一身风度翩翩的白衣,又配上了束发的冠,腰带,鞋子,务必把他江湖少侠意气风发、精神奕奕的那一面表现出来。司马冲天这人穿上白衣,还真是有几分面若冠玉的倜傥潇洒。这是与京城男儿面貌截然不同的类型,沈容想,说不定小郡主就喜欢这一号。人嘛,就喜欢自己没有的,新鲜的。作为宁王的爱女,小郡主什么样的世家公子哥没见过,最后还是嫁给了司马冲天,固然有政治的原因,但据原著说,她也蛮满意司马冲天的。希望司马冲天这次在宁王府亮相能成功。次日,司马冲天穿着骚包的白衣,骑着骏马,前往宁王府。家里,除了康伯和沈容,其他女眷都不知道,司马冲天是去谋差事去了。康伯等得很着急,不时地在府中张望。沈容在院子里晒太阳,康伯按捺不住,有好几次跑过去问她:“夫人,你说今天这事能成吗”若是不成,再想攀上宁王府就难了。而且他们进京城已有数月,开销不小,荷包捉襟见肘,再找不到开源的法子,家里这点余钱恐撑不到过年。司马冲天一心要干大事,平日里几乎不管这个,沈容身体不好,动辄就晕倒,这些杂事,全落到了康伯头上,也无外乎康伯要着急了。沈容轻轻摇着团扇,坐在树荫下乘凉,蝉鸣不止,清风徐来,让人昏昏欲睡。沈容打起精神,反问:“康伯你对天哥的武艺还没信心吗”虽然司马冲天现在的武功还没达到书里后来所描述的那么厉害,可现在也是响当当的一枚少侠,通过王府的考验做个侍卫什么应该还是不难的。果然,到了下午,司马冲天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了,瞅见沈容和康伯,他立刻兴奋地说:“成了,王爷见我武艺不俗,极为赞赏,让我暂且做个正八品行参军,只待立了功就提拔”“恭喜庄主,贺喜庄主。”康伯比他自己做了官还高兴。沈容也站了起来,好奇地问道:“天哥还见到了王爷,王爷是何模样”“王爷身高七尺,身形挺拔,仪表不凡,文韬武略”司马冲天把宁王夸得那个天花乱坠,眼底神采飞扬,端是对王府权势的向往。沈容含笑看着,不时地点头应声,没错过司马冲天话里话外浓浓的艳羡。也是,王府是何等的奢华,他们这座小院跟王府相比,那就是如现代的廉租房跟海景别墅的差别,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领了差事,接下来司马冲天开始变得忙碌多了,每天定时去王府点卯当差。开始他还觉得有新鲜劲儿,但时日一长,武林中人的散漫性子就露了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不满足于正八品的行参军。正八品这样的低阶武官,在王府里非常不起眼,王府平日来往的哪个不是达官贵人司马冲天只有给人毕恭毕敬敬礼的份儿。至于他所谓的立功了升职,京城歌舞升平,王府内戒备森严,天天都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有,这升职哪是那么好升的武官要想升职,要么是在主子遇袭时拼死保护,舍命相救,或者勇猛地斩杀来敌,要么是去边疆守卫国土,用血和性命去拼个前程。没有这两种情况,想升职比登天还难,渐渐的司马冲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兴奋变成了阴郁,回家经常一个人躲着喝闷酒。而且更让他忧愁的是,行参军这份官职的俸禄根本养不活家里这二三十口人。京城大不易居,来了大半年,司马冲天才明白,京城汇聚了全国的杰出人才,能人异士辈出,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出众,轻易能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现实和理想之间巨大的落差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他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神情也一天比一天严肃。雪莲和小鱼两个傻丫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把这归结为司马冲天做了官老爷,官威太甚的缘故。听到两人的马屁,沈容心里笑翻了天,司马冲天的后宫可真是有意思。司马冲天郁郁不得志,又想到了自己的贤妻。他拎了一壶酒,找到沈容,把自己的苦闷说了出来:“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沈容指了指头顶:“一人升天鸡犬得道,熬,熬到宁王出头,作为宁王府的属官亲信,你的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他之所以想方设法投入宁王麾下,等的就是这一天,可这一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才等了两个月,司马冲天就已经等不了了,更别提这样没有期限的等下去。渐渐的,司马冲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每天去宁王府都打扮得非常英俊潇洒,把所有的本钱都穿在了身上。回家对三个娇滴滴的美妾也变得冷淡多了。沈容冷眼旁观,从炎热的夏季到枯叶飞旋的仲秋,眼看司马冲天逐渐一改先前的郁气,眉宇间的神采一日比一日显眼。她估计,司马冲天不说得到小郡主的芳心吧,但应该也搭上线了,而且发展比较顺利。啧啧,就是不知道具体进展到了哪一步,宁王又会什么时候发现呢要不,她寻个机会去张家,泄点口风给张衡不料,她还没行动,司马冲天反倒先找上了门。“阿容,你我夫妻三载,恩爱两不忘,夫人的情谊,冲天终身难忘,只是”司马冲天捂住脸,又是痛苦又是纠结。沈容轻轻掰下他的手,温柔地说:“天哥,究竟发生了何事,说出来,咱们夫妻商量,多个人多个主意,总能度过难关的”司马冲天从眼眶中挤下一行清泪,不断地摇头:“过不了,阿容,这一关过不去。”沈容握住他的手,鼓励地看着他:“你不说,怎么知道过不了”犹豫了片刻,司马冲天抬起手扇了自己一耳光:“阿容,我我对不起你,我那天下了值,跟同僚去喝酒,喝多了,闯了大祸,稀里糊涂地轻薄了一个官家小姐,对方要我给个说法,否则就要告官。我倒是不怕自己吃苦,只是怕我这一进去,连累了你们”沈容瞳孔骤然一缩,这司马冲天真当她是个傻子啊。官家小姐常年居于深闺,便是出门,身后也是婆子丫鬟簇拥,他能轻薄才怪了而且这种事在保守的古代,说出来都是女子吃亏,唯恐坏了家里女儿的名声,有几个会去报官他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小鱼和雪莲这种没见识的吧不过他特意找自己说这一番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最自然,最符合自己的身份呢“你这个冤家,你怎么会犯如此糊涂的事。”沈容气得狠狠地捶着他的胸打了好几记,然后伏在他的肩头,伤心地哭了起来,眼泪顺着他的肩头往衣服里钻。司马冲天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沈容的肩,满是愧疚地说:“阿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已经交代康伯了,我若是被抓走了,家里就由你当家做主,你是等我,还是改嫁,都随你,我不怪你”他说得那个情真意切。沈容窝在他的肩上,偷偷翻了个白眼,抽泣着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天哥,你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的,你再想想,再想想啊”“办法也不是没有。”司马冲天扶起了沈容,对上她红通通的眼睛,张了张嘴,似乎说不出口的样子。沈容焦急地道:“有法子,你就快说啊,这么支支吾吾地作甚,也不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司马冲天闭上了眼,痛苦地说:“我们和离,我娶她,对她负责,他们就不会报官了”第73章 种马文原配和离呵呵,原来他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大通,又是扮苦肉计,又是诉衷肠,刚柔并济,卖惨就是为了哄她答应和离啊看样子,司马冲天应该是与小郡主搭上线了,具体发展到哪一步不好说。不过想来,他是有几分把握能做宁王的乘龙快婿,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清楚掉自己这个原配发妻,给小郡主挪位置。毕竟堂堂王府郡主,断是没给人做妾的道理,只能委屈自己这个小小五品地方官的女儿让位了。而无论是原主,还是沈容,都没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司马冲天就是想休也休不了,所以只能哄她答应和离。想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沈容简直想笑。司马冲天,这是自己找死啊。以前,碍于两人的夫妻关系,沈容一直有所保留,不敢把他弄死,只能想通过这种弯弯道道的办法,给他设置陷阱,束手束脚的,很不好发挥。因为两人是夫妻,在古代,犯了罪,经常会判连坐,抄家什么的。一旦司马冲天获刑,她这个发妻铁定跑不了,他流放,沈容也得跟着去,断然没有留在家里享福的道理。如果犯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连原主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会被牵连。而现在,司马冲天自己把这层牵连给解除了,没了瓜葛,不必担心危及自己和原主的家人,沈容以后可以放开手,做什么都不用顾忌了。见沈容伏在他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司马冲天还以为沈容是太过伤心了,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抬起手环住沈容的肩,用恋恋不舍地口吻说:“阿容,我也舍不得你,咱们咱们可以假和离。”沈容揉了揉眼睛,把眼睛揉得红通通的像是哭过,很伤心的样子才从司马冲天的肩膀上立了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假和离怎样假和离”司马冲前赶紧握住她的双手,情意绵绵地望着她:“就是咱们名义上和离了,但还是不分开,你仍旧是我的妻子,我还是你的丈夫。我在外面给你置一处宅子,你安心住下,我有空就会过去看你,等度过了这一关,我再想办法把你接回来”说得这么好听,什么假和离,不过是诱哄她做外室罢了外室这种玩意儿,在古代,连妾都不如,她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好好的正室不当,跑去做见不得光的外室呢沈容心里那个气啊,这司马冲天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真,这种不要脸的主意都说得出口,他好意思吗他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和离了,都还霸占着自己,让自己给他卖命出主意,陪他睡,给他生孩子,他的脸有月球那么大吧见沈容睁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伤心地盯着他,就是不说话,司马冲天心里很是忐忑,他握住了沈容的肩,把她圈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道:“阿容,你放心,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这世上唯有你对我最好,咱们是结发夫妻。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事,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沈容压下心里的不屑,抬起头,用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深情地回望着他,满是希冀地问:“真的吗你真的会来接我”“当然,我司马冲天发誓,待此间事了,必会接发妻沈容归家,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司马冲天信誓旦旦地说。沈容在他快发完誓之前,按住了他的嘴:“够了,我相信你,天哥只是,我回来了,那官家小姐怎么办”司马冲天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沈容是在问他,以后谁做大,谁做小的问题。小郡主怎么都不可能做小,只能委屈阿容了,不过他会加倍对阿容好的,让她过得不比现在差。“阿容,你放心,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妻子。”司马冲天很狡猾,他这样子状似承诺了,但其实什么都没给,不过是设了个语言陷阱罢了。沈容眨了眨羽扇般细密的长睫毛,忽地起身,抓过放在桌上的一叠白纸,放在了他面前:“那你把这句话写下来,按个手印,我去给你研磨”白纸黑字写下来那就做不得假了,万一沈容真拿这个去找事,这就是祸事一桩,那他麻烦就大了。司马冲天当然不肯答应,他以退为进,抓住了沈容的手道:“罢了,阿容既如此不信任我,那我就不娶她了,咱们不和离。要告官就让他们去告,大不了判我个流刑,发配边境,只是要委屈阿容了,你等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啧啧,装得可真像,信了你的邪。沈容吸了吸鼻子,拿起手绢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水光,伤心地说:“你说什么傻话呢边境地区,环境恶劣,还经常有胡人南下杀伤抢掠,多危险啊,你去了哪儿,是要让我日日夜夜担心,在家里不得安生吗”“对不起,阿容,让你挂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司马冲天握住沈容的手,放到唇边,虔诚地一吻。吻得沈容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就跟被一条阴毒冷冰冰的蛇舔了一口似的,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得亏现在天气转凉了,她穿得比较厚,不然肯定会被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