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沈父结婚比较早,现在才四十岁出头,完全还可以再干二三十年,等着外孙成人。所以其实洛钦去不去公司,关系都不大。刚进公司的时候,他也雄心壮志,曾做过美梦,要在沈家的公司里占据一席之地,做老板的乘龙快婿,顺利接班。不过上了一阵子班,发现自己的岗位可有可无,大家并不把他当回事,沈父也不见得多重视他之后,洛钦就知道他的美梦落空了。因而动了歪脑筋,想方设法地从沈容身上挖钱,上班自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迟到早退常有的事。沈容就是怕他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天天蹲守在医院里,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果然,也不知是怕沈父怀疑,还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洛钦第二天并没有来医院。沈容躲在医院里,利用崔晋给的小程序,暗戳戳地监视了洛钦一天,都没有任何发现。这一天,他跟五个人发了微信,接了三个电话,但不是说的公事就是约晚上出去玩。不过洛钦都没答应,直说晚上有事不能去。沈容猜测他应该是要来医院。果然,到了傍晚他又来了。沈容看到他这张脸就犯恶心,也实在不想跟他虚以委蛇,于是就提出打游戏。听说沈容要跟他组队打游戏,洛钦的脸都青了,就沈容这菜得连小学生都不如的技术,跟她组队,那不是给人送人头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可大小姐兴致勃勃,他除了答应作陪,还能怎么办于是两人开黑,一局又一局,沈容的技术菜得天怒人怨,哪怕洛钦技术不错,一个人也没法力挽狂澜,这个晚上他再次掉了一个段位。沈容似乎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沮丧和不爽,看了一眼时间,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哇,都快十点了,好累啊,阿钦,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想睡觉了,咱们明天再继续打游戏”明天还来他的号掉得都快要回新手村了。洛钦不情愿,可没办法,现在他还要讨沈容欢心呢。第二天他到了医院,又被沈容拉去打游戏了。玩游戏追求的是什么快意恩仇的痛快,简单地说,男人沉迷游戏,要么是追求赢的感觉,要么是为了泡妹子。跟沈容一起玩,回回都输,毫无快感,洛钦也不敢对旁人口花花,玩得真是没意思极了。陪沈容打了两天游戏后,他简直是一听游戏就头痛,偏偏沈容兴致高昂,激动地说:“阿钦,我是不是进步了许多,咱们明晚再来,一定可以赢,你说对不对”“当然,阿容这么聪明,多练习练习肯定很棒。”洛钦睁眼说瞎话,张嘴就是甜言蜜语。不过他心里是打定主意明天一定不要再陪她打游戏了。次日,到了下午,洛钦就给沈容发了条信息,表示自己今天工作比较忙,可能要晚一些时候才来。沈容接到信息就笑了,洛钦陪她打游戏打得不耐烦,她又何尝不是,这下好了,彼此都解脱了,洛钦带是她带得很累,她每次要想思考着怎么死得自然又能气到洛钦也很不容易。她记得又一次听一个直男说过,他宁愿窝在阳台上吹冷风过一夜,也不愿做回客厅最靠在沙发上陪他老婆玩游戏。由此可以看得出来,游戏爱好者对菜逼队友的深恶痛绝。洛钦也不例外。沈容捏着下巴想,如果让洛钦陪她打十年的游戏,给他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摇摇头,她把这个古怪的念头摇出了脑海,然后盯着手机。洛钦今天在手机上跟人的交流也很正常,下班他没来看沈容,而是回了别墅,窝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等八点的时候才开车来医院,陪沈容坐了一会儿。沈容一见他,马上两眼放光,掏出了手机:“洛钦,你来得正好,咱们玩会儿游戏吧,今天玩了好几次,我都被人骂死了,他们脾气真差,连你的头发丝都比不上。”洛钦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九点了,咱们说说话,过一会儿你就该睡觉了。”沈容不依,拉着他的袖子:“玩一会儿嘛,就一会儿。”洛钦不肯答应:“医生怎么说的乖,听话,去洗漱,我给你讲故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沈容心里嗤笑,当她是几岁小孩啊,还要人讲故事哄。这招数也就哄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过她也不想跟洛钦打游戏,于是嘟囔着嘴,假装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好吧,那你明天一定要陪我玩几局。”洗漱完后,洛钦关掉了头顶的白炽灯,只留了一盏昏黄色的台灯,打开手机,搜了一则极富浪漫色彩的故事,慢慢讲了起来,他的声线充满了磁性,故事讲得抑扬顿挫,引人入胜。沈容在他面前一直非常戒备,可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她想就假装睡着了,这样洛钦就会走了,她也不用应付他了。谁料最后她竟然真的睡着了,可身体到底还保留着几分警惕,因而他离开后轻轻带上门,发出细微的响动时,沈容就醒了。她睁开眼看到门在面前合上,留下一道残影。这个洛钦有毒竟然在他面前睡着了,沈容躺在床上吐了一口气,再也没了睡意。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给崔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那边有进展了吗崔晋回她:暂时还没有。她这边,洛钦每天表现得都很正常,没跟任何可疑的人员用手机联系过,崔晋那边也一直没进展,沈容有点着急,她计划好了,再恶心恶心洛钦,最好搞得他一想起来医院就厌烦,这样自己的时间就多了。根据做试管婴儿的流程,打完促排针到卵子成熟,需要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她其实呆在医院里也没什么事,就检测一下卵子成熟没有,时间空闲得很,只要洛钦不愿意来医院找她,她就能随便在外面晃荡了。沈容想了想,又给崔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能介绍一个人,帮我盯着他吗这个他是谁,崔晋一眼就看懂了。作为警察,在没确定洛钦的嫌疑之前,他不能派人去监视洛钦。但作为妻子,沈容可以做这件事,就算事情暴露,也只是夫妻间的纠纷,无伤大雅。于是他回了沈容:12350xxxxxx,老常,你自己联系沈容默默地记住了号码,把聊天记录都给删了,然后躺到了床上。第二天上午,确定洛钦去上班之后,沈容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借了个路人的电话给老常打了个电话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老常是个四十来岁,胖墩墩的中年男人,非常平凡,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非常没有存在感,不仔细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你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模样。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沈容表明了来意:“我怀疑我丈夫在外面养了小情人,你帮我盯着他,凡是比较反常,或者他见了什么比较奇怪的人都可以拍下来,照片、视频我都要。这是两万块的定金,剩下的,咱们按照片和视频算钱,凡是反常的照片和视频,每一件事我给你一万,要是拍到让我特别满意的,再另外给你奖励。这个单,接吗”不管成不成都有两万块可以拿,要是拍到一些精彩的片段或是画面,一件给一万块,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接呢老常很干脆地答应了。沈容又注册了个新邮箱,把地址给他,让他把拍到的有意义的画面都发到邮箱里,她会仔细辨认斟酌。告别老常,沈容回到了病房,在网上下单买了两个能联网的游戏机回来,等洛钦过来,她就拉着他玩游戏:“我新买的,市面上最新款的游戏,听说可好玩了,阿钦,咱们一起玩。”洛钦真是生无可恋,跟一个手残党玩游戏不是找虐吗她那么菜,有什么好玩的说是玩游戏,其实是游戏玩她。可沈容兴致高昂,都把游戏机打开了,时间又还早,他不想玩都不行。又陪沈容送了整整一晚上的人头,洛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从来没发现,玩游戏这么痛苦。说什么,明天他都不要陪沈容玩游戏了,正好次日部门里有个出差的活动,以往这种辛苦事都轮不上洛钦,这次洛钦马上自己举手,主动请缨:“阿轩不是刚谈恋爱吗邹静的妈妈生病了,莲姐的儿子正是升学的紧要关头,经理,这次出差的事就让我去吧”出差是个苦力活,飞来飞去,一天补贴却只有几十块钱,大家都不想去,他自己主动要去,经理焉有不答应的道理:“那好,就辛苦洛钦了”沈容当天就知道了这个事,她嘴上不在意,鼓励洛钦好好干,争取赢得她爸的认同,把公司交给他们俩,别便宜了那私生子。一挂断电话却给老常转了一万块,作为他跟着去异地的机票钱和活动资金。洛钦出差,沈容也自由了。她出了医院,找到了崔晋问他:“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崔晋拿着一叠资料,指着上面的一个女服务员说:“查来查去,就这个人最可疑,因为那天晚上,她请假没去上班,而是找了一个陌生女人去替她的班,事后我查了她的账户,她的支付宝在那天打进去了一万块”沈容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来替她班的那个女人很可疑”崔晋点头:“没错,可惜我跟夜店里的调酒师和另一个dj混熟了,套过他们的话,都没再见过那个女人。”茫茫人海,一个连真实姓名和容貌都不知道的女人,上哪儿找去沈容思索了两秒,问他:“你们去临检不是调走了那天晚上的监控吗有没有那个女人”崔晋摇头,把手机拿了出来:“我拷贝了那天的视频,你看吧。据调酒师所说,那个女人因为是临时顶班,不熟练,经理怕她没经验,在前面得罪了客人,因而把她安排在了后厨帮忙。”“后厨”沈容抬起头。崔晋看着她:“没错,后厨,热牛奶也在后厨,她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不过后厨只有一只摄像头,只能拍到一半的画面,而且你看吧,反正也认不出来。”崔晋低头拉了一下播放条,将进度推到那个女人出场的画面。沈容赶紧聚精会神地盯着,很快画面中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头上戴着厨师帽,脸上戴了一只纯白色口罩,将半边脸都遮住,只露出两只圆滚滚眼睛和光洁额头的女人。难怪崔晋会说认不出来呢,捂成这样,除非是极熟悉她的人,不然肯定是认不出她的。沈容盯着看了几秒,有点郁闷,问崔晋:“就没其他镜头了”崔晋显然看过这视频很多次,马上将进度拉到了三分之二处,又出现了这个女人的面容,她在切水果,左手拿着西瓜刀,右手按在西瓜上。沈容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把进度条拉回去,反复看了一遍,咬住下唇:“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崔晋马上来了精神,侧过头,紧张地望着沈容。沈容挠了挠头:“想不起来,就是觉得她拿西瓜刀的姿势有点眼熟”崔晋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看左撇子觉得稀奇。没错,左撇子的动作在使用惯了右手的人的眼中,确实有点怪异,可这天下左撇子多了去,能说明什么能凭这一点就将这个人找出来吗“算了,我再想办法,从那个女服务员身上下手,看有没有线索吧。”崔晋收起了手机,对沈容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医院,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向廖飞交代。”沈容点头,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医院。晚上,给洛钦通个一会儿视频后,沈容又邀他打游戏,洛钦以有工作要忙拒绝了。挂断视频,沈容把今天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她吐了口气,拉下被子,躺了进去,关上了灯,又开始回忆狂欢夜店里后厨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的缘故,睡下没多久,沈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原主跟洛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去年的春天,原主去日本玩,本来约了大学期间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可临行前,那女生却说有事,不去了。于是原主就一个人走了,她去了富士山看樱花,下山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扭伤了脚,于是找了块路边的石头坐下,也就在那里遇到了洛钦。纷纷扬扬的花瓣被风卷起,撒得满天都是,一个容貌清隽,穿着灰色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羊毛大衣,脖子上围着同色系围巾的男人仰头望着明媚的樱花。这景色美得像是一幅画,而洛钦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那一刻,原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她的心脏扑扑跳个不停,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樱花树下的洛钦,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洛钦发现了她,扭头用标准的日语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原主红着脸指了指脚,然后洛钦脱下了大衣,蹲下身,示意原主爬上去。原主有点羞涩,红着脸爬到了他背上。洛钦把沈容背回了酒店就走了,连姓名和电话都没留一个,原主倍觉失望,连美景似乎都没法治愈她这种失落的心情。直到旅行的最后一天,她去了一家当地很有名的寿司店,尝一尝当地的美食时,才又见到了洛钦。当时洛钦坐在吧台前,跟老板娘聊天,那老板娘一口纯正的b市口音,让原主倍感亲切,而更让她惊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