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甜的还是爱吃咸的,想了想,咸味是人人爱吃的,他便买了一碗汤饼并两根油条两块油炸糕。“汤饼五文一碗,油条一文一根,油炸糕一文一块,一共是九文钱。”陆子翊从衣兜里摸了把铜钱,数了数,递给了摊主。他多付了两文钱,将店家的碗筷一并买了,一手端碗,一手拿着装有油条油糕的纸袋和筷子,大步往齐老汉的宅子走去。离开夜市,往小巷走来时,有两个男子和他错身而过,一中年,一少年,穿着都很富贵。两人边走边闲聊,声音很小,几乎是在窃窃私语。但陆子翊天生耳力好,仍是一字不差地,将对方的话听了进去。“无愠,太孙不可能还活着,传说当年太子府失了火,将太子妃和一岁的太孙,烧成了焦骨呀。”中年男子,叹息说道。“烧成了焦骨,看不出容貌了,天晓得那二人是不是太孙和太子妃再说了,那具婴儿的尸骸上,并没有配戴血玉笛那可是太祖皇赐下的,要求太孙物不离人,人不离物,尸骨上不见玉笛,可不就奇怪么”少年不相信地轻哼。中年男人又是一声叹息,“太子被诬陷造反,府里仆人惊惶之下,四散逃离,都快将府里的东西搬空了,趁乱偷走太孙的信物,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要瞎猜想了,会惹事的”“那物件对太孙有用,对别人一点用处也没有,谁会偷”少年不以为然,“偷了也不敢卖呀,四叔,反正啊,我不相信太孙死了。”“不相信也信,你把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准再提”太孙陆子翊无声吐了两个字,他紧走了两步,拐进了小巷。齐老汉家的宅子门只是虚掩着,陆子翊抬起胳膊肘轻轻地一顶,门开了,又反脚一勾,关了门。齐老太半夜去上茅房,见陆子翊端着夜宵回来,笑道,“陆小伙子,你可对你媳妇真好,买夜宵呢。”陆子翊憨厚一笑,“她忙着走不开身,我正好得空给她买回来。”齐老太朝他挥挥手,“你来了正好,督促她快些雕刻好,我来关门,你去吧去吧。”“诶,多谢齐阿婆了。”陆子翊笑着,朝林园屋子走去。一进屋,陆子翊便喊着林园,“阿园,来吃点东西。”林园闻到香味,抬头看去,正看到陆子翊将吃的往桌上摆着。一个纸袋里装着油条和油炸糕,另一只大头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汤饼。这种饼子是用熟的粘米做的,捏成扁扁的,同蛋黄般大小,晾干备用,吃的时候,在水开时放入锅子里煮一下,煮软后,捞到碗里,另外注入汤汁,加入油盐及各种调料就可以了。汤是骨头汤,汤上还飘着一些绿莹莹的葱花。香气随着热气飘得满屋都是,勾得林园更加的饥肠辘辘了。古时候的食物没有添加剂,人们还没有想到回收地沟油再次利用,食物全都正宗无害。“你刚才出门,就是去买吃的”林园眨了下眼,笑着问道。陆子翊点头,“嗯,我怕你饿了。”林园微怔,旋即又抿唇一笑。这汉子林园心中暖暖的,起身拍掉衣衫上的木头屑,走到屋角的盆架旁,拿布巾沾了水,擦净了手,走到桌边坐下来。陆子翊将碗筷推到她的面前,“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谢谢陆大哥。”林园笑着点头。她抓起筷子正要吃,想了想,又放下筷子,走到屋中的小柜子前,取了一只碗并一双筷子,将那碗汤饼分了一些出来。陆子翊忙问,“阿园,你这是”“一起吃。”林园将装有五个饼子的碗推到陆子翊面前,自己端着三个汤饼的碗吃起来,“我人小饭量小。”她微微一笑,捡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又将剩下的一根油条和两块油炸糕一并推到陆子翊的面前。“吃不完的放明昼再吃吧。”陆子翊把油条和油炸糕,归拢在纸袋中装好。唉,宁可让她吃撑着,也要饿着自己林园心思一转,赶紧补充一句。“我发现这屋里有老鼠跑动,不能放吃的,所以我们得全部吃掉。”微黄的油灯光照进林园的眼睛里,闪着晶晶亮的光,陆子翊心神一漾,“好。”夜色寂静。两人在灯下静静地吃着夜宵,林园偶尔抬头看他一眼,抿唇微笑。等林园吃好后,陆子翊将碗收走洗净放好,去柴房睡去了。林园吃饱后,精神更好了,一直忙到街上敲响了三更鼓才去睡觉。看到床上叠得整整齐的衣衫,林园心中暗想,一定要赚更多更多的钱,跟陆子翊好好过日子。齐老汉为了能让林园安心雕刻,第二天天一亮,便好心地给陆子翊介绍了个差事到他主家金府里打短工。金府的老夫人马上要过六十整大寿了,府里的事情比较多,正四处找临时帮手呢。齐老汉给陆子翊安排的差事是,清理后花园中的花树,修剪不齐整的枝丫,并自己将枝丫清理好运走,还要施肥浇水。这是个力气活,又是在后园行走,所以得是人品好的人。金家管中馈的夫人,看陆子翊长得相貌堂堂,打扮利落干净,话又少,力气又大,便同意了齐老汉的推荐。金家是县城最有钱的人家,因此,开的工钱也不低,一百文一天,外加三顿饭。到傍晚时,收工回来的陆子翊向林园说了他的差事。林园好一阵欣喜,“陆大哥,好厉害,一百文一天呢干上半个月就是一两多银子了。”陆子翊却笑道,“那也不及阿园厉害。”林园怎能打击自己未来男人忙叹气说道,“我这是瞎猫撞了死耗子,一个巧合罢了,天晓得做完这个活计,还能不能寻到另一个活儿”陆子翊安慰她,“我白天在金府行走时,发现他府上有不少雕刻的物件,到时候,我带你去别处看看,总有人买你的雕刻。”林园也想到了这里,她得借着进城的机会,好好做几笔生意,“嗯,先等我忙好手头这件再说。”两人都安定下来后,日子平静地过着。林园日夜赶工,终于在第十四天这一天的大清早,将寿星雕刻好了。陆子翊将两副木雕比对了下后,点了点头,“我看不出有啥问题。”“可以请齐老爹来收货了。”林园放下雕刻刀,伸了个懒腰舒欣一笑,她昨天熬夜了一通宵。日夜加班半个月,总算得到十八两银子了。家里的债,可以还掉一部分了。“我喊他来。”陆子翊转身往外走。“来了来了。”齐老爹的声音在门口笑呵呵说道,“昨晚我来看时,阿园说只有些微的地方修一修就可以完工。我这激动得一晚没睡呢。”齐老汉进了屋,走到近前,眯着眼细看,仔细比对两副木雕。担心自己看花眼,又将自己婆子找来一起看,两人围着木雕看了好一会儿。“样子是差不多了,可我觉得,还是差了许多呀。”齐老太一指摔坏的木雕,“这个颜色要深,你这个颜色要浅,可咋办”、057 砍价买材料,我的钱也是你的钱齐老太一嚷,齐老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是呢,阿园姑娘,这这这,这颜色不对的话,可咋办呀金家少爷的心细着呢要是他是个马虎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费周折地请你来家里照着雕刻了。”“啊呀,阿园姑娘你别光顾着擦灰尘,你倒是说话呀做得不好,我这工钱可没法付的。”齐老太焦急地催着林园。林园的手里捏着一块旧干布,正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擦着木雕上沾着的木头屑。目光温柔,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陆子翊轻声问着林园,“阿园,你不是还有主意”眉眼间藏着担忧。林园回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当然了,陆大哥。这木雕还缺一道工序呢我请你们来看,是来检验雕刻上的细节。颜色的话,只是小问题中的小问题,你们要是觉得,两副雕像完全一样后,我就进行最后的一道工序了。”齐老太和齐老汉对视一眼,还有一道工序齐老汉说道,“两尊雕像对比,完全一样,但你说的最后的工序,是啥还要多久才是彻底完工时间不多了呀”林园看了眼屋外,“今天天气好,木雕先放在阳光下吹吹风晾干,明天一早我开始在木雕表层刷上紫胶,胶一干,颜色就差不多了。”听林园一说,齐老汉和齐老太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吃罢早饭后,齐老汉和陆子翊去了金府当差,林园叮嘱齐老太看好木雕,她则出门去采买涂抹在雕像外层的紫胶。这种紫胶,在现代那世的化工市场可轻松买到,而且价格也不贵。但却不是真正的化学品,而是天然的产品。是一种覆在树上的紫色小虫子,吸了树液后,分泌出的紫色天然树脂,和酒精混在一起稀释后,刷在家具的表层,能防腐防潮还能增加光泽。无毒、无刺激,还能做药。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宝贝。几天前,她便托陆子翊抽空去集市上打听过,但是,却没有打听到。陆子翊说,这时代的人们做家具,表层只刷桐油,不刷她说的胶。想来也是,桐油比紫胶更容易得到。但是紫胶的亮度比柚油好,木雕只用观赏,又不拿去使用,当然是以好看为主。林园决定,一定要寻到紫胶。才走出宅子门,林园便看见陆子翊走来了,“阿园,我和你一起出门去。”林园眨了下眼,“你咋回来了金府不忙吗”陆子翊走上前,“我提前将事情做完了,告假半天时间,他们同意了。”究竟是他撬班,还是请假出门,林园知道不管怎么问,陆子翊也不会说真话的。他的心里只担心她。她只好点了点头,“好,一起去。”林园每天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雕刻,只在来的第一天,抽空出了下门,记了下主要的街道,今天才第二次出门,所以,她对于街景,并没有天天出门的陆子翊熟悉。陆子翊带她走街窜巷地寻着紫胶。一连问了好几个做椅子凳子的铺子,都说不用这个。林园开始焦急起来。前一世,人们将紫胶调成清漆,大量运用于雕刻的木雕之中,这个时代不用“阿园,我记得你说紫胶还是一味药材,做家具的铺子里买不到,要不,咱们去问问姨”陆子翊看着一脸沮丧的林园,忽然说道。姨林园脚步一顿,对呀,这还是味药材呢,她怎么急糊涂了“对对对,这是一味药材,走,咱们问问姨里有没有。”林园得到陆子翊的提醒,精神一下子又来了。现代那世,将紫胶加工成工业用和药用两种,古时候就没有这么讲究了。家具市场上买不到,药店里一定有。正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姨,蓝色的幌子高高的挑着,上面书写着一个箩筐大的“药”字。林园飞奔着跑了进去。陆子翊好笑地摇摇头,急走了两步,也跟着进了姨。林园马上走到柜台前问伙计,“店家,你这店中有没有紫胶”伙计连连点头,“有呢有呢,姑娘,十二文钱一钱。”十二文一钱按着这时代的物价换算的话,就是十二块一钱,一百二十块一两,一千二百块一斤是现代那世的三十倍价钱林园倒吸一口凉气,你咋不去抢啊简直是黑店又一想,现代那世的紫胶,已经是很有规模的生产了,随处可买,不像古代,还得从南海地区运来。卖得贵,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贵得差点惊掉她的眼珠子。林园忍着无奈,咧着唇角露了个笑脸,“伙计,你便宜点卖,成不我买三斤。”十二文一钱的话,三斤得三两多银子了,她上哪儿找这么多的银子她的兜里,只有四百文钱,还是董家婆子和金家婆子吵架赔给她,她打算给陆子翊买布料做衣裳带来的。离三两六百文钱可差得远一听对方要砍价,伙计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拉长着脸,眼睛斜斜瞥向林园。眼前的小丫头,瘦不拉几的小脸,头发上连个首饰也没有,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衫,袖口处都磨破了,显然是个穷家丫头。她还要买三斤她买得起吗不少买东西的人,都是这般砍价,先说买多,将价钱砍下来后,又说少带钱了,只买三五钱,说是下回来买。呵呵他见得多了伙计轻蔑一笑,“姑娘,我们这店子可是明码标价,你要是觉得贵了,就去别处问问去再来。整个县城,不,周边县城,也是咱这个价。你要是发现咱卖贵了一文钱,我倒贴你两文钱”林园眯了下眼,好傲慢的伙计她正要开口再次砍价,一旁的陆子翊走来说道,“阿园,我都跟你说了这家铺子的药材卖得最贵了,你偏不听,非得进来问价钱,吃惊了吧走吧走吧,前面还有几家铺子呢,咱去别处买去这么贵的药材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