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来君凰也不知做了什么,竟能叫这般冷心冷情的人都动了心,还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只是若要说在场感触最大的,不是牧夏叶不是秋灵,更不是千流云,而是周子御。晃着桃花扇,闭上眼听着琴声,周子御忽而想到那日在半道上撞见的月无痕。彼时她指尖抚过琴弦,每发出一道琴音便带上一道凌厉的杀意,即便是他都几番被震了心神。若叫众人知晓,此番抚琴的是一手琴诀使得出神入化,凡出手必不留人的万毒谷谷主那场面定非常精彩。“哥哥,想不到王妃的琴弹得这般好。”周茯苓由衷的感慨。诸般技艺里,她以画技最优,却也对琴颇有专研,可听到顾月卿的琴音后,她深知她这一辈子或许都达不到如此水准。“确实,不愧是惠德皇后的女儿。”心中却明白,顾月卿的琴技不止如此而已。不是出神入化,又怎能做到以琴音取人性命倒是周子御这一句感叹话音方落,素来端庄娴雅的孙扶苏便大赞道:“果然得惠德皇后真传,如此仙音,世间怕再无人能出其右了吧。”君桓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也跟着笑起来。这些年,在人前她总是一副大方得体端庄娴雅母仪天下的姿态,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旁人以为她是心宽,只有他知道她心里的苦。她平日里笑着,不代表她就是真的开心。她如此刻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他已有许久不曾得见。他不止一次劝她离开,去过她想要的日子,她却总说,留在他身边便是她想要的。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劝不住她,便尽可能的待她好。能这般过倒也极好,就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叶瑜看看对面的燕浮沉,再看向高台抚琴的顾月卿,心中感慨颇深。倾城公主果然了得,有出尘的容貌,有高贵的出身,还有这样厉害的本事。若单论琴技,怕是这世间再无人能及得上她了吧。难怪就连燕浮沉也好在倾城公主不会武,也没有强大的后盾,否则她与倾城公主比起来,还真一无是处了。却无意中瞧见坐在天启席位上那三人看着顾月卿的神色,可谓不尽相同。林天南一副痴迷又痛心的神态,让叶瑜都不由皱了下眉。从前不知珍惜,如今见着人家出色便舍不得了对于天启当初的事,叶瑜知道的比旁人要多些。外界都在传,倾城公主是为天启臣民安危自愿和亲,她却知道,倾城公主实是被逼无奈。或许不止她一人知道。说到底,外界的传言也只能骗骗那些不参与权势争斗的百姓罢了。林天南当初既不敢站出来为倾城公主说一句话,如今他即便表现得再痴情,也只会叫人恶心。至于坐在林天南身边那两人,那般嫉恨的嘴脸还真半分不掩藏见此,叶瑜心中先是不屑,然后便狠狠愣住。她追寻多年的人心中住着旁人,而她也知道自己断然不会放手,那么,她可会在将来某一天,也因嫉妒变成如今她不屑的模样单是想想,叶瑜就不由打了个冷颤,眼底有几许惊慌。她很害怕自己也会变得如此不堪。在顾月卿抱着琴走上高台时,目光一直在千流云和周茯苓之间流转,心中思考着如何算计千流云的禾均都不由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她指尖抚过琴弦的动作,他总觉得在何处见过,有些熟悉。细致想了许久,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熟悉。琴音熟悉,抚琴的动作熟悉,包括她沉静的双眸,那一瞬他也觉得十分熟悉。只是半晌都想不透究竟在何处见过,他便不再多想。实则禾均想不透这些熟悉从何而来,是因他压根就没想过天启的倾城公主会与他一直在查的禾术公主有关。早年顾月卿在禾术待的那些时日没少现身,即便从不露真容也会给有心人留下些印象。好在她已有三年不曾在禾术露面,否则这番纵使身份差异再大,也难保禾均不会心生怀疑。众人心思百转,唯顾月卿和君凰两人专注于琴音之中,或者该说,君凰专注于琴音,而顾月卿专注于抚琴。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一曲毕,没有哗然没有尖叫,有的只是久久的静默。良久,还是停下动作,抱着琴站起身的顾月卿先开口打破沉寂。她看着对面的君凰,朱唇轻启,“赠以此曲,恭贺夫君生辰大喜,望夫君年年岁岁如此般,康健安平。”一声“夫君”,乱了谁的心伤了谁的情君凰一双赤眸微微闪动,薄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都未说出口,只因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说什么都表达不了他的心情。这是第一次,她唤他夫君。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过了许久,他才道:“卿卿的礼,本王甚是喜欢。”在她心里,却原来是他的康健安平最重要么难怪当初她为帮他解毒,甚至连性命都不顾。便是为着她这句话,他也要安安然然的活着,与她白首一生。起身,脚尖一点,暗红色的身影在半空划过,眨眼间便来到高台上,轻轻揽过她的腰肢。两人对视,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一副绝美的画卷。“此曲本王从未听过,可是卿卿近来所作”顾月卿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嗯。”她是趁着这几日他不在屋中时悄悄作的,原以为他不在屋中是去忙公务,没想到竟是偷偷去给她备生辰礼。这般场合,也不好提及惠德皇后来让顾月卿伤心,是以孙扶苏只赞叹道:“本宫从未听过如此绝妙的琴音,倾城好能耐。”君桓也淡笑道:“看到你夫妻二人感情如此好,朕便放心了。”“借这个机会,朕有一事要宣布,还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题外话------速度有点慢。三更要长一点,还差六千字,中途就不分章节了。十二点以前更,等不了的小伙伴们明早来看也是一样。第218章 倾城威武,霸气护夫三更诸如燕浮沉楚桀阳等人,自收到君桓的邀请信函便知,此番前来不止为参加两人的生辰宴这般简单。君桓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怕就是邀他们来的主要目的。至于为着何事,不少人心底已有了猜测。“诸位都知道,朕如今这副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不日前子御方为朕诊断过,朕仅有一年寿数”“皇上”底下坐着的大臣们齐齐跪下,悲愤高呼。孙扶苏也红了眼眶。君黛直接掩面抽泣,周予夫早便从周子御处得知,是以并没有多少震惊,却也难掩哀伤。顾月卿和君凰还站在搭建的高台上,此番君凰揽着顾月卿,是以在君桓说出这番话后,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他其实很在意君桓这个兄长。单手抱着琴,从他臂弯间退开,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别多想,此去药王山,皇兄的情况许能有所好转。”君凰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并未多言,又继续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诸位爱卿不必如此,说来朕这条命还是捡来的,能多活这些多年都是赚了。”“虽说生死有命不可强求,但朕还是想赌一赌。此番特邀药王前来,一则是参宴,二则是朕将随药王一起回药王山调养。若争得过命,朕许还能多活几年。若争不过,接下来这一年的日子,便权当是朕到药王山散心了。”“只是朕这一走,君临的帝位便会空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近些年朕身子骨愈发不好,朝中政务多是摄政王在处理,相信摄政王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朕欲禅位于摄政王,不知诸位爱卿可有意见”摄政王继任皇位,君临的大臣中,谁会有意见齐齐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还望皇上保重龙体”无人反对,预料之中。只是君临朝臣这般团结,倒是叫在场的他国来客重视起来。尤其是燕浮沉和楚桀阳。两人的目光在君凰身上停留一瞬。他们都知道,君临朝堂能做到众口一声,皆是因有君凰的存在。说话间,君桓又咳嗽了几声,一直不着痕迹留意着君凰的神色变化,生怕他说到一半,君凰便甩袖走人。尽管君凰已答应会接下皇位,君桓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君凰脾性诡异,做事自来随心所欲。好在他面上虽无喜色,却仍站在原处。“摄政王君凰上前听旨。”说了这么多话,君桓又咳嗽起来,咳得唇色发白。岂料君凰只缓缓抬眸朝他看去,面上看不出表情,一双赤眸倒是隐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咳咳咳摄政王君凰上前听旨,咳咳咳”君凰不动,君桓又吃力的喊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喊完,他的咳嗽又重了些,孙扶苏忙拿着铱倒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也对站在原处不动的君凰看道:“景渊,你皇兄的身子如何你当也清楚,莫要再逼他了,且上前来吧。”君凰看着面上毫无血色还在一直咳嗽的君桓,薄唇轻抿,却迟迟不依言上前。“景渊,你答应过皇上,断不可反悔。”这时,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君桓要禅位,君凰好似不想接手林天南不由看向君凰,他为皇位做了那么多牺牲,如今手中也仍没有多少权势,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坐上皇位。可有人皇位唾手可得,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大有不想继任的意味在里头。别人拼得头破血流都得不到的东西,他竟如此不屑是无心权势还是其他若是无心权势,又怎会为摄政王还大权在握可若说有心权势,为何不接下这禅位的旨意燕浮沉也拿不准君凰的心思,却也明白,不管君凰此番是否应下,往后这君临都是他说了算。君凰还是他最强劲的敌人。见劝说君凰无果,君桓又咳嗽得厉害,孙扶苏便转向顾月卿,“倾城,劝一劝景渊,你皇兄此番需得快些回屋歇着。”顾月卿之所以一直没说话,只握着君凰的手,是因她比任何人都懂他。此番他迟迟不上前,不是他说话不算话不打算接手君临皇权,而是他知道,一旦他应下,君桓便再无挂念。君桓身子骨本就如此差,若心中大石突然放下,不知可会就此一病不起此番孙扶苏既直接唤她,她也不好再继续看着不管,“你不用太担心,尚有皇嫂在。”言外之意,尚有孙扶苏在,君桓定也舍不得就这般丢下她一人。却是在她话音落下那瞬,他便转头看向她,彼时他赤眸中闪着光,好似意外于她竟能猜出他的心思。顾月卿唇角又扯出一抹细微的弧度,对他淡淡一笑。君凰只觉整颗心都是滚烫的。天下之大,却有那么一个人能看进他的内心,懂他所想,知他所虑。她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可听到。是以见着君凰盯着顾月卿瞧,君临的大臣们便以为是她的劝解惹得他不快了。忙高呼:“请摄政王接旨请摄政王接旨请摄政王接旨”一连三声,一副生怕君凰不接旨不管君临死活的模样。大臣们一番喊完,君凰终于有了动静,眸光扫向四下,带着他惯有的凛冽冷戾,“要本王接旨也不是不可,不过本王有个要求。”说是要求,却不等旁人开口询问便直接道:“本王若为君临的皇,后宫便只有皇后一人,但凡有人提及纳妃,本王便将其就地处决。这样,你们还想让本王继位”如此明目张胆如此张狂莫说君临的大臣官眷们,便是燕浮沉楚桀阳叶瑜这些人,都被他的话狠狠惊住了。众人看向顾月卿的眼神都彻底变了。尤其是燕浮沉。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顾月卿在君凰心中的分量。天下五国的帝王,守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也有不少,却从未有一人如君凰这般直言不讳,竟大有若不同意,他不要皇位也罢的意味在。这样任性或者该说,这样情深。燕浮沉突然意识到,想要将人从君凰身边夺过来,难度似又大了几分。坐在燕浮沉对面的叶瑜看着他这番盯着高台上那两人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思繁复间不由对顾月卿生出几分艳羡来。能得君凰这样世人眼中凶残狠戾的人特别以待,便已足够叫人震惊,竟是能让他做到此一生仅她一人,还以此为威胁,若不同意便不继任皇位如此说来,倾城公主许真不似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忽而,燕浮沉和叶瑜都想到了一处去,那就是,君凰说出这番话,与他关系匪浅的月无痕又当如何两人都极是聪慧,事已至此,断不会深思。皆看向一袭红衣抱着琴的顾月卿,纵然心中还是觉得那个猜测有些荒谬,却并未即刻否认。疑惑已埋在心底,只差证据。“啧啧,不愧是小月月,竟是连君临这位摄政王都对她如此一心一意。”樊筝感慨道。楚桀阳听到樊筝的话,淡淡看向她,正色道:“本宫此一生也只会有你一人,这话早便与你说过。”樊筝嘴角一扯,她不过感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