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心中自然是疑惑的,毕竟世人都知万毒谷谷主的武器是琴,她这番随身带匕首,难道是料到会落入别人手中,以备不时之需事实上,严玉不知道的是,顾月卿便是与君凰待在一处,这把匕首也从不离身。就算是晚间睡觉,这把匕首也会被她放在枕头底下伸手便能及的地方。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严玉说完就跳下马车,诚然他对顾月卿是有点防着的,他不能让她调息太久,否则待她恢复,他许就再控制不住她。若真如此,他这一趟岂非白费却不知顾月卿练的“琴诀”与旁的内功心法不同,出手时耗内力,调息时恢复得也快。她与人动手的间隙尚且能恢复得那样快,更况现在是安静专心的打坐。此番她并未受伤,仅是内力耗尽,这一番调息之下,已恢复七七八八。不过,她眼下身子不适,便是内力恢复了大半,面色也依旧不好。是以当她从马车上下来,严玉并未看出什么不同来。只是她刚一下马车,他便一个闪身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多有得罪,倾城公主再忍耐些时日。”本想着明日再将她的内力封住,但看到她之后,他不知为何就是有些不安。顾月卿只微微皱了下眉,并未避开。此前她和严玉有过短暂的交手,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并不是他的对手,或者可以说,就算她完全恢复,怀了孩子又没有琴在手的她也未必打得过他。凉凉看他一眼,当先走进农户家中。她现在状态确实不好,需得马上寻个暖和的地儿休息,再熬一碗汤药喝下。那老妪在前领路,因离得远,并未听清他们说什么,所以并不知他们的关系,当然她也不敢多问。“农家简陋,夫人莫要嫌弃。”“不会,有劳。”罢了又问:“这附近何处可采到草药”“草药我们这些人也不懂什么草药,倒是村里专采药卖到镇里的小伙子常到后山去,估计那里会有。只是现下天已黑,山路不好走,夫人若要采药,可待明日天明再去”老妪的话被严玉打断,“就是些寻常治疗伤寒的药,可否劳烦将你们村里常采药的人寻来”老妪看他一眼,再看看顾月卿,很快便明白他们的意图。正要开口,便见一旁如仙人一般的红衣女子道:“不必了。”然后他们就看到她走到院里一旁的菜园子里,拔了几株“野草”,“用这个就行,劳烦老婆婆帮我煮了来,五碗水温火煮半个时辰即可。”又从袖中掏出二两碎银子,“这是酬劳。”老妪还在为这种寻常野草竟也能入药而惊讶,就见她递过银两,忙摆手,“不不不,药老婆子给夫人煮来就是,银子就不必”声音卡住,因着眼前的女子看向她时,让她不自觉的就不敢拒绝,“多多谢夫人。”老妪没读过书,只知顾月卿方才的眼神让她不能拒绝,却不知那是上位者通有的不容置疑眼神。老妪不知,却不代表严玉也不知。仅一个眼神便有这般威慑力,他对顾月卿又高看了一分,也越发不敢小瞧她。老妪拿了草药,先将几人领进屋安顿好,才去给顾月卿煮药。其实这样新采的草药直接煎来,效用不及晒干了的,无奈眼下的境况不允许,她只得将就着。坐在屋中的火堆旁,严玉看着坐在椅子上,好似又在闭目养神的顾月卿一眼,“想不到倾夫人在医道上还有如此造诣。”顾月卿瞥他一眼,未应。严玉本也不是话多的人,见她不搭理,他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好在没一会儿老妪便将煮的药端来,气氛稍有缓和。吃过药,又吃了老妪准备的粗饭,顾月卿便走进老妪整理出的屋子。倒是她面不改色吃了两碗粗饭的举动有些惊到严玉,要知道这样粗糙的饭食,他一口都吞不下。倾城公主,金枝玉叶分明该是高高在上,实则她那一身的气质就是高高在上,可她的行为举止委实与她的身份很不相符。在她万毒谷谷主的身份暴露出来之前,世人对她的认知就是流落在外多年吃尽了苦的倾城公主,但自她身份爆出,世人凡提起她,似乎都再与“吃尽了苦”沾不上边。事实上,她纵是万毒谷谷主,就没吃过苦么万毒谷,尤其是早年老谷主还在的万毒谷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成长到如今这样,谁又知倾城公主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严玉坐在火堆边,心绪百转。顾月卿则进了房中,未直接躺下,而是坐在硬邦邦的草席上,挽起左手袖子,两指往手臂上一点,便有三根银针从手腕深处冒出。用手绢将那三根银针包好,便盘膝闭眼打坐,隐隐能瞧见她四周的真气流窜。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翌日。在火堆边坐了一夜的严玉听到身后的响动,睁开眼回头看,见顾月卿的气色虽有好转,却仍是一副病弱模样,也没多想。“夫人的风寒想是都快好了,如此,我们今日便继续赶路吧。”这一番赶路,一赶便是将近一个月。倾城公主失踪一事,外界并未传开,但该知道的人都已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各国安稳各方安分,可暗地里早已是人仰马翻。“还未找到”君临摄政王府,坐在大殿主位上的人一脸冷肃,赤红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的冷戾肃杀。“属下无能。”翟耀甚至都不敢抬头。他还清晰的记得,皇上到药王山第二日接到皇后娘娘被人掳走的消息时,那一身的杀意有多骇人。若非被周小侯爷顺利救治回来的临王出言安抚,皇上恐已将药王山毁了。谁叫掳走皇后娘娘的人是药王的大弟子呢见他一双赤眸更幽深凌冽,周子御忙道:“景渊,此事也怨不得暗影卫,万毒谷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万毒谷的情报属天下第一,连他们都寻不到人,可见严师兄这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对上君凰带着杀意的眸光,周子御嘴角一扯。他也很无奈啊,谁叫犯事的人是他师兄呢纵是他与严玉关系一般,却到底师出一门,这半月来景渊可没少迁怒他。从夏叶那里,他们已知道顾月卿失踪当日的情形,所以周子御知道在君桓身上动手脚的并非严玉,而是那个要对付顾月卿的神秘女子。也正因此,他才感慨,严玉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有病,竟要在这种时候掺和一脚这下好了,待景渊寻到人,严玉怕是要死得很惨。因着当年被老药王所救,景渊待药王山总有几分宽容,可就是这样得他宽容的药王山也险些被他一怒之下毁了。不过说起老药王,也是个可怜人,仅有夏锦瑟那么一个女儿,还是个惯会作死的。这下好了,命都作没了。夏锦瑟是怎么死的,夏叶也一并说了。想是记恨严玉竟敢掳走她的主子,夏叶还亲自给老药王写了封书信告知他夏锦瑟的真正死因。所以现在严玉不仅是各方追捕的对象,还被药王山逐出了师门。无疑,周子御此番是担心的。担心他因和严玉师出同门会被君凰迁怒,更担心顾月卿的安危,尤其她此番还有七个月的身孕。顾月卿失踪便让君凰如此乱了方寸,不只摄政王府,整个君临朝堂都在水深火热中。周子御不敢想,倘若顾月卿真有个好歹,景渊会变成什么样。好在万毒谷有个姑娘易容术高绝,易容成顾月卿的模样混淆视听,否则顾月卿失踪的消息传开,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严玉的底细。”君凰道。见他隐下怒意开口,周子御才稍稍放心,“暂还未查到。据师父说,他是在药王山山脚下捡到的严师兄,当时严师兄不过一个半岁左右的孩童,身上除一块雕龙玉佩外,便再没有其他信物。”“雕龙玉佩的出处并未查到,不过我从师父那里拿了捡到严师兄时包着他的襁褓。着人去查了查,那样的料子只北方有,且并非寻常人家能有。”君凰眉头深拧,“北方大燕”------题外话------二更四点。第009章 亲自去寻,天权心寒二更周子御点头。“着人备马,朕要亲自去寻”周子御自是不赞同他在这时离开君临亲自去寻,毕竟事关顾月卿,若真与大燕有牵连,恐到时候景渊会在人家的地界直接动手。大燕不似天启,燕浮沉也不似天启的赵邵霖林天南之类这么好对付,若景渊在大燕直接与人动手定会吃大亏,毕竟那是燕浮沉的地界。而燕浮沉这个人又自来野心勃勃,将景渊当作最大的敌人。若景渊出现在他的地界上,便是未先动手,只要被他知道动向,景渊想安然离开大燕怕是不易。不过也正因事关顾月卿,他纵是不赞同也知劝阻不得。“你要去本公子也不拦着,不过你此行需与万毒谷众人一道。”说着,周子御看向同样站在一旁的夏叶,神情有些复杂。近来发生太多事,她好不容易再回到君临,又一门心思都在寻找顾月卿这件事上,两人一直没什么机会单独说话。倒是近来的接触,让他真正认识到万毒谷的人对顾月卿的忠心,也更清楚的知道万毒谷的强大。就算当家主子失踪,所有人也还在有条不紊的做着事。他们不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么自然不是。只是他们足够冷静,或者说统领他们的夏叶足够冷静。暗影卫在寻人,他们也在寻人。倒是通过此事,他对夏叶又有了新的认识,对她也更上心。“不知牧姑娘意下如何”“能同行自是最好。”夏叶知道君临帝对自家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瞧见他对主子这般在意,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很为主子高兴。而今主子下落不明,自不能再看着主子在意的人有任何意外。大燕有不少他们的人,且北荒七城与大燕相邻,若是一道,君临帝至少不会孤立无援。君凰眉头深皱,却没说拒绝的话。他不喜在路上带这么多累赘,但这些人是卿卿的下属,既已知卿卿有可能被带到大燕,他们定会寻去。若一道,他也能顺便照拂着些。皆因顾月卿而怀着护着对方的心思,却谁也不知对方的想法当然他们也不在意。于是就在这种各怀心思间,一行人打马离开了君都。与此同时,天启皇城。武阳王府。“还是没消息”单膝跪地的黑衣人垂首,“属下等无能。”柳亭神色愈发凝重,“君临和万毒谷那边可有动静”“皇上和夏叶已动身前往大燕。”坐在下首位的秋灵不似寻常一般随意,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右使大人的意思是,主子人在大燕”而今的天启,只有柳亭和秋灵以及部分万毒谷弟子知晓顾月卿失踪之事,就连左津都不知,是以这里坐着的只有他二人和秦旻。“暂不确定,是与不是待到大燕查探后才能确定。”看向柳亭,“柳二公子,属下此来是为辞行。主子现下生死不明,属下不能坐以待毙,皇上和夏叶既已动身去大燕,属下便去大燕寻他们,许能帮上笑。”柳亭动动唇,“那秋灵姑娘一路小心,天启这边本王会照看好。”他自也想亲自去寻,但若连他都离开了,天启便无人主持大局。天启刚历经一场动荡,摄国公主不在,他这个武阳王若再离开,恐会让人钻空子。“若有消息,还请秋灵姑娘第一时间告知本王。”“这是自然。”秦旻掌天启户部,整个国库都在他手中。这种时候他纵是再担心,也不会任性的提出要跟着秋灵一道前去,只道:“右使大人万事小心。”与此同时,天启皇城中某个院落。风尘仆仆赶回的人翻身下马,不顾守门侍卫及小厮仆从的见礼,直接冲进后院的书房中。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一一让那些见礼的人起身。一个老者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信一样的东西在看。书房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放下信看过去。他身侧研磨的侍从正要骂何人如此不懂规矩竟敢闯书房,抬头看到来人,要出口的话便收住,拱手见礼,“大公子。”来人额上还有几滴汗珠,足可见他的焦急。不过纵是焦急,他的礼数也还在,脚步放慢走进来,躬身一礼,“见过祖父。”他身后的人也上前,“见过师祖。”正是陈天权和叶瑜。本是要随叶瑜一道回商兀,入了商兀地界没多久,还未到商都便收到顾月卿失踪的消息,两人便匆匆赶回。至于为何不是直接去寻顾月卿,而是特地赶回天启,是因陈天权接到的消息里,那些在半路截住顾月卿的人里有他父亲。而他父亲原该在他祖父手里,他必须先过来探清楚情况。因着消息是陈天权的人探到的,而他的人当日并未在场,知道的消息都是查来的,并不知具体情况。只知有一人不仅在药王山动了手脚支开君凰,还从陈横易眼皮子底下带走陈久祝,并治好陈久祝的重伤,就为对付顾月卿。至于后来都发生了什么,顾月卿是被谁带走的,陈久祝现下又在何处,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