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刚才林槐在餐桌上那种强硬到有些可怕的态度,不禁一凛,当即拒绝道,“不、不行……”“那你还不是想跟他走,”他淡淡地说着,听不出话语中有什么情绪,语气却是渐渐轻缓下去,笑着反问她,“是么?”她继续摇头,解释说:“不是的,他说……今早要送我。”“晚晚,”他再次下达命令,“上车。”她捏了捏拳,摇着头:“……不行。”他轻拢着眉心,笑着看她:“为什么?你是故意气我啊?”“不是……”她咬了咬唇,看着他,诚挚地说,“……他,会杀了你。”“……”“你自己说的。”——好吧。他妥协了。每次说的话,为什么都在打他的脸?妥协是妥协了。就是,心中多有不快。良久,他才遣她走:“那你去。”“……嗯。”她乖顺地点头。“晚上我来接你。”“好。”“不许跟别人乱跑。”“……好。”“不然,”他笑意愈发深沉,“我就打断你的腿。”“……”她神情一凛,眉毛狠狠皱了下,又羞又愤,一脚踹上他车门。砰的一声——仿佛在他心上开了一枪。他的心,在这一瞬,突然就空了大半。然后她转身就走,看起来气得不轻。他无奈地苦笑着,又将刚才摘下那烟重新放回唇上,准备点上冲淡一下一瞬烦闷的心情。末了又想起什么,突然扬声喊她:“喂,你回来。”她背影一僵,随后转身走回来,忿忿地瞪着他说:“又干什么?还想打断我哪儿?”他滑下整块儿车窗,唇边染着一点深沉笑意,然后长臂挥出,按着她脑袋,狠狠地吻上去。“下不为例。”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吃醋也这么可爱呢哼!-----------------------☆、星烺(6)星烺(6)晴空泛起了薄荷色。林槐开了辆白色路虎擦着他车过去, 边还缓下车速,顺手滑开车窗, 同他打了个招呼,算是告别。“走了?”“嗯。”沈知昼左手夹烟, 指尖懒懒地叩着车窗沿儿, 下巴稍一扬,微笑着, 算是回应。他脸上假笑刚浮现的下一秒,就倏然消失得无踪无影。深深一喘气, 心中多有不快。正欲掐烟,眼见着坐在林槐后车座的小姑娘,打开车窗,酡红未消的俏脸一扬, 朝他吐了吐舌头。随后, 他就吃了一鼻子车尾气。“……”他无奈地勾着唇,笑了笑。透过车前镜,看到那个白色的车屁股渐行渐远。很快便化作了天边的一个小点,凝在了道路尽头, 一缕烟似地,将他的心情晃得半明半昧。说不出的怅然。抽完了一整支烟,他给阿阚打了个电话。今天本来没什么事儿可忙, 他得了闲,特地早来,没想到被林槐半道截了胡。着实惹人不快。据悉, 林问江下月月底会走东南亚那趟货。具体怎么走不知道,是由林槐亲自去,还是林问江再做安排,也不清楚。沈知昼现在只能把已知的这些讯息报告给戚腾,到时他们会安排计划来应对。思至此,他拧了下车钥匙,发动车子。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只纤细的,且骨节分明的手。叩响了。林榣躬了躬身,一手挽了下齐耳短发,别到耳后去,一手又敲了两下他车窗户,显得很有耐心。她那双冷眸杏眼,直直望着车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沈知昼眉梢一挑,朝她淡淡一笑,学着刚才跟林槐打招呼的样子,也同她打了个这么心照不宣的招呼。然后,他一脚踩死了油门,车头一猛子就飙出去。砰砰——意料之中的,两声枪响响彻在耳后。他后车窗玻璃“哗啦——”一下,应声而碎。夏日慵倦的风挟着一股极不相衬的火-药味儿冲鼻而来。他心底暗骂一声,连方向也没打,挂了倒挡,直接给车就又开了回去。林榣看他车挂着半扇摇摇欲坠的碎玻璃退回来了,这才眯了眯眸,放下了手里的枪。车身缓在她脚旁。男人滑下她刚才叩过的那扇车窗,颇为吊儿郎当地笑着:“林小姐,打坏了你给我赔吗?”她红唇轻轻一扯。刨去平素的冷淡,眸间一点点有了些许别的情愫,淡声地说:“你不是要跑么?”“我怕你再来一枪,我就没命了。”他只是如此说着,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惧意,“我还想活。”“哦,”她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原来你怕死?”“怕啊。”他笑笑,“不过我知道的,你不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她凝视着他,不说话了。他也是才惊觉,她的眉眼轮廓之间,和晚晚确实有那么几分相像。只不过,她们的气质大相径庭。她是明艳且冷冽的,晚晚娇俏而和煦,所以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了她们是亲生姐妹。之前听林槐这么说,他还深深吃了一惊,时日一久,慢慢才能从她们五官细致入微的相似点中得以佐证。“有事吗?”他有些不耐,指了指破了的车窗户,“你给我打坏了,我还要去修。”“爸爸说,下个月,让你跟我一起去走货。”她语气又平又冷,仿佛说的只是事不关己的一件小事。他心底一骇,轻轻地皱眉:“去哪儿?”“伽卡。”“伽卡?”“是。”“从伽卡走?”“嗯。”她静静地答,在撞到他质询的目光的一瞬,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好像很怕跟他对视似的。她目光飘忽着,继续说:“从伽卡走,然后去老挝。”“怎么走?”他继续追问,力图每一个环节的详尽细致。“不知道,还没决定,”她说,“爸爸说,等他回来再做打算。”他倒也没必要问林问江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换言又问:“他什么时候决定让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