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下的床垫再柔软,她也被摔得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时,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上,全是阴云密布的怒火。“不让我派人接,就是为了偷偷和他幽会虞嫣然,你当我是死的”“不是﹍﹍我们碰巧遇见的。”她在他掌下费力地解释。他手指的力道不算过分,可也卡得她很不舒服。“碰巧”廖睿城明显不信,可对着她泪光盈盈的可怜模样,语气终没再咄咄逼人,“好,我姑且相信你这一次。但是,以后你所有外出,身边都得跟着我的人。”“为什么,你不是说相信我吗”“我看上去像很好说话”他冷笑,“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否则今天在那家咖啡馆没做完的事,我会让人接着完成。”她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不停。廖睿城在威胁她,他还是想要杀了靖远虞嫣然又惊又怒,却也不敢再吭气,只是拿着一双红透了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廖睿城从她身上撑起,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慢条斯理,一字一字地说:“我替你请几天假,在家给我好好反省”“你﹍﹍。”不等她反驳,他已大步出了门。她从床上慢吞吞地爬起,进了浴室。防雾镜中,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张气色差极了的苍白小脸,眼眶红肿得特别明显。就在昨天,廖睿城还送给她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瑞士钻石腕表,说他的女人应该佩戴最好的东西。她感念安靖远背弃自己之后,廖睿城仍待她如初,甚至更体贴温柔,于是逐渐有了一丝心灵的松懈,要不就和廖睿城试一试﹍﹍。谁曾想,一切都是他设下的骗局,这个对她时而宠时而狠的男人,才是导致她和靖远母子苦难的根源她虞嫣然再没男人要,也不能和这么个险恶用心的人相守靖远说,他会想办法,让她逃离廖睿城的囚笼。究竟是什么办法呢晚餐时,廖睿城打电话过来说有饭局,让她别等。虞嫣然如今不知该用什么面目对他,巴不得他天天在外应酬,别在自己眼前晃悠。简单用过餐,她便窝在卧室里看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上的字她一个都没看进去。手机在车上就被廖睿城没收了,她和外界失了联系,想要知道安靖远的情况,只有等明天再找机会。听到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急忙裹着薄被躺下,闭上了眼睛。卧室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停住,对方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睡下了,哒哒的足音落在地板上,像是敲击在她心上的节拍器,让她心慌意乱,睫毛颤抖个不停。廖睿城注视着床上拱起的一团,被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遮挡住了,只剩下丝滑的黑发铺洒在枕头上。他在床柜上放下手机和手表,拿了换洗的衣服,直接进了浴室。虞嫣然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这才把脑袋露出来透口气。毛玻璃上隐隐约约透出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身影,单这么看着,就引人无限遐想。虞嫣然不否认他的身材很棒,穿衣不胖,脱衣有型的那种,属于典型的倒三角,绝对能让色女们垂涎三尺,难怪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想要得到他的垂青。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床柜上那只黑色大气的定制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无奈地拿起来看,屏幕上“蓝沁”的名字晃入眼中。他们还在联系还是说,廖睿城在另一处仍养着她想到这个可能,虞嫣然心头蹿起一股怒火。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今天发生在咖啡馆惊悚的一幕仍记忆犹新,当时的他问都不问,就拔枪相向,差点打死安靖远。那是她的未婚夫啊她曾经心心念念要嫁的人廖睿城下身围了条浴巾出来,见她拥着被子坐在那儿发呆。“不再装睡了”听得出,他的心情经过一下午和晚上,已转好。说不定是蓝沁安抚下来的呢她暗暗地猜度,更不愿意搭理他了。“在等我”他浅笑着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大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受了惊吓般躲开。廖睿城的眉峰隆起,不悦地看着她。虞嫣然绞着手指,视线飘过他的手机,淡淡地说:“蓝小姐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好像挺急的。”他松开她,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回拨了过去。定制的大牌手机不漏风,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廖睿城的脸色一变再变,沉声说道:“我这就过来。”他挂断电话,下床利索地穿衣。虞嫣然忍了好一会,终于出声:“既然放不下她,为什么还要绑我在身边”“瞎想什么呢”他皱了皱眉,“蓝沁在公寓里发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事关她的安危,我过去瞧瞧。”“你安心在家,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走了。卧室再次寂静下来,虞嫣然气闷得重新躺回到床上,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夜深人静,最容易胡思乱想。虞嫣然不由猜测,他是不是被蓝沁留在了那所公寓,说不定还顺带来上几发。“不回来最好”她气鼓鼓地自言自语,对安靖远的焦虑之情倒是淡去不少,可心里却开始堵得慌了。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她不停地瞄向墙壁上的挂钟,十点半,十一点半,十二点半﹍﹍。最终,她心烦意乱地再次坐起,下楼去厨房喝水。“虞小姐,你在做什么”身后冷冷的一声,虞嫣然手中的玻璃杯失手掉落,玻璃碎渣弹起,在她小腿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她转过头,蹙着眉看过去,“宁澜,你知不知道,你的忽然出声是会吓死人的”“虞小姐这不是好好的么”宁澜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所以呢你觉得半夜将人吓得灵魂出窍是件无所谓的事”心情无端的烦躁不安,她的口气再没了往日的轻柔温婉。“先生吩咐我过来陪你,我听从他的安排,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得僭越了。”“你对你家先生这般言听计从,除了单纯的主仆情谊,就没有其他什么”一直以来,宁澜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她很是奇怪。女人之间的那点冲突,很多时候是因为男人。宁澜看着她笑了笑,“虞小姐,我这人呢,爱恨一个人,便是永远的事,从一而终绝不会改变,和你不同。”她的笑容里暗藏着嘲讽,虞嫣然的心猛地一窒。所以,这个女人是在嘲笑自己,爱着安靖远,却仍在廖睿城的身下承欢吗虞嫣然难堪地站在原地,小脸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一片煞白。“怎么不去睡,都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客厅的大灯骤然亮了,廖睿城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宁澜淡淡地瞥了虞嫣然一眼,回道:“虞小姐下楼喝水,我喊了她一声,可能吓到她了。”廖睿城拧了拧眉,“以后注意些,你先下去。”宁澜应了声,走了几步,缓缓回转身,只见廖睿城快步走近虞嫣然,发现她的脚受了伤,连忙将她抱起,放到流理台上,取了药粉细心地替她上着药。强势的男人卸下了满身的锐气,弯腰尽心地为身前的女子忙碌着,这个场景看上去竟然分外的和谐温馨。不知想到了什么,宁澜的眼里迅速地划过一道暗光,随后漠然地转身,走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廖睿城一边帮她吹着伤口,一边轻声呵斥着。“我就是笨手笨脚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虞嫣然不知为何,心里越发憋闷了。廖睿城抬眸看了她一眼,“脸鼓得像只青蛙,谁得罪你了”“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谁会放在眼里,谈何得罪。”“你是我廖睿城的女人,可不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么”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流理台上滑下,“我脚疼,现在不想说话。”“只听说过脚疼不能走路,可没听说过不能说话的。”他轻笑,上前挡在她的身前,“为什么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好困,我要去睡了。”她推开他,径直踏上了楼梯。“蓝沁的公寓里被人放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那人留下纸条,说下次会换成她的手指。她受了惊吓,这才打电话给我。”这么恐怖虞嫣然站在楼梯上听完,方闷闷地说:“你过去是应该的,不用向我解释。”那是他的前任,他去聊表慰藉无可厚非。不对,只要他廖睿城愿意,前任随时可以再变成现任。“这么晚了,我便没喊其他人,去调了公寓的监控录像,一无所获。蓝沁在港城孤身一人,虽说是公众人物,人缘还是不错的,没道理会被人恐吓。我猜想,有人在借她向我示威。”“这个人,我一定要抓到他,否则哪天再来恐吓你。嫣嫣,即便棕榈湾铜墙铁壁,我身在外还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喊了宁澜过来,她学过防身术,能护你周全。”,,;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