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害怕了,没有半点矫情的成分在。廖睿城在,她勉勉强强还能忘了那些可怕的场面。要是他走了,这夜深人静的,她铁定了胡思乱想。“乖,我就去走廊上说会话,几分钟后就回来。”“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说”“这不是怕你再受惊吓嘛。”“你说陪着我,哪里都不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黏人,心里有喜有忧。程露雪那儿同时出了事,说明那人还无法确定哪个女人对他最重要。他要是出面去营救程露雪,说不定能分散那人对嫣嫣的注意力,后期嫣嫣才更安全些。只是现在﹍﹍。廖睿城轻抚着怀里的女人,对东霖使了个眼色,“派几个人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明天再向我汇报。”东霖摇着头退了出去。先生这是准备没边没际的宠了以前哪个女人能得他这般爱惜,恨不得时时将人拴在跟前,才能放下心。虞小姐天生娇媚柔弱,先生性格强势冷峻,这至柔至刚的一对儿,倒是完美的搭配。可他是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再柔弱的人若被逼迫,交出心来恐怕很难警局那头还没查出个头绪,廖承业在美国被人严密看管,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屡次挑衅先生病房内,廖睿城勾起她的下巴,“我不走,别哭了,嗯”“廖睿城,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就去,我一个人没事的。”明明怕得要命,泪花在眼里直打转,偏还要违心地装勇敢,廖睿城无奈地叹息。脱了鞋子,将她抱到自己身上,“睡,我哪儿都不去,就这么抱着你。”她望着他疲惫的眉眼,拉他一起躺倒在床上,“你找了我一晚上,肯定也累了。”“嗯。”廖睿城是真累了,绷紧的那根弦在找到她后才骤然放松,“寻个好日子,陪你去庙里烧个香。”“为什么”“你们女人不是信这个求菩萨保佑,驱灾辟邪。”她想说不用了,可这会困得眼皮子直打架,没再聊下去,仅一会便沉沉睡去。廖睿城吻了吻她的眉心,看着她安心恬静的睡颜,将她更紧地拥住,这才合上眼。第二天,东霖传来消息,程露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身上没看出受伤,不过她的经纪人说程露雪的精神像是出了问题,已经没法开工了。大概对方对她采用了类似吓唬虞嫣然的手段,结果她没撑得下去。听了他的汇报,廖睿城只吩咐他继续盯紧几处,有什么异动及时来报。医生确认虞嫣然仅是受到惊吓,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做了一番心理疏导,建议她可以出院了。坐在车上,虞嫣然好奇地看向窗外,“这是去哪里”汽车行驶路线既不是回棕榈湾,也不像是去公司。开车的是廖睿城,“去天和山。”虞嫣然一怔。这一大早的,就去爬山锻炼身体“你不用上班吗”“抽出两个小时,应该来得及赶回去开会。”“哦。”反正他都安排好了,她就听之任之。于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两只白皙的手腕因为裹了一层纱布格外刺目,廖睿城瞥了一眼,握住了她的左手。昨晚将她救下时,手腕处勒痕太深,青紫肿胀,好几块地方都磨破了皮。他轻轻摩挲着那里,眼里风云翻涌。天和山不算高,也就两百米左右,但对于不常运动的虞嫣然,爬到半山腰已气喘得不行了。“廖睿城,我不行了,你自己上去。”她赖在原地不肯再走。“再坚持一会。”虞嫣然小手作扇,对着他摇头不止。廖睿城弯下腰,“上来”“你背我”山顶被茂密的树林遮挡,根本看不出距离还有多远,他若是一路背着她,岂不要累死廖睿城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没了耐心,将她扯到自己宽厚的背上,“抓紧时间,我还要赶回去开会。”她有些无语,“工作这么忙,为什么还来爬山别墅里不是有健身房嘛。”“听人说天宁寺的菩萨保平安非常灵验,但是一定要祈愿者自己爬上去才有效。”她以为昨晚听到的去庙里烧香的话题只是他随口说说。虞嫣然愣愣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轻声问:“所以,你是为了求佛保佑才来天和山的”“不是我,是你。”他托着她往上提了提,一边踩着凹凸不平的阶梯,一边说:“除了派人保护,我希望菩萨真能显灵,不要再将你置于危险境地。嫣嫣,那样的场景我怕再一次看见。”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眼底水汽氤氲。廖睿城是谁啊,港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腾耀的独裁者,廖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每每一想到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就让人恨得牙直痒,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会因为她受伤心生畏惧,会因为她害怕抱着她柔声轻哄,也会因为她累了将自己宽阔的背部让出来。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她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难受。廖睿城,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即便经常高强度锻炼,背着她走了这么一长段,到达山顶时,他也开始大喘气了,脸上汗涔涔的。“我是不是该减肥了”她急忙从口袋里拿了餐巾纸,踮着脚尖替他擦拭。“不用减,尺寸刚刚好,摸着舒服。”说话的时候,双手顺势在她细腰上揩了油。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胀满胸口的感动这才消退了些。“我们进去。”廖睿城牵起她的小手,十指紧扣,走进了寺庙。“天宁寺”常年香火旺盛,倘若是节假日,上山进香的游客络绎不绝,甚至将这大雄宝殿堵得水泄不通。好在今天不是周末,时间尚早,除了几个主持,游客没几个。取了香,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垫上。虞嫣然闭上眼,默默祷告。等睁开眼睛,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看着我做什么,对菩萨说出你的心愿呀”“我心里就一句话,已经对他老人家说完了。”他扶着她站起来,又牵着她四处瞎逛。虞嫣然看出他其实并不信这个,百忙之中抽空只是为了陪她。“两位,看你们面相富贵不凡,不如抽支签测一测你们的人生运势。”一旁的和尚捧着一个签筒,对他们招呼。虞嫣然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廖睿城,我们来试试这个。”“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有什么好玩的”他转身欲走,被她拉住了。“试试嘛,反正来也来了。”拗不过她,两人各抽了一支签。花伴秋容,桃花艳艳,恐有暗非,切勿强求,美中不足,鸳鸯疏散,诸凡小心,灾祸难断虞嫣然看着手中的签文,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上面的意思晦涩难懂,却也不难理解,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签。拿去给老和尚解,老和尚当即叹道:“女施主红颜惹祸,唯有远离身边之人,方能躲过劫数。将来倒是能遇见你的贵人,只要你。”“一派胡言”廖睿城寒着脸上前,从老和尚手里抽走那支签,“咔嚓”一掰两段。“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虞嫣然连忙向老和尚道歉,被他不耐烦拉出殿外。身后,那个老和尚注视着他俩的背影直摇头:“孽缘啊”虞嫣然被他拽得手疼,抽了一口冷气,廖睿城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握在她受伤的手腕上了。“抱歉,我没注意。”他托起她的手腕,轻轻地揉着,“还疼不疼了”“你不是不信这个嘛”“受不了他胡诌,和尚最喜欢骗你们这些良家妇女,小心上当”“瞎说什么呢这可是在庙里,小心菩萨听见了惩罚你。”“我可不怕。”虞嫣然忽然想到什么,“你的签呢,也让我看看。”“扔了。”“扔了”她明显不信,“好好的,扔它做什么呀上面到底写什么了”廖睿城瞥了她一眼,淡定地说:“无非就是飞黄腾达,家境殷实之类的,感情从一而终,珍惜眼前人,和虞姓女子恩恩爱爱到白头。”虞嫣然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前面两句没问题,后面的,她怎么听都不对劲,真的假的还没等她从廖睿城脸上看出破绽,男人已拉着她到了一棵树下。上千年的雌雄同株银杏树枝上,垂挂着密密麻麻几百条红色丝带,远远望去,火红一片。这是一棵姻缘树。虞嫣然站在原地正欣赏着,就见他从一旁的树杈上取下一根红丝带,拿了毛笔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廖睿城虞嫣然。她心尖一颤,兀自发着愣。廖睿城写完,转头看向她,“过来,我抱着你挂到高一点的地方去。”“不用了。”她下意识地拒绝。眼见着他露出不悦的神情,她只好妥协。廖睿城尽可能地将她举高,“再扎牢一点别被大风一刮就吹没了。”她原本怀着故意,松松地绕在树枝上,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只好认认真真地把丝带系牢了。看着它在繁密的树叶中迎风摇曳,一时感慨万千。,,;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