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兰对着一桌的菜,神色凄凄,没有一丝食欲。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急忙迎了上去,“然然,睿城他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虞嫣然无奈的摇头,“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我都不见。”看着安嘉兰心神俱碎的表情,她心怀不忍,“妈妈,你先别急,睿城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迟早会想通的。”“他一定恨透了自己的身世,也恨透了我这个狠心抛弃他的母亲”安嘉兰捂着脸哭泣不止,“我没想到靖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捅出来,这让廖氏上上下下怎么看待睿城”虞嫣然暗暗叹气。安靖远早不是当初那个温和善良的大男生了,他会这么做,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两个儿子都不能原谅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莫思语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汤碗,“别太难过了,父母和孩子之间有根解不开的纽带,给他们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和然然分离二十几年,一直担心她不认我,没想到这孩子的包容心这么大,原谅了我所有的过错。”“那是因为我怕再错失你二十几年啊。”安嘉兰握着虞嫣然的手,黯然道:“然然是个好孩子,可惜我们靖远没有福气。”虞嫣然打断她,“妈妈,睿城也是您的儿子,以后我和他都会孝敬您的。”安嘉兰没什么胃口,却抵不住虞嫣然母女不停相劝,多少吃了点。二楼的书房。廖睿城坐在灯下,脸色晦暗不明。今天在会议室发生的闹剧,他当时全然没有理会。用最快的速度将安靖远这两年在公司决策上的失误描述了一遍,还揭露了他和金三角毒枭坤沙之间的非法操作,提议撤换安靖远董事长的职务。所有董事当即一致通过。而后,他提出方案,安靖远若是继续作为集团股东留下,那他就将手头的相关资料交给警方。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安靖远,只好接受了他随后给出的条件,将手头30的股份全都低价转让,律师当场制定了协议。离开时,安靖远赤红着眼对他说:“廖睿城,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不屑的牵了牵嘴角,“输了就是输了,拿出点男人的气概。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最失败吗你太想赢我,却自不量力,满盘皆输是必然的结果。”安靖远攥了攥拳头,与门外的安嘉兰擦身而过,没有回头。廖睿城与一干董事跨出会议室的大门,安嘉兰连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走开”廖睿城目不斜视,冷冷出声。安嘉兰望着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悻悻的收回了手。“廖总,她可是你的母亲。”一旁有个上了年纪的董事有些不忍,低声提醒。廖睿城冷嗤:“在我心里,母亲早死了,她想当,还要看配不配”安嘉兰失声哭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走远。其实,当时他的话说得有多狠,心就有多痛那个女人比袁佩珊更可恶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刚生下的婴儿,世上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吗她配为人母吗连虞嫣然这个外人都被她当作亲人悉心照顾那么些年,他这个亲生儿子在她眼里当真什么都不是。不,只是一个糟糕的存在他的伤口似乎因为情绪激动裂开了,剧烈的疼痛着,可他丝毫不想去理会。“廖睿城,你开开门”虞嫣然在门外喊道:“你的胃本身就不好,伤口也要及时处理,再生气不吃饭总不是个事。”安嘉兰忍着泪说:“要是你不愿见到我,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睿城,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低声下气的说着,虞嫣然看不下去了,“廖睿城,你再不把门打开,我的惊喜就不告诉你了,让你后悔去你好好静下心来想想,妈妈和我两年前的状况几乎一样,为什么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却无法接受她。”屋内的廖睿城早忘了萧亚光的劝诫,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这两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吵得他心里烦透了。特别是虞嫣然,都不明白自己应该坚定的站在老公这边,一致对外。也对,她被那对母子好吃好喝的照顾了几年,心里感激着呢,要不也不会在当年为了安靖远委身于他。倘若安靖远不曾和虞灿然有一腿,她虞嫣然是否依然死心塌地的守候着安靖远倘若虞嫣然生下了他廖睿城的孩子,会不会也同那个女人一样,将孩子狠心抛弃,一走了之这般想着,他的嫉妒和痛苦齐齐袭上了心头,用力吸了几口烟,胸腔的窒痛令他差点透不过气来,一阵急促的咳嗽。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原本不打算接,一看号码是京怀南的,便点开了。“听说你和安靖远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能不能不八卦”他语气不耐。“廖氏的一个董事无意间向媒体透露,被我知道了,我帮你私下和那家媒体打了招呼,暂不向外界公布。”“看来我该让那个人成为第二个安靖远。”“算了,人家都半身入土了,就放过他。”他顿了顿,“提起安靖远,我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廖睿城听着,神色越来越凝重。客厅,虞嫣然正陪两位妈妈聊着天,忽然发现楼梯上出现的身影,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你终于肯下来了”廖睿城紧锁着眉,“你妹妹找到了。”“灿然她在哪”虞嫣然一惊,急忙问。“我刚接到消息,正要赶过去证实,你和我一起去。”他迈开两步,侧脸看向一旁傻站的安嘉兰,“你也一起。”安嘉兰喜出望外,并没有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廖氏老宅。警察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不一会儿,从里面将脸色木然的安靖远押了出来。随后,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出。担架上躺着形容枯槁的女人,宛如一具没有生气的木乃伊,皮肤是长久不见阳光的惨白色,眼睛受不了外界的光亮紧紧闭合着,身体瘦削如柴,清晰可见凸起的静脉,裸露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虞嫣然震惊的捂住了嘴。她是虞灿然吗那个处处都和自己较真,却生机勃勃的妹妹“安靖远将她锁在地下室两年,用毒品控制她,不让她和外界接触。”“为为什么”虞嫣然简直说不出话来。廖睿城脸色一沉,“你没觉得她的发型,和身上的睡衣很眼熟”她一愣,再仔细看去,禁不住浑身一震。安靖远真正想要锁住的,其实是自己虞灿然只是可悲的成了她的替代品身边的人影飞快窜出,冲着安靖远劈头就是一巴掌,“畜生”安嘉兰的心在滴血,指着他的脸直哆嗦,“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安靖远面无表情的说:“要怪就怪你的大儿子还有你那个见异思迁的儿媳妇”“混账你还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她拉着他又捶又打,“靖远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德行啊”最后,安靖远被押上了警车,陷入昏迷的虞灿然也被带上了救护车。安嘉兰蹲在地上哭岔了气,不住地捶击着自己的胸口,“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精神完全崩溃的她被虞嫣然抱进怀里,细声安慰着。廖睿城转眸,看见了不远处靠在树下抽烟的京怀南,走了过去,“是你报的警”“不错,我要保护小东,只好出此下策,”他弹了弹烟灰,“让你们母子兄弟第一天相认就遭此变故,我很抱歉。”廖睿城从他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叼进嘴里。“阿光再三叮嘱你不能抽烟,不利于伤口恢复。”“这是今天第十二根,已经晚了。”京怀南无语的给他点了火。“董事会上,我答应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他还牵扯出这件事,”廖睿城摇着头轻笑,“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怀南,你相不相信报应一说我总觉得,自己的报应也快到了。”他对因果循环终于有了点认识。为了得到虞嫣然,他陷害安靖远进了监狱,还当着安靖远的面,暴露了他和虞嫣然的关系。深受打击的安靖远将虞灿然当成了发泄仇恨的工具。而如今,安靖远即将付出应有的惩罚,他的心头为何不见一丝轻松,反倒沉甸甸的难道,经过了这两年,他的心被身边的女人感化,越来越软,心存善念了身边的人,宁则,宁澜,东霖,一个个相继死了。霍东海,霍承业,也因为自己下场悲惨。他的目光不期然的落在虞嫣然纤细的背影上,心头一紧。天宁寺的方丈曾说过,他命中带煞,凡是亲近的人都不得善终。以前的他从不信这些,此刻竟有些惶惶然。他不要他的嫣嫣有一点损伤若真有命里定数,就由他一个人承担所有,,;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