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也很讨厌自己,比起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仍然努力奋进的人,我有那么好的家世,却不思进取,蹉跎度日我应该刻苦用功,争取早日考取功名才是”郑映卿的声音很低落。见惯了嬉皮笑脸的郑映卿,陡然间宋子清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低落的郑映卿。“哈哈逗你玩的,看把你吓的哈哈”宋子清正绞尽脑汁的想来安慰郑映卿,郑映卿却突然爆笑起来。宋子清嘴角一抽,冷冷的撇了眼郑映卿,“很好玩吗”郑映卿立即噤声,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不好玩还玩宋子清都懒得费口舌了。“不过是这几日被我娘逼的狠了,我才来找你寻求安慰,结果你却不管我的死活”郑映卿委屈道。宋子清身子一抖,“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郑映卿那三分幽怨,七分委屈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怨妇。知道宋子清已经到了忍耐的底线,郑映卿才正色道,“我娘要跟我议亲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之前就能定下来了”“恭喜”宋子清知道郑夫人急急忙忙要给郑映卿定亲的原因,所以一点儿也不意外。皇后娘娘嫡出的端元公主明年就及笈了,到了该选驸马的时候了,以崇国公府的门第,郑映卿也在端元公主择偶的范围内,但是郑夫人与皇后娘娘虽是姐妹,却是同父异母的,两人自小不合,郑夫人不想要端元公主做儿媳妇,又怕郑映卿被皇上选中,才急着在宫里给端阳元公主选驸马的圣旨下来之前,将郑映卿的亲事定下来,所以郑映卿的亲事是势在必行的,无论郑映卿愿不愿意,都已成定局。郑映卿一脸苦相道,“我才不要成亲,你看宋三哥,自从成亲后,就再也没跟我们聚在一起过了”宋子琪成亲之后就被他的母亲詹氏看的很严,一门心思的让他读书,好早日考取功名,所以宋子琪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跟他们一起玩闹了,落在郑映卿眼里就成了宋子琪娶妻之后变成妻管严了。“三哥今年秋天要秋试,如今正闭门苦读呢你今年不也要下场吗”郑映卿的脸色又苦了三分,“我娘以为我跟着方牧临在读书,可我都是借着去方家的读书的幌子跑出去玩了,哪里敢去考”“总要试试才好”宋子清扔下手里的书道,“你好久没来,走,陪我过几招”郑映卿许久不曾动手,也有些技痒,兴致勃勃的跟着宋子清去了演武场。十八般武艺耍下来,两人都累的大汗淋漓,郑映卿直接就躺在地上了,“你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我都招架不住了”宋子清回刀入鞘,扬了扬眉,那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招架住我过郑映卿看懂了宋子清的意思,一脸受伤的扑到宋子清脚下,抱着他的腿道,“四郎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宋子清一脚踹开他,“少来恶心我”郑映卿恢复常态道,“我只大你几个月而已,如今我的亲事年底前就要定下来了,那你呢长公主有什么打算我记得好几年前那边府上就急着给你挑媳妇了”“我的事轮不到他们来管”宋子清将刀掷回刀架,“我成不成亲,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郑映卿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府会如此厌恶国公府,但他作为宋子清的铁哥们,也确实看不惯国公府那边有些人的做派。“我要是有你这份气概,我娘也就不敢给我娶媳妇了”“那不一样”宋子清淡声道,郑夫人是为郑映卿好,所以才要三挑四捡的给郑映卿选人家,可是国公府那边却是为了掌控他才会那么积极的给他定亲“你是不是不想成亲呀”郑映卿突然问道。宋子清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郑映卿突然坏笑道,“子清,你帮我把这门亲事搅黄了吧你想呀,我比你大,我都没成亲,长公主也不能逼着你成亲,对不对”宋子清撇了他一眼,道,“闵建霖今年二十有一了”闵建霖都二十出头了还没成亲,宋子清若是想不成亲,闵建霖就是现成的挡箭牌,哪里用得着郑映卿。“那你就不能看在咱们多年的兄弟情谊上帮我一把,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像你三哥一样被个媳妇困在家里”郑映卿眨着桃花眼,盯着宋子清。宋子清扭过脸,道,“忍心”郑映卿“”回房洗去一身汗水,宋子清不知不觉中又拿出了姚可清的印章,鲜艳的红色仿佛流淌在手中,一直烫到了他的心底。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在心里疯长,他想遏制,却无能为力。我该怎么办宋子清无力的倒在床上,明明清楚自己的心意,不仅不能宣之于口,还要努力去忽视与日俱增的情思。出身注定了自己此生无法得到幸福,像自己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终老,与其现在憧憬着努力去追逐幸福,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失去一切,还不如现在就彻底斩断情思。我做不到宋子清痛苦的闭上双眼,以为可以做到无情无欲,为了国家,为了自己这个姓氏,一生杀戮,或者马革裹尸可是却挡不住自己的心,理智输给了心,输给了心里的那个人。我可以吗轻抚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跳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它告诉自己,你还活着,只要我还在跳动,你就做不成清心寡欲的活死人。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必须去面对自己的心。我也不想如果可以,自己何尝不想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活的轻松自在。可是上天是如此的不公,它给了自己一个有着光鲜亮丽外表的姓氏,却又给了这个姓氏无比肮脏的内在,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偏偏要自己来承受既然我注定不能幸福,又为什么要让我遇见她美好如她,干净如她,纯洁如她,自己怎么配怎么配奢想她呢从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憎恨过自己,憎恨自己的一切。过了许久,宋子清突然睁开双眼,将印章揣进怀里,趁着夜色掩护出了府。试一次,不得永生,便是诀别。一路疾驰,又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姚家别院,立在姚可清房间的窗户下,却鼓不起勇气进去,踌躇再踌躇,徘徊又徘徊,既然来了,总是要进去的。干净整齐的床铺告诉他,屋里没人,宋子清不由吐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刚才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了个干净,现在至少不会那么早坠入无望的地狱。,,;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