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听点欢快的吧。”陈啸天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翘起二郎腿做好了享受美妙音乐的准备。沁湄想了想,苦笑着摇了摇头,嘈嘈切切的拨起了琴弦。一勾一抹,一撮一托,轻快的曲子如流水般从琴弦上泻出,瞬间打着旋儿绕住整个屋子,然后从窗缝,从门槛从房梁上的缝隙中,溢了出去。陈啸天就这样一直盯着沁湄。盯着沁湄的双眼,试图把这双眼和梦里的那双狐狸眼重叠在一起。沁湄开口唱道:“无可奈何花落去,月下美人不识愁。何时春来何时燕归花自飘零水自流,君若无心我便休。何来相思何来闲愁相思无解,燕归可期。今夕道何夕,何夕谁解疑今日道明日,明日有的是”刮弦,收音,沁湄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才这么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叹了几口气了,也不知道要长出来几条细纹了。很多事情她不明白,也想不明白。能问谁好像谁都可以问,却又好像谁都不能问。于是这些问题只能埋在心里。猜怎么猜难道真的要学那些世家小姐做派,拈朵花儿,揪着花瓣,然后数着:“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于陈啸天而言,不是江山美人间的取舍啊。他到底是想什么呢“今日道明日,明日有的是”陈啸天喃喃念着最后的这句收尾词。明日有的是,有的是,有的是啊忽然抚掌他大笑起来。“一直都说沁湄姑娘是小女儿态,没想到,也能这般无赖啊哈哈哈哈哈哈。”“陛下慎言”沁湄反驳道“民女那里无赖了”说着便从锦凳上站了起来,活动一下手指,绕过筝,走到桌边,打算倒杯水喝润润喉咙。“我若无心,你便要休么”陈啸天忽然停下了大笑,一脸认真的看着沁湄,严肃的问道,自称也忽然变了。这个女人到底想的是什么他能花时间来看她,来陪她,甚至给她不低的分位,她还不满足么这些问题陈啸天自己想了很久,仍然想不出头绪,完全不理解沁湄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走向。然后所有的问题又绕回到山顶的原点。不能给她一双一对就是无心若我真无心了,你待何如沁湄被陈啸天盯的心慌意乱,伸出去准备拿杯子的手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把杯子拿起来,双手握紧。她不知道该如何答话。陈啸天的问题太犀利,她有点顶不住。有心回答“是啊”但是话在喉咙里,却开不了口。一时间,屋里压抑极了。陈啸天一言不发的微微低头看着沁湄,眼神不怒自威。沁湄抬眸看着陈啸天。怎么办怎么回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化解目前的状况,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惘。不知怎么的,沁湄的的眼睛和陈啸天梦中那白狐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是了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种疑惑的眼神和梦里的那只狐狸,一模一样的眼神“原来你真是那只狐狸啊”陈啸天看着沁湄的眉眼,慢慢伸起手,想抚上沁湄的眉尖。“什么狐狸”沁湄吃惊不小,吓的向后退了一步。难道陈啸天知道自己是白狐的事情了这不可能啊,谁告诉他的难道是冬瓜和尚冬瓜和尚也在行宫,沁湄是知道的。也远远的打过几次照面。可是这和尚先前说过不会说什么啊。沁湄这往后一退,陈啸天才觉尴尬,只得把伸出去的手虚握成拳,遮在嘴边,佯装咳嗽了几声。“我前日梦见一只白狐。”边说着,陈啸天走到软榻边上,坐了下来,“那白狐抱着一只桃子。”沁湄听罢,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他的梦啊。不是被他知道了前情就好。“你与那白狐的眼睛及像”盯着沁湄的眼睛,陈啸天笑道:“我忽然有点分不清了。”“陛下真会开玩笑,民女怎么能长的像只狐狸呢”沁湄笑的有点尴尬。本来就是只狐狸啊,怎么能说是像只狐狸呢。沁湄语音落下,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又开始尴尬。“屋里有些闷,民女去开个窗”沁湄打破屋里的平静,有些尴尬的找了句话,说完就朝窗边走去。浑然忘记了手上还捏了一个杯子。“我要走了。”看着沁湄的背影,陈啸天忽然开口了。沁湄刚迈出两步,忽然听到陈啸天的话,有些不明就里。“走”她猛地转身,层叠的绿色裙摆瞬间绽开,犹如一朵娉婷的花。“去哪儿”沁湄不解。“出征”陈啸天终于说出了要跟沁湄说的话,这几天他就一直在想着要不要亲自告诉沁湄他要出征的事情。这下说了出来,有些释然。“啊出征”“嗯”陈啸天点点头出征啊,沁湄心下凉了半截,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然从丫头们的只言片语中,沁湄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陈啸天可能要御驾亲征。但是没有人和她正儿八经的说过,她也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想面对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沁湄自己也不清楚。再说了,战争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啥时候能回来,回不回得来沁湄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想不过来。她统共只有三年时间,这已经用掉了一年,他出征万一再去个一年半载,或者更长那她要怎么办呢“一定要去么”沁湄捏着手里的杯子,无措的问。“你,这是在关心我”陈啸天似笑非笑的问道。看着沁湄的举动,陈啸天心里有了些说不清的愉悦感觉。或许是因为在太后那里多喝了两杯是因为她关心自己而窃喜还是因为纠结了这么多天,还是最后说了出来而如释重负他不知道。总之,就是愉悦,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那么愉悦。,,;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