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美人剔骨> 第十二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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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地(1 / 1)

“大婶,你别哭了,赶紧给这位娘子找个大夫看看。”“她脸色都差成这样了,哪能在凉地上躺着。”“你们的家住哪儿,我去车马行雇辆车,好送你们回去。”见老妇哭得撕心裂肺,不似在做戏,围观的人不由动了恻隐之心,纷纷出谋划策道。“我的儿啊,已经没有家了”老妇抹着眼泪说,“她的大哥,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满心满眼都只有他那个小家庭,咋可能会待见这个吃闲饭的妹子”她之前已经带着女儿回去过了。“不是去长安享福了吗,怎么还往咱们这个穷山沟来”儿媳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这就是那个要做官夫人的姑姑我看不太像啊。”孩子们则天真的笑着。“阿娘,家里就这么几间卧房,哪有多余的地儿给她住啊”她的长子皱着眉头,满脸不悦道。“快滚你这个白眼狼,只知对夫家巴心巴肝,对娘家却狼心狗肺的孽障多看你一眼,我就得少活十年滚”她的丈夫拿着拐棍,劈头盖脸的打在女儿的身上。“我倒有个主意,阿妹虽黑了些,丑了些,但收拾打扮一下,还是有鳏夫能看上她的。”儿媳突然变了脸,笑容可掬的说。“大郎媳妇,你什么意思”这是才脱离了火坑,又要把她女儿推入虎口的节奏吗“阿娘,你凶什么凶啊阿妹嫁过去这么多年,都没生出一儿半女来,宋家没在头几年把她给休了,白养着她这么多日子,就已经够对得起她了。”儿媳笑吟吟道,“依我说,只有儿女双全的老鳏夫才不会嫌弃她长得丑,也不会介意她下不了蛋,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够了这个家容不下她,那我带她走,还不成吗”老妇气极,拽着女儿就摔门而去。她身上的钱不多,只付了客栈两天的房钱,吃了几顿馒头和稀粥就用光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前脚刚被客栈赶出来,后脚女儿就生了病,精气神越来越差,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直把她吓得六神无主,也顾不得自尊和颜面了,便在大路上哭嚎和求救。看着她苍老衰弱的模样,宝珠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心中顿时一软,快步跑回许含章身边,大致说了下事情的原委。“你想怎么做”许含章侧头盯着宝珠。“我”宝珠深吸一口气,“我想救救她们。”“带我去看看。”许含章沉吟片刻,将兜帽拉得更紧了些,跟着宝珠往人群中走去。“诸君的好意,我心领了。”老妇拒绝了旁人施舍的通宝和碎银,掩面道:“这只能治得好她的病,却救不了她的命。我会自行想法子回去,尽量把她安置好,再开导她几天,看她能不能忘了那缺德的宋家人。”“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众人感慨着,三三两两的散去了,留下来的一些见老妇始终不改初衷,也只能叹息着离开。“治得了病,救不了命。”许含章默念着这句越品越有深意的话,停在了老妇的身前,声音清冷的开口,“这位婶子,我能救你女儿的命。”“小娘子,莫要拿我寻开心了。”老妇连头都懒得抬,恹恹的说道。“宝珠,你先去”许含章也懒得多做解释,而是压低声音,对宝珠说了一句话。“哦。”宝珠会意的转过身,往附近一家食肆走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个食盒回来,在老妇面前打开。饭菜的香味立时飘散开来。“咕咕。”老妇仍没有抬头,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婶子,您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照顾她。”许含章神色平静的说。“你这小娘子”老妇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忽地伸出右手,将食盒端了过去。许是饿得狠了,她的吃相很不雅观,似饿虎扑羊,又似风卷残云,不少米粒和油渍沾在了她的下巴和衣襟上,她也浑不在意。“我吃饱了。”少顷,老妇拿袖子擦了擦嘴,抬头对许含章说道:“你可以放心的走了。”“不急。”许含章慢慢俯下身来,盯着那名眼神空洞,木然无神的女子,“要走,也得先把她带回来。再拖下去,她的一魂七魄就归不了位,只能等死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老妇面露愠怒之色。她的女儿只是病得厉害了些,怎么被这小娘子一说,却像是中了邪“婶子,我没有胡说,也没有骗你的必要。”许含章索性用上了激将法,冷冷道:“况且你们母女俩潦倒成这样,根本没有半点能让人骗的价值。无论是财,还是色,你们统统都没有。我若真是骗子,那定会离你们远远的,不触这个霉头。”“娘子”宝珠早看出老妇是个自尊心强的人,生怕她会被这番话激得拂袖而去。“你说得对。”但老妇没有发火,而是颓然的耷拉着眉眼,拱了拱手,“还请小娘子救救我的女儿。”她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那就跟我来。”许含章示意宝珠上去帮忙把女子扶起来,“我住在前面那所青瓦白墙的小宅子里,很快就能到的。”踏进宅子后,老妇悬着的那颗心慢慢放了下来。这里处处都布置得干净雅致,没有一丝腻歪的脂粉气,却隐隐透着清淡的书墨香,使得她十分安心。“把她放上去。”来到一间背光的厢房,许含章让老妇和宝珠把女子抬到小床上,然后剪下了女子的一小撮头发,取来母女俩的中指血,将发丝仔仔细细的涂抹了一遍。接着找来七支白色的蜡烛,在案几上一字排开,拿火石点燃了,顺便拉下窗帘,锁死了屋门。“婶子,拿着它。”许含章分了一半浸血的头发给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要有它在,我们就能找到你女儿的魂魄。”门窗紧闭的屋内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老妇怔怔的握着头发,眼神渐渐变得涣散,接着就头一歪,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案几旁。“法术生效了。”不等宝珠发问,许含章就主动解释了,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待会儿蜡烛要是燃完了,记得提前叫醒我们。”“娘子,是不是蜡烛燃完了,你们就不能回来了”宝珠紧张的不得了。“不是。”许含章轻描淡写道,“蜡烛燃完了,也照样能回来。之所以让你叫醒我们,是不想耽搁太久,误了下午的茶点。”“”宝珠哑口无言。“走了。”许含章靠在墙边,双眼微闭,熟练的抽出了部分灵识,追随老妇而去。只要跟着老妇,凭母女间血脉发肤的牵引,就可以立刻寻到女子散落的魂魄。“小娘子,这是”片刻后,老妇站在巍峨高大的城墙下,愣愣道。“这是,长安”许含章也愣了一下。真是见鬼了,她俩的灵识怎会被牵引到长安来按理说女子的魂魄应该就散在益州一带,不该来长安一日游的才对。“婶子,你之前是否说过,宋家的那个儿子,一直在长安厮混,不曾归家”许含章瞬间就理清了头绪。“是啊,那狗日的宋家龟儿子,一直窝在这里,不肯露头”老妇恨恨的啐了一口。“那就能说得通了。”许含章已经想到了话本里常见的剧情惨遭负心汉背叛的弱女子,于某日芳魂尽散,却仍不忘来到负心汉的窗外,痴痴的凝望着他那熟悉的眉眼,心碎成一片一片,垂首敛眉,哀哀叹道:妾慕君时,君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妾离君时,君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这个贱丫头,没了男人就活不成了是吗”老妇得知女儿的魂魄竟是系在了宋岩身上,登时怒火攻心,“平白害老娘担心了那么久,结果是想男人给想得丢了魂我日我草”她一扫先前的萎靡衰弱,变得格外的中气十足。“婶子,你别激动,赶紧静下心来,感应下她的具体位置。”许含章忙劝道。“好等把人找到了,我定要拆了她一身的贱骨头”老妇强压下心底的怒意,用心感受着女儿的气息。不过是一弹指的工夫,高大的城墙便如青烟般散去。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广的宅院,内有石桥流水,假山花园,亭台楼阁穿插其间。“给郎君打点热水过来。”一个粉衫婢女推开屋门,对外面的婆子吩咐道。“这都第几回了再怎么上瘾,也得有个度啊。”婆子小声嘟囔着,自炉子上提起水壶。“爷,我帮您擦。”屋门再度关上,粉衫婢女轻挽袖口,用洁白的玉手柔柔的拧着盆里的毛巾,然后按在了宋岩的小腹下方,不轻不重的擦拭着。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不经意的低下头,露出一小截带着吻痕的颈项。宋岩见状,一下就想起了不久前的双飞之趣,顿时又有了兴致。粉衫婢女察觉了他身体的变化,便柔情似水的盯着他,嗔怪的开口:“爷,这事儿如果太频繁了,是会伤身的。”另一个紫衫婢女顺势接过话头,“女子顶多损点元气,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子却易失精和消瘦呢。爷,您不久之后就要成亲了,现在正是该养精蓄锐的时候”说到“养精”俩字的时候,她的脸登时红了起来,似是觉得自己把这正经的词儿给用歪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宋岩没有注意到她的羞涩,而是将重心放在了成亲二字上。是啊。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迎娶国子监张司业的女儿过门了。两月前,他在曲江边游玩,无意中救下了坠河受伤的她,与之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她喜他才华横溢,英俊儒雅;他慕她青春少艾,家世显赫。真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某个醉酒的夜里,他情不自禁对她诉说了衷肠。她娇羞的推开他,却因力气太小,反而不慎跌入了他的怀里。于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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