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侧目看了菊青一眼,菊青立刻心领神会,插了腰,有些不满地看着账房管事:“既然知道,还不拿了账册给福晋过目。”那账房管事却扭捏起了:“这”说着求救般看杨管事,杨管事只敢当作看不见。账房管事急了,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跟杨管事闹起来,于是抓耳挠腮地想了会儿,才抬头言辞恳切道:“不是奴才不给账本,只是王爷早前吩咐过,这府里账务等事都由王爷亲自打点,福晋若是强要奴才交出账本,恐怕恐怕王爷”话没说完,账房管事倒是如获大赦般呼出一口气。锦绣看在眼里,只在心底冷冷一哼,搬出宋煜做挡箭牌这样的手段她见多了她十二岁便跟着母亲学习管家,家一大帮丫鬟婆子皆是服服帖帖半点不敢忤逆,那会子母亲十分严肃地告诉过她,唯有内院不乱才能阖家安宁。她自然晓得杨管事和账房管事之间的猫腻,当然了,之前王府一直没有主母,两位管事沆瀣一气暗勾结把持着王府财产和外院事务,现在她这嫡福晋来了,任谁也不肯让出这香馍馍来。心思一沉,瞧杨管事和账房管事心虚的样子,恐怕库房早被两位管事搬空了,这王府不过看着金玉其外败絮其,实际是个烂摊子。忽然有几分焦头烂额,本还想接过王府的管家大权,解了手无银的燃眉之急,这下看来心情惴惴,顿时有几分乏味,管事不肯交出账房册子,她也不再追问。她才不要替宋煜收拾这烂摊子,至少不是现在出面于是摆摆手,道:“既然是王爷默许的,那我也不再多问。只不过这内院吃穿用度处处少不了银子,现下丫鬟婆子都增添不少,再过几日内务府还要送了内监来,两位管事都要合计着,月例供奉都须得按时发放,切莫亏待一人。”其他站着的小厮丫鬟婆子们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倒是杨管事和账房先生,起先还挺高兴锦绣不追问的,后来一听这月例供奉之事,顿时皱了眉。府里光沉香阁添置了二十多号人,再加程福晋的绿筠轩,这么一算下来可是多了几十张嘴啊锦绣端了茶盅,漫不经心看两人几眼,问:“怎么有问题”两人哪里敢答话,只能苦巴巴地硬着嘴巴认了:“没,没问题。”锦绣淡淡一笑,漂亮的眸子轻轻落到杨管事肩头,缓缓道:“听说十里坡的赏赐都被杨管事收到了公库房”杨管事早头皮发麻了,还是需要硬着撑下去:“圣和宫贵人们赏赐的东西皆是贵重无的,奴才怕有什么闪失,便都让人收了起来。”锦绣点头:“那是,圣赏赐等同于隆恩浩荡,丢了一两件都是要杀头的罪过,马虎不得。杨管事这差事办得好,回头在库房多加派两个小厮,等得闲了我让菊青跟着去库房清点东西入库。”杨管事的脸顿时难看至极,又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压着满腔子的郁闷惶惶点头。锦绣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乳娘焦氏,乳娘一直目不斜视地站着,既没有因为先前锦绣与两位管事的明枪暗斗而露出讶然之色,也没有因为现在锦绣的注视而微微恍神。只那么心平气和地站着,态度很是恭谦。锦绣暗暗点头,午的时候见过乳娘了,现在再这么一看,更觉得乳娘是个波澜不惊,心思沉稳之人。可不是波澜不惊,心思沉稳么,能从宫里那等诡谲的地方安稳出来,而且在宋煜身边一呆是二十多年。这样的人,若只是粗俗鄙陋的无知妇,那锦绣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既然是忠心于宋煜,又是宋煜身边最有身份地位的人,为何要看着管事们折腾,却从来不出言干预一句呢锦绣想不明白,更不可能拿了这样的问题去问乳娘,于是面含微笑,让菊青端锦杌给乳娘。乳娘不肯:“礼不可废,哪有奴婢坐着给主子回话的。”锦绣便笑着说:“乳娘是王爷敬重的,也便是我所尊敬的,还请乳娘不要推诿,想必纵然是王爷在这儿也不会让乳娘干站着说话吧。”菊青很明白乳娘在府里的身份,于是跟着前硬将乳娘拉到锦杌,还让梅儿送了一盏茶来。乳娘只好诚惶诚恐地受了。杨管事和账房管事那个气啊,先前他们回话的时候别说锦杌茶水了,福晋的脸色都是黑黢黢的。这是态度的差别啊大家都知道,虽然宋煜平日里纨绔放浪,可对这个乳娘那是真真的放在心,全府下估计也乳娘的话会听几分。乳娘虽然是宋煜身边的红人,却沉默少言,也甚少插手王府之事,平日里对一众奴才们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大家都是打从心底的敬重喜欢。即便趾高气如杨管事,真正遇见乳娘还是得好言好语所以对于乳娘的特殊照顾,在场人皆是没有多余的反应。锦绣问了些内院的事,乳娘都一一答了,当锦绣问起为什么膳食不在公厨房弄时,乳娘给的答案是,“众人口味不同,也不好谁将谁,在吕姨娘进府的时候便各自开了小厨房了。”锦绣轻点下颌,分开分开吧,省得有人弄出些许腌臜事。只不过这样食物要浪费些。“食材都是府里统一订制的,每个院子都有定例。”乳娘补充:“另外王府在乡下有两个庄子,蔬菜基本都靠那两个庄子供应。”锦绣暗暗记在心里,与乳娘再说了些许话,便让菊青赏了众人银裸子,大家都欢欢喜喜地给锦绣磕头。等到人都走了,汤嬷嬷去小厨房看晚膳准备的如何,菊青再也绷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要管事交出账本为什么不把账房的钥匙要来嫡妻管家,本是堂堂正正,你这般窝囊的不知争取,明儿个恐怕要被绿筠轩踩下去”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