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约了第二天下午,在城里的来凤客栈。府衙的人将来凤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结果一无所获,对方根本没有露面。郡守有些慌了。府里的仆人又捡了一只信鸽,这次信鸽绑了一根带血的断指,地点改在了黄昏一家酒肆。这回郡守学乖了,让府衙的人退到隔壁的街道隐藏,自己一个人去了酒肆。结果从黄昏到深夜,对方都没有出现。然后第二天清晨,打扫院子的仆人捡到一只带血的耳朵。郡守这才彻底乱了阵脚,知道对方的厉害。似乎他每做一步,对方都清清楚楚。原本是在他的主场钱郡,对方却能如鱼得水,甚至让府衙的人一丝痕迹都找不到。那一家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能做到这般来去自如耳朵确定是安孙的,因为耳垂有一颗黑痣。郡守夫人得到消息,哭得差点晕倒过去,跪在郡守面前,央求郡守无论如何都要救安孙。郡守自然是心急的。他这么一个儿子,且花了极大的力气培养。安孙没了,安家基本没指望了。现在孙子,儿子都在对方手里,他却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让他好几天都睡不安稳。一闭眼睛,是满脸带血的安孙和一脸怨气的孙子。在钱郡呼风唤雨的安孙,第一次感到棘手,感到恐惧。对方给的东西在不断增加,指头,耳朵,半片带着毛囊的头发直到一只眼睛的出现。郡守终于奔溃了。他将账簿交给老管事,让老管事塞到老槐树底下,然后亲自带了府衙的人,将城门守得密不透风。他不相信,对方会一直不现身,已然是天罗地的钱郡,对方必然插翅难逃老槐树的账簿被取走了,然后第二天一早,襁褓和婴儿出现在阮侯府的门口。失了两根指头,一只耳朵,一只眼睛的安孙如死狗一样被丢在郡守府门前。那一家子,却如同人间蒸发般,再也没有现身。直到半月后,府衙在一间废弃的院子里发现一条通往城外的通道,他们才知道,对方早已逃之夭夭。郡守仿佛一夜老了十岁,呆坐在书房内。他知道,安家完了。那本账簿,会让整个钱郡天翻地覆,连安广王府兴许都会受牵连。老管事推门进来,脸色格外难看:“老爷少爷又吊了,还好发现及时,已经请了大夫,太太也赶过去了”郡守一言不发,他用整个安家未来换来的儿子,却在失了两根手指一只耳朵一只眼睛之后,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各种方法自残,光是自杀闹了三次。郡守绝望地闭了眼睛:“想死,让他死吧。”老管事脸色大变,郡守却语气格外平静:“阮侯府呢”“阮侯爷一直推脱不肯让夫人和小少爷回来,还说要要让少爷亲自去赔礼道歉,可少爷现在”郡守猛地睁开眼睛,道:“不想回来留在阮家吧,待会儿写一封休书,让安孙签字,以后阮芳和孩子和我们安家再无半点关系。”“老爷”老管事震惊不已。郡守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知道,安家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安孙已经废了,唯一的独苗不能留在安家,阮家若是能将孩子养育成人,安家也算有血脉留存了。“爹爹,你去过帝京吗”“没有。”“娘亲去过帝京吗”“娘亲很久以前去过。”“帝京很好吗”“”“草原还漂亮吗”“不一样的,草原是术儿的家,没有任何地方能得草原。”“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帝京”“因为术儿要去见姑姑啊。”虽然时疫风靡,云曦还是壮着胆子带了孩子来看锦绣。木婂煮了花茶,两个孩子对花茶不感兴趣,溜到小厨房去偷蜂蜜,正好被木婂撞见了,全都撵了出来。两个孩子干脆溜出了院子。两个孩子你追我赶,大的那个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小的那个愣在后头,看清撞倒哥哥的是个和他们一般的小孩子时,顿时龇牙咧嘴起来。“你敢撞我”大的那个一屁股爬了起来,突然伸手去推对方。谁知对方直接反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小的那个完全呆在原地。“你叫什么”“我、我叫小宝,他是大宝。”小的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回答。对方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好土的名字。”大宝试着还手,对方一用力,大宝直接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小宝完全被唬住了。三四岁的孩子里头,他还没见过哪个大宝厉害的,大宝总是能打得那些孩子满地找牙。从西蜀到帝京,没有哪个孩子不服气的。可是今天对方看起来似乎和大宝差不多,长得却格外好看,粉嫩粉嫩的皮肤,像个女娃娃。可是那双眼睛,像豹子一样,只看一眼,让人心里发憷。大宝都打不赢的人,小宝自然招惹不起,却还是强撑着唬对方:“我、我娘亲在里面的院子,我娘亲功夫可厉害了”对方嗤笑了一声,稚嫩的脸闪过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我爹是草原第一勇士”小宝彻底被征服了。大宝叫嚣了两句,然后被狠狠地蹂躏,直到鼻青脸肿,才被迫告饶,并且认了对方做大哥。小孩子老派地站在一块石砖,认认真真训诫他们:“以后我是你们的老大,有事我罩着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忠诚。还有,记住了,你们老大叫李术”大宝无奈点头,小宝听得一知半解,也跟着满脸崇拜地点头。大宝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对方:“你爹是草原的勇士,你来帝京做什么”“探亲,我姑姑住在帝京。”“你姑姑是谁”“李锦绣。”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