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次间的木婂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到门外的宋煜时吓得惊呼起来。锦绣缓过神,侧了身子,示意他进来。走进院子,大门合。小小的庭院打扫的非常干净,墙角种了红梅,开的有些败落了,却给人一种萧瑟之美。木婂镇定下来,很快地去小厨房煮了茶。宋煜跟随锦绣去了正屋。屋子和院子一样,打扫的非常干净。摆件很简单,却不失格调。东次间的门挂了细细如米粒般大小的东珠帘子,西次间用一张双面绣隔开。墙角的彩瓷瓜瓤里插了一大把红梅,红梅修剪的整整齐齐,洒了水。屋子里弥漫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宋煜的手足无措,锦绣似乎十分淡然。她的确很淡然,除了开门时见到宋煜时略微有些惊讶,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几次,宋煜试图从她眼底寻找自己的影子,那双黝黑如深潭的眸子却透不出半丝光亮。她面容微变,气度微变,却和以前大不相同。这个锦绣,是全新的锦绣,是他所不认识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试图寻找话题。她不痛不痒回了句:“王爷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吗”她救下木婂时便知道,以他的缜密心思,定然已经猜到了。他知道她来了帝京,甚至知道她干的事,杀的人,他一直不露面,她也从不纠结于此。她和他的姻缘已经结束在西蜀,再见,不过是路人。只是淡淡的一句,堵的宋煜接不下去。空气再次沉默。木婂端了茶来,新熬煮的花茶,茶香烈烈,花瓣漂浮在水面,颜色格外妍丽好看。木婂送了茶,正要退下,突然听锦绣开口:“留下吧。”木婂愣了一下,将手托盘放下,安安静静退到一旁。这么一来,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意思。锦绣仰了脸,喝了口茶,冷淡地再次开了口。这次问的很直接:“西蜀王来妇人这小院,可是有什么事情”宋煜恍了一下神,半晌才道:“想求一味解药。”锦绣顿时笑了,尖尖的下颌流光溢彩,嘴角眉梢满是笑意:“王爷说笑了吧,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本事是养养花儿逗逗鸟儿,可不知道王爷所说的什么解药。”宋煜的指尖僵硬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茶盅,抖了抖,然后才端起来,抿了一口。木婂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般好,可是茶喝到口却没有几年前那般清冽,带着淡淡的苦涩,他努力了好半天才将茶水咽下去。苦味在腔子里打转,再看锦绣,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他很努力地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速平缓,缓缓地开了口:“皇阿玛感染了时疫,太医俱是束手无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锦绣,算我欠你的,求你救一救皇阿玛。”锦绣面色从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再次冷笑起来:“王爷知道我的身份,也晓得李家和皇室的恩怨。王爷以为,我会帮你救皇帝”话音一转,她瞬间收敛笑意,声音更加冷硬:“我恨不得他死李家满门啊全都丧命在他手里,你说,我还会去救他救他一个仇人”宋煜哑然。锦绣站了起来,面还是没有一丝表情:“王爷,请回吧。”她转身出了门。木婂呆站在屋子里,有些惶然。见宋煜情绪低落,想了想,才道:“王爷,您不要逼小姐了,小姐”木婂絮絮说了许多,宋煜一个人也没听进去,只是愣愣问她:“小姐她让你这么称呼的”木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宋煜浑身一软,整个人更加低沉。直到这会儿他才明白,她当真是忘了,也放下了。以前的总总都过去了,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她和他,终究是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宋煜形单影只的离开,木婂看着他黯然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好几口气。转身,见锦绣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目光阴冷地盯着已经合的朱门,似乎在思考什么。木婂斟酌了片刻,小心开口:“当年的事误会重重,算小姐不想回到以前,也不必记恨王爷。这些年,王爷也过的很苦。”想起在西蜀的那几年,宋煜每次回到府邸,总会到主院愣愣地坐一下午。这几年,他一直忙着西蜀的事,借着忙碌麻痹自己,不近美色,不休少眠。宋煜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责里,他所承受的痛苦不别人少。锦绣听完木婂这话,只是略微点头,说了句:“他苦不苦,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木婂哑然,锦绣转身进了屋。锦绣这般绝情,木婂才真正意识到,锦绣初来帝京时所言的那番话,的确是她真实的内心写照。宋煜,西蜀几年前的一切,她全都放下了。皇帝的病情到底是没有瞒住,朝廷内院乱做一锅粥。从皇帝感染时疫,到消息传来,已经过去了三日。按太医的说法,皇帝还有两日时间太医院的人彻夜不眠,所有人都很清楚,若是皇帝不能康复,帝京乃至整个大启必然岌岌可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多人乱了阵脚,大臣们开始匆忙站队,多方势力蠢蠢欲动,朝廷风声鹤唳,内乱一触即发。宋澈将宋煜堵在府邸,急的拽紧了他的衣袖:“七哥,你不是说去替皇阿玛找解药的,解药呢”看见宋煜目光暗了暗。宋澈急的直跺脚:“七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额娘今儿递了书信出来,说皇阿玛的情况越发不好了。皇阿玛原本身子不大好,这次又病的这般凶险,恐怕”宋澈很担心,皇帝突然病倒,又没有立下圣旨。一旦皇帝撒手人寰,几方势力你争我斗,只怕帝京要生灵涂炭。他的额娘,妻子,孩子都在帝京,龙争虎斗是他最不愿看见的。宋煜许久才回应他:“那位神医不肯出手。”宋澈一听这话,立刻撩了袖子:“谁谁这么狂傲七哥,你说,你说那人在哪里,本王亲自去”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