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格最终被砍了脑袋,因着这是宋煜登基后第一桩宫婢和禁军苟合霍乱宫帷的大事件,宋煜甚至下令将保格的尸体挂在内庭的高楼,以此震慑那些宫婢蠢蠢欲动的芳心。从始至终,宋煜都不曾问过齐齐阿半句,更没有考虑过她的颜面和皇后体面。齐齐阿也没有出面,连保格被砍头的那天都没有去送最后一程。凤九台的宫门紧紧关闭,谢绝所有嫔妃请安。保格的尸体被丢弃到城外乱葬岗,齐齐阿还是没有动,亦没有让人去收尸。她一个人在寑殿呆坐了一整天,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入夜,寝殿的门才打开,齐齐阿面无表情地从里头走出来。宫婢们皆是战战兢兢,甚至不敢与其对视。总觉得面前的皇后娘娘与往日的不同,似乎更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凌厉。齐齐阿淡淡的眸子一扫众人,从那些宫婢脸,她看到了畏惧,也看到了一颗狂热的不安份的心。保格死了,这些婢子们未必有几分伤感,反而个个暗窃喜,兴奋异常。掌宫姑姑的位置是大家都盼着的,且少了保格这凶神恶煞的主子心腹,大家才真正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齐齐阿面没有半分情绪,心里却不禁闪过一丝失落。死了,便什么也留不下。倘若自己有一天也这思绪涌心头,心里突然一阵烦闷,侧目猛地看见人群里,在宫婢簇拥的最后面,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一位穿着素色宫服的婢女,低敛着头,神色黯然带着一丝伤感之色。与周遭的宫婢形成鲜明对。新招纳的宫娥内监有许多,她并不记得这位婢女来自何处。想了片刻,便将宫婢们遣散了,只留了那宫婢一人。在所有宫婢羡慕的眼神,那宫婢却显得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惶恐紧张。齐齐阿认真盯着她,问:“你叫什么”那宫婢立刻回话,声音有些颤抖:“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康纯,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胆子真小,以保格的性子是决计看不这样的婢子的。沉了沉,问:“以前在哪里当值”“奴婢、奴婢在盥洗局。”康纯很紧张,双手哆嗦的厉害。齐齐阿却沉默了一下。原来是盥洗局那个针线出挑的宫娥。这个宫婢,齐齐阿印象很深。那时候她有一件番邦进贡的攒丝金线如意馓花锦裙,送去盥洗局,结果被毛手毛脚的宫婢洗坏了。盥洗局的管事嬷嬷怕被责罚,让康纯试着缝补。康纯缝制的完美无缺,看不出半点损坏的痕迹。这手艺,可谓称得巧夺天工。保格为了这位绣艺出挑的宫婢,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甚至连宫婢的家世都细细调查了。康纯年幼进宫,父母早亡,家亦没有兄弟姐妹,背景十分干净。为此保格高兴了许久,铁了心要把康纯从盥洗局弄出来。齐齐阿在心里叹了口气,面毫无情绪,接着问她:“你很难过在九凤台受了欺负”康纯惶惶摇头,忙道:“奴婢没有受委屈,只是想起保格姑姑保格姑姑人很好,如果不是她,奴婢也谋不到凤九台的好差事姑姑为奴婢劳心费神,自己却”齐齐阿深深看着她,注意到她眼角的哀伤,那是装不出来的。因为太过悲悸,睫毛都轻轻颤抖起来,如果不是强忍着,只怕泪水早落了下来。只是齐齐阿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语气也瞬间严厉起来,甚至有些凌厉的味道:“大胆”康纯双腿一软,吓得跪了下去。齐齐阿怒喝:“保格犯了宫大忌,皇亲自下令将她处决,你却这般惋惜她,可是觉得皇昏聩,滥杀好人”康纯吓得面如死灰,语无伦次起来:“奴婢、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保格姑姑好,奴婢”都快哭了。齐齐阿眉眼突然柔软起来,再次在心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惆怅,大抵是因为想到了保格的缘故罢。“你既然这般感怀保格,以后顶了她的缺吧。愿你记住保格做的糊涂事,不要步了她的后尘。”康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呆呆地跪在原地。齐齐阿已经站了起来,快步出了殿门。兵部尚书府。云霄亲自喂木棉喝了安胎药,又用帕子替她细细擦了嘴角,这才松了口气。思忖着还是不要提那些事,正想说点别的,谁知木棉主动开了口。“这月没有发放俸禄,可是被罚了”云霄苦笑不已:“皇罚了我三个月俸禄。”说着有些感慨:“还好皇没有深究,若不然我这乌纱帽只怕是保不住的。”木棉突然问他:“朱啸之呢”云霄摇头。木棉顿时冷笑不已:“你以为,单凭你请朱啸之吃一次酒,他会替你冒如此大险你可别忘了,在先皇还在的时候,朱啸之是效忠于咱们现在这位皇帝的。没有皇帝的暗授意,朱啸之敢在隆阳殿前与皇后对峙”云霄张口结舌,半天才叹着气道:“皇乃痴情之人,定然是忘不了李小姐。”木棉没有留半点情面:“别把他说的那么深情,自古君王皆冷漠。如今洛神和殷国势弱,启国一家独大,我们伟大的皇不需要仰仗阿休国了,你觉得他还能容忍皇后在宫作威作福,对他的江山指指点点吗”见云霄不说话,木棉语气变得沉肃:“云霄,我必须提醒你,伴君如伴虎,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西蜀王。你万万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皇帝的底线在哪里,如此才能屹立不倒。”“那皇后那里”木棉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杀机:“等,等到皇后彻底没了利用的价值,便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她双手放在小腹,唇角勾出一抹灿然的笑:“时光漫漫,我要看着她慢慢痛苦地死去才成。”东南沿海。宋澈最终还是成了闲散王爷。朝廷派了人,全面接手东南沿海的军队,连南海王府的亲兵都被限制了人数。为此,宋澈黯然了许久。元娘便拉着他,带淑太贵妃和江大人,四处游山玩水,再加孩子们嬉闹不停,宋澈逐渐从失落走了出来。而启国对殷国的战役也如期展开。一日,元娘问宋澈:“从我们大婚以来,未曾单独游历,如今你赋闲,不若我们二人去远行”“哪里”“草原,如何”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