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到岭南烟瘴之地或者哪些苦寒之地,这两个养尊处优的家伙,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活过一年。这些年被这样整死的官员还少了当年他们就是想要这样整范仲淹来着,可惜的是,范仲淹有未央做后盾,变法失败后,拍拍屁股去蓬莱了,人家的小日子,如今那叫一个滋润,比当官的时候可惬意多了。而且人家范仲淹后继有人,未央更是不世出的少年俊杰,自己有什么呢老庞籍山区晃了晃,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看了看自己的儿孙,叹了口气,转身而去。“爹”庞恭孙眼中精光闪烁,拉了拉庞元英的衣角,说道:“爷爷如此慎重,想来必然有大事要发生,而且事关田亩,咱们要早做打算。”庞元英站了起来,舒展了身躯,恢复了那个冷静果断的庞家之主的风范,冷笑道:“来的人是曾公亮,他就是圣人的一条狗,未央的急先锋。当年在扬州的时候,就给未央保驾护航,致使很多好处,咱们都没有拿到手,如今来到单州,肯定会下手,至于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你爷爷毕竟是首相,谅他也不敢拿我们家怎么样,依我看,不过是拿其他几家,杀鸡儆猴罢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这些日子,做事不要招摇,安分守己,还有,把账上都抹平了,不可留下什么把柄。既然你爷爷都说了,那么咱们事情照做,但是要隐秘的做,让人摸不着把柄才是。”庞恭孙大为叹服,竖起大拇指道:“还是爹英明”爷俩如同偷鸡的黄鼠狼一般,桀桀怪笑。曾公亮身边,有一个中年文士,穿着一身宽大的袍服,要悬一柄宝剑,与现在的士人,显得极为另类。他就是俞庆,当年王伦叛变,他就是孔家派去的军师,对于山东之事,了若指掌,未央派他来,其目的不言而喻。如今的俞庆,早就不是以前的俞庆了,说是脱胎换骨都不为过。见识了书院庞大的知识,见识了蓬莱的富庶,见识了知识给世界带来的改变,俞庆的眼界愈发的高了。而且未央有意栽培他,让他追随未洵打理银行,又跟着曹佾修筑直道铁轨。如今的俞庆,已非吴下阿蒙,就算是放出去执掌一府,也是绰绰有余,而且他在孔家呆了那么久,无论是心智还是权谋手段,都极为老练,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他腰间的宝剑,就是未央亲手所赠,虽然不及十一神器来的锋利,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吹毛断发不在话下,平日里十分爱惜。曾公亮与俞庆站在一处小山头上,看着单州城,目光闪烁。“单州啊”曾公亮感慨道:“老夫少年游学,曾经得蒙老相公不吝赐教,如今故地重游,竟然还与老相公有关,真是令人唏嘘。”俞庆淡然道:“曾大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庞相公固然是仁人君子,但是他的家人,未必就如同老相公一般高洁。当年孔家覆灭,留下了偌大的产业,未大人没有染指,都交给了朝廷处置,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扬州等地已经恢复经济,欣欣向荣,一片繁华,反而这单州,依旧萧条无比,民不聊生,这其中的问题,大人未必不知道吧。他们如此贪婪,就是该死。依学生看,不仅仅是单州的士绅,当初来山东处理孔家产业的那些官员,都应该一并拿下,交于朝廷处理。”士人做事,还是讲究个人情往来的,今日你对我施恩,来日我必会相报,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曾公亮从俞庆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机,绝不是说说而已,这位俞庆,才学自不必说,两人相处虽然不久,但是曾公亮看来,此人也是有本事的,只是杀心太重了些,让人胆寒。“俞庆,你觉得这次我们应该怎么办”身为主官,曾公亮本来没有必要询问俞庆的意见,但是曾公亮自己清楚自己,若是庞相公前来求情,他未必就能狠下心肠,所以打算把俞庆推出去,免得自己心软。俞庆语气清冷,这些年他见过的杀伐不少,就算是幽州战场,他也去过,更何况商场之上,甚至比战场来的更风波诡谲,所以早就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大人既然要我说,那我就说了。”俞庆语气凝重,娓娓道来。“大人想必也知道,如今天下,已经到了不改不可的地步了,而未央未大人,将是改革变法的首选之人。”“未大人在东南的所作所为,大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要想天下大治,非分田不可,这是根基,不可偏废。”“而要想分田,必须给士人狠狠教训一番,国朝养士百年,养出来一群贪婪无度的贪墨之官,士人实在是罔顾国朝的栽培。”“从小小的单州,大人应该就能看出来,这天下之大,如同单州一般的州府,是什么样子想来大人心中是有一杆秤的。”“我们天下集团这些年,尽力扩张,并非是为了一挟财,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了解民生,这也是民生银行的由来。”“报表显示,天下困顿不堪,百姓潦倒,这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世家大族,乡绅族老。”“而这些人,竟然被誉为大宋柱石,不可轻动。”“为什么不能动因为上上下下布满了他们的人手。”“范相公变法失败,不是败在了方针策略上,而是败在了这些人手上,因为范相公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要想变法,首当其冲的,便是把这世家大族,乡绅族老,统统清理一遍,废除了他们的根基,这样才能顺利推行变法。”“而他们的根基,不外乎两样,一是他们能读书识字,二是他们有田有人。”“能读书识字,自然人才辈出,有田有人,自然无人敢于反抗。”“只要做好了这两点,无论那些人如何厉害,在变法面前,都不足为虑。”“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世家大族,乡绅族老都是坏的,所以我们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在别的方面,进行发展,若是他们一定要顽抗到底的话,到时候另当别论。”俞庆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曾公亮的眼神越来越亮,身为大宋举足轻重的官员之一,又是实心用事的官员,自然知道,这大宋的弊病所在,只是他看的,远没有俞庆透彻。至于俞庆,他能看透彻,实在是因为未央的不吝栽培,他才有如今的见识。“俞先生见识不凡,若是能入朝为官,他日入阁拜相,也未可知啊”曾公亮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俞庆的本事,最低与他不相上下,而且沙发果断,比他更加狠绝,这正是当大官的必备素质之一。俞庆笑道:“曾大人过誉了,且不说满朝诸公,都是干才,就说未央未大人,不过十七岁,就能匡世济民,若是将来有人能出将入相,非未大人莫属。”曾公亮玩味的笑道:“俞先生所言极是,未央固然是少年才俊,当世不作二人想,但是先生之才,也极为不凡。而且如今大宋风雨飘摇,正是吾辈大展宏图之时,先生就不想在这大世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他日扬名后世,也不枉来世上一遭。”俞庆正色道:“曾大人,有些人长袖善舞,如同庞相公,有些人刚正不阿,如同范相公、曾大人,都是如此,还有些人,却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只适合在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我。”曾公亮双目精光连闪,赞道:“当年未央收你,老夫多多少少是有意见的,如今看来,还是唯一有先见之明,收了一块璞玉,他日若是变法有成,俞先生功莫大焉。”俞庆谦逊道:“大人过奖了,未大人手下,人才济济,仆不过一家臣罢了,在未大人手下,比仆更厉害的人,多的是,就算是两位主妇,也比仆高明了不知多少。”“是啊”曾公亮想起了未央的两个极厉害的夫人,不由笑道:“好像这天下的好事情,都让这小子占了,实在是不公平,不公平的很呐”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过了许久,两人缓步下山。“俞先生,你看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理”“证据确凿,抓人办案。”“若是庞相公求情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此以来,只怕有失士人脸面,惹恼了士林,可不是好事,图生事端。”“嘿嘿曾大人,咱们变法,本就是与士林作对,惹恼他们,那是早晚的事情,这种事情,当然是宜早不宜迟,早早的让狐狸从窝里出来,也能早早的把狐狸杀掉,或许还能留一张好皮子,做一件披风之类的,还能物尽其用。”“俞先生真乃高士也”“庆历变法在前,尚未成功如今变法,尚在萌芽之中自然不敢有所懈怠。”“那好抓人”。。。。。。庞籍写了不知多少书信,有给至交好友的,有给当朝官员的,也有给以前的对头的。这些书信,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求救,或者说给他们剖析利害,让他们明白,这次朝廷是来真的了,不会因为你是世家大族,就心慈手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若是庞籍玩完了,你们还有多少好日子要知道庞籍是首相,虽然刚刚退下来了,但是依旧有不弱的影响力,他的书信送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准备。庞籍满心的期待有人去御前求情,那样的话,也能落一个好点的下场,他自己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万万不可能善了的,庞家必然会被抄家。因为他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家中的产业,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家竟然有如此多的产业,光是各种田产,就多达上百万亩,这其中竟然还有苏杭之地的桑田。至于其他的产业,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量。所以庞籍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因为变法,自己就是这个变法的祭旗之人。他自己肯定不会出事情,未央让曹佾与他相会,也是存了不想过于得罪士林的心思,毕竟士人在天下,还有庞大的势力,全都得罪了,对谁都不好。但是他的儿孙,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能保住命,也很难再有什么前途可言了。不过老庞籍如今精神抖擞,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曾公亮竟然一眼不发,直接派了差役,前来府中抓人。当前院闹腾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庞籍终于出来了,他看着那个面白无须,一脸冷厉的中年文士,再看了看自己的儿孙,带着家丁,对抗朝廷差役,不由叹了口气。“来者何人,竟然敢在老夫面前撒野”纵有百般不愿,庞籍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孙就这么被带走,这样一来,当朝首相的颜面当真是一扫而光了。俞庆笑眯眯的走了上来,面上虽笑,但是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冷的让人害怕。“庞相公,学生俞庆,忝为曾大人属官,奉曾大人之命,捉拿人犯”“荒唐”庞元英有了老子撑腰,当即怒斥道:“我庞家世代忠君爱国,与邻为善,哪里来的人犯欺负到我庞家头上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俞庆依旧笑眯眯的道:“什么地方,学生不知道,但是学生知道,学生是奉命前来,谁若是再敢对抗差役,便是与朝廷对抗,一个谋反的罪名,是少不了的。”庞元英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但凡与谋反沾上边,那真是罪无可恕了,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子。庞籍上前一步,皱眉道:“俞庆,你可知老夫是谁”“当朝首相,庞相公,学生不敢不知。”“那你可知,老夫纵然辞官,也不是你一个个小小的属官能与我说话的,曾公亮何在,为何不亲自前来”俞庆低眉顺眼道:“老相公,单州世家有五家,除了庞家,还有李家、陈家、周家、林家,学生来庞籍抓人,大人自然是去其他四家抓人了。”庞籍还待再说,俞庆低声下气的道:“老相公,曾大人给您留一些颜面,不愿意让老大人难堪,您老人家刚刚从开封回来,对家里的事情,未必就清楚了。还有,未大人也是这个意思。”未大人庞籍心中一凉,果然是他,他让曹佾跟自己说了那么多,果然是想告诫自己。庞籍此刻已然明白了,未央这是要断了自己的后路啊此事自己若是一力担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若是把儿孙交出去,一个连自己的儿孙都护不住的的人,谁还愿意跟着你庞籍一时间脑子里有无数的想法,每一个想法,都表明了,自己绝不是未央的对手,这小子做事不留余地,与士人不同,而且做事之果决,远非一般人可比。“老相公,您看”俞庆不动声色的问道。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