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在忙着选址。曾巩与范纯仁早早就挑选了几个地方,认为这些地方比较适合做学校。比较奇怪的是,这几个地方,都是在闹市区,与应天书院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两个家伙画的地方忒大了些,虽然比不上暨行书院,却是应天书院这等书院的三四倍之多。开封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也不为过,这两个家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个地方哪是钱财能买到的最适合的地方,是金明池附近,区区上千亩的地盘,一半属于皇家,一小半属于北海郡王赵允弼,还有一些属于当朝的王公大臣。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皇家的倒还罢了,未央的面子,还算好用,再说了,都是为大宋做贡献,皇帝也不会拦着。北海郡王赵允弼那里也好说,这位老头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是个老好人,只要价格合适,借口合适,也不是问题。未央头疼的是最后那一块地,那是王张尧佐的地方,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他有个侄女张氏,是赵祯的宠妃,册封为贵妃。所以张尧佐根本不惧任何人,人家仕途畅通,先升任三司户部判官和副使。提升为天章阁待制、吏部流内铨,历迁兵部郎中、权知开封府,加官为龙图阁直学士,升为给事中、端明殿学士,假假的也够资格称为相公了。前些日子,张尧佐还闹出了一番事情来。冯京大家都知道,今年即将大考,冯京乡试第一,会试第一,再加上他一表人才,到了己未开考时,京城都哄传,此科状元必是冯京无疑。这边一传,那边惊动了张尧佐。他让人把冯倦到家,一见面就把一条金带披在冯京的身上,对冯京说:“我一个女儿嫁给了皇上,还有一个女儿,正待字闺中,想许配给你,怎么样”冯京一听让自己做女婿,头乱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这张尧佐因凭借自己是国丈,恣意妄为,正遭世人唾骂,他认为一个堂堂的士人不能同这类人同流合污。于是,他连忙站起作揖回绝,并立即告辞。这事就惹恼了张尧佐,正找机会想办法把冯京黜落呢。不过人家冯京虽然害怕,也不见得真害怕多少,他早得了富弼的青睐,与辅弼的闺女早就琴瑟相合,有意结亲。当朝相公的女儿,总比张尧佐这个名声臭大街的国丈好一些不是对于这么奇葩的人物,未央自然是不愿意打交道的,不过谁让自己看中了那块地呢所以由不得未央不尽心竭力的去办这件事情。作为外戚,张尧佐的官是做到头了,张家也是世家,这些年借着皇帝的东风,着实赚了不少钱,对于钱财方面,也不见得能打动他。大宋的高层,玩的都是高端的玩意,所以未央思量了许久,终于眉开眼笑的钻到了后院,第二日,王庆跟在他身边,抗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张家。未几时,未央眉开眼笑的从张家走了出来,张尧佐竟然亲自出门相送,满脸堆笑的样子,就像是平白捡了一个大元宝似的,满脸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未央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府中,把一张地契交给了目瞪口呆的曾巩与范纯仁,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第382章 北海郡王“未大人,非是老夫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北海郡王府,都靠着那两间铺面过活,你也知道,宗室条例出来之后,皇家子孙惶惶不可终日,我们王府也是如此。想必你也知道,北海郡王府身无长物,一向是不沾染世事的,朝廷又断了救济,你要是收了铺面,老夫只能带着一家老小出去要饭了。”赵允弼言辞悲切,说到伤心处,还挤出几滴眼泪来,看的未央颇为伤心。这个老王爷是个安分的主,不像赵允让那般到处惹是生非,也不像其他宗室王爷骄横跋扈,一向治家严谨,当初宗室条例一出,未央让人查过各个宗室子弟的财产,赵允弼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家没有啥经济来源,就靠着这金明池附近的几个蜀锦铺子,还有一家书店维持生活,按照收入来算,只能算是小康之家,实在是让人不忍。未央一向信奉老而不死是为贼的道理,赵允弼说的伤心,实际上还是想要点好处,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一大家子人呢“老王爷,您的难处下官也知道,您看,您这几家铺面,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左右不过几百银元的事情,只不过勉励支持硕大的王府开销。您老人家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下官一定为您办妥帖。”老王爷赵允弼眼中闪过一丝狡狯,转悲为喜,搓着手,局促不安的道:“未大人,你也知道,王府家大业大的,孩子有多,老大固然能继承老夫的爵位,只是剩下的二三四五六,就不可能了。”未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赵家都是种马吗一个个都这么能生,当然,赵祯除外。“老夫也不像让你为难,补偿什么的就不需要了,我们王府虽然没落,但是还有些积蓄,只是老夫的几个孩子,实在是让人揪心啊,老夫百年之后,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未央终于忍不住了,“老王爷,您直说就是,下官尽力而为。”隐隐间,未央觉得自己似乎又弄了一个麻烦上身,不过势在必行,麻烦这种事情,一定是要有的。“那好,老夫也就不矫情了,老哥哥赵允让有个孩子,就是宗实那孩子,是你的弟子,官家的一双儿女,也是你的弟子,你不好厚此薄彼吧”未央闻言,不由为难道:“老王爷,您家的孩子,好像都成年了吧进学已经晚了。”赵允弼连忙摆手道:“不晚不晚,我家几个孩子中,老大宗缋老成持重,又有荫封,将来继承王府,自然衣食无忧,其他的几个,如今都在苦读,想着在科考长有邪程。只有一个老三宗景,让老夫颇为忧心啊。”未央叹息一声,这个赵宗景,他也略有耳闻,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年纪不大,与自己放佛,这家伙早早娶了妻子,可惜的是,妻子不知为何,忽然去世,赵宗景不思念亡妻,却在外面看中了一个歌女,两人相好了很久,赵宗景又置办了宅院,把这歌女养着。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终究是让老王爷知道了,一时间搞的满城风雨。赵宗景也是个烈性子,扬言非此女不娶,两父子谈不拢,赵宗景索性搬出去住了,与那歌女日日相伴,好不快活,气的老王爷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听赵允弼一说,未央就知道,老王爷还是心疼儿子,只是没个台阶下,两父子又是一个性子,这才尴尬的僵持了下来,但凡有一个肯低头的,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歌女算什么赵祯的老子还娶了二婚的呢,母仪天下数十年,谁又敢放个屁未央思索了一下,旋即道:“老王爷既然说了,那么下官就不矫情了,小王爷的事情,下官省得了。”得到未央的承诺,赵允弼乐得眉开眼笑,满天下谁不知道未央的大名,教书育人,那更是一把好手,行军打仗,更是战无不胜,处理政务,更是天下少有,在这等人物下面,何愁没有一个好前程未央又道:“小王爷的事情是小事,您既然说了,下官也已应承,那必然是要竭尽全力的,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您失了铺面,只怕日子不好过,下官在开封还有些资产,老王爷若是愿意,明日咱们签署个合同,下官把雅集的一些股份转让给您,给您养老所用。”赵允弼讶然的看着未央,“二郎啊,我就叫你二郎吧说起来,这雅集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比我家的那几家铺面可厉害多了,这你也舍得”未央笑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老王爷若是不想参与雅集的事情,超市那边,利润虽然薄了一些,但是胜在量大,我回头跟国舅爷他们说一声,给您些股份也算是补偿,您看如何”赵允弼也不推辞,笑道:“二郎真乃仁厚君子也,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推辞了,那雅集是皇后娘娘的生意,老夫可不想参与进去,你就给我些超市的股份就行了。”未央点点头,借了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封信,看的老王爷直牙疼,恨不得代他操刀。未央的那一笔字,实在是不堪入目。他叫了王庆,吩咐了一声,王庆带着信就去了。赵允弼感慨道:“二郎做事,果然不拖泥带水,老夫承蒙照顾,日后若有事,一定尽心竭力。”未央笑道:“您也不用这样,这天下集团的生意,算起来圣人才是大头,他才是大股东,我们都是在他底下做事的。”赵允弼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来,赵祯还真是天下集团最大的股东,他王府一向讲究不沾朝政,如今跟赵祯搅和在一起,岂不是违背了初心“二郎,你可害苦老夫了。”看着赵允弼苦着脸的样子,未央嘿嘿笑道:“老王爷,生意归生意,事情归事情,这不是让您战队的意思,再说了,圣人虽然是大股东,却是不管事的,您不用担心。”能不担心吗赵允弼恨不得回绝了股份的事情,但是内心又不舍得,毕竟王府实在是不宽裕,很是尴尬。第383章 脸上贴金“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卦六十有四,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程颐程颢二兄弟垂首而立,恭恭敬敬的听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说着易经。“生在世上,就要尊顺天意,立天、立地、立人,做到诚意、正心、格物、致知、明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张载缓缓道来,对于自己的两个侄子,似乎很是不满,言语之中,语气重了许多。最后才道:“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听到这里,老大程颢终于忍不住了。“叔父,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回天,此乃谬论。圣人之道,不外乎生养繁衍罢了,所谓道理,都是因此而来。上古之时,没有文字记述,吾等如何参详其事,终究是凭空臆想。再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何为天意终归是后人妄加猜测罢了。”张载愕然,旋即微怒,“天意人心,此乃古已有之,岂能妄为。”程颐虽然比程颢小了些,但是却稳重了许多,他拦住了自家哥哥,恭敬的施了一礼道:“近些年书院演习竹书纪年,上古之时,也略有耳闻,一味为先人讳,非是长久之计。未先生尝说:实践乃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先人只说,固然吾辈需要聆听,但是上古之时,无有诗词歌赋,无有文章盛世,有的只是蛮荒,如何等说上古优于现在着重当下,才是正理,因为我们活在当下,还会活在未来,却不会活在过去。”程颢无声大笑,对于自家弟弟的论断,十分满意。张载不悦道:“暨行书院离经叛道,世人自有论断。”程颢笑道:“叔父,世人如何论断,吾等不知,但是吾等知道,如何让百姓家里多一凶面布匹,多一些铜元银元,让国家多一些赋税,多一些金戈铁马”程颢的话说的极重,张载听得眉头大皱,他心志只坚,远超周敦实,但是一味清谈,自然不及实心用事。程颢与程颐两兄弟,这些年走南闯北,跟着书院积累了不知多少经验教训,自然知道,大宋如今需要的不是士林清谈之辈,而是真正能做事的人,而他们认为,他们就是能做事的人。叔父虽然年纪轻轻,就有一肚子的学问,满腔的志向,但是却已经是老儒、腐儒,他们就有些看不上了。张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程颐幽幽拦住了他的话头。“叔父是想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天地本无心,但人有心,人的心也就是使生之为人能够秉具博爱济众的仁者之心,和廓然大公的圣人之心。实则,恻隐之心,就是不忍人之心。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故“往圣”者,孔子、孟子所代表的先儒也;“绝学”者,孔孟先儒所弘扬之道学也。“开”期待之谓。“为万世开太平”,实现文化理想,民胞物与,全体归仁。”张载悚然而惊,这四句话,是他最近悟得,并未现世,自家的两个侄子,从何得知而且论述的如此详细,与自己的思想隐隐相合,莫非这就是上天警示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