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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说罢,赢高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就要离去。“公子可是要去宫中面见君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公子手中并无真凭实据,一旦惹恼了君上,后果不堪设想,还需慎之”有赢高之前的一问,冯劫怎能不知他意欲何为,当下连忙伸手阻止,始皇帝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虽然赢高是始皇帝的亲子,但是万一惹恼了他,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那样的话,自己的爱女还不是跟着倒霉。但此时赢高心里想的却是:再慎之,等会我那老爹睡着了,明天再想去见可就难了,万一这其间赵高和阎乐有什么发现,你能担待得起吗心中虽这样想,但是赢高却做出一副坚毅的神情,低声道:“外舅与右相莫要忧心,此番前去,就算一无所获,高也当安然归来”言罢,赢高向自己面前的两位深深施了一礼,而后直接快步出了门。看着赢高离去的背影,冯劫父子面面相觑,敢于在这个时辰去打扰始皇帝的,怕是除了他最为宠爱的小儿子,年方十七的胡亥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赢高的这个举动,让他们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但赢高这样自作主张的行动,却又让他们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心突突的跳着等待赢高的结果,并且期盼着他们的君上此时不要被奏折中的事气得不轻。不多时之后,赢高的马车到了咸阳宫中,因为赢高之前就住在宫中,身上有宫里的令牌,进宫并没有什么阻拦,但是当他到达始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的大殿外时,直接被一身玄色铠甲的侍卫拦在台阶之下。“公子深夜到此所为何事君上正在连夜阅众臣上奏之事,若无急事,公子明日再来”始皇帝的贴身侍卫可不管你来的是谁,他的眼中,就只认始皇帝一人,其他人等在他眼里大概长得都一个样,哪管你是不是皇子。“烦请禀明父亲,高已然查明刺杀扶苏兄长刺客出处不敢拖延,故深夜前来,若父亲使高明日再来,高即刻离去”赢高并没有纠缠,只是托那侍卫带个话,虽然他说得轻巧,不行就明日再来,但是他却知道,就凭自己说得这件事,始皇帝就一定会让他进去。扶苏被刺,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那侍卫自然知道兹事体大,闻言连忙一拱手,转身进入殿中禀告去了。果然就像赢高所料的那样,片刻之后,那侍卫一路小跑着到了自己面前,伸手示意自己进入殿中。顺利见到了始皇帝,赢高之前悬着的心落下了大半,但他知道,见到始皇帝之后才是此事的关键,那一段衣带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凭感觉认为始皇帝可能会识得此得特殊之图案,万一事实并非如他所想,定个欺君之罪,也算是正常。跟随那侍卫快步来到殿中,眼前的情景却是让赢高的心里微微一颤。始皇帝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正在通明的烛火下批示竹简,但在始皇帝的侧面还跪坐着一人,凭借原来的记忆,赢高认出此人正是始皇帝最偏爱的幼子,胡亥。胡亥年方十七,生得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确是透着一股子机灵劲,但此时显然是对这些竹简没什么兴趣,分明是迫于自己父亲的压力才端坐在这里和始皇帝一同审阅竹简。看到这样的情景,赢高不禁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将年仅十七岁的胡亥拽过来审阅竹简,足以说明始皇帝对他的期待,再结合他对扶苏的态度,赢高心中仿佛又抓到了什么。但总之,自己此时依旧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一个,至于以后什么样,就要看自己的能耐了。“父亲。”赢高到了始皇帝近前,连忙行了拜礼。“那刺客乃是何人,说来听听。”始皇帝手中依旧拿着一份竹简,微微抬眼看了赢高一下,淡然道。“此时高理应单独向父亲禀明”赢高看了一眼仿佛对此事并无兴趣而且听到这话还满怀期待的胡亥,轻声道。“无妨,胡亥乃是尔等亲弟,扶苏之事,他理应知晓。”显然,始皇帝对于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全无避讳之意。看到胡亥由期待变成失落的神情,赢高暗自揣度,他应当对此事一无所知,也就是说,赵高此时就算是有什么想法和动作,也只不过是自己知道罢了,他的弟子胡亥绝对不知。“高虽未能查明那刺客姓甚名谁,到底受了何人指使,但有一物,足可以证明那刺客绝非受高指派,至于幕后之人到底是何人,父亲多半可以分辨”赢高此时可不敢向对自己的岳父那样卖关子,话音刚落,就从衣袖里将那段衣带拿了出来,双手呈到始皇帝眼前。始皇帝接过衣带,刚刚翻开了一下,眼中就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虽然他很快将这样的神色隐藏了起来,但还是没有逃过赢高的双眼,赢高知道,此事看来的确有门但让赢高意外的是,足足过了半晌,始皇帝依旧没有说出那衣带的来历,只是将其拿在手中不停把玩,仿佛在犹豫着什么,这让原本已经有些放松下来的赢高一颗心又提了一来。就在赢高胆战心惊的时候,旁边的胡亥却忽然开了口第10章 秘法队“这不正是父亲的那队躲在暗地里的卫士身上的衣带,那图案端的是十分美观父亲莫非忘了”百无聊赖的胡亥眼巴巴的看着始皇帝左看右看就是不说话,心里急切之下,高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胡亥这话一出口,赢高的眼睛赶忙从始皇帝的身上移开,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应该看向何处,最后干脆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不抬头了。显然,始皇帝心里不想让赢高得知的一件事,被受尽了宠爱口无遮拦的胡亥给说了出来,而且是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一下全抖搂了出来此时此刻,赢高不得不在心里感谢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弟弟,要不是他的天真无暇,当然用后世的话也可以说是情商极低,始皇帝万一在这个事情商装傻充愣,赢高可就被动了,虽然始皇帝不会让自己的这个儿子真当了替罪羊,但是赢高心里的目标,怕是肯定实现不了了。如今有了胡亥的横插一杠子,赢高知道自己的机会极有可能来了。果然,过了片刻,始皇帝略显不悦的声音传来:“夜深了,速回自己寝殿中歇息,我与你兄长还有要事。”胡亥显然等的就是此时,一听此言当下千恩万谢的走了,显然自己的寝殿中有比这更加有吸引力的东西在等着自己,至于赢高,在胡亥的眼前就像是空气一般,压根就没有打招呼,这不由得又让赢高心下叹了口气,心说看来这赢高之前混的实在是有些太差了胡亥离开了殿内,始皇帝才缓缓的将手中的竹简放到桌案之上,拿着那段衣带,抬眼看向赢高,沉声问道:“你可想得知这段衣带的出处”赢高一听,不得不佩服始皇帝这数十年来的驭下本事,就凭这一句话,赢高一回答,就会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出来。“一切全凭父亲做主若这衣带乃是无主之物,高即刻便回府中继续查探,三日之内若无其他结果,高任凭父亲处置”赢高此时银牙一咬,说出了此言。他要让始皇帝知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赢高,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畏畏缩缩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的皇子了,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让始皇帝重新认识一下自己,不然等到他知道了自己的改变,怕是也已经快要永远的闭上眼睛了。果然,始皇帝听了赢高此言双目一亮,白天在殿中和阎乐的一番对峙已经让他对自己这个许久未曾正眼看过一次的儿子有了些兴趣,而此时在他这个动不动就坑杀分尸的帝皇面前敢于说出这样的话,则更加表明了赢高的不同以往。赢高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无疑就是:父亲要儿子如何,儿子就如何,至于之前胡亥说漏了嘴的事情,我就当是没听到,绝无怨言。这样的忠孝,胆识和气魄,不由得让秦始皇一瞬间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之前在始皇帝的脑中,真正想过传给储君之位的只有扶苏和胡亥。扶苏是他的长子,按理说也的确是德才兼备,但是作为一个父亲看来,扶苏和始皇帝却一丝相像的地方也无,始皇帝喜欢的是如同自己一般杀伐果断,威势无双的储君,而扶苏偏偏是一个以德服人,不造杀戮的儒家思想的传承者。也正是这个时候,胡亥渐渐的成长了起来,他口无遮拦,行为乖张,好似没有什么人是值得他害怕的,规矩礼仪在他的眼中并不如何重要,这让受够了扶苏性情的始皇帝十分喜爱,时至今日,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将胡亥列入了储君的考虑中,今夜批阅竹简将胡亥留在身边就是明证。但始皇帝也知道,胡亥距离扶苏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今日赢高的凭空出现,深深的拨动了始皇帝心中的弦。虽然赢高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但始皇帝却并没有接过他的话茬,而是继续淡淡道:“这段衣带,的确是如同胡亥所言,乃是我麾下之人所有,并且这些人并非常人,而是我大秦秘法队。”“秘法队父亲恕罪,高从未听说。”赢高脸上是一副疑惑的神情,但心里此时却是复杂了,秘法队这个称谓,他在前世的野史中的确是有所涉猎,这是一支早在大秦尚未统一时就存在的组织,其作用是暗杀六国之中的反秦人士,对于大秦的统一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前世的赢高自然是不信的,但事到如今,他知道那野史上所说的怕是事实。“秘法队只对我一人负责,而前些日子,刚好上报了一失踪之人”始皇帝把玩着那段衣带,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但赢高的头脑却在告诉的运转着,这要是真的如同始皇帝所言,那这事可就有点复杂了。“不知这秘法队除了父亲之外,可还有人知道底细”想到了一丝头绪之后,赢高赶忙抬头问道。在他看来,既然始皇帝已经把秘法队这么重要的事透漏给他了,再卖力试探试探他的底细也是无妨。但这话一出口,换来的却是始皇帝满是冷意的一眼,在赢高看来,这和死亡凝视也没什么区别了,是赤裸裸的警告,警告他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赢高不高再说,连忙低下了头,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地位,想要参与到这件事的后续调查中,怕是没什么可能了。“明日朝堂议政,你也到宫中,此事到底如何,明日你自会知晓,明日过后,若有人散布衣带与秘法队之事,定对你严惩不贷”赢高知道,这是始皇帝对此事有了决断,同时也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下了逐客令,于是连忙见好就收,对始皇帝用上大礼,同时高声道:“高拜谢父亲”言罢,赢高离开了始皇帝的偏殿,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转身之后始皇帝依旧在批阅竹简,想到案边的一小堆竹简,赢高不由得替自己的这个父亲默哀了数秒钟。赢高知道,明天一定会是全新的一天,至少始皇帝让他到朝堂议政之处等候消息,就说明了很多。第11章 功劳天上来虽然还没什么定论,但是赢高知道,这次的危机应该算是平稳的度过去了,这一天的内容可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了,他不知道要是以后的每一天都有这么大的信息量的话,就算是他这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人种,脑袋怕是也受不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赢高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娇妻冯清了,只是含糊的回答了几句她的问题,表示自己刚刚到咸阳宫中去面见始皇帝了,之后就倒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呼呼大睡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的赢高忘了,在距离自己府中不远处的冯府中,还有两个老家伙正在点灯熬油的苦苦等候着自己的消息呢次日的大秦朝堂之上,之前从未参与过朝堂议事的赢高出现在了门外,经过数个时辰的休息,赢高已经恢复了昨日的神采奕奕,而面色分外凝重的冯去疾和冯劫却纷纷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见到赢高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向他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直到得到了赢高一个微笑颔首,二人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显然是得到了始皇帝的告知,朝堂外的侍卫并没与阻拦赢高进入其中,而前来议政的官吏见到赢高,也都是议论纷纷,始皇帝虽然皇子众多,但是在这些官吏的眼中可是如数家珍,赢高在这些皇子中显然是排在下游的那一类,如今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着实让他们有玄不清头脑。但赢高已然不是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赢高了,他站在那些官吏的身后,宛若苍松般挺立,等待着始皇帝的到来,等待着自己和扶苏之事撇清关系,他知道,既然只听命于始皇帝的秘法队人员的衣带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加之自己乃是始皇帝的亲子,自己的嫌疑在始皇帝那早就排除到九霄云外去了。眼看朝堂议政的时辰就要到了的时候,有一人施施然的从门外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那人四十余岁的年纪,身材瘦小,一双细而长的眼睛快速转动,加上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咸阳令阎乐,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便是中车府令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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