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运在扶苏的身上重蹈覆辙,赢高只得是把牙一咬,看了看四下无人,凑到扶苏的眼前,一反常态的一脸严肃道:“兄长可知,若不早做准备,我大秦危矣”赢高此言一出,扶苏登时就变了脸色,一把抓住了赢高的衣襟,低声道:“莫要胡言,此言被有心人传到父亲耳中,你我皆是大罪”“兄长久在父亲身侧怎能不知,父亲因政务繁忙本就积劳成疾,近年又是频繁服食来路不明的丹药,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兄长此时去往上郡,若无耳目,一旦一两年后父亲病重,大秦将由何人继承”赢高说出此言时,双目紧紧的盯着扶苏,这一次,扶苏并没有再去阻止自己的弟弟,赢高的话就像是暮鼓晨钟,重重的敲击在了扶苏的心头,这是一个他一直规避的问题,如今被赢高提了出来,他知道,这将是自己不得不面对的。良久,扶苏终于是长叹一声,面色满是颓然,显然,赢高的这一番话,让他卸下了自己以往的防备。“父亲不定储君之位,你我又有何法,我未能让父亲满意,亦是怨不得旁人。”扶苏的语气中透出的,是满满的无奈。“兄长不必自怨自艾,只需牢记一点,到了上郡之后,一切来源于朝中的消息,定要明辨真伪,父亲虽对兄长有气,但就此时的情形看,兄长当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赢高想了半晌,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自然不能直接说两年之后始皇帝就会死在巡视的路上,赵高会让你自杀。这不但是大逆不道之言,扶苏自然也不能相信,更何况自己的到来已经引起了大秦朝堂上的一些变化,这个蝴蝶效应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也是赢高所不能确定的,所以有些话,他是不敢说的,其中的意味,也只能依靠扶苏自己去领会。当赢高从扶苏的府中走出时,他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自己在大秦的朝堂上起到的作用越大,自己原来对这个朝代的了解就会愈发的没有用处,只有自己做了原来的那个赢高,历史才不会改变,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矛盾。“唉,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有两千年后的头脑,怕什么”甩掉了包袱,赢高不知道的是,一件大事即将发生在大秦的朝堂之上,而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也正在滚滚而来。第14章 阿房宫三日后,扶苏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赶往了上郡,扶苏的离开,正式标志着始皇帝对幼子胡亥考察的开始,与此同时,不少之前因为始皇帝并未立下储君而有些摇摆不定并未站队的人心思也活泛了起来。但赢高可没有什么闲心去管这些,他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日日在府中和冯清二人饮酒作乐,冯劫父子对他已经失去了信心。冯清心里倒是也想让自己的夫君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但是无奈赢高不论是白天晚上都可以用每天不重样的方式将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每一次都是她刚想要劝谏,就在赢高的一通猛烈征伐下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其实也并不是赢高不关心所谓的朝政,实在是那些官吏嚼舌根子的话很少能吸引起赢高的兴致,在阎乐的眼里,他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想要抓住他的弱点,实在是有点难为靠着自己老丈杆子上位的阎乐了。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转眼间已经到了七月,就在赢高无聊,阎乐无奈的当口,在一次朝堂议事中,赢高终于难得的在始皇帝的一次出言后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这一日始皇帝刚刚临朝,便看向堂前的众人问道:“如今咸阳城中人口日益增多,我渭水以北区域已然是人满为患,咸阳宫外鱼龙混杂,诸公以为,此事该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一出口,就让赢高一震,这一段历史他是熟悉了,他在也知道,正是因为始皇帝在一统六国之后强行将六国的显贵之人迁移到咸阳,这才使得咸阳的人口几乎增多的数倍,虽是繁华,却也拥挤,也正是因为拥挤,始皇帝下令建造了一个两千余年后仍旧频频被人提及的建筑群:阿房宫。提起阿房宫,不得不说的一点就是直到赢高前世所知的大秦二世而亡,阿房宫也远远没有完工,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大秦灭亡的催化剂。长城、数十米宽的直道、通往大秦各处的驰道,已然让本就对大秦不甚归心的黔首之人心存怨恨,再加上这么一个比咸阳宫规模只能大不能小的阿房宫,赢高不敢想象大秦的百姓还能有多大的容忍度。“于情于理,这事儿我都得管一管了”赢高可是见不得不少百姓惨死在阿旁宫的工地上,既然这事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又知道有百害而无一利,在赢高想来再不管可就有点败人品了。但是,就当赢高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措辞,如何将始皇帝的这个可能还并没有形成的想法消除的时候,有人却已经是率先开了口。“君上所思所虑,当真是我大秦举国之幸,咸阳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区区咸阳宫自然也不能完全展现出君上的帝皇之风,渭水以南的大片土地尚且空置,不如即刻便择一良辰吉日,在渭水以南建立新宫,待得建成,君上便可移居此处,亦可彰显我大秦国力之盛,实乃一石二鸟之策”一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还有那极尽恶心之能事的言语,赢高就知道出言的人正是赵高,这一下,把赢高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他不由得在心里问候了一番赵高和他身上早已经失去了的那个物件。事到如今,赢高不由得感叹,要不怎么说哪朝哪代到最后都是奸臣当道,你架不住人家唠的嗑好听啊赵高这一番话一说出口,始皇帝一听里子面子都有了,这时候谁要是站出来反驳,那可就不是打赵高的脸了,而是打始皇帝的脸,你打了始皇帝的脸,那始皇帝要的可就是你全家的脑袋了所以在赵高这番话说出之后,众臣面面相觑,无人出言,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随着赵高的言语,始皇帝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此言甚合我心,只是不知这新宫应起何名”始皇帝直接跳过了继续商议这个步骤,直接问起了新宫的名字,足可见其决断,还有心中怕是早已经有了和赵高一般的想法。听到始皇帝这样的问话,赢高心里又是一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可能把始皇帝和赵高全都想象得有着简单了。这样的一唱一和,完全不像是始皇帝这样强势的帝皇所做出的事,更像是他借由赵高的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样一来,既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没有独断之嫌。也许赵高在始皇帝面前正是做了那个听话的人,那个不惜为始皇帝顶雷的人,所以他才会得到始皇帝的信任和器重,而他真正的意图,则一直隐藏到始皇帝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才漏了出来。这样的想法一产生,赢高反倒是松了口气,要是自己刚才真的将自己准备那番说辞提前说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第二个扶苏建立阿房宫显然已经成了不可避免之事,在赢高愁眉苦脸的当口,始皇帝又已经在赵高等人的怂恿下将新宫的前殿定名阿房,至于宫名,则要留到新宫落成之时再由始皇帝亲自提出。这件事让赢高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始皇帝只要在世一天,赵高也不过是只能躲在暗处的一个小丑罢了,想要将大秦扶起来,还要从始皇帝身上入手,之前的自己,连出发点都错了,又何谈重振大秦刚刚想明白这个道理,赢高却忽然之间听闻自己的名字竟然通过赵高那不阴不阳的嗓音传了过来,不由得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赢高刚回过神,就听赵高正在向始皇帝说到:“公子高年少有为,才思敏捷,这督造新宫之事,由公子高主持再好不过,以公子高的才思,定可以大大的缩短新宫的工期,不知君上以为如何。”显然,之前始皇帝在问何人适合督造新宫,谁都知道这督造新宫乃是一个肥差,但是这时候赵高竟然搬出了赢高,显然就不是在照顾他了。赵高这厮,当真是见缝插针赢高听了这话,就知道赵高已经将这口重重的锅甩了过来,自己不接也得接。第15章 接锅果然,始皇帝听到赵高之言后,将目光转向了愁眉苦脸的赢高。通过扶苏遇刺之事,始皇帝已然知道,他的这个儿子还是有着不少能耐的,只不过是不爱出头罢了,而这督造皇宫之事,交给皇家之人来做,的确是颇为合适。“中车府令之言甚合我心,只是不知赢高可有此心”始皇帝说完,看向赢高,虽然是在询问,但是他的眼神可就不像是询问的眼神了,而是满满的不容置疑,仿佛一旦赢高说出了不中听的话,他就再也看不到次日的太阳了一般。赢高自然不同于扶苏,他太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了,于是赶忙调整了一番自己的神情,对着始皇帝拜倒在地道:“高,正有此意能替父亲将这新宫修建完毕,也算是高身为赢氏子孙理所应当之事高在所不辞”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可是说得始皇帝心里颇为舒服,扶苏在朝堂上之时长期的不能按照他的想法处事,事事都和始皇帝的想法向左,正是因为如此,始皇帝才在万般无奈之下将扶苏派往了上郡,赢高不过是他聊以慰藉才放在朝堂之上罢了。但赢高不论是在之前的扶苏被刺之事上,还是在这一次赵高提出的督造新宫之事上,全部都仿佛能够获知始皇帝心中所想一般,这让他心里颇为舒爽,之前忽略了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儿子,倒是让始皇帝颇有些后悔。“如此甚好,数日之后,咸阳令便会将新宫草图移交到你手中,你好生规划,待得从各地征调的服役之人到了,便可开工。”始皇帝大手一挥,这事就算是彻底落在了赢高的身上,但是听到咸阳令这三个字,赢高的脊梁骨总感到阵阵的凉风,再加上让自己督造新宫之事时赵高提出来的,虽然面对始皇帝他毕恭毕敬,但是心里却不敢放松,因为这件事几乎肯定是一个赵高和阎乐借机对付自己的由头。但建造新宫,又的确是咸阳所辖范围内之事,虽然其中还会涉及到不少的官吏,但是主导之事阎乐却是责无旁贷,赢高有心将自己和阎乐撇清关系,此时却也没什么好的理由,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应了此事。回到府中之后,赢高没了以往那样和冯清玩乐的兴致,一反常态的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思索了起来。赢高知道,这督造新宫之事,牵扯甚多,虽然在这事上自己的权利甚大,但是由于这是一件十分庞大的工程,涉及的人力物力十分之多,所以赵高和阎乐要是想在这里找机会陷害无疑是相当的容易的。“唉,唯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连一个小小的阎乐都搞不定,自己还怎么在大秦混”发现没法对他们做什么防备之后,赢高也只能是叹了口气,用这样的话语劝说自己。但想到这一层时,赢高的脑中忽然之间灵光一闪他知道,阎乐对自己不善,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因为赵高的关系,说白了,自己的敌人还是赵高,而出现在赢高脑中的灵光,也正是关于赵高的。赵高在大秦朝堂上大力扶持没有任何帝皇之相的胡亥,大力的排斥极有可能成为一代贤君的扶苏,又在发现赢高的能耐之后屡次针对赢高,这种种迹象在赢高的脑中结合起来的时候,让他想到了一种前世自己在一些历史学者口中听到的猜测,虽然当时他对这些猜测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种种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将这个猜测从自己的记忆里召唤出来。“赵高弄不死我,你可最好别被我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想到这,赢高可就来了精神,之前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一面站起身来向内室走去,一面嘟嘟囔囔的说着。在他看来,为了一个区区赵高就耽搁了良辰美景又冷落了自己的娇妻,实在是有些不值得。接了这督造新宫的锅之后,赢高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因为对于这大秦建筑上的事,他可是几乎一窍不通,于是次日他便赶忙到冯劫的府中,向其讨教起来。赢高和赵高,阎乐之前的关系,冯劫自然知晓,所以在此事上,冯劫自然也是不遗余力,他虽然在大秦朝堂上地位颇高,但是和这新宫的建造却挂不上一点关系,冯去疾也是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冯劫只能讲一些自己了解的新宫建造方面的经验一一告知赢高,这么一来,倒是让赢高对于这大秦工程的建造有些全新的认识。新宫的建造之所以是大事,远远不像赢高想象的那样简单,因为这个时代没有钢筋水泥,更没有任何机械设备和钢铁,所以建筑的主体只能依靠木头来完成,这不但对于原材料的数量和质量提出了十分之高的要求,对于设计和建造人员的能耐也是个不小的考验。按照始皇帝的说法,数日之后新宫的图纸就会到赢高的手上,这更让他坚信建造新宫是始皇帝一早就有了的想法,不过是借赵高的嘴提了出来,唯一和始皇帝预期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