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也只是听庆贵人说,你在明乾宫门前晕了过去,怕”“我把贵妃打发去了冷宫,贵妃非但不怪我,还这般担心我,对我是真真好了。”不等顾夕照说完,赵三思立马就身后从一侧抱住了她,埋在她的颈侧一个劲儿地夸她,“贵妃放心好了,等我和丞相商量了,立马就把你从冷宫接出来,到时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我都先孝敬给您。”孝敬给您。顾夕照:“那可真是谢谢殿下了,我可不是您的母妃。”“我母妃死得早,那等好东西拿去祭奠也是浪费,还不如孝敬贵妃。”“”她说得是这个意思吗顾夕照气得不想说话,把凑在自己颈侧的人又推开了一点。“贵妃生气了吗”明显感觉到了她抗拒不高兴的赵三思有些无措,又坐了起来,看着不愿看她的顾夕照,抿了抿唇,又道:“我要把好东西孝敬给贵妃,并不是因为我母妃没了,把贵妃当替代品,而是贵妃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喜欢贵妃,想把最好的都分享给贵妃。”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解释,顾夕照抬手拦住眼睛,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才拿开手,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对这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小傻子说什么,片刻后,才抬手摸了摸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嗯。”“那贵妃不生气了吗”跟个小傻子置气,不是找气受顾夕照也跟着坐了起来,别过脸,点了点头,“我没有生气。”赵三思唇瓣动了动,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但既然对方说没有,便是没有吧,又试着去拉了拉顾夕照的手,见她没有躲开,才放下心来,没话找话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咧。”顾夕照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儿才初几,外面的月亮明明是弯的。赵三思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找了个多么蹩脚的话题,有些尴尬,但瞧着顾夕照笑了,又觉得无所谓了,“贵妃笑起来真好看。”顾夕照敛了笑,也不跟她耍嘴皮子了,看了她一眼,也没搭腔,把自己的布包拿了过来,递给了赵三思,“喏,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什么东西”赵三思既惊喜又期待。顾夕照拦住了她去拆的手,微微有些窘迫,“等我走了再开,都是一挟儿家的东西。”想到如今人没有长辈在身边,又要遮掩女孩子的身份,又自己解开了那个布包,将里面准备好的几条缝了香灰的棉纱布巾指给她看,厚着脸皮低声道:“女子十四,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你虽然瞧着年岁小,但我之前查过,你今年已经年满十四了。”见赵三思低着头,顾夕照以为她不好意思,心中倒更加不别扭了,“这些都是女儿家要懂的事,你别不好意思,往后登基了,贴身跟在你身侧的大都是小太监,所以你自己要懂些”直到顾夕照把这些布巾怎么使用的方法都说完了,赵三思才抬头看着她,抿着笑,“贵妃,这些我都知道”顾夕照:“”“我十二岁就来了初癸,嬷嬷都教过我了。可听贵妃告诉我这些,我还是想听。”赵三思说着,就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我今日就来癸水了,没想到贵妃竟然恰好给我送这些东西来,我高兴、感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顾夕照木讷地转了转眼珠,她也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她就是因为自己今日来了癸水,才想到这一茬,又因偷情的庆贵人暂时还没得到处置,为了讨好她,争取能躲过这一劫,想雪中送炭,卖个好时,白日偷偷去了云阳宫一趟,好心地将皇太弟的消息送给了她,她这才左思右想,要来走这一趟的。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傻子这么早熟。且好巧不巧的是,两人癸水还撞一块了。当真是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赵三思却兀自开心得不行,越发觉得眼前替她想得周到的夕贵妃让她欢喜了,“怎么办贵妃,我好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第29章诚然, 赵三思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顾夕照知道。然而, 看着对方那双坦然的桃花眼, 她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相信她, 她还只是个孩子。”沉默了片刻, 顾夕照突然低头笑了一下, 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那一刻的心动, 还是没能克制住想去贴近这个小傻子的冲动, 她动作极快地捧住了赵三思的脸,和她额心相底,温柔道:“女子天癸水之,便能嫁做人妇。殿下,你长大了。”柳叶眼盛的温柔犹如实质, 在这样眼神的包裹下, 赵三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那近在咫尺的艳红色的唇瓣,仿佛是一颗红艳艳勾人的果子, 她莫名觉得有些心头发热, 继而喉咙有些发干,便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在这寂寂无声的静谧里,这“咕噜”的吞口水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赵三思仓皇地伸手去捂住了嘴唇,不知怎地, 就不敢去看顾夕照了。顾夕照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瞧着她不知何时悄咪咪红了的耳垂,以为她是因为在她面前吞口水不雅而害羞了,轻声笑了一下,又掀开床幔,穿上鞋子,给她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过来,“可惜不方便,不然还是要喝热水好些。”赵三思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抿一口又偷偷去睨顾夕照一眼,见顾夕照一直看着她,她想了想,又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茶杯给她,“贵妃要喝吗”“不”琉璃色的杯沿沾了口水,在这似有似无的月光里泛出了点点亮光,顾夕照咬了下唇瓣,“好。”杯子在她手中灵巧地转了一圈,放置唇边时,那透着点点亮光的沿口就消失在了她的唇瓣下。是窗外的月色撩人。是屋里的夜色撩人。是眼前的小傻子撩人。所以,这杯中的水也撩人。于是,眼里有放不下的人,心里便有尝不尽的甜。顾夕照垂下眼,在此刻终于愿意承认,她真的喜欢这个小傻子。不是因为这个皇太弟可怜,不是因为这个皇太弟无助,也不是因为这个皇太弟是个女儿身。当年入宫和赵瑾做戏时,师父曾问她:“你师兄一表人才,性子稳重老成,若不是一国之君,倒也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夫婿。照儿,你当真对你师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当真没有半点。此次入宫,一是瞧着新奇好玩,二是为报皇兄在江城的救命之恩。”“哎也罢。也不知我这聪明的徒儿往后瞧上的会是如何的人中龙凤”那时她是怎么说得来着,“师父说我有倾城之貌,玲珑之心,绝非等闲之辈,往后能入得了徒儿眼的,定是那等侠骨柔肠,能带着徒儿游戏这人间的大侠”哪曾想,让她开了情窦的人,是眼前这个又软又怂的小皇子。果真如师父所说,情之一字,最难琢磨,最难克制,由缘分,不由人。种之出其不意,懂时为时已晚,退却无路可退。思及此,顾夕照失笑,看着手中空了的茶杯,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在偷看自己的赵三思,唇瓣动了一下,又没有说话了,转身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天快亮了,我要走了。”说话的时候,顾夕照也没有回头,背对着赵三思,“今日殿下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赵三思没有搭腔,她舍不得人走,但也知道她不得不走。见人没出声,顾夕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转过身来,看着赵三思手指攥着床幔发紧,眉眼里的不舍想让人忽视都难。罢了,难得来见一面,“我等你睡着再走。”赵三思神色松了点,自发地滚到了床里边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那贵妃再躺到我身边来。”顾夕照犹豫了片刻,走了过来,坐在床上,把鞋脱了,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见赵三思还坐在那里发愣,佯装不耐,“快些躺好。”赵三思赶紧趴了下来,缩进被子里的时候,动作太大,又不经意碰到束得发紧的胸脯了,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虽然及时咬紧了唇,但顾夕照还是听到了,“怎么了”“没没事。”赵三思赶紧摇头。顾夕照不信,看她趴着睡,又道:“趴着睡容易发噩梦,不能养成这样睡觉的习惯,仰面平躺好。”赵三思抿了抿唇,背上的三鞭还很疼了,“我我仰面躺着不舒服”“仰面睡习惯就好了。”顾夕照对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又生不起气来,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把衣服脱了。”“嗯”赵三思以为自己听错了了,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就是贴身的中衣了。”“就是把这个衣服脱了。”那那也太羞耻了。赵三思小心地又把被子攥紧了点,顾夕照莫名有些来气,翻身就一把把被子掀开来,不等赵三思反应过来,她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赵三思的那件中衣撸了上去,露出了那瘦弱的白皙后背,上面三条交错的血红色鞭痕在这颜色对比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她以为蔡隽打人定是高高举起,低低落下。听到庆贵人说这些时,她还在想,蔡隽这苦肉计做得算是绝妙了,把这小傻子捅的窟窿修补地极好。她甚至还在琢磨这位皇太弟晕过去,是不是都是事先授意,佯装的。原来不是。这苦肉计虽是做给世人看的,但这个小傻子却也是当真受了这等苦肉之痛的。“贵妃,不痛,不痛的。”见身后的人久久没说话,赵三思忍着又被翻上来的中衣勒了一下的胸脯的疼痛,“我今日晕过去了,也是因为丞相让我昨晚不要吃饭。”顾夕照心口有些发涩,手指攥了攥,最终如玉的手指还是不忍去触碰那条红痕,只是喃喃了一句:“小傻子。”赵三思听清楚了,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洋洋得意道:“丞相说我是傻人有傻福,也亏得我痴傻了些,今日贵妃这事,才能这般圆过去。”顾夕照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丞相不会说话,你是大智若愚。”自己说可以,其他人都不能说这个小傻子傻,这种幼稚的独占欲,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赵三思愣了愣,但对她唯命是从,又附和地点了点头,“对,丞相没有贵妃会说话,我是大智若愚。”顾夕照没搭腔了,又帮她小心地把衣服拉下来,余光注意到她背上的裹布时,顿了一下,“眼下有花容和云裳贴身伺候,晚上睡觉的时候,束胸可以解了。”说起这事,赵三思脸腾得就红了,从枕头里抬了个眼看了顾夕照一下,又赶紧重新埋在了枕头里,到底想着贵妃跟自己最是亲近,犹豫了一番,还是闷声闷气地道:“我以前在雪松宫的时候,晚上会偷偷解下的,但但如今,我我不敢解了”“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三思咬了下唇瓣,声音又苦恼又羞涩,“它它最近长得好快又又大又圆了。”又大又圆嗯,太有画面感了。顾夕照挑了挑眉,不自在地咳了咳,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低头去轻轻地帮她把衣服拉了下来,在一旁躺了下来,望着床顶,想了好一会才有些别扭道:“往后豆类东西少吃一些,对了,还有你爱喝的牛乳宫中嬷嬷从前说,这些东西最容易让小胸脯鼓起来了”赵三思也不敢抬头,依旧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小的空间里刹时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稍许,赵三思才悄咪咪地抬头看了顾夕照一眼,“贵妃。”“嗯”“我睡不着。”顾夕照闭着眼睛,“闭上眼睛,慢慢地就睡着了。”赵三思哦了一声,片刻后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顾夕照以为她翻身,也没注意,直到一双手抱住了自己,才睁开了眼。“从前我睡不着的时候,母妃抱着我就能睡着了。”赵三思一点都没感受到自己这么主动投怀送抱让顾夕照如何惊讶,见人没推开自己,还得寸进尺地把脚也缠了上去,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半趴到了顾夕照身上,才闭上了眼睛,“贵妃抱着我,我肯定很快也能睡着了。”说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母妃了。顾夕照无奈,但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推开她,想着她今日受了这么些苦,甚至还有些心疼地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哼起从前在道观里学来的宁神曲子。“贵妃唱歌真好听。”“不许说话,赶快睡觉。”赵三思赶紧闭上了眼睛,乖巧地不发出声音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夕照收了曲子,才感受到趴在自己胸口上的人传来的绵长呼吸声,她也没急着起身,而是又等了片刻,才轻轻地将人抱到了里边,然后迅速穿好鞋,理了理衣服,拿上飞天锁,从窗口跳了出去。从昭和宫出来后,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了,顾夕照再往西北的云阳宫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折了回来,继续往前,朝午门而去。蔡隽竟然敢对那个小傻子下如此重手,她非得去出一口气。午门是皇宫的正门,因位当子午,故名午门,在它前面,还有几道皇城的正门,其后也是大门,但各大门两侧都是廊庑,如今天子崩,各种丧礼的法事基本就在午门演,百官就住在这些廊庑中。顾夕照跃上屋檐,因如今聚集在这里的人多,她也不敢把动静闹大了,正费力琢磨着蔡隽住在哪个方向时,恰好看到李忠贤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