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原本杀死敌人这么容易。勋二府的新兵们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如此厉害,顿时士气大振,手中握着的钩镰枪端得更稳,刺出或收回时,力度更加迅猛。旁企地的眼睛红了,如同野兽一般发出阵阵嘶吼:“昆仑神保佑,杀光唐奴”“昆仑神保佑,杀光唐奴。”狭窄的山道,对勋二府是非常有利的,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来自左右两翼的敌人进攻,只需要专心的对付眼前的敌人就可以了。更为关键的是,旁企地空有四万余人马,却偏偏在这个狭窄的地形中,无法发挥出人多势众的优势。看到这一幕,魏文忠的嘴巴居然咧到了耳朵根。“陈将军真乃神人也,如此阵法足以傲视天下”陈应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事实上他这个时候,悬着的心才总算放进肚子里。其实这套阵法,并非陈应独创,而是效仿了八百多年后波兰翼骑兵。陈应从后世的军事论坛中,偶然间发现了波兰翼骑兵的光辉战绩,这支光荣的骑兵部队,创造了无数军事史上的神话,他们打败过哥萨克骑兵,条顿骑兵和名扬世界的蒙古骑兵。陈应发现军事发烧友们将翼骑兵致胜法宝总结了三点纪律、装备和战术,波兰的翼骑兵是世界上第一支提出骑兵密集阵战略思想的部队。这让陈应看到了可以学习的机会。当然此时陈应并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唯一一支二百余骑的越骑团,其作用在狭窄的始州根本腾挪不开。陈应这个军事外行,却脑洞大开,将翼骑兵的骑兵密集阵战术,移植到了步兵战术上。他将一千余名钩镰枪手排成密集的阵形,人挨着着,不分彼此,肩并着肩,难以动弹。这种阵法中的钩镰枪手们,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只能拥簇着持续向前。这种密集阵中的钩镰枪手,平均一个单位面积内可以布置寻常长枪阵的三四倍兵力,从而也意味着一个敌人需要同时面对三四只钩镰枪,如果他如何闪避,都会被其中一支钩镰枪或几只同时命中。战场上,慢慢的只剩下了一种声音。“嘶”旁企地恐惧得直抽冷声的声音响起,直接感染了其他叛乱士兵,这醒军士兵不约而同的缓缓后退。旁企地身边的莫大可神色不安的望着位于唐军中军阵中的陈应,脸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陈应抽出横刀,向前轻轻一挥。众勋二府全体将士此时初战告捷,兴奋异常,特别是军中的新兵们发现这醒军好像很呆,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他们宰割。幸亏这样想法叛军士兵根本不知道,否则他们肯定会哭死的这里。他们并不傻,也不呆,更不是不想躲,三四只钩镰枪同时刺过来,几乎封堵了他们所有可以闪避的空间,他们根本就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杀”勋二府一千余名钩镰枪手整齐的迈出一步。然而拥有四万余人马的叛乱却仓皇后退。包括旁企地在内的所有叛军士兵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无力的绝望。是的,就是绝望。如果是战场搏杀,这些敢在刀口上舔血的叛军,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他们却连敌人的边都没有看到。哪怕是唐军最精锐的部队,他们纵然不敌,也会有可能造成敌人的伤亡,总次十条命换一条命也可以把陈应所部耗光。可是,陈应所部简直如同神助,恶战一刻多钟,居然伤亡仍停留在个位数。光挨打不能还手,这是最丧气的。旁企地此时也发了狠,抽出战刀,抡圆了砍在一名吐蕃部落首领的脖子上,这颗脸上泛着高原红的脑袋,就像是皮球一样滚落在地上。旁企地将刀插在地上,刀身沿入路面近小半尺。“过此刀者死”莫大可身边数千名羌族狼兵,此时跟着大吼起来:“过此刀者死”众吐蕃部落军、土匪、强盗、沙盗、地痞顿时人人低头,如丧考妣。“拼了,跟汉狗拼了”“杀光汉狗,昆仑神保佑”“横竖都是死,拼啊”陈应见状不慌不忙,大吼道:“兄弟们,你们累不累”“还死不了”张怀威吐了一口带着血星的痰道:“还死不了”陈应又吼道:“你们怕不怕”“老子把他们会躲到裤裆里”陈应大吼道:“杀光叛军”“杀光叛军”就在陈应率领部队准备冲锋的时候,突然陈应前面的一名钩镰枪手那柄正在滴血的钩镰枪,突然刺向陈应,等陈应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避了。第五十七章恶心到了破军枪罗松是一名高手,无上王卢明月在大业十三年被隋将张须陀打败,若非罗松拼死挡住张须陀麾下大将罗士信与秦叔宝,恐怕卢明月当时就会死在祝阿。能在罗士信与秦叔宝联手之下逃出升天,可见罗枪的功夫是何等的强悍。要论身手,他虽然不比秦叔宝高明,但是差距也有限。就算天下高手如云,罗松也可以勉强挤身超一流高手之列,然而却没有转投其他反王,混得一个晋身之阶,就算是声名狼藉的食人魔王朱粲也不耻其为人。罗松非常好色,在这个时代其实也不算什么过错,反而是男儿本色。然而罗松却非常下流,他最好人妻,属于典型的人妻控。这也其实也可以忍受,关键是他是一个兔子专吃窝边草的人,非是熟人之妻不下手,就连他的主子卢明月的侍妾也不放过,恐怕也只有卢明月可以忍受罗松为其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卢明月战败身亡之后,罗松成了孤魂野鬼,无奈之下投靠在摘星门下充当刺客。刺杀陈应是罗松投靠在摘星门门下的第一个任务,事实上当陈应还没有抵达西县的时候,罗松已经追上了陈应。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下手,而是暗中寻找机会。当陈应在西县招募士兵的时候,他就直接应征,成了勋二府勋三团张怀威麾下的一名队正。当罗松发现陈应毫无防备的时候,挺枪刺向陈应。罗松非常有自信,这一枪刺得突然,别说是陈应,就算是秦叔宝在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情况下,也断然没有避开的可能。然而,就当罗枪的枪刃距离陈应身前不足半尺的时候,罗松突然发现陈应脸上不仅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古波不惊。“不好,这是一个陷井”罗枪看着陈应样子,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静,除非是早已猜测到他可能出手刺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否则陈应绝无可能这么淡定。“铛啷”一声金鸣声响起,火星四射。陈应此时的脸刷一下变得煞白,他感觉自己像被呼啸而来的火车撞到一样,五脏六腑就像着火一样疼痛。“握草”陈应揉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心脏,愤愤的骂道:“他娘的,力气好大”罗松也很惊讶,他手中的钩镰枪就像刺中一块钢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居然从陈应胸前的甲胄上滑开,与此同时,五点寒芒,陡然飞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袖箭。所谓的袖箭,其实是一种缩小版的弩机发射的弩箭。这种弩箭箭矢极短,只有区区九寸,尚不足一尺,弩箭短当然也就意味着弩臂张力不足,这种弩箭的最远射程只有五十步,有效杀伤范围只有十至二十步远。这五点寒芒,呈梅花一般封堵了罗松几乎所有可以闪避的空档,罗松并不想与陈应同归与尽,他急忙就地一滚,避开了要害。然而,罗松的胳膊却陡然一麻,暗道不好。就在这时,梁赞伸手一甩,一股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卑鄙无耻”陡然出现的粉末,让罗松赶紧闭上了眼睛,生石灰非常厉害,一旦进入眼睛里半点,他就算不会失明,也会瞬间看不清东西。就在罗松闭上眼睛的同时,五名陈应的亲卫扯着一张大网,将罗松罩住。罗松挣扎着,然而这张网却越挣扎越紧。好半天,罗松停止了挣扎。他发现这张网居然是用上好的牛筋与鬃毛编织而成,如同小手指粗细,根本不是可以用蛮力就可以崩断的。战斗依然继续,弥漫在空中的生石灰终于缓缓散尽。陈应看着眼睛里露出戾气的罗松,啧啧感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要杀要刮,尽管来吧,爷爷要是眨一下眼,就是你生出来的”“哼”陈应摇摇头,哭笑不得的道:“打住,我可没这个能奈,生出你这么大的儿子”陈应冲梁赞道:“战事要紧,交给你了,打完这一仗,咱们再慢慢玩”梁赞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横啊,再跟老子横啊”梁赞从腿上抽一把牛耳尖刀:“老子先把你的手筋脚筋都挑了,看你怎么横”“我要杀了你”罗松发出阵阵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这也多亏是梁赞发现了有人在陈应的战马上动了手脚,准备致陈应与死地,他与陈应商议一番,就暗暗做好了准备。陈应为了自己的小命,不仅明天都穿上重达三十六斤的精钢明光铠甲,还让汤六娘背着袖箭。这个别看瘦小的汤六娘,体质非常不错,关键是负重能力极强,她这个小身板居然可以背着重达三十八斤的袖箭,再披着二十二斤重的甲胄,而且行动如常。梁赞只是吓唬罗松,没有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而是让人给他套上了一副重达六十斤的枷锁,如果罗松还能跑掉,他也无话可说了。战场上此时陷入了沉静,旁企地的叛军缓缓后退,与勋二府阵锋脱离了接触。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沉静而已。站在城墙上的庞玉与幸存的始州军中,无一例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上战场上的这诡异的一幕。刚刚那如同神助的战斗,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就像叛军士兵被一股莫名的神力,控制住了手脚,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唐军士兵杀戮。他们何时见过如此精锐的唐军何时见过凶悍的羌族狼兵被打得如此狼狈但是战场上,特别是地上那成堆的尸体,还有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的呻吟的叛军伤兵,却真实的告诉他们,这不是在做梦,这是切切实实发生尽管没有人去统计叛军的伤亡数字,庞玉却可以看出,刚刚在那一刻钟的杀戮中,至少三四千名叛兵或死或伤。他加入唐朝的时期尚短,看着这支来援唐军的服饰和旗号,应该是东宫六率卫的军队,难道大唐最精锐的部队在东宫此时更加的疑惑的,反而不是庞玉,而是旁企地。损失三四千人,他并不心疼,他在始州城下已经损失了两万余人,不过这两万余人的伤亡,大部分都是他的炮灰,死得再多他也不会心疼。非我族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事实上并不是汉人独创的,在旁企地看来,无论是吐蕃人也好,獠人也罢,甚至是投靠他的汉人土匪强盗,全部都是其心必异的异类,而最核心的,恰恰是羌人。这支高达四万余众的叛军,羌人只占了不足三成,除去老弱病残,能战之兵绝对不会超过六千人马。然而就是这六千人马,却在短短一刻钟内损失了一千余人。旁企地本来就没有想到要割地称王,他只是想着捞一把就走。失败是必然的,如果败给屈突通、殷开山、李建成、李世民,他也无话可说,可是他居然败给一个名不见传的折冲都尉陈应,这让旁企地感觉受到奇耻大辱。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街边的小混混,一顿王八拳乱揍,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要说陈应在唐朝还真不算什么大官,他虽然是正五品的宁远将军、折冲都尉,现在大唐还有没达到最鼎盛时期,全国开府六百六十三府,然而此时唐朝已经拥有一百六十余府,而陈应不过是其中一之一而已。旁企地愤怒极了,他发誓一定要将陈应碎尸万段,就在旁企地休兵整军的时候,陈应该也在迅速整理队形,等待着更加惨烈的战斗到来。第五十八章失败的暗杀层层叠叠的尸体,让人欲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顶在最前面的段志感一脸兴奋,原本他还有些忐忑不安,可是交手以来,接连三次击退叛军的进攻,越打他的信心越足。段志感非常不服气他那个平时不务正业的弟弟段志玄,去岁段志玄跟着李世民捞到不少军功,混到了秦王府右护军,不过这个官职却是从六品下的振威副尉,比段志感的这个致果校尉高了足足一级。就是这一级之差,却让段志感这个哥哥在弟弟段志玄面前,抬不起头,而且段志玄也不是什么会低调的人,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下巴翘到了天上去。只要回到家中,段志感肯定会被母亲唠叨,父亲抱怨。然而这一切的唠叨和抱怨,肯定会随着这一战而终结。以一千五百余名将士,对抗数十倍人数优势的叛军,以少胜多,肯定可以混到五转军功。虽然说他是校尉,不能像普通士兵一样连升五级,却可以让他升到振威校尉的级别,只要把段志玄比下去,怎么都值了。“将军,末将请战”段志感看着沉默的对峙,还真怕叛军一哄而散,自己到手的军功飞了。“不急”陈应淡淡的道:“仗有你的打的,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