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旁企地的喉咙,旁企地伸手捂向自己的喉咙,他想捂住潺潺冒血的伤口,可惜,注定是图劳的。旁企地眼睛瞪得老大,感觉到浑身上下的力气快速被抽空。就在这时,王秀姑又拔出旁企地的腰刀,在旁企地身边的亲卫一阵惊呼的目光中,狠狠的砍下旁企的脑袋。旁企地也是一代枭雄,然而这个枭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死在一个看似娇滴滴的女人手中。王秀姑像面无表情,一手拿着滴血的刀,一手提着旁企地的脑袋,如同一个杀神。此时,王秀姑的眼睛里流露着不似人类的凶光。众旁企地的亲卫也没有人上前为旁企地报仇,随着旁企地的死亡,整个大营的叛军顿时作鸟兽而散。“看来陈应小儿不会来了”天色已经大亮,白龙谷内,倚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的莫大可叹了口气。作为敌对双方,莫大可还是非常佩服陈应的。戒急勿躁,对于陈应这等少年将军来说,尤为难得。陈应刚刚大胜一场,非但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小心翼翼,这已经不能用难得来形容了,如此沉着冷静的头脑,已经称不得难得了,而是异常可怕。如果莫大可得知陈应并不是不想追击,而是麾下将士们体力耗尽,无力追击,恐怕会惊掉下巴。“撤吧”莫大可直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陈应不会再来了。在这里等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遵命”两千余名精锐羌族狼兵立即从隐匿的灌木丛陆续爬出来,垂头丧气的跟着莫大可返回大营。当莫大可带着两千余叛军返回大营时,突然发现大营有些不对劲,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整个大营空落落的,财物和兵刃丢得到处都是,还看不到一个人影。莫大可意识到不妙,急忙朝着旁企地的王帐跑去。当莫大可跑旁企地的王帐中,顿时发现整个王帐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一具尸残缺不全的尸体,莫大可的脑袋顿时就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容不得莫大可考虑,营外已经传来阵阵杀喊声。陈应怎么也没有想到旁企地的叛乱会是这种几乎等于乌龙般结束,旁企地已经死了,而其麾下的数万部众也在短短半个时辰得跑得满山遍野,如同一盘散沙的叛军,全部都被吓破了胆,陈应将勋二府五个团以旅为单位,分成十数股,分别率领一群百姓,到处搜捕旁企地叛军余孽。尽管略有遗憾,陈应还是勉强算“完美”的平定了旁企地叛乱。不过旁企地叛乱,给大唐造成的损失也是相当巨大的,近两万户百姓流离失所,死难者多达接受四万人,都是无辜的百姓。武德元年十月二十一日,陈应率领出征一个月有余的勋二府全体将士开始踏上归程,返回长安复命。这次返回长安,陈应并轻装急行,而是每天四十里,缓缓朝着长安进发。如同蜗牛般一直走了二十多天,直到十一月十三日才走到长安。当陈应率领兵马抵达长安城外时,陈应发现官道上人山人海,一眼望处,尽是黑压压的人群。张怀威道:“陈将军,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来迎接咱们得胜还朝啊”陈应虽然不熟悉官场里的门道,但是却也知道,平定旁企地之战,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彩的战绩,论起斩首数字,恐怕庞玉比他的还多。庞玉仅在始州城下就捡了小两万人头,追剿旁企地余部的时候,又搜刮了八九千颗首级,事实上庞玉献上去的首级没有三万也差不了多少,而他只有不足一万首级。对于这种平定内部叛乱的战斗,在大唐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陈应道:“应该不是,难道是秦王大胜了西秦薛仁果”第六十七章躺着中枪事实上陈应猜测的不错,秦王李世民率领唐军反攻薛仁果,战事进行得非常顺利。薛仁果军中缺粮,为了搞到粮食和财物,薛仁果命士兵将秦州的富户士绅倒吊起来,用醋灌鼻,向他们索要财物。而且薛仁果只会残暴的苛刻迫害士兵,根本不善长抚慰士兵,李世民率领唐军抵达浅原,李世民从叛逃到唐营的薛仁果部曲了解到,解到薛仁果手下的将领士卒都有离异之心,便命令行军总管梁实引诱薛仁果部下投降。面对食物和高官厚禄的诱惑,痛失人心的西秦军很快就形成连锁反应,原本薛仁果的大将宗罗睺在泾阳被陈应杀死,此时薛仁果身边唯一信任的大将是浑干,然而这个羌族出身的将领脑袋里可不是只长着一根筋,他一看薛仁果军心涣散,每天逃跑的士兵数百上千,此时薛仁果身边的士兵不足一万余人,皆毫无战意。他向薛仁果领命出征,结果刚刚抵达李世民阵前,扑通一跪,直接乞降。李世民率领唐军一箭未发抵达高墌城下,到了当日半夜守城的人纷纷下城投降。薛仁果无计可施,于十月二十六日,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李世民等西秦三万余降兵,十数万民众。十一月十三日,李世民率领唐军押解着薛仁果一行人班师回朝,抵达长安城下。李渊派出刘文静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李世民。此时,陈应得知事情始末,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如今李世民大胜还朝,简直如同彗星撞地球,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旁企地叛乱牵动朝廷文武百官的心,可是现在恐怕谁也不会正眼看一眼旁企地叛乱了。没有了西秦这个西北的大威胁,大唐不必担心两线作战,局势上的被动一下子就扭转了过来。“咱们绕道吧”陈应想了想道:“最好是不要与秦王大军碰面,否则那乐子就来了”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还没有等张怀威把命令传达下去。陈应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骚乱。“瞎了你狗眼,也不看清楚,这路是你走的吗”一名身穿右御卫旅率服饰的年轻将领嚣张的吼道:“滚开,滚开”段志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明明看到了对方穿的是右御卫旅率甲胄左御卫,是杨广在大业三年新置的一军,唐初沿置,武德五年后改为领军卫。属于禁卫统领机构。段志感可没有惯着这名右御卫将领,段志感上前推搡着那名年轻的右御卫将领。“老子偏要走,怎么滴吧。就是告到御前,老子也有理说,难道老子不算大唐的功臣吗为了平定叛乱,老子也是抡刀子上阵杀敌,刀都砍断三把,老子都没有下阵。你算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开。”“你找死”年轻将领吼道:“将这狂徒拿下”十几名右御卫将士一拥而上。勋二府将士经过陈应二十多天的边行军边训练,早已非当初的那帮菜鸟可比。只见勋二府一千五百余名勋二府将士,整齐的一个踏步,刀出鞘,钩镰枪平举,引箭待发,特别是一千五百余名将士,身上的杀气蓬勃而出。勋二府尽管是平定叛乱,然而全军将士人人都是见过血的,手上染过血的士兵,气势陡然不同。这些右御卫将士连长安城都没有出过,打过仗的早已调往前线,剩下的士兵不是有关系,就是没有上过战场。被勋二府的气势一逼,这名旅率的态度顿时就吓得软了。“你们想造反吗”陈应上前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段志感上前搂着那名右御卫旅率的肩膀道:“没什么,这是末将一个坊里的邻居,这不好久不见,亲热亲热。”能成为禁军,甭管身手如何,至少眼力劲还是有的。看着众人对陈应的态度,他就猜测到陈应的身份应该位列段志感之上,然而陈应年龄是一个最大的问题,以他如此年轻,位居高位,肯定是出身非富既贵。这样的人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旅率可以得罪的。“是不是”段志感看着对方愣在当场,不由得胳膊上陡然加力。右御卫旅率顿时感觉呼吸困难:“是是”“赶紧进城,少他娘的惹是生非”陈应道:“进城”勋二府一千五百余城将士,排成五列队形,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如同一人,一千五百余人整齐的抬腿落脚,踏出的步子不大不小,简直跟尺子量过一样,而且踏步的节奏,整齐而震撼。后世的三大步伐甭管对于战斗力有没有提高,可是视觉效果却非常强烈。进城的百姓被勋二府的将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真相的长安百姓议论纷纷。“这是谁带的兵,军纪真严,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秦王殿下麾下最精锐的玄甲铁骑”“嗤嗤。”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就喷了,“你不懂不要瞎说,还玄甲铁骑,他们的马呢”就在这时,前面四个团的步兵缓缓走过,压在最后的却是张士贵率领的越骑团。“你们看,玄甲铁骑这不是来了吗”“嘿,还真是。”“真是奇了,你看这人走得齐也就罢了,连畜生也可以步调一致”“怪不得秦王殿下可以有旬月之内扫平西秦,有如此虎狼之师天下间,谁可匹敌”人群中一名身材微微发福的年轻青衫文士听着人群中的议论,脸上越来越阴沉起来。这个身材微微发福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王李世民的小舅子,秦王妃长孙无垢的哥哥长孙无忌。原本心眼就不太大的长孙无忌,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冲身边的秦王府护军统领雷永吉道:“刚刚过去的那帮人是谁”雷永吉道:“应该是东宫右率卫的勋二府,其折冲都尉就是在泾阳城立下大功的陈应”“哼,陈应”长孙无忌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陈应年纪轻轻,拥有如此能奈练兵,假以时日,那还了得秦王与太子李建成面和心不和,这几乎是长安城公开的秘密。秦王与李建成双方各有优势,李建成是李渊的嫡长子,从儒家立法的角度来说,李建成是李唐合法第一继承人,太子顺位是众望所归,几乎所有的关陇贵族集团与山东世族门阀,全部都站在李建成那一边。而李世民在军中拥有无上的威望,特别是出身贫寒的武将非常拥有李世民。如果让李建成拥有这么一号擅长练兵的人,李建成在军事方面的短板,马上就可以弥补上。长孙无忌暗暗嘀咕着:“陈应此人,必须尽早除去,否则必成心腹大患。”陈应恐怕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此时他莫名奇妙的被长孙无忌嫉恨上了。陈应如果知道长孙无忌的想法,肯定感觉比窦娥冤还要冤,这简直就是躺着中枪。第六十八章消除心魔等陈应将部队带回大营,安顿好部曲,再去兵部交接鱼符,返回陈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郎君回府,赶紧出来迎接”赵远桥尖着嗓子大叫:“郎君回府,赶紧出来迎接”望着赵远桥与李初七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陈应微微而笑:“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府里没啥意外吧”“没有没有”李初七目光有点躲闪。陈应郑重的望着李初七道:“初七啊,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话的时候,就会脸红摸摸你的脸,看看红了没有”李初七不明所以,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等李初七开口回答。陈应发现红袖和绿珠姐妹二人简直就像从非洲转了一圈,原本两个娇滴滴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姐妹花,现在居然变成了黑不溜秋的。绿珠和红袖哭哭滴滴的跑到他身边,一人拉着陈应的一条胳膊。姐妹二人简直如同立体声左右声道互换。“郎君,绿珠好苦”“红袖也苦”红袖随即伸手胳膊,原本细腻如同羊脂一般的肌肤,此时青一块紫一把,布满纵横交织的伤痕。“郎君,你可怜可怜奴,奴实在熬不住了。”绿珠卷起裤腿,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紫色伤痕,如同盘旋的蛇一样狰狞。陈应心中一沉,脸上越来越阴。“奴差点就见不到郎君了”“能见到郎君,红袖就算死也瞑目了”“等等”陈应急忙推开二女,郑重的问道:“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平阳公主”听到这话,陈应顿时被噎住了。“这”陈应此时反而莫名奇妙起来:“平阳公主为何会为难你们两姐妹”“奴家也不知道啊”绿袖与绿珠姐妹异口同声的声泪俱下的向陈应控诉着李秀宁的暴行。原来在陈应出兵平定旁企地叛乱的这段时间内,平阳公主让人通过绿珠与红袖姐妹去平阳公主府。姐妹二人初时还以为会攀上平阳公主的高枝,哪里知道进入平阳公主府,她们二人算是进了十八层地狱。每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她们二人就必须马上赶到平阳公主府,与李秀宁的上百名亲卫女兵一起训练。不仅需要训练跑步,还需要训练搏击术。红袖和绿珠姐妹二人哪里是练搏击的料,与平阳公主府的亲卫女兵对打,完全是当沙包的份。一个多月下来,绿珠和红袖不仅黑了一圈,而且身上布满了累累纵横交错的伤痕。听完这些话,陈应费尽了唇舌,好一番安慰,总算让绿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