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艾则孜图烈却幸灾乐祸的道:“郁孤尼,你怎么回事,大突厥勇士岂能像狐狸一样逃跑,你真是废物。”如果将突厥人的督将按统帅人数来说,那么艾则孜图烈仅仅相当于唐朝宁远将军折冲都尉级别的将领,而他郁孤尼则是“匐”,相当于唐朝忠武将军、卫将军级别的将领。可是艾则孜图烈对郁孤尼却没有下级遇到上级的那种尊敬,这让郁孤尼心中非常不痛快。可惜,这个郁孤尼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他脸上当既就露出不满,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事实上,突厥内部的争斗和矛盾一直非常突出,阿史那吐门一作土门,在创立突厥汗国的时候,设立三种等级。既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侍卫之士,也是王帐亲军既附离,二控弦之士则是突厥汗国各部部族骑兵。拓揭则是非突厥族的雇佣军。这三个等级都是采取世袭,每一个等级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附离杀死控弦之士,只需赔一匹马,而杀死一个拓揭,则只需要赔一只羊。哪怕郁孤尼为“匐”,如果艾则孜图烈杀了他,他只需赔一匹马。可是他要是敢跟附离动手,那么将视为叛逆,全部诛尽车轮以上的男子,妇孺打为其他部落为奴。艾则孜图烈望着马上要暴发的郁孤尼,洋洋自得的道:“我有说错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大突厥的脸,都让你丢光了。”第十六章哭笑不得“你遇到唐军,表现比我只会更差”郁孤尼没好气的道。此时,郁孤尼满脑门子怒火,尽管现在他仍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的,可是他却看得出来,唐军的人数并不多。一千余辆大小车辆,看着去惊人,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以多打少,还吃了一个闷亏,这让郁孤尼非常恼火。如果艾则孜图烈对他的态度好点,郁孤尼绝对不会刺激他。可是面对这样艾则孜图烈恶劣的态度,郁孤尼耍了一点小手段。别看郁孤尼城府不深,不代表他的脑子不好使。如果真是脑袋一根筋,他也坐不稳他的部落首领之位。听到郁孤尼话,艾则孜图烈的火瞬间就起来。不屑道:“别把我们附离军,你们这些废物混为一谈。如果没有我们附离军,就没有我们突厥汗国”突厥,其实字意的意思是头盔。在鲜卑没落之后,柔然趁势兴势。突厥当时只是柔然汗国的匠工,整个部落居住在金山今阿尔泰山,整个部落以突厥命名。后来在土门继任首领后,遇到铁勒人袭击柔然,土门率领部曲伏击铁勒,一战大胜,突厥收降五万余铁勒降军,实力暴增,后与柔然交恶,在怀荒今河北张北县击败柔然,自立为汗,建立突厥。事实上最初的王帐军,战斗力相当彪悍,无论是伏击铁勒,北击柔然怀荒之战,突厥都是以少胜多。可是王帐军的地位,是相当实打实的功绩,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只会抢功夺赏的附离军还拥有多少战斗力,还需要实战的检验。“附离勇士们”艾则孜图烈兴奋的大吼道:“你们怕不怕懦弱的唐人”“不怕,不怕”“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突厥真正的勇士”艾则孜图烈竭斯底里的大吼道:“杀光唐奴”“杀光唐奴”艾则孜图烈率领本部人马,一千余人朝着唐军进冲出。事实上,陈应率领唐军主力北上的时候,众将领和全军将士内心里其实是非常忐忑的,士气也并不高。可是当轻松战胜郁孤尼部,收获上千里首级时,众将士对突厥人已经不发怵了。当看到艾则孜图烈率领一千余突厥精骑冲来。陈应一脸轻松的道:“陷马坑准备”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陈应依旧用最简单而又有效的办法,让民夫提着手炉在车阵之前布置大量的陷马坑。容化积雪产出的浓雾。艾则孜图烈率领的部曲,刚刚接近唐军车队,就看到浓浓的白雾将唐军给笼罩住了。此时艾则孜图烈已经对郁孤尼所说的话信了八分。特别是那些附离军骑兵,接二连三的坠落战马,艾则孜图烈顿时吓得亡魂直冒。如果以装备而言,附离军确实强过控弦之士太多,突厥人本是柔然人的铁匠,不是不会打铁,只是他们开采铁矿的方式非常原始,效率不高,钢铁显得异常珍贵,放眼整个突厥号称控弦之士四十万,而王帐附离军只有堪堪三万余人。这些附离军的装备虽然好,可是战斗意志实在差劲。仅仅损失两百余骑,众附离军士兵纷纷调转马头“唐人好厉害,我中毒了”“快跑”刚刚冲到唐军阵前的艾则孜图烈部,重蹈了郁孤尼的覆辙。不过艾则孜图烈见趁快,只损失二百余级,陷马坑可不管什么侍卫之士和控弦之士,照旧通杀。艾则孜图烈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双方溃兵聚集在薄骨律城之内,双方突厥勇士在一起交流经验。“唐人的法术太厉害了,只要咱们策马冲锋,他们就开始施法,满山遍野都是浓雾。”“是啊,是啊,那雾可浓了,而且有毒”“对,就是有毒。我刚刚进入浓雾之中,就感觉手脚无力,四肢发软,幸亏逃得快,否则肯定死在那里”“死,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哦”“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啊,城外的那支唐人可会吃人”“他们不光吃人,而且还会吃马,吃的速度太快了,最多一柱香的时间,一匹活马吃得只剩下骨架了”“胡说”突厥人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当既就反驳众突厥人的话:“你们妖言惑众,该当何罪”“真不是胡说八道,那是真的,我们好多人都见过了唐人的法术”“唐人的法术太厉害了,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出门试试”“哎呀,唐人来了”“快跑,唐人要是施法,这全城全部都会被毒死,一个也活不了”众突厥人有的携带金银细软,有跨上战马,不顾天气的严寒,朝着北方呼啸而去。就在这个时候,陈应率领唐军也抵达了薄骨律城城外。站在望塔之后,望着四门洞开,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的突厥人。陈应反而摸不着头脑:“这些突厥人搞什么鬼”“难道突厥人想引我们进城”“不可能”陈应摇摇头道:“突厥人多,咱们人少,只有人少的时候才会用计。”“这还没打了,突厥人怎么会乱了”张怀威道:“突厥人不是很厉害吗”现在的情况其实就像麻杆打狼两头怕。陈应担心突厥人多势众,而突厥人同样担心唐军的“法术”。陈应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布置陷马坑,把突厥人堵在城里”陈应想了想下令道。魏文忠抚须而笑道:“将军英明,这样以来,突厥人就无法轻易出击灵州了”事实上到现在这个时候,右卫率全体的意见,依旧是尽力解围。两千余民夫提着手炉,缓缓靠近薄骨律城。薄骨律城城墙上的突厥人看到民夫战战兢兢的靠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然而当手炉融化冰雪,升腾起大量蒸汽时。城墙上的突厥人吓得魂飞魄散。“完了,完了唐人施法了,咱们都在死在这里”“娘啊,我不想死”“跑啊”“跑个屁,你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吗”“那怎么办”“投降”一名突厥拓揭渠帅心中暗暗想着,反正都是当狗,给突厥人也是当狗,给唐人也是当狗。游牧民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忠义观念,他们都是生存下来执行的都是物竟天择,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现在唐人会法术,可以毒死他们一城人。抵抗肯定是死路一条,投降是唯一的出路。陈应望着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来的突厥人,立即下令道:“准备作战”陆德操道:“总管,好像不对你看他们好像不是出击,更像投降”陈应定眼一看,果不其然,这些出城的突厥人没有一个人拿着兵器,他们唯恐唐人施法将他们毒死,将手高高举过头顶。更有甚者,跪在雪地上,不顾冰雪之寒,用膝盖代步,挪动着前进。陈应目瞪口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魏文忠膛目结舌:“突厥人一定疯了”“谁知道呢”张怀威道:“现在怎么办”陈应道:“还能怎么办突厥人愿意投降,咱们还能拒之门外”薄骨律城,除了最先跑出来的数千人,总共有一万三千余人投降。其中精壮过半,约七千余人。其他都是妇孺,当最后陈应弄明白,原来突厥人投降,是担心唐军施法将他们毒死。得知胜利的原因,居然是这么操蛋。陈应也是哭笑不得。第十七章发财了稀里糊涂的胜利,想想让陈应还有点莫名其妙。如果不是突厥人错误的认为唐军会法术,陈应也不可能攻下薄骨律城。轻松夺下薄骨律城,可是当陈应进入薄骨律城的瞬间,整个人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可是鸠占雀巢的突厥人,简直是浪费了这座军镇。薄骨律城,原本是北魏时期建造的军镇。作为军镇,水井、粮仓、武备库、军械所、马厩、营房和训练场等设施一应俱全。只是时过境迁,大都破败不堪。大部分房屋没有屋顶了,一薪壁也多少出现比拳头还大的裂缝。若大的军镇,街道上堆满各式各样的帐篷,而那谢有屋顶的屋架子,作统一成了羊圈、马厩,丝毫没有城市生活意识的突厥人,将整个薄骨律城弄得一团糟。更让陈应气愤的是,突厥人人也好,畜生也罢,都是随地大小便,弄得满城到处都是人或动物的粪便,也幸亏这是寒冬腊月,否则整个城恐怕无法住人了,光屎味就可以把人熏晕了。看到陈应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郁孤尼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真害怕陈应一个心情不好,施法把他们全部干掉。“你知道人与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郁孤尼并不会说唐言,疑惑的看着陈应。陈应同样不会突厥语,不过录事参军杜善果却会说突厥语。没有专职舌人既翻译,杜善果便充当翻译。郁孤尼总算弄明白了陈应的话,他的脸上浮现一丝茫然之色,连连摇头。突然,郁孤尼的脸吓得煞白,他还以为陈应是不满他们残忍好杀,他急忙向陈应叽里呱啦的解释起来。只听杜善果解释道:“他说陈总管,小人可没有杀唐人。我们始毕可汗再三严令诸军,不得擅自轻启战端,我们南下以来,并没有攻打过任何一座唐城”陈应脸色一冷:“混账,当着本将军的面,居然敢糊弄本将军,你可知罪”扑通。郁孤尼立即跪在地上,无巧不巧,郁孤尼跪的地方正是一坨屎。“将军明察,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陈应此时反而迷惑起来:“难道突厥人只是助阵呐喊,并没有参与直接作战”“应该是这样”高允权道:“如果突厥人参与进攻,那么灵州城早就守不住了。”陈应还真不明白,为何李建成走的时候告诉他,能不与突厥人作战,就尽量不与突厥人作战,现在看来突厥人也是如此。双方一直都非常克制陈应让杜善果再三询问其他降卒,最终得出一个让他感觉莫名奇妙的真相。自从九月以来,灵州之战,一直是梁师都在主导,突厥人根本就没有直接进攻,最多是在物资方面给予一些象征性的帮助。可是突厥人比梁师都还穷,最多是在战马方面给予帮助,而且这个帮助居然不是无偿的,而是让梁师都拿真金白银去换。现在陈应反而更搞不懂梁师都与突厥到底是啥盟友,而始毕可汗为何不允许突厥人进攻唐朝陈应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只好等将来回到长安后,问李建成到底算怎么回事。不过,陈应实在不想居住在满是屎尿的城池里,就命令道:“郁孤尼,本将军告诉你,人与畜生最大区别是,人懂廉耻,知礼仪,而畜生不会。也只有畜生才会随地大小便,人不会”陈应虽然连所有的突厥人都骂进去了,可是些突厥人听到了这话,也统一的选择性聪。“小人这就让人将满城打扫干净”“孺子可教”突厥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男女老少齐上阵,将城池内的屎尿和动物的粪便,开始清理。反正这也不是一时半会之功。陈应吃准了突厥人不敢反抗,就命几百名民夫拿着手炉监视和指导他们清理城池。众突厥降军都忐忑不安,尽管他们身边只是一些连兵刃都没有的民夫,然而这些突厥人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这旭夫人人提着一个手炉,看押着一万三千余突厥投降军民,这听起来像滑稽的笑话,然而事实却是如此。虽然民夫手中只有一个手炉,可是在突厥人看来,那旭夫都是唐军的巫师,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法器。让几百名民夫拿着手炉监视突厥俘虏,这让众将领感觉异常不可思议。陈应却自信满满的告诉众人:“人啊只要妥协一次,就会形成习惯。哪怕他们知道民夫手中只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手炉,他们也会假装不知道”魏文忠道:“这不可能吧”“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