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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如何粉饰太平,如何肆意篡改,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那是土地兼并问题。从秦征讨山东六国开始,秦朝的二十等军爵制度,渐渐失去了公平,特别是吞并六国战争,让战争进行得越来越顺,斩首也不少,关键是关中的土地是有限的,到了大夫多如狗二十五倾勋田既两千五百亩,不更免役,勋田四倾勋田遍地走的时候,关中的土地不够赏赐秦卒,让秦国百姓渐渐对朝廷失望。晋朝以采取九品官人法,全力保护世族门阀,土地兼并更加严重,隋朝也是因为关中土地不够养活关中四百万百姓,大量篷失去土地。杨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迁都洛阳,又迁都江都,却引起天下世族门阀的集体反抗,强大一时的隋朝就这样分崩离析了。华夏民族始终都是在一个怪圈里,开国初期,吏治清明,国力强盛,所向披靡。然而随着人口的增加,土地兼并严重,天灾人祸,篷活不下去,只得造反。大唐立国到安史之乱,其实也不过短短一百多年,关中的土地几乎成为世族门阀的私田,朝廷没有土地赏赐唐军士兵,饿着肚子的唐军士兵对于朝廷再也没有忠诚之感和向心力了。战乱到统一,贫穷到繁荣,再到贫穷战乱,这是华夏民族的魔咒,也是华夏民族斑驳的血泪史。要想打破这么一个怪圈,光依靠扩张是不行的,唐军打到了里海,可是乡土情节非常严重的华夏人,除非获罪发配,宁愿在家乡乞讨,也不愿意远离故土,所以悲剧轮番上演。陈应想建立银行,促进工商业的发展,完成华夏民族从农耕民族向工商业进行转型,除非这样,才打破这个禁锢在华夏民族头上的怪圈。尽管李渊同意了陈应兴建钱庄,事实上陈应需要做的事情还非常多,任重而道远。陈应现在头疼的是他底下现在还没有人才,许敬宗算一个,可是这个许敬宗,心根本就没有在陈应身上,许敬宗虽然与陈应关系不错,但是仅仅是不错而已,如果朝廷给许敬宗一个官做,不需要太大,只需要四五品,许敬宗肯定会与陈应划清界线。陈应不像其他门阀,门阀家中都有自己的族学,也有自己的门生故吏,他们早已结成了利益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荣,在这个利益联盟中,他们同退共退,哪怕是造反,也都甩开膀子就干。陈应非常羡慕门阀,却没有办法。谁叫他是寒门寒门难出贵子,这不是因为等级歧视,而是因为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比。士族门阀子弟从小就开始读书明理,可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八九岁的时候开始,就要帮助家里的大人干活,从耕地、种地、捡柴、除草,样样都是从小就做。陈应从皇宫里出来,直奔陈府而去。可是走到陈府门前的时候,陈应还以为走错了地方,此时陈府门外,左右两旁各站着十六名黑衣劲装的武士,这些武士手握刀柄,目不斜视,威风凛凛。门口的街上,停着一辆长达一丈六尺有余的高大三驾马车,陈应依稀有些熟悉,好像是回长安的路上,遇到的那辆朱紫马车,听陈齐介绍好像是关陇贵族侯莫陈氏的马车。陈应走到门口,三十二名武士整齐的抬起右拳,轻轻击在自己的左胸。陈应的目光一凝,眉头皱得更紧。这些武士居然向他行的是行伍之礼,而且还是下属拜见上司的敬礼。陈应眉头微蹙,他不知道这些武士为什么要向自己行礼,自己与侯莫陈氏好像没有什么瓜葛吧难道说侯莫陈氏要找自己要谈什么事情呢走进陈府,整个陈府静悄悄的,没见任何动静,高文锦也没有出来迎接自己,所有的下人也都不见踪影,陈应握了握手中的刀柄,大步朝着内厅走去。“五郎回来了”虞庆看着陈应回来,眼前不禁一亮,赶紧从厅内走出来迎接。陈应看着虞庆的打扮,就知道这是一名亲随管事,真正的主角还在厅里未曾出来。陈应走进大厅,打量着坐在大厅主坐上的侯莫陈虔会。陈应看到侯莫陈虔会,顿时想起这是在郊迎大典的时候,冲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不要妄自尊大的老者。陈应看着侯莫陈虔会,心中更加疑惑了。因为侯莫陈虔会的神情非常激动,双手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像,太像,实在太像了。”陈应拱手道:“敢问老丈,足下怎么称呼”s:最近琐事太多,又报了一个驾照,更新不给力,听说以后越来越难办,没有办法,周末需要练车,无法火力全开了。弱弱的求一下票。第三十七章侯陈氏的遗产第三十七章侯陈氏的遗产“老夫侯莫陈虔会”侯莫陈虔会原本打算不让陈应认祖归宗,让侯莫陈氏以陈氏延存下去。可是,最近局势越来越乱,陈应也处于风口浪尖,陈应无论在仕途,还是在其他方面,已经进入了瓶颈。况且侯莫陈氏最关键的是人才凋零,这么一个大家族,要想延存下去不花心事不行。如今大唐立国长安,看形势越来越稳,特别是河东之战之后,已经形成了汉初和秦朝的地利形式,坐拥关中八百里秦川,山东诸侯望潼关兴叹。此时李唐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利,只有李唐攻打山东诸侯的机会,山东诸侯想攻打李唐也没有机会,一座潼关就足以让山东诸侯百万大军铩羽而归。在这个情况下,必须在李唐朝中获得足够的资源,侯莫陈虔会这才想让陈应认祖归宗,背靠侯莫陈氏家族,获得极大的发展。陈应对于门阀和世族,根本没有太多的认识。哪怕侯莫陈氏是西魏八大柱国家族,陈应也以一种轻松的心态,看着侯莫陈虔会。“不知侯莫陈虔会公驾临寒舍,有何贵干”侯莫陈虔会上前,一手握住陈应的右手,一手搭在陈应的肩头,上下打量着陈应。他心中暗想:“陈应的眼睛与眉毛,与伯父年轻的时候非常像,简直就是如出一辙”陈应看着侯莫陈虔会越看他,脸上越是浮现诡异的笑容,陈应哪里知道侯莫陈虔会心中所想,陈应不是儒家,他不相信所谓的人性本善,陈应的行为准则事实上更像黄老,他相信这世上一切事物,都有因果关系,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就在陈应望着茶杯里看着自己俊美的脸庞倒影,思索片刻,突然间面露惊骇。“这侯莫陈虔会怕不是有龙阳之好吧”想到这里,陈应毫无痕迹的挣脱侯莫陈虔会的纠缠,然而,侯莫陈虔会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泪如雨下,嚎嚎大哭。这让陈应感觉莫名奇妙,就在侯莫陈虔会嚎嚎大哭中,慢慢向陈应道出了侯莫陈氏家族的隐秘陈应面无表情,绷紧如铁;他原本对于世族门阀并没有什么好感,然而直到此时,陈应这才明白,其实他也出身门阀。陇右贵族集团武川侯莫陈氏的子弟,而且论出身,他还是长房嫡子,比侯莫陈虔会更高贵。陈应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实在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转。正巧赶来的许敬宗也听到了侯莫陈虔会所言,他站在门侧旁,一声不吭。陈应居然是侯莫陈芮的儿子,堂堂武川侯莫陈氏的五公子。如果早知道陈应是侯莫陈应,恐怕许敬宗早已抛出杂念,对陈应绝无二心。武川侯莫陈氏以军功崛起,累世柱国,尽管侯莫陈崇被北周宇文护杀害,可是侯莫陈崇的儿子在北周同样混得风升水起,侯莫陈芮是北周的上柱国、大司马,要说侯莫陈氏到底有多少门生故吏,许敬宗不知道,但是他肯定知道,侯莫陈氏不显山不露水,不代表侯莫陈氏没有实力。其实,陈应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陈应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接受侯莫陈氏的新身份,虽然可以接受侯莫陈氏庞大的遗产,然而同样需要继承侯莫陈氏的使命和责任。事实上,自从李唐建国以后,关陇贵族已经彻底没落了,长孙无忌是关陇贵族集团里的最后一任丞相,长孙无忌也是关陇贵族的绝唱。虞庆站在侯莫陈虔会身后,静静的望着陈应,等待着陈应的决断。陈应眉头紧蹙,沉默着一声不吭。站在陈应的这个高度,他需要从全局考虑问题。唐朝与晋朝,事实上都是在世族和门阀的帮助下建立的国家,不过李唐和司马晋采取了完全不同的办法,司马晋氏为了回报帮助司马氏建立晋国的世族门阀,对世族门阀百般纵容,结果西晋短短三十余年就玩完了。李唐自李渊开始,就开始逐步收回世族门阀的特权和厚禄,直到武则天任用酷吏,大杀四方,门阀才悄悄退出历史的舞台。侯莫陈氏被北周和杨广接番打压,实力大不如从前。接受这个新身份,陈应还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害。看着陈应沉默不语,侯莫陈虔会自然清楚陈应的顾虑与担忧,他悠悠一叹,步履蹒跚的走到厅前的主座上坐下来,望着陈应道:“侯莫陈氏颠沛流离至今,有实力的子弟舒服得太久了,早已没了血性。有血性的子弟,却被接连摧残,有心无力。侯莫陈氏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侯莫陈氏了。”陈应皱起眉头,望着侯莫陈虔会想了想道:“一时间被这个消息弄得措手不及”侯莫陈虔会人老成精,岂看不透陈应的顾虑,不由得提醒道:“你身上流着侯莫陈氏的血,无论时光如何流逝,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的。侯莫陈氏子弟凋零,重振侯莫陈氏家族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陈应一叹,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浓。李道贞从前很少会主动梳妆打扮,她喜欢女扮男装,更喜欢舞刀弄枪,可是近来,她会主动让丫鬟采买胭脂水粉,也会采买绫罗绸缎,裁织新衣。李道贞光梳妆打扮就用去了小半天的时间,等梳妆后,她小心翼翼拿起针线,跟侍女一起裁织新衣,大红质地的锦缎,心灵手巧的侍女在上面绘上五彩翱翔的彩凤,李道贞一边绣花一边问起陈应的情况。侍女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收不住口,滔滔不绝的讲述陈应被李渊坑了,成了一个冤大头,要用五十万贯修一条驰道。侍女有些幸灾乐祸,说得眉飞色舞,仿若亲见。李道贞有些意外,大唐的国库不怎么富裕,可是陈应也是大功于国,怎么会被逼得家破人亡想到这里,李道贞的手一抖,哎呀一声尖叫出声。就在这时,李道兴推门而入,看着李道贞手指正在流血,一脸忿忿的道:“姊姊,别白忙活了,你难道要为别人做嫁衣吗”一听李道兴这话,李道贞顿时愣住了。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大红的锦披上,瞬间消失不见。李道贞脸色一沉:“你是什么意思”李道兴一屁股坐在李道贞旁,抄起锦披一脸可惜的叹道:“我的傻姊姊,也只有你蒙在鼓里,这全长安谁不知道,彭城郡公心仪的是平阳公主“不等李道兴说完,李道贞扔下锦披推门而出,冲出大门,李道贞陡然回身,来到卧室之内,取下陌刀,陌刀在手,她才感觉有了安全感。第三十八章家世难宁明烛高照,将陈应的前厅照得明明暗暗,光影浮动。在烛光的照耀下,侯莫陈虔会脸上的老人斑愈发的明显。侯莫陈虔会堂上的侯莫陈虔会和陈应的脸色,都不太好。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侯莫陈虔会的心事其实很重,作为长房一脉,他的伯父侯莫陈芮的五个儿子,先后死亡,而且还没有留下子孙。只剩下陈应一人,如果陈应不愿意认祖归宗,那么侯莫陈氏几乎就要香火断了。原本,侯莫陈虔会是有两个儿子的,但是他的儿子一个死在了高句丽的萨水之战,一个疫死岭南,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天下最大的悲剧,可是侯莫陈虔会哪怕身体再好,现在也生不出儿子了。如果没有陈应,侯莫陈氏一门就要断嗣了。陈应的顾虑其实很简单,他知道门阀的规矩大,他害怕头上有几个长辈,如果对他指手划脚,他什么都不用做了,天天在家族内上演三国杀吧。事实上门阀与国家一样,关于继承人的选择上,也是经过血腥的斗争,可不是一句立嫡立长就可以解决的。陈应如果也认宗归宗,就等于接受了侯莫陈虔会,给他挖下的一个大坑。世族门阀都有特权,不仅可以免税,也可以免除徭役,依靠免税和免役的特权,可以快速积累财富。每当开国之初,门阀较少,拥有的土地较少,大量的自耕农交税。朝廷不会有财政危机,然而等太平日子过久了之后,世族门阀利用权势,将名下的田产越积越多,每当天灾人祸的时候,他们依靠手中的钱粮,大放高利贷,或是强取,或是豪夺,将越来越多的自耕农,变成流民或佃户、荫户。将原本应该由他们交的税赋劳役转嫁到没有权势的百姓身上。当那些百姓交不起税赋而破产,不得不出卖土地时,这些原本属于朝廷,应该为朝廷提供赋税的编户齐民就成了世家豪强的部曲,等于割大腿上的肉补贴双臂。世家的财富迅速增加和编户齐民破产基本是同步的。人这么做是有病。天下如此,不也是有病事实上,朝廷与门阀枝蔓的关系,相互依存。每当朝廷想着削弱门阀和世族的时候,门阀和世族也会反抗,这就是隋朝灭亡的真正原因。哪怕侯莫陈氏已经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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