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西突厥人原本恐惧不安的心情,慢慢平稳了下来。阿史那步真擦着额头的冷汗道:“来人是个劲敌”苏定方此时又有了新的举动,一千五百余骑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品字形,他身边左右两五百骑,其中五百骑前出,然而在这中间的五百骑中,又凸起了一小块。冷兵器时代,打仗不仅打战略,打装备,打补给,更打的是胆量,特别是将领的胆量。一个名将就是一面旗帜,就是一支军队的胆苏定方敢冒险,敢冲锋,是因为他的背后有着一个强大的大唐,可以给他无限制的支持。部队打光了,可以随时补充,苏定方从来没有想过他战败会如何,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他不会输,他是陈应的部下,陈应敢以两千骑不到冲击俟利佛设七八千骑,他苏定方就敢用一千五百骑,去冲阿史那步真麾下数万骑兵。唐军的军纪严明,而安西军的军纪可以说是变,态,苏定方只要不撤退,他们就算打光了,打得最后只剩一人,必须跟着苏定方进攻。此时安西军越骑军是心怀死志,决死冲锋,在他们眼中没有胜败,只能生死,要么胜利,要么死亡。但是阿史那步真麾下的将士,早已被苏定方威慑住了,此时而是被逼着进攻,双方还没有真正交手,从气势上西突厥人就弱了不止半点。双方的骑兵冲锋速度都在加速,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双方接战苏定方手中的陌刀幻化成一团乌光,一个突厥骑士举刀挡住时,却被陌刀轻易的斩刀弯刀,斩断了弯刀的陌夹带余威,重重地劈在那名突厥骑士的咽喉上,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出,突厥骑士的半个脑袋,也顺着刀锋,飞出数丈之外。这个西突厥骑士胯下的战马惊恐嘶叫的时候,它的主人已经死掉了。右边又一个西突厥骑士冲过来要逼苏定方的空门,苏定方甚至还没来得及抽回陌刀,直接一挥,陌刀带着碎肉撩在敌人战马的脑袋上,那马连惊嘶都来不及就倒下了,硕大的马头就掉在地上。苏定方胯下的西极宝马怒嘶踩上,带着马蹄铁的碗口大的马蹄,带着冲锋的巨大惯性,竟然活生生踏碎了西突厥骑士的胸骨前前后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血花飞起。血腥味道开始弥漫于战场,苏定方麾下的一千五百骑就像鲨鱼一样,闻到了血腥,所有人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如果上一刻他们还只是勇猛的将士,那么这一刻,他们就变成了凶残的屠杀者苏定方冲上,一举手便是一个敌人,上撩敌人咽喉,下劈马脑,仗着陌刀长而锋利,辟碎了所有拦在他们前面的敌人苏定方似乎忘记了他的本意,没有冲击阿史那步真的狼旗大燾,而是打了一个璇儿,朝着谋略乌质的本阵冲去。跟在苏定方身后的越骑军骑兵,他们自然而然地跟着前面的苏定方厮杀,厮杀后面的越骑军将士实在捞不着与突厥人撕杀,因为苏定方身后的五百骑兵,自觉散开,形成扇形,肆意收割着西突厥人的生命。一名越骑军校尉顿时大吼道:“抬上一指,吊射”五六百名越骑军将士同时松开手指,嗖嗖嗖嗖嗖弓弦颤动,三棱形箭镞激射而出,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只看到无数点寒星朝着自己飞来,紧接着便是人仰马翻,好多人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前排的西突厥几乎被一扫而空第一波箭雨还没有落尽,第二波便又呼啸而来,锐箭密如斜雨的落下,西突厥人喊马嘶,惨叫声大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箭倒地,多少受伤的战马发了性的狂奔,将自己人踩成了肉泥苏定方对倒在地上的西突厥骑兵一切视而不见,只顾着挥刀劈砍,上撩下劈,左挥右斩,杀得西突厥人节节败退。因而此时,不可一世的西突厥已经是死伤一地了,就连谋略乌质也挨了一箭。所幸入肉不深,只是挂在手臂上,鲜血直流而已。他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是看到前后左右不断有人倒下,很多擅长驰射的西突厥手下根本就没有射出一箭的机会,便被射翻了,他不禁惊怒交迸,几欲疯狂阿史那步真他纵横西域十几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了那双老大老大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道:“要杀光这帮可恶的唐狗”这一刻,苏定方率领越骑军,正在上演着数百年前汉军出现在西域时演绎的神话。班超三十六骑定西域,傅介子百骑破楼兰。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汉军一汉可抵五胡。阿史那步真前锋五千余骑被苏定方一冲既溃败,虽然有越骑军将士被西突厥骑兵射中,坠落战马,虽然也有越骑军将士被劈落在战马,随后被战马踩成肉泥,然而苏定方麾下的越骑军,气势已成,带着毁天灭地之威,横冲直撞。那就像一片乌云从南方席卷而来使草原为之震动,使天地为之失色,使晨曦仿佛变成了黄昏,地面片片血腥犹如晚霞。密集的马蹄声,就像乌云中夹杂着的闷雷,地面颤抖起来,突骑曙兵颤抖起来,阿史那步真麾下五千附离军骑兵颤抖起来,到最后,连阿史那步真也受到了影响。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开始慢慢变亮。就在这个时候,数万突厥骑兵,望着那个手持陌刀,身上插着十数只箭矢的高大汉子,一脸恐惧。就在这个时候,压倒阿史那步真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出现了。“东方二十里出现唐军,莫约数千骑”“东南方十里出现唐军,莫约六千余骑”“西北方出现唐军,人数三千以上”“正西方出现唐军,人数不低于五千”阿史那步真接到这个消息,脸色陡然巨变:“不好,唐军还有援军”杀到兴处的苏定方满脸狰狞的笑容狂吼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众越骑军将士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的吼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西突厥骑兵脸色大变,阿史那步真一脸惶恐。谋略乌质策马冲到阿史那步真身前道:“大可汗,情况不太劲”阿史那步真手足无措,吱吱唔唔的道:“怎么办”谋略乌质指着苏定方道:“此人乃我大突厥劲敌,必须除去”能成为突骑施诸部拥立的大可汗,阿史那步真并不是白给的。他发现东方、东南、以及西北正西方向都出现了唐军骑兵,在这个情况下,他如果向北方撤退,肯定是自寻死路,唯一的生路就是向南,击破苏定方麾下那个区区一千余人的单薄阵线。阿史那步真也非常清楚,摆在他面前的也没有退路,要么生存,要么死亡。阿史那步真吼道:“杀了苏定方赏官特勤”众突厥将士闻言脸色大喜,毕竟随着天色放亮,他们已经看清了苏定方麾下只有孤零零的一千余人,而不是像在无尽的黑夜里,根本无法看到他们有多少后手。“杀了苏定方,赏特勤”然而,苏定方却吐出一口血沫子,大唱道:“遥想当年,伏波定远,汉骑威震四边。三尺青锋觅封候,胡骑哪敢踏天山。咽喉古道,虏来挑战,金戈铁马尘暗,将士残刀逐胡风,激烈留给后人看。”s:这首鹊桥仙天山是老程自己瞎写的,不要追平厌和韵律,那个东西,老程也不太懂。今天两更九千四百字,弱弱求票第二一零章被打得怀疑人生了第二一零章被打得怀疑人生了苏定方如疾风电驰般冲锋在前,随着陌刀的每一计挥出,必然洒出一片血雾,紧随苏定方其后的亲卫赶紧扩大战局。苏定方所到之处,西突厥骑兵犹如刀节西瓜一般,一破而入,此时的西突厥骑兵如浪涛般纷纷向两旁闪避。此时西突厥骑兵看着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唐军骑兵,急得快哭了。苏定方区区一千五百余骑,来回纵横,杀得血流成血,足足死伤六七千人,还没有把他们拿下来。关键是,等这无边无沿的唐军骑兵冲上来,怎么打啊慌失措之下,本来就不严整的阵列不可避免的乱成一团,那密集的破空声响起,和呼啸的箭雨让他们肝胆俱裂,大家都想往后逃,结果撞成一团,谁也逃不了,在一团混乱中撞上了越骑军的长矛。越骑军长矛固然不是高锰钢打造的钩镰枪那样霸道,然而精钢铸成的枪尖毫不留情的捅穿了战马和西突厥将士的身体,将他们捅成筛子,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令跟在后面的数万突厥人毛骨耸然阿史那步真的心如今正在滴血,突骑施阿利施部一万三千余骑,已经损失过半,虽然黑额虎已经死了,可是这原本是可以吞到阿史那步真嘴里的肥肉。六七千人阵亡,然而给苏定方麾下造成的伤亡却不足三百人马。当然,除了浪费掉苏定方麾下两三万只箭矢,撞断了数百根长矛之外,再无其他战果。在西突厥人眼中,苏定方手中拎着陌刀,如同杀神降临,阿史那步真知道他别无选择,突骑施既然可以拥立他为大可汗,自然可以像贺逻施的东海部一样背叛他,如果他胆撤退,那么其他各部肯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离他远去,那样以来,阿史那步真就会众叛亲离。阿史那步真嘶声狂叫:“怕什么不就是三万多唐人吗山南海北我们都闯过,会怕他们冲上去,三个拼一个也拼光他们”然而,阿史那步真的话并没有引起众西突厥将士的共鸣,他们都被苏定方这个杀神给吓坏了。望着身子抖动如筛糠,脸如土色的将士,阿史那步真愤愤的吼道:“我们还有退路吗有退路吗现在哪个部落里还有粮食剩下的牛羊足够我们熬过这个寒冬不用唐人打,这个即将到来的寒冬,足以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反正横竖都是死,跟唐人拼了,只要打败唐人,咱们冲进金满城,过一个大肥年”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饿极了的人,敢跟猛虎抢食。此时的唐人在西突厥人眼中就是一头猛虎,可是他们急红了眼,在阿史那步真的鼓舞下,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勇气呐喊,奋力往前冲。悲凉的牛角号声响起,众西突厥将士也叽里呱啦的吼道:“杀光唐人,抢光金满城”苏定方已经不再是那个身为亲卫统领的苏定方了,他已经进入到疯魔状态,完全无视自己身上的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望见了数千上万名西突厥骑兵,拥簇着阿史那步真向他冲来。他看着阿史那步真军中的那面最大的旗帜,两腿夹紧马脖,跨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苏定方的昂然战意,拼着冲击力硬生生冲到了十余步外。距离阿史那步真的狼旗大燾之下是突骑施阿利施部的一个特勒,他看到苏定方逼近也惊恐了,数十亲卫围着他,要在援军抵达之前保住特勒的性命电光火石之际,苏定方手中的陌刀忽然整个儿脱手而出,越过数骑,打着施儿砸向了那突骑施阿利施部的特勒。这不是标枪,更不是箭,而是百斤铁棒,当它呼啸而过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威势吓得慌忙伏低,就算被劲风带到也都砭体生疼在数千上万人的高呼中,突骑施阿利施部的特勒惨叫一声从马上轰然倒下苏定方的陌刀一下子削掉了他的半边肩膀,鲜血出喷泉一样喷射而出。就在这个时候,越骑军的六百余名长矛手,学着钩镰枪骑兵的样子,将长矛端平,长枪密如芦苇的刺向前言,毫无花招的与西突厥骑兵撞在一起。有的越骑军枪骑兵被西突厥骑兵的短斧、锤或飞刀,铁骨朵甚至狼牙棒砸中,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掉落战马。然而,其他的越骑军枪骑兵对于这些坠落战马的战友视而不见,持续向前猛冲,终于锋利的枪尖入肉的闷响大作,惨叫声震天动地,只是一瞬间便有上百名西突厥将士胸腹处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惨叫着坠落战马后面的突厥骑兵还都还没有明白意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排越骑军的长矛又在一声怒吼中刺了过来。第二排长矛骑兵根本不必考虑自己能刺中什么,在前排长枪兵刺出第一枪之后跟着刺过去就是了。结果这一刺在西突厥人鲜血淋流的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更多西突厥人胸部、咽喉、脸部被刺中,哀号着坠落战马,然而他们的惨叫声很快就随着碗口粗的马蹄子而嘎然而止。众西突厥骑兵们绝望的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施展自己过人的武艺,展示自己过人的勇敢的机会,他们的兵器太短了,没等他们把兵器递到越骑军骑兵士兵们的面前,长达四米的长矛便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精钢打造的长矛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他们披着皮甲,披就算是披了铁甲也照穿不误,两排长矛轮番冲击,西突厥人一排排的涌上去,一排排的撞死在矛头锋尖之上,六百多杆长矛铸就一道冰冷的死线,在这条死线上,尸体层层叠叠,叠起了五六层不过长矛毕竟不是钩镰枪,不时的有长矛的拓木被巨大的惯性力道撞断,越骑军将士自然而然的与西突厥骑兵一样,撞倒在上。阿史那步真看着自己的部曲一个一个倒在冲锋的道路上,愤怒的眼睛都红了。就在这时,谋略乌质道:“大可汗,这样下去不行,苏定方率领的肯定是唐军的精兵”阿史那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