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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强斜睨着徐尔默调侃道,两人打小闹惯了,徐尔默何尝当他是师叔了,没好气地盯着他笑骂道:“一边去,祖父的学生中就数你最皮,谁都知道祖父没把你当学生,而是当孙儿养着,否则就你那样,屁股早开花不知道多少次了。”这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张溥的声音响起说道:“含之说得对,恩师把小师弟宠坏了,我这个师兄今天来行家法,看看这小老虎还敢不敢上书说师兄的坏话。”一语毕,张溥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中,身边跟着一位绝色佳人,款款走来,陈子龙连忙带着弟弟迎上去。施礼作揖道:“天如师兄久违了,小弟在应天府多时,却没能上门讨教,实在愧煞啊。”陈子强也跟着施礼,笑嘻嘻地说:“师兄就会埋汰人,小弟可是为您好,怎的就变成说您坏话了。”张溥含笑搀着陈子龙道:“卧子不用客气,咱们这小弟啊,别理他就是,走,跟为兄进去说话。”“啊别介啊咱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带上小弟啊。”陈子强可不会不好意思,笑眯眯地跟着去中堂,张溥也没理他,自顾自的走去,身后的美女好奇地看着陈子强,浅笑嫣然。“嘿嘿这位姐姐好美啊,您是哪里人啊,小弟陈子强,字绣虎,姐姐可有字号啊。”陈子强自来熟地搭讪着,美女浅笑不应,前面引路的陈子龙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五弟不可造次,此乃河东君,张师兄的红颜知己岂能如此。”张溥闻言笑道;“卧子别搭理他,你这弟弟就这性子,前些时候为兄听说他还想要王修微做侍姬呢,听得宛叔所言,为兄当时大吃一惊,真想上门去揍他一顿呢。”“啊大哥,外面还有事,您招待着咱们师兄,小弟去外头看看。”陈子强转身就想溜,陈子龙大喝一声道:“给我站住,含之,去拿家法来。”“大哥这这不是没成吗您别生气啊嫂子救命啊”陈子强站在那惊慌地看着陈子龙,见他不是说笑,急忙叫起来,张溥大笑着拦住说道:“卧子算了,绣虎只是孩子心性,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别真打了,到时我这个师兄成了恶客了。”陈子龙这才作罢,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忙让着座让人上茶,内堂听到外面陈子强的大叫,张氏忙让丫鬟出来询问。“五少爷怎么了,大奶奶正忙着这哪,您又惹事啦。”张氏身边的丫头见到陈子强羞答答地站在边上,好奇地问他,自己小姐这小叔子可有意思了,惹祸了就找嫂子护着,这哪是小叔子啊,简直就是自家小姐的儿子。陈子强忙说没事闹着玩呢,丫鬟娇嗔了一声回后面去了,张溥好奇地问陈子龙道:“卧子,看来尊夫人很疼绣虎啊。”陈子龙长叹道:“这孩子八岁回家来,贱内刚刚过门,他从小就嘴甜,家里上至老祖母和太太,下至贱内都把他当宝宠着,这性子依我说就是被宠出来的。”陈子强听着直翻白眼,跟张溥来的那美人掩着嘴直笑,他见到后正想问她为何笑自己,突然一激灵,失声叫道:“你你是柳如是。”刚刚陈子龙说她是河东君,不正是柳如是的别号吗,叫完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对方。柳如是含笑问道:“平江伯也听说过小女子的贱名吗,看来奴家该感到自豪啊,名满天下的乳虎竟然听说过奴家这风尘中人。”陈子强嘿嘿笑道:“柳姐姐忒自谦,我可听说柳姐姐才情极高,我这小小的举人自不敢和姐姐比,什么风尘中人啊都不过是俗人所见,在我看来凡是胸怀天下的,不论身份地位都是我大明的好儿女。”“哦,绣虎所言胸怀天下,难道您天如师兄不正是是吗何以您还上书让其归家读书,打压东林一脉啊。”柳如是好奇地问,言语却如刀似箭,陈子强面容一整,看着她一眼,然后看向张溥说道:“非也,某以为胸怀天下不是为了官绅士子,而是为了千万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否则就不是胸怀天下,而是为了一己私利,不过是为了名利找个好借口罢了。”柳如是皱眉,张溥望着他淡淡开口道:“绣虎所言有道理,只是你如何知道他们是为了名利,而不是为了天下万民呢。”“呵呵呵,此事易尔,大凡为民者皆不党争,因此事最易党同伐异,得利的往往是一小撮人,何为胸怀天下,没有包容异己之心,何来胸怀之说,天下能人何其多也,众志方能成城,历代以来没有一言堂而能兴天下的,有得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师兄饱读经史不会不知道吧。”陈子强侃侃而谈,陈子龙眼含欣慰之色看着他,自己这弟弟虽常常不着调,但一旦正经起来,就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故而无论家中老人还是先师都极疼爱他,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柳如是目露奇光,定定地看着他,张溥愣怔了一会儿,喟然长叹道:“绣虎所言为兄岂能不知,然他们要争如之奈何,为兄若是不争,东林一脉死无葬身之地啊。”“师兄错了,东林一脉自杨左二公逝后还有何人敢言为君子,二公浩气长存,公道自在人心,虽千万年不能泯灭,但其后之东林党可曾继承其风骨乎,蝇营狗苟者众,为国为民者寡啊,故而东林一脉非亡于敌人,而是自绝于天下罢了。”第七十三章 说服张溥陈子强的言论让张溥震惊,他这才知道自己这小师弟,从心底里厌恶东林党后面的所为,难怪当初自己要他关照东林一脉,他会婉言拒绝了。想想也是,自从杨涟左光斗被害后,东林党确实变成争权夺利的组织了,张溥其实也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如今还名满天下的万历年间,和杨左二公同时代还活跃在世人眼中的不多了,钱谦益算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但此人张溥自己恐怕都不怎么看上眼。若说文章学问,钱谦益确实不愧为大家,其一代文宗的文章功底谁也无法否认,但做人做事确实有得商榷。就其热衷功名,收受贿赂于科考,默许门下弟子收取乡间地主的大量投献,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这林林总总的能说出一部书来。而他之所以下台就是为了跟周延儒温体仁两人,争夺进入内阁的名额,而采取的手段太不光彩,被人反戈一击才被罢官的。他一个东林党的大佬尚且如此,底下就更不用说了,为了上位往往无所不用其极的下作手段,那些被栽赃陷害的不一定都是赃官,也有不少是实心任事的好官。张溥自己都免除不了这恶习,如何去说别人啊,故而只能默许了这些事,如今被陈子强一语道破,他不是觉得难堪,而是羞愧。张溥也是一代文豪,常常自诩为东林六君子的接班人,可今天陈子强问还有何人可继承杨左时,他沉默了。杨涟谥号忠烈,左光斗谥号忠毅,两人被许显纯折磨的不成人形,骨断肉削却不肯低头,杨涟被锦衣卫用土袋压身,用铁钉钉入耳内不死,还咬破手指写下血书,为的是留下一腔正气。左光斗被火刑折磨的脸上肉都烂掉,腿上露出森森白骨,他的学生史可法买通狱卒去看他,已经睁不开眼的他,叱骂史可法的却是,不许他来看自己,若是被牵连进来,还有何人继承衣钵,国家日后靠谁来支撑。这两位真真是大明的脊梁,虽有党争的嫌疑,但却真心是为国为民,恐怕是文天祥之后,正气歌最好的注释了。历史上史可法决死抗清,誓不投降,可以说是继承了乃师的遗志,虽说他不通军事,轻信左良玉高杰等人,造成江北四镇形同虚设,但其拳拳之心不可诋毁。“绣虎今日所言为兄记下了,此番归去必埋首群经不问是非,不学到二公铁石肺腑绝不轻言为政治国。”张溥幽幽地叹口气说道,目视陈子强却饱含期盼的神色,陈子强明白他这是期许自己日后能撑起大明的天空,遂重重地点头示意。“天如师兄放心,五弟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两年一直在为这筹划,如今已经开始动作了。”陈子龙不忍张溥大才埋没,遂开口说道,张溥惊讶地望着他,略一沉思,眼光一动说道:“吾明白了,绣虎自从封爵南下,卧子跟着外放,彝仲去了福建,梅村外放江浙,更是把不问世事的老泰山推出,呵呵呵,为兄早该想到啊。”陈子龙凝重地点头,正容说道:“弟支持五弟所为,但对其结交内宦锦衣卫还是不以为然,况五弟此次又欲让吾升迁,掌控应天府,不知天如兄有何建议。”张溥大感意外,人言陈子龙正直刚烈,果然如是啊,此等机密竟然告知自己,在座的还有秦淮名妓柳隐在啊。定定地看着对方,张溥亦正容回答道:“卧子可是觉得绣虎徇私,亦或是汝不屑于结交厂卫,怕污了自己的名声。”陈子龙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回答道:“小弟正是为名声所累,五弟幼年时就曾告诫过,某亦知不当,然终归还是放不下啊。”“卧子既知错了还执着什么,还不醒来”张溥低首沉吟后,突然抬头瞠目怒喝一声,注视着陈子龙说:“大丈夫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区区声名比得上万家欢笑,野无饿殍吗想想张太岳,若不是结交冯保,能有万历新政吗”陈子龙惊得一身冷汗,这话陈子强讲过,但作为弟弟他不敢像张溥这般叱喝,陈子龙感受不深,如今这一声恰似当头一棒,生生震醒他。急忙站起身来,整理衣冠,对着张溥深深地拱手作礼道:“谢过天如兄,小弟知道如何做了。”陈子强在旁嘿嘿笑道:“大哥就是迂腐,天如师兄引用李易安的诗句,在此小弟也送您一句对子吧。”陈子龙回头瞪着他,这小子胆肥了,竟敢说他迂腐,若是说不出一二来,今天得好好收拾他才行。只见陈子强老神在在地瞄了他一眼说道:“大哥怕人言可畏吧,小弟给您一句话,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此中孺子为天下百姓也,大哥觉得如何。”“好好一个孺子牛,我皇明有公子在,相信这苍天不会倾,柳隐在此为公子贺。”张溥陈子龙还在回味这句话,柳如是拍案而起,大声喝彩道,美目看着陈子强那不算英俊的脸,瞬也不瞬地盯着,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般的。这一刻这位奇女子的豪气一览无余,史载其豪言自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慨,今日所见正是如此,陈子强也感到惊讶。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总是弱势的,特别是在座的有两位名士,张溥和陈子龙早已名传天下,还有位高权重的平江伯陈子强,就是徐尔默也是名家之后啊,寻常女子是绝不敢大声说话的。张溥见他注目柳如是,笑呵呵地说:“绣虎莫非看上柳大家了,也是,河东君作诗填词,千言立就,可谓倚马可待,少年慕艾正是名士风流也。”“师兄说笑了,小弟还是有点眼色的,依我看柳姐姐应该喜欢我大哥吧。”“五弟住口。”陈子强笑嘻嘻地说着,陈子龙脸色一变,赶紧阻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陈子龙知道自己的妻子不喜欢男人寻花问柳,自然不敢让她知道。陈子强摇头晃脑地贼笑着说:“大哥也真是,这事您别管,弟弟帮您两撮合,先不让嫂子知道,过段日子我要进京,向皇叔父要一份赐婚的旨意就是。”第七十四章 孙传庭陈子龙听得傻眼,柳如是满脸绯红偷看他一眼,见他呆呆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轻啐一声呆头鹅,跺跺脚低头想自己的心事去了。张溥哈哈大笑道:“卧子啊,你可是有个好弟弟啊,为兄可是羡慕非常啊。”热闹的宴席过去后,陈子强邀请张溥一起回了淮扬,开始挑选士卒做好出征的准备,虎卫的驻地一座肃穆的纪念碑耸立,每个经过的士卒,远远地看见都是庄重行个军礼。这已经是虎卫心中的丰碑,人人皆以阵亡将士为榜样,虎卫实行抚恤制度,凡是战死士卒的家中,父母妻儿由虎卫公中养活。其父母养老送终终身行之,妻子每月领生活补助,儿女养至成年,并为他们起了个响亮的称呼“烈士家属”。刚开始人们不以为意,觉得陈子强弄这噱头不如来点实惠的财物,但随着时间推移,将官们发现士卒的向心力越来越强。原本在大明军户是被人看不起的,古语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正是因为连武勋都不被人放在眼里,何况这些下层的士卒。如今陈子强这一项改革,增强了士卒的责任感和荣誉感,经常教导他们为国为民不分身份,不看地位,有多少能力干多少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真正的汉子。渐渐地连将官们也变了,特别是来自辽东祖大乐手下那些人,如今你就是让他们回去都不可能。人是需要认同感的,快饿死的人要吃饭,快冻死的人需要穿衣,但普通的大众,一旦吃饱疮,除了追求富贵外,恐怕最需要的就是认同。大明三百年,武人的地位沉沦了至少二百年,这些人不是真的麻木了,而是找不到认可他们的人,陈子强何许人也,先帝义子,勋位伯爵,举人出身,诗书传家。这样的人认可你,这些人还不拼死效命,不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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