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宣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朕今日豁出去扬一扬家丑了,九边将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可朕这凶人都在干什么,怕这祖宗基业完的太迟吗朕想不通,大明若是亡了对他们有何好处”崇祯这是气急了,连亡国都说出来,想想也是,历史上李自成等能够有资源支撑造反,不就是那些王爷皇室被抢后,才越发壮大吗,一个个肥的猪一样还一毛不拔,也算是中国历史的一道奇观。骆养性本是要上朝的,他今天在整理这些证据,数量太多了,有些还不能见光,总要给皇室留些颜面,给皇帝看是一回事,拿上朝堂是另一回事。到皇帝召他时堪堪把宗正府那些皇亲的证据整理好,其余的各地藩王还未曾动,赶紧小跑着过去,到殿外整理一番自己才进去。看着他手中一大叠的资料,宗正府众人如丧考妣,明白这事恐怕早就被查个底朝天了,根本无法抵赖。随着一桩桩一件件被说出,崇祯再次听闻此事,还是情难自禁,哽咽道:“朕之臣民何其不幸啊,天灾连年,还要被人祸作践。”“吾皇仁爱,惠泽万民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殿大臣赶紧三呼万岁,宗正府各人面如死灰,明白这事已经无可挽回,只能跟着劝慰皇帝,这世上最不能做的事就是犯了众怒,小到个人,大到家国,莫不如是。第一百七十四章 改革从皇室宗亲开始崇祯十四年八月,皇帝下诏清查各地王府田地,凡是和原本分封时所得不同的,一律充公,并罚钱粮充公,按强占的亩数来罚款,各地官府在当地驻军的协同下行动,凡是敢违抗的,一律抓捕送来京师。若是武力对抗以造反论罪,褫夺爵位抄家下狱,圣旨下达后举国欢腾,无论百姓还是士绅,全都弹冠而庆,原因无他,这些宗室占有欲太强了,不仅抢夺民田,就是一谢权势的士绅也不能幸免。比如福王,整个洛阳的田地三分之二都是他的,虽说万历皇帝宠爱他,赐给了大明开国以来王爷分封的最多田地,可也不可能那么多。洛阳可是大城,自古就是帝都,河南又是平原,这里土地绝不会少于两京周围,且都是经过时代种植的熟田。大明的宗室虽说没了权利,可也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就是士绅们也不敢招惹他们,一般都是敬而远之。朝廷对这些藩王宗室采取的是优容养着,不许他们参政,也不许别人欺负了去,亲王是有赐予田地的,一般都是分封时赐予,也有后续赏赐的增加的,但禁止郡王以下置办田地,开始时大家还能遵守,可到了中晚期基本成了废纸空文。唯一一个例外的是靖江王,那是朱元璋长兄的后代,被分封在广西桂林,第一代靖江王是朱元璋的侄子朱守谦,因为凌虐百姓被废掉王位,后来由他的儿子接替,传承到现在的朱亨嘉已经是第十三位王爵。靖江王爵位是郡王,但仪仗赏赐等同于亲王,准许其置地,连护卫等也比肩与亲王,历史上这个王爵也是最后被灭的,一直到满清顺治七年才被攻灭。当然还有一个例外的,读过鹿鼎记的都知道,云南沐王府,也是王爵,可那不是皇室宗亲,是异姓封王的唯一一个。所以说明朝很有意思,不是所有的国策都是一刀切,总有一些例外发生,而那都是被认可的例外,可见明朝的人们思想是很活跃的,并没有被死死的禁锢住。各地王府在接到圣旨后,不是嚎啕大哭,就是一个个病倒了,可就是没人敢违抗圣旨,自从正德年间宁王造反被平定后,大明的皇室再也不敢有任何野望。当年的宁王府何其强大,几十万的军队,可以和国库相媲美的财富,可平乱大军还未出动,就被一个文官领着几千刚刚组建的平乱军队,把他们打的找不到北,区区几个月就被平定,当然也是宁王晦气,好死不死碰上一个文能比朱熹,武能比孙膑吴起的王守仁。可其他王爷吓到了啊,要是再碰到一个阳明先生,那还不是送菜给皇帝,皇帝可是巴不得把这些皇亲的分封给夺了,少一个人分财产何乐而不为。崇祯照例没动靖江王和沐王府的利益,这两地都是边境,镇守着大明的南疆,而且跟皇位继承扯不上关系,故而他们也最忠心。反正就是皇帝没儿子也轮不到他们,何苦去和朝廷对着干,他们锦衣玉食地生活着,除非是疯子才会干造反的事。故而圣旨传到两地后,靖江王和沐王府马上上书朝廷,愿意请当地官府清查他们的田地庄园,如果有逾制的愿意接受处罚。这一来其他王爷更是坐蜡了,纷纷咒骂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倒是开封府的周王最实际,马上召集周王一脉,自己先清查一番。上书朝廷说连年积累,各地藩王都有逾制,请求朝廷给个时间先自查,若有多出先归还,过了时候还没退还的朝廷再惩罚。这奏折得到朝臣的支持,当然还是圣人之言,不告而诛之非礼也,内阁和皇帝也深以为然,下旨赞扬周王明大义,并特意封赏嫡次子郡王爵,作为周王府配合的嘉奖。这一道圣旨让各地藩王长出一口气,至少还有缓冲的时间,原来那旨意太过苛刻,几乎所有的藩王都会被处罚。唐王府首先上书支持朝廷,引起了多位藩王的效仿,要说明末这些藩王,唐王朱聿键是不可不提的一位。历史上这位王爷在崇祯九年,不顾朝廷禁令,招募士卒北上抗清,鞑子是没见到,却和李自成等反贼大战了几番,后果是被抓捕关入凤阳皇室的监狱。被看管监狱的太监折磨了七年,直到崇祯十六年,凤阳巡抚路振飞到当地巡视,去监狱拜见他时才知道,上奏斩杀太监石应诏,他才得以幸免,可也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这位王爷一生该说是命运多舛的,小时候他的祖父宠爱庶子,想废掉他父亲的世子之位,把他父子两囚禁在王府中,不给他他们吃喝,要活活饿死他们。是一个王府小官暗中给他们送糙米饭,整整十六年活在生死边缘,可这位却在囚房中苦读诗书,直到他父亲被他叔叔毒死。老唐王借着世子已死,想要改立庶子为世子,可巧此时的陈奇瑜任职南阳府,上门吊唁王府世子,听闻此事后警告唐王,世子死因不明,更换世子朝廷必定追查此事。这才吓住老唐王,放出朱聿键,不久后老唐王去世,朱聿键以王世孙的身份继承王爵,因其这些经历,朱聿键性格更加坚毅,才会有不顾禁令,私自招兵的举措。在这里因为没了后金几次入关的大抢掠,也没了原本反贼攻到湖广四川的乱事,更没有皇陵被张献忠焚毁的事件,朱聿键也没了招募私兵的事,自然也没被关进打牢。还保持着锐气和坚毅的朱聿键,深知皇室分封这些年的危害,早就有心更改这些,只是唐王府传承这么多代,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各个支脉从郡王到奉国中尉,已经是一大群人,他一个无权的藩王能奈何,正好这次皇上下旨改良,自然他是举双手赞成。朝廷此次可不仅仅是剥夺藩王们的权益,也有一些改变的政策是对他们有好处的,自建文帝以来,朝廷就禁止藩王离开封地,禁止干涉地方,禁止和勋贵联姻等等多重禁令,如今朝廷下旨,宗室除了继承爵位的世子外,都可以向宗人府申请离开封地,只要理由充分,朝廷将不禁止他们外出经商。第一百七十五章 再开皇室科举之路这是一项重大的改革举措,大明士绅的圈占的土地其实并没有满清那么严重,占有率最高的是宗室。据后世统计,到天启年间,皇室宗亲占有的土地是整个帝国的七成,到明朝灭亡时,皇室宗亲的人数达到百万。这些人全部不生产,只等着国家供养,还占有大量的土地,国库入不敷出是自然的,可按照分封的真实情况,是不可能这样的。除了亲王其他人是不封给土地的,而崇祯时还存在的亲王只有三十四个,其他的都是各系亲王的子孙后代,三十四人再怎么分封,也不可能占据七成土地,可见这里面有多少是被强占的。当然生活混不下去的宗室不是没有,从嘉靖皇帝开始,朝廷已经经常发不出禄米,那些镇国中尉,奉国中尉等俸禄少,又没有土地的宗室跟市井穷人并无区别。各地都发生了这样的宗室去当地官府哭诉,要求支取俸禄,得不到回应后甚至冲击官府,或者干脆去做奸犯科。别看最小的宗室爵位一年也有百多石禄米,可他们拖家带口的,家庭人口多啊,无所事事的宗室什么都不让干,除了去生孩子还能干嘛。说白了,大明的宗室就是一个社会的小缩影,高高在上的亲王郡王等占有绝大多数的土地和资源,底层的旁支宗室,如果不得宠,也是穷的叮当响。这次的清查对大多数没有土地的宗室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朝廷收回多于的土地,就能多收赋税,也就能付得起他们的俸禄,故而反对的都是亲王郡王等高爵位的宗室。许多底层的宗室是举双手赞成的,故而这次的革新没有引发动荡,毕竟人数最多的是底层,高层虽然蛊惑他们去闹,可谁是傻子呢。他们不是士绅,有其他人投献土地在名下,士绅是不要交税的,宗室也不用,可他们根本没土地的分封,名下有了土地不是照样要纳税。不像亲王也是不纳税,可人家原本就有土地分封,多出来的谁敢去查,这一有一无区别极大。仅仅一个月,为首的周王唐王就清查完毕,上奏多出的田地,自动上缴或归还原来的地主,皇帝极为高兴,下旨嘉奖两位亲王。内阁中这些日子极为繁忙,宗室革新不仅是土地的问题,还有对于宗室的控制,是大明两百多年来形成的禁令,如今要商议的是放开哪些合适。“首辅大人,科举之事先帝时就放开了,可那些宗室根本不愿意去考试啊,再强调这事又有何用。”孔贞运无奈地问方越贡道,明朝晚期,大约在万历晚年就曾对宗室进行过改良,开放禁令不是没有,可是让他们科举他们不去啊。“开仲兄啊,不是所有的宗室都不想去,而是当初那禁令只是解除一道缝隙,考上了又能怎样,宗室不得离开封地,他们就是中了状元又如何,反正当不了官。”方越贡摇头苦笑,其实明朝的宗室改革,阻力最大的不是宗室,而是文官集团,放开禁令让他们经过科举当官而谋生活,这对士绅集团是有很大的冲击的。科举的名额就那么多,多了宗室来抢夺名额他们当然不愿意,明朝的奇葩就在这边,谁都知道放任宗室游荡不是好事,可谁也不愿放弃既得利益,宁愿坐着破船跟它一起沉了。宗室不像百姓,许多百姓是没能力读书的,宗室却不然,再穷的宗室,从小都经过读书教育,大明很早就建立了宗学,专门让宗室子弟读书用的,等于说他们的起点比绝大多数人要高。古代读书并不容易,书籍数量不多造成价格贵,不是穷人买得起的,文房等消耗品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除了有钱人,只有家里本身有读书人的人,才能读得起书。陈子强要不是因为这里的父亲是秀才,他也不可能读书,就那恤蒙的书籍,普通人家就要花费几个月不吃不喝的生活费去买。方越贡的话让大家苦笑,这一关难过啊,大明到了现在,士绅集团已经把持了朝政,别看内阁高高在上,若是全体官员反对,他们也头疼。可再不放开这限制,宗室的革新不过是饮鸩止渴,人员是在不断增加的,一代代子孙生出来,全部要供养,再多的赋税都付不起这巨大的窟窿。万历晚年女真崛起,辽饷增加到780万两白银,可宗室一年的俸禄就要这么多,想想都觉得可怕。虽然现在已经改了爵位,可原来封赏过的不可能把他降了啊,要改的只是以后要继承的子孙,可基数在那,就是再少的俸禄那也是银子。范景文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用绣虎的策略,另开恩科吧。”孔贞运点点头,望着方越贡说:“四长兄以为如何,为兄赞同梦章兄的意见,绣虎所言极是,咱们先抛出同科考试,若是反对者太多,再改为恩科考试。”“好吧,只能如此了,可那小子把百官比喻成猴子,小弟听了就生气。”方越贡无奈地答应后,气恼地嗔道,范复粹哈哈大笑,连说有趣,杨嗣昌却是赞赏地说:“诸位别说,绣虎那脑瓜子就是好用,他把人性看的透彻啊。”原来几天前大家就这事商量了许久,陈子强拿出一套方案,另开恩科把皇室宗亲和士子考生分开来。原本的科举是三年一次,而所谓的恩科是皇帝因为国家有重大事情加开的考试,陈子强把宗亲的考试列为恩科,说的是天恩浩大,恩从上出,定为每五年开一次皇室宗亲的科举,并定下宗室非进士不得为官。不像普通人举人要是有门路就可以为官,这对士绅来说是个尚能接受的范围,可陈子强说为了不被人反对,先抛出一起考试的策略,若是反对在提出这方案。方越贡问其故,他得意洋洋地说了一个小故事,就是现代人都知道的猴子吃香蕉的故事,养猴子的人早上给了两根香蕉,晚上给三根,猴子大闹不同意,养猴子的人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