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热血沸腾,一个个卖力地叫好着,许多人开始盘算,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练练,下次改是自己上场威风了。看台上,陈子强的几个小不点儿子,被姐姐姑姑们拉着,叫着跳着,女儿几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哥哥弟弟傻乎乎的乐呵。远远地大人这边见到了,张世泽乐道:“陈侯啊,当年陛下封你为乳虎,现如今你家这几个小子继承这虎性啊,你们看,才那么一点大,就虎虎的模样了。”张国纪凑趣道:“英国公有所不知啊,老夫家中的器皿,每回这几个小子来一趟,就要换一批,老夫想骂人,每次都被家里的老婆子臭骂一顿,惹不起啊。”成国公朱纯臣笑骂道:“好你个老国丈,当了曾外祖了还这么小气,要我说该骂啊。”大伙说说笑笑的,一边观赏着比赛,一些勋贵还是保持着练武的习惯,毕竟是家学,有的东西是不能丢的,胆子血气或许不像先辈了,但技艺不能不传。看到比赛也是热血沸腾,镇远侯顾肇迹感叹道:“孩子们都懒散了,这回回去后要好好操练他们,平江侯这次办了大好事啊,激起了孩子们的血勇之气,日后若是能驰骋疆场,也算对祖宗有个交代了。”一些勋贵若有所思,还有一些不置可否,直到晚霞映红天空,宴游才在大家不舍的目光中结束,一辆辆车马拉着各家勋贵回去。陈家今晚是不回去了,留在庄子里过夜,还要收拾大家走后的善后事情,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只有三丫头跟着坤兴公主回宫,昭仁公主小,倒是不用计较在外过夜,况且是在她长兄这里,没人会多嘴。朱徽姒兴奋地拉着陈子强道:“大哥大哥今天徽姒可开心了,智儿那小不点嘻嘻小屁孩也要骑大马,还嚷嚷着要爹爹买马呢嘻嘻嘻”三岁的陈守智,胖乎乎的小手拉着母亲李贞丽,撒娇着要她找爹爹买马,四岁的陈守义奶声奶气地叫道:“四弟不急,过年时巴特尔大叔会来府里,二哥让他明年送几匹小马驹来,咱们一人一匹,小五的也给,咱们兄弟以后要像爹爹一样骑马打仗去。”陈守智立刻高兴坏了,拉着他二哥又跳又蹦,老三陈守礼跟老二只差几天,也跟着说:“我也让巴根大叔送小马驹,姐姐妹妹的包在我身上。”朱徽姒笑嘻嘻地逗他道:“礼儿忘记姑姑了,小姑姑要生气喽。”这两孩子继承他们母亲的万户斡尔朵,要马匹自然是极简单的,那猩古属下,对这年幼的主子极好,逢年过节的都会送礼物来。第一百九十四章 巧舌如簧第三天,果然有人再次弹劾陈子强,这次不说宴游不好了,而是说他带着两位公主外出,置皇家的威严于不顾。而且此次弹劾人数众多,连一些原本不说话的所谓清流也陆续开炮了,一个个粗着脖子红着脸,像是他们老娘被调戏了一样。可这次从来不参与的勋贵的们不干了,一个个站出来和对方争论,文官们嘴皮子溜啊,勋贵们争不过,几个性子急的索性开骂了。朝堂上顿时乱哄哄的,成了菜市场,崇祯早有准备,明白今日肯定热闹,故而也不生气,让他们去吵,眯着眼睛养神去了。终于看不下去的首辅方越贡,威严地喝到:“都住口朝堂上有话一个个说,乱哄哄的成何体统。”大家一静,全都停下来,可都是愤怒地瞪着刚刚和自己吵架的对方,陈子强嘻嘻笑着,慢条斯理地上前一步说:“诸位弹劾我呀,请问我大明哪条律法规定公主不能外出的,是大明律啊,还是大诰。”众人一下子呃住,律法从来都是针对那些犯法的事来制定的,谁蛋疼的去制定公主能不能外出啊,那是礼教的事,大家普遍认同的礼仪罢了,又不是公主犯法,要拿大明律去套用,可陈子强就是刁钻地问这个。大宗正脸色发青,颤巍巍地喝到:“大诰也有对礼法的规定,平江侯这是质疑太祖皇帝吗”陈子强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问;“那大诰对礼法如何规定的啊,我没文化,您来说说,是不是有规定公主不能外出的”这话让大宗正差点吐血,古代的律法是以礼法为重点依据,可也没规定不能外出啊,对皇室女子只是规定了上下尊卑,严守妇道等等大体的事宜,根本无法详细到这些细节,那是宫里的教养嬷嬷教的,不是律法规定的。大家想要反驳,可找不出依据来,只能在女子三从四德上说话,可两位公主在这地方并未出轨,都是云英未嫁之身,从夫从子无从说起,妇言、妇容、妇功你还说不出哪一条不行,只有一条妇德可以商榷。可这妇德究竟有何亏欠,大家也说不出所以然,更是不敢乱开口,谁敢无故指斥公主不守妇德,拿不出证据,不说皇帝治罪,他陈子强绝对会当场打死你,还是理直气壮的打死你,就以一条毁谤公主,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够了。崇祯终于睁开眼了,看了一圈后疲惫地挥挥手道:“都吵够了吧,若是找不出律法的支持,大家还是算了,朝廷还是大事要处理,别纠缠这事了。”礼部员外郎魏藻德大声叫道:“皇上这于礼不合啊律法虽无规定,但礼法大于天啊,平江侯此举是陷皇上盛德于不顾让圣明被玷污啊”陈子强好笑地看着这位历史上最不要脸的最后一人首辅表演,每每夸夸其谈,可实际事务一点都不会,还恬不知耻地问李自成的士兵,新皇帝要用他,随便给个什么官都行。如今不一样了,这位两年前的状元,还是像原来一样,升官升的够快的,不过,没了内忧的崇祯,没像原本历史那样,直接把他升到礼部侍郎的位置上,而是在员外郎这位置,先看看他的能力。此人最善于溜须拍马,本来不应该出来说话的,可今天像是吃错药一样,竟然敢说陈子强坏话了。见他那痛心疾首的模样,陈子强呵呵笑问道:“魏大人啊你这说的礼是什么礼啊,是周礼还是夏商两代的礼呢。”魏藻德正色说道:“孔圣说吾从周,自然是以周礼为尊,平江侯也是举人出身,不会连四书五经都没读明白吧。”“哦这样啊,问你一件事啊,我听说魏大人纳了三房小妾了,可有这事放心咱们只是闲聊两句,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陈子强笑嘻嘻地说道,让人莫名其妙,可知道他古灵精怪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只是一时想不出罢了。也有脑子转的快的反应过来了,可没问他自然不便开口,这是金殿又不是菜市场,刚刚首辅还说了,故而也没人多嘴。魏藻德不明所以,见陈子强问他这个,羞恼地说:“本官是纳了三房妾,可侯爷你呢,都有二十房妻妾了吧。”陈子强呵呵笑道:“是啊是啊我女人多,多子多福嘛,我只是不明白,魏大人既然崇尚周礼,拿它来说事,那为什么自己不遵守呢。”明白的人摇头叹息,没反应过来的人现在也明白了,暗暗摇头嘀咕着:着魏藻德又输了,被陈子强坑进大坑里了。这时回过味的魏藻德也知道了,自己被摆了一道,还有苦说不出,再说就是自己无礼了,周礼规定天子诸侯可以多妻妾,其他官员除非正妻不能生子,是不能纳妾的。即使能纳妾,也有人数的规定,以他五品的官职,最多再纳一妾,多了就是违礼了,自己都不知礼,拿什么去说别人啊。涨红脸的魏藻德无话可说,崇祯摇摇头说退朝,众官也无法,只好三呼万岁,蔫了吧唧的退朝走人。洋洋得意的陈子强,像打了胜仗一样,脸上笑开花正开心着,只听一声道:“五弟跟我来,为兄跟你说说话。”“大大哥什么事啊”马上变脸的陈子强,立刻像霜打了茄子,范复粹乐得差点捧腹,凑到方越贡身边说:“你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看绣虎的脸色,多好玩。”“好了,别幸灾乐祸的,咱们忘了跟卧子说一声了,还是让他兄弟两过来,到咱们那再说吧。”方越贡无奈地摇头,这范复粹原也是持重稳健之人,可偏偏跟陈子强交好后,学的一身痞子气,还是个长辈呢。倪元璐笑笑,招呼着陈子龙,张溥等几位,加上陈子强一起回内阁商议事情,有人相帮陈子强马上小鸡啄米般点头。腆笑着对陈子龙说:“大哥,倪阁老叫咱们了,他老人家一定有大事,咱们先去那好吧。”自己的弟弟他如何不明白,陈子龙拍拍额头叹息道:“你呀,为兄不是要骂你,只是你经常这样曲解经典的真的好吗为兄怕你日后自己把自己弄偏了,那才是大事啊。”第一百九十五章 后金变故崇祯十六年七月,被御史蒋拱宸弹劾的吴昌时,终于被拉上法场斩首示众,这位和张溥一样,是创建复社的领袖,因为嫉妒张溥名声比他大,历史上毒杀了张溥。在这里他还是改不了党争的毛病,最可恶的是贪污成瘾,就连朝廷发下的赈济灾民的钱粮也被贪污一空,终于被御史发现,参了他一本。他还百般辩解,兵科给事中曹良直也上书参劾,这位虽是七品小官的给事中,却是早就简在帝心的正直之人,崇祯亲自审问,最终定了死罪。曹良直是傅山的密友,曾一起进京为袁继咸喊冤,他是山西人,却不是晋党,一心为国的曹良直,在兵部任职提出来很好的建议。军事兵形条例八事,这是曹良直提出条例,很好地补充了陈子强改革军户,变革大明军队的细则,故而陈子强把他举荐给崇祯,目前虽未提升他的官位,但崇祯记住了这个人。大明勋贵继续着轮流举办宴游,几场之后,风气渐开,已有胆大的文人也加入,社会上的士绅虽议论纷纷,可禁不住好奇和渴望。长久的压制在被放开后,大胆的人那种对新鲜事物的渴望,如野草般的疯长,是什么也阻挡不了的。就像后世的改革开放,老人们咒骂着喇叭裤长头发,流行歌曲的靡靡之音,可年轻人就是趋之若鹜,丝毫不管家里的老人喝骂,甚至棍棒相加。很快的就有有钱人家的年轻人,学着举办宴游,虽只是小范围的聚会,但对人们的冲击是巨大的。八月,即使是北方也是骄阳似火,沈阳皇宫中气氛凝重,一片素白,拖延了一年多病榻的皇太极,还是想历史上那样,走完了他的人生。只是没了原来那不败的战绩,虽改名为大清的皇朝,也再没有了威胁大明的力量,现在他们只能固守着曾经被占领的土地,特别是和义州一河之隔的广宁城。豪格不甘心被四大亲王掣肘,这些天小动作不断,不断拉拢底下的将领,从固山额真到甲喇额真,甚至是牛录额真也不放过。这一来激起了多尔衮的反弹,原本不想理会他的多尔衮,知道此时后金不能乱,可豪格动作太过分了,再不出手恐怕自己会失去威望。皇太极还没下葬,多尔衮开始了整顿两白旗的行动,牛录额真以上的将佐全部被叫去,一一交代这些天都干什么了。性急的多铎暴喝到:“说你有没有收到礼物,这几天都干什么了,都和谁一起,有谁能作证,说”底下站着一个牛录额真,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多尔衮毕竟理智,温和地安慰道:“别急,好好想想又没人联系你,只要照实说就行,你们都是自家人,不应该被别人拉拢才对。”那额真抹了一把汗水,颤颤巍巍地叫道:“主子容禀,奴才是收了正黄旗阿林保的一副盔甲两匹马,可他是奴才的儿女亲家啊,并未说其他的,只是寻常礼节来往啊。”多尔衮还未说话,多铎破口大骂道:“你是猪啊,亲家送什么礼不好,偏偏送你盔甲战马啊”多尔衮一看不是好事,急忙止住多铎,若是任由他这样骂下去,没有反心的人都会离心离德了。安慰了那额真几句,让他回去,注意着点两黄旗使阴谋拉拢,让后正色对多铎说:“十五弟啊,不能这样责骂下属,咱们是要别人归心的,不是要他们害怕咱们,骂多了谁都会有怨气。”多铎这才忍住怒火,一声不吭地坐在边上,任由多尔衮去询问,因为他是镶白旗的旗主,镶白旗的人进来,必须要他在场,否则多尔衮早叫他去休息了。一连三天的询问甄别,并秘密让心腹调查,一共查出四个收了礼并被蛊惑的人员,都是职位不高,却掌握又士卒的人。狠辣的多尔衮,借着皇太极的葬礼,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充当殉葬人员,说的好听是为先皇去当护卫。这一来震慑住底下其他人,豪格气的在宫里直骂娘,可无可奈何啊,两白旗是多尔衮兄弟的下属,就是不说殉葬,他两完全可以找其他借口杀人。更让他愤怒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多尔衮在豪格登基的大朝会上,阴恻恻地提出道:“皇上刚刚登基,我大清先要稳定内部,如今粮食是个大问题,本王和豫亲王愿意带着两白旗去朝鲜,一来学汉人屯田,二来寻找机会,看看能否灭了朝鲜,诸位以为本王这策略如何”豪格如何肯让两白旗去朝鲜,可多尔衮提出的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