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遥想当年两人拉弓射箭,谈笑风生的情形,真是好不快活。心中的弦似乎被人轻轻地拨动了,庄澜越忽然紧紧抓住叶安歌的脚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今后,不管你去了哪儿,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失去的滋味,一次就够了。他这样一说,叶安歌也想起当年的事来,他说的不过是一句实在话,她却硬是听出了荡气回肠的感觉来,一颗心“咚咚咚”地激烈跳动着,过了一会儿才重重点了点头,道:“好,今日你我便作个标记,倘若倘若他日找不着了,就凭着这标记寻人,再也丢不了了。”这想法与庄澜越不谋而合,于是两人一人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要设计出那只属于他们俩人独特的标记。不一会儿庄澜越就画好了,扭头去看叶安歌的,只见她在沙地上画了一个椭圆,椭圆后面有一条直线,最下面则是四条直线,最奇怪的是在椭圆上方画了两个半月牙,形状倒是很简单,只是说不出地怪异。庄澜越看了一会儿,又揣摩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四不像的怪物”叶安歌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道:“这明明是一只肥羊”庄澜越被叶安歌的回答惊了一跳,这居然是一只羊这样的画工,这样的脑回路,真是天下独一份,不愧是个小吃货,脑子里竟想着吃肉。叶安歌又去瞧庄澜越的,只见沙地上画着一把三叉戟,很是威风凛凛,画得可真是晤惟肖,比起她的肥羊来好太多了,叶安歌由衷地赞道:“真不愧是镇国将军,想出来的标记也这么威武霸气。”得到叶安歌夸奖的庄澜越很是高兴,用树枝戳戳三叉戟,又戳戳叶安歌的肥羊,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我这叉子,正好叉你的肥羊。”这话说得叶安歌连忙打趣道:“恶狗莫吵,跟着姑娘,有肉吃。”庄澜越闻言,忽然眯起眼睛,饱含深意,深意中又带着深情地看着叶安歌:“肉”不知为何,叶安歌在庄澜越这样的注视下,竟是无比地心慌起来。眼看着庄澜越那充满压迫性的身影渐渐覆盖过来,叶安歌连忙往后缩去,靠着门板小声地道:“将军,这可是在军营。”而庄澜越置若罔闻,依然自顾自地压了过来,直到他的身形将叶安歌笼罩在身下,令对方丝毫动弹不得。这种压迫感与慕容焕,楚博衍全然不同。慕容焕是因为心机深沉,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可怕;而楚博衍身居高位,气势逼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到了庄澜越这里,则是身形和武力上的差异,他不过是身子往前一站,便有种大半个天地都变成了他的感觉。叶安歌的一颗心不安地乱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澜越走过来,看着他低下头来,看着他的发丝擦过她的侧脸,带来些酥酥痒痒的滋味,一直从心底蔓延开来。这时,庄澜越含了一口热气,在她耳边轻声地道:“等训练完了,我带你去吃肉,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么吃怎么吃,你觉得这样可好”说话间,庄澜越的眼睛一直盯着叶安歌,目光从她的额头转到眼睛,再转到她淡红色的樱唇,再来到她雪白的脖颈叶安歌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怎么也不觉得他说的肉和自己说的肉是一个意思,在他眼里,仿佛她才是那只待宰的肥羊。“那就说好了。”叶安歌趁着庄澜越分心之际,连忙闪身跳到另一侧,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重新笑道:“等回了城,将军记得在最好的酒楼定上最好的酒席,我必定带着酒肆里最美的姑娘们一同前往,将军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舍不得才是。”你到底还要装多久的不懂呢庄澜越心中一时有些苦涩,远远看着灯下的那个人,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笑脸,,还有清澈明亮的眼神,恨不得一把将她抓过来,抱在怀里永远不让她离开。不过他忽然轻轻地笑起来,心中暗自拿定了主意。如此在军营里度过的七日,是叶安歌这段时间以来最为开心的日子。到了第七日的下午,庄澜越忽然一身便装来到了叶安歌的营帐外。“快准备一下,送你回去。”庄澜越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叶安歌不解地道:“不是还有半日吗怎么就要回去了”“难道你还意犹未尽”庄澜越抱着双臂,调笑道:“哪有一直练下去的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这半日的时间就是让将士们休息放松的,至于你,玩了这些日子,也该回家了。”没想到七日的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转眼就到了回家的时候,叶安歌心中有些不舍,看着身上的戎装不愿意脱下来,于是对着庄澜越低低地哀求道:“再让我待半日吧,这附近我都还没去转过呢。”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庄澜越反而笑了起来,道:“说你是个呆子,你还真够呆的,我穿成这样,可不就是为了带你到处走走还不赶紧换了便装过来,马匹都已经准备好了。”原来是另有安排,叶安歌心中雀跃不已,连忙换过之前来时的便装,随庄澜越去马厩牵了匹骏马。庄澜越的马术自然是不用说的,而叶安歌经过这几日的训练倒也有模有样的,一人一骑,紧紧跟在庄澜越的后面。跑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眼前的风景便全然不同了,开阔的旷野变成了一座座绵延的丘陵,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身下的骏马也不得不从快跑变成了缓行。又走了一段路程,庄澜越才跳下马来,在前面带路,东转西窜的,很是让人眼花缭乱,叶安歌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也不敢多走,生怕迷了路。“到了。”随着庄澜越的声音响起,叶安歌眼前一亮一片开阔的山峦之间是一处波光粼粼的水潭,而那水潭上面竟是飘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这是温泉”叶安歌连忙向前跑了几步,潮湿温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果然是一潭温泉。“如何这个地方不错吧这里几乎人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来,我也是偶尔经过才发现的。”庄澜越洋洋得意地道,颇有些邀功的意味。叶安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该不会是又跑丢了随从才来的这地方吧”见被叶安歌看穿,庄澜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哈哈哈的确是这样,不过我总是能拣到宝贝,也还不错。”叶安歌摇头轻笑,来到水潭边,褪下靴子,将双脚轻轻放入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很是舒服,而后仰起头对着庄澜越道:“我原先也是喜欢水的,只要见了宽些的溪流就敢往里跳,就连娘亲也说我是不是乌龟变的,只是后来长大了,倒不怎么下水了,想起来还有些怀念呢。”庄澜越缓缓坐到她的身边,问道:“为什么后来又不喜欢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叶安歌说着,心中似乎滑过另一人的影子她连忙收敛了心神不敢再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往后一躺。庄澜越看着身边的她,在他心里,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有时候非常幼稚天真,就像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又魅惑妖冶,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就天真与华美并存,就像现在,她不过是像小孩子一样在玩着水,浑身上下却散发出蜜桃般香甜诱人的气息来。看着看着,庄澜越口中便愈发干渴起来。“桉戈,我心中有件让我十分为难的事,你帮我拿拿主意可好”叶安歌闻言直起身子,好奇地看着庄澜越,道:“闻名天下的镇国将军居然还有为难的事这可真是稀奇,你且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拿主意。”“我不知道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叶安歌还没反应过来,庄澜越便欺身过来,叶安歌往后一躲,竟是又躺平了下去,而庄澜越则是进一步垂下头,两人四目相对,庄澜越继续道:“说真的,我心里真的很是为难,一方面,我还想像从前一般拿你当朋友,另一方面,当我们重逢时,当我在锦瑟酒肆见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心中便有了异样的感觉”叶安歌看着他,神情如此严肃认真,便知这次她想要装傻也是不能了,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道:“若是让我选,我宁愿我们还是朋友。”“为什么”庄澜越追问道。“因为做了别的事,就会不一样了,想要回到朋友就再也不可能了。”叶安歌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逃开庄澜越的禁锢,而他却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紧紧盯着叶安歌,让她避无可避,道:“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说话”喜欢吗叶安歌被庄澜越单刀直入的问题弄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她不喜欢庄澜越,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很舒服很自在,若要说她喜欢,对他又的确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想了一会儿,叶安歌很是郑重地道:“我的确喜欢过你,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可是现在我已经不会喜欢人了,因为我喜欢过的人,都会让我难过。”“我不会让你难过的,决不。”庄澜越探身向前,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叶安歌推手想要拒绝,可庄澜越身形高大健硕,她根本无能无力。叶安歌心里无奈,只好道:“将军怎的如此奸诈明明说好让我选的,却一个劲儿地凑上来。”“因为我改变主意了,从刚才开始,我就只想要你了。”庄澜越低声说着,声音嘶哑,呼吸粗重,明显是血气上涌了,叶安歌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双唇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一道冷漠又带着愤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们在做什么”这道声音如此突兀,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庄澜越抬头望去,见到来人不可置信地道:“阿泽,你怎么来了”说话间,庄澜越已从叶安歌的身上爬了起来,两人方才的姿势十分暧昧,可到底还未来得及发生什么,是以并不打算向林雨泽解释什么,反而有几分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面色有些讪讪。林雨泽此刻的神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沉着一张脸,道:“宫里来了急诏,到处都找不到将军,没承想将军竟是躲到这里快活来了。”第106章 为何不杀了我“急招什么急诏”庄澜越问道。林雨泽却是从鼻间轻轻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宫里的人说了要见到将军才能宣旨。”两人话语间的针锋相对,绕是叶安歌这个外人也听得明白,上次林雨泽见到庄澜越时,还亲切地称他“哥”,现在却变成了疏远的将军,想想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于是叶安歌更加不敢说话了,恨不得根本没有出现在此处。庄澜越也没想到宫里会传来急诏,很是为难地看着叶安歌,此刻倒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林雨泽一直盯着庄澜越,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开口道:“将军还是快些回去听旨吧,至于她我自会将她送走。”庄澜越想了想,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于是小声嘱咐了林雨泽几句,最重要的便是告诉他要将叶安歌安全送回锦瑟酒肆。吩咐完一切之后,庄澜越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叶安歌,这才上马绝尘而去。庄澜越走后,叶安歌也站起身来,早在两人说话时她便穿好了靴子,将一切都整理好了,走到林雨泽的身边,道:“有劳军爷了。”林雨泽甚是冷淡地睨了她一眼,嘲讽道:“你还真是好本事,迷惑了公子还不够,还妄想勾引堂堂镇国将军。”叶安歌知他误会,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道:“军爷还是快些走吧,待会儿天便要黑了。”“我从未见过公子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原还替公子找到了知心人而高兴,没想法你竟是此等水性杨花的女人。”林雨泽一把扯住叶安歌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停下,咬牙切齿地道:“我自小父母双亡,跟在公子身边长大,我敬重公子如同拥服表哥一般,若是你胆敢伤害他们二人,我绝不会放过你。”“军爷说笑了,夕颜还没有如此大的本事。”叶安歌淡淡应道,心中却是了然,难怪林雨泽如此维护楚博衍,原来他们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回程一路默默无言,待林雨泽将叶安歌送回锦瑟酒肆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叶安歌下了马摸黑从后门进了小楼。虽然已是深夜,但叶安歌关上门,点上灯烛,见到墙上挂着的小弓还是忍不住拿下来擦拭一番,脑子里全是今日庄澜越对她的告白。那日虽然负气说要丢了弓,但她和庄澜越和好后,便从邵晟元那里要回了弓,终是舍不得丢弃。叶安歌擦拭了好一番,这才将小弓重新挂回了墙上,正打算出门吩咐人准备洗漱,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难不成是庄澜越下午间庄澜越急匆匆地离开,晚上来找她倒也在情理之中,叶安歌想着,走去开门。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同凉凉夜风一起进来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一进门便紧紧抱住了叶安歌。不不会吧黑色斗篷下的人难道是叶安歌目瞪口呆,一时回不过神来,而那人却已经捧住她的面颊,朝着水润香甜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皇上”叶安歌这一下受得惊吓可不小要知道自云蒙山分别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