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直到他将所有的月饼都吃完,侍卫才松开了手。小太监拼命挣扎,可惜他并不是侍卫的对手,只能任由他们将月饼喂他吃下,而后跪在地上,拼命干呕,甚至将手伸进了嘴里不停地抠着,企图将月饼抠出来,可惜那些月饼已经尽数进了他的肚子里,再也出不来了。按理来说,二皇子的赏赐他应该高高兴兴地接下,可看他如此愤怒,如此痛苦的模样,仿佛吃下的不是月饼,而是要人性命的毒药,由此可见,那些月饼绝对是有问题的。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小太监依旧跪在地上不停地呕着,渐渐地,他的咳嗽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痛苦,恨不能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众人终于察觉到不对,纷纷看向这名小太监,冯太医拨开众人,快步走上前,将小太监翻了过来,只见一向苍白如纸的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犹如鬼魅。只是他的脸虽然苍白,嘴唇却红得快要滴血似的,冯太医迅速搭脉,脸色一变,沉吟片刻,道:“是肺痨”冯太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不过是吃了些月饼就染上了肺痨,这也太难以置信了。皇帝脸色铁青,望着咳嗽不止的小太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太医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微臣曾在民间听闻过一种名为血枯草的草药,这种草药若是食用适当,可补气凝血,但若是食用过量,则会伤及肺腑,令人染上肺痨,最终咳血而死,很是凶猛。微臣也只是听人提过这种草药,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看他的样子,定然是服用血枯草过量的表现,想来是有人将血枯草提炼至纯,混进了月饼馅之中。”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银针没有变色,因为月饼里含着的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药材。布局之人何其歹毒的用心,咳血而死,这人是想活活地折磨死柳如楠皇帝震怒,拍案而起,怒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暗害二皇子”小太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哇”的一声咳出一大口鲜血来,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掩面后退,避之如蛇蝎,生怕被他传染。小太监满嘴鲜血,形状可怖,他慢慢抬起头来,像是在看皇帝,又像是在看良妃,可他就是一句话也没说,眼中含着一抹绝望,“唔”的一下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暗害皇子是杀头的死罪,他又患了绝症,与其生不如死地活着,倒不如自行了断,干脆利落,也省得经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不好”柳如楠率先反应过来,瞬间来到小太监的面前,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小太监已经没了生息,“他咬舌自尽了。”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小太监见事情败露,又染上肺痨,还没供出幕后主谋就自尽了,这下可如何是好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人当着他的面要害他的儿子,又当着他的面咬舌自尽,简直就是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来人,将他的尸体拖下去,交给大理寺,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第156章 贼喊捉贼子时,月黑风高,南胄都城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叶安歌和楚博衍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悄无声息地掠过宫里里的高墙,小心翼翼地避来巡逻的明岗暗哨,轻轻飘落在华羽宫的屋顶上方。楚博衍轻车熟路地揭开一片瓦片,动作熟练得仿佛经常干这样的事,叶安歌摇头哑然失笑,真没想到堂堂大楚的一国之君,竟然有一天也会成为偷偷摸摸的梁上君子楚博衍一看叶安歌唇角的笑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低若蚊蝇,道:“回去朕再收拾你。”两人顺着缝隙往下看,只见良妃已经卸下了白日里繁重的珠钗首饰,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后,手中的狼毫笔不停地挥毫泼墨画出一张男子抚琴的肖像。画上的男子剑眉星目,眼神既玩世不恭又蛮含深情,嘴角微微笑着,良妃素白的小手轻轻抚过男子英俊刚毅的容颜,目光柔和,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突然,良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覆上一层阴霾,美丽的面容慢慢扭曲,将手中的画瞬间撕了个粉碎,随着片片纸张飘落,她的心仿佛也被人撕成了碎片。楚博衍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微微凝深,带着叶安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华羽宫。两人又在偏僻的小路上,叶安歌见楚博衍面色难看,不由担忧地道:“你怎么了”楚博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方才良妃画像中的人是谁”叶安歌摇了摇头,她只看见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其他就不知道了。“是忠王。”楚博衍低沉地说着,他刚才看得真真切切,画像上的人就是忠王没错。叶安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画像上的人居然是忠王,就是先皇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大楚战功赫赫的战神王爷。“怎么会”叶安歌喃喃出声,先是良妃与慧妃长得一模一样,还拥有慧妃生前独有的首饰,再又是良妃画出了忠王的画像,这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叶安歌仿佛走进了一道道迷宫之中,如坠云里雾里,找不到头绪。楚博衍也没有想清这些事中间的关联,或许这一切只有良妃才能为他们解开谜底。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突然传了过来,“杜丞相,皇上此时正在丰和恶寒,请随奴才来。”叶安歌与楚博衍对视一眼:杜启辉这么晚还进宫做什么两人悄悄跟在杜启辉的身后,看着他走进了丰和殿,于是两人跃上房顶,故技重施,丰和殿里的情景悉数落入二人眼中。太子柳如阳和二皇子柳如楠分站在皇帝的两边,桌案上堆着几本奏折,想来应该是在商议朝堂之事,杜启辉走进的时候见柳如楠也在,精明的眸子里浮上一抹冷芒,但他掩饰得很好,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二皇子。”杜启辉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行礼。“起来吧。”皇帝淡淡说着,抬眸看向杜启辉,“丞相这么晚进宫是发生了什么事”杜启辉慢慢地直起身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睡不着,想着进宫与皇上下下棋。”皇帝朗声一笑,道:“丞相与朕还真是心有灵犀,朕也技痒难耐,正想找人好好对弈一番,没想到丞相就来了。”皇帝都这样说了,不一会儿便有宫人上前布置好了棋盘,皇帝与杜启辉分坐两边,两人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正到关键之处时突然有三名黑衣人闯了进来,将几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轻声道:“皇上别怕,小民们此次进宫并非为刺杀皇上,而是替全天下百姓清君侧的。”“只要皇上改立二皇子为太子,我们立马就走。”他说。他一面说,一面将匕首冷冷地抵上杜启辉的脖颈,寒意森森。皇帝长身而起,喝道:“你们还不快住手朕要立谁为太子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来多言”“有刺客”太子柳如阳对着门口,大声叫道,他眼中有两团寒冷的火,脸色却十分镇定。门外脚步纷乱,一排朱红木门被众侍卫从外撞开,御林军向风一般冲到皇帝面前,其余众人也将手中明晃晃、雪光寒冽的剑一齐对准刺客。屋内杀气腾腾。大家都在等皇帝的旨意,而他,已寒了脸,白了眼,冷冷地对刺客们道:“还不快放开丞相放下武器,朕给尔等一条生路,否则朕定会下旨诛了你们九族。”三人对视一眼,为首之人坚决道:“我们今日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皇上执意不改立太子,那么我们便杀了这奸相。二皇子乃是先皇后所出,人品贵重,理所应当被立为太子,可你这皇帝昏聩无能,偏爱妖妃,竟违背祖制乱立太子,妖妃狐媚惑主,天下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叶安歌和楚博衍趴在房顶,看着大殿里这一番混乱,叶安歌微微蹙眉,问道:“我怎么觉得这刺客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一般的刺客怕暴露身份,能不说话就绝不多言,偏偏这个刺客一口一个“奸相”、“妖妃”,处处为柳如楠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柳如楠派去的人呢。楚博衍眸光幽深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沉声道:“杜启辉还真是高明,当着所有人的面演了一处贼喊捉贼的戏码。”“你的意思是说”叶安歌突然反应过来楚博衍话语里的意思,原来这三名刺客都是杜启辉的人,他们口口声声为了国家大义着想,实则话里话外都在离间柳如楠与皇帝的关系,只是,杜启辉煞费心机安排这一出好戏应该不止是为了离间这么简单吧柳如楠此时却站了出来,道:“休得胡言,本皇子从未有过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这句话柳如楠说得很是巧妙,只否认了他并不想当太子,却没有否认刺客口中对良妃和杜启辉的称呼。三名刺客又是对望,一人气急败坏地道:“二皇子,咱们都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你怎么能”嚯,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定然要以为柳如楠是他们的幕后主人了。说时迟那时快,柳如阳趁他们分神的瞬间,突然操起桌上一方砚台,闪电般向其中一人掷去,御林军一直严阵以待,见太子动手立时挥剑杀向刺客众侍卫纷纷冲上前来,打成一片混乱之中,杜启辉从刺客手中逃脱,刺客恼羞成怒,一人从重围中杀出,举剑砍向皇帝,柳如阳当机立断挥剑斩断刺客右手,那人却仍不死心,左手凝聚浑身的内力,拼了命打向皇帝。只可惜左手终究不如右手方便,即便这一掌下去,皇帝最多受点伤,绝不会毙命。眼看着掌风距离皇帝越来越近,柳如楠杀出重围,大喊一声“父皇”,便飞扑了过去,硬生生替皇帝捱下了这一掌。“快去请太医”皇帝怒吼了一句,扶着受伤的柳如楠走到角落坐下。等太医赶到的时候,那三名刺客在一片混乱之中,已被乱剑砍死,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太医替柳如楠把了脉,将一粒药丸喂进柳如楠的口中,道:“皇上不必担心,二皇子只是受了轻伤,悉心调养几日便可痊愈。”皇帝闻言松了一口气,一旁的柳如阳却是皱紧了眉头,道:“太医,你确定二皇弟没事他胸口处的衣服可都被鲜血染红了啊”他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如楠的胸口处,就连太医也不解地道:“按脉象来看,二皇子的确无碍,难道是方才中了剑伤”太医说着,就要去拉开柳如楠胸口处的衣服查验,却被柳如楠微微侧身躲开,道:“我没事,这些血是那些刺客的。”柳如阳却是不信,担忧地道:“二皇弟,你就别硬撑了,你看你的脸都苍白成什么样了快些让太子看看吧。”柳如阳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拉柳如楠的衣服,柳如楠受了伤,哪里能躲开故意来拉他的柳如阳,一不小心,便被柳如阳将身上的衣服扯下大半。只见柳如楠的胸口赫然横着一条长长的剑伤,正往外滋血,只是那道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方才搏斗划上去的,倒像是已经结痂后又被震裂的伤口。杜启辉故作不解地道:“二皇子殿下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皇帝亦深深看着柳如楠身上的那道伤口,眸中晦暗不明:半月前,他被刺客行刺时,拼杀间划破了刺客的胸膛,这段时间,他一直命人明里暗里搜查刺客,没想到刺客就在他的身边。“你就是半月前行刺朕的刺客”皇帝震惊着,语气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心寒。“怎么可能”柳如楠脱口否认,“我是父皇的儿子,为何要行刺父皇”“那你胸口的伤又是怎么回事”皇帝厉声质问,并不相信柳如楠的说辞。“这些伤是半月前我在城外被一伙高手给刺伤的,险些丧命,但我绝没有行刺父皇”其实就连柳如楠也不相信这番话,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半月前要不是他碰巧躲上了叶安歌的马车,只怕早就已经没命了。皇帝的眼神冰冷,眸光寒意森然,盯着柳如楠胸前的伤口,恶狠狠地道:“胡言乱语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柳如楠哑口无言,他也说不清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半月前他被一伙人刺伤了胸口,那行刺皇帝的刺客也伤在了差不多的位置,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不,是蹊跷,简直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至于布置这一切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良妃和杜启辉了。“朕立如阳为太子,你不甘心,心里怨恨朕,就跑来行刺朕”皇帝怒气冲天地道,眸中却是带着凛冽寒意。柳如楠无奈地道:“我根本就没有当太子的想法,太子之位我根本就不稀罕。”“朕看你不是不稀罕太子之位,你是想要朕的位置”皇帝厉声打断了柳如楠的话,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旺,“你没刺杀朕,身上怎么会有刺客应有的伤疤朕立如阳为太子,自有朕的考虑,你若是心中不服,大可与朕理论,凭本事来当上太子,又何必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你就这么急着坐上这把龙椅”眼看着皇帝已经处在杯的边缘,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只会认为他是在狡辩,既然如此,柳如楠干脆反其道而行之,道:“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觊觎太子之位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