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人提都不能提明白吗”顾晗点点头:“我知道的。皇家的事情件件都是隐秘,胡乱评价是会掉脑袋的。”“不只是因为这些。”张居龄抚摸她的秀发:“我想了好久你的重生会不会对你本身有所损害”“不会的。”顾晗感觉到他的担心,安慰道:“可能是老天爷看我们上一世过的可怜,要我回来弥补你吧。”她说着话,拉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肚子:“看看,我都要给你生孩子了。”“前世,你为什么嫁给我六年就死了”张居龄问的很随意,而抓着顾晗的手掌却微微使力。“我身子弱,又对你有误会”顾晗长出一口气:“觉得你不喜欢我吧,心里没有指望,整日胡思乱想的”顾昭死了,周浩波也没有中进士和张居龄同进翰林院,结局已经改变了。她就不想再多做解释,让张居龄为这些无关紧要的烦心。他是多疑又善思的性子,来来回回地琢磨,肯定很累人。“只怕我死了,也放不下你。”张居龄听后想了很久,说道:“我这样的人,一旦认准了什么,绝不回头。”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妻子误会至死亡顾晗眼圈一红,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再说了。你要陪着我和孩子,长长久久地活着。”张居龄两鬓斑白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突然怕极了死亡。死的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了,而活下去的人却要忍受着孤独、苦痛没有止境的思念。要是张居龄真的死了,她估计也是活不久的。一个人的日子多难熬啊“怎么会呢”张居龄一下又一下地亲她的手指:“我舍不得。”她和孩子便是他最珍贵的所有。“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顾晗觉得痒痒的,便抽回了手:“祖母过寿时,我偶然间听到了你和安宁郡主的交谈”她顿了顿,别过脸去:“她说裕王爷在选侍讲侍读。你你要去。”张居龄的仕途虽然不需要她帮忙也能走的很顺,但她就是希望他能少一些挫折。更顺畅一些。“你听清了我们说什么”“嗯。”顾晗抿抿红唇:“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说这话时,是心虚的。自己确实是先听到俩人说话,才下意识过去的然后又看到了他们。“你还有听到别的吗”别的顾晗想了想,是安宁郡主对张居龄属意她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不应该说出来,“没有。”“为什么我要去做裕王爷的侍讲侍读”张居龄俊眉皱了皱,听不出情绪:“我前世跟随的是裕王爷”顾晗应“是”。“你就那么想让我过去”他心里知道安宁郡主的心意,又看到妻子的态度,就有些不舒服。这是什么话顾晗看了他一会,低头闷闷不乐地:“不想。”谁想自己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惦记。“你是我的。”顾晗嘟着嘴:“我不想别人惦记你但是,但是”她说不出话来,内心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想张居龄步步高升,又不愿意他和安宁郡主有过多的接触。显然是不可能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只能选更重要的吧张居龄是一个很爱权势的人。他有自己的梦想。前世她就知道了。张居龄怔了一会,慢慢笑出了声。自己就那么好笑吗顾晗却觉得有些难过,拍了拍他胸口:“你干什么”张居龄不吭声,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你。”吻如雨点一般落在顾晗的身上她意外又觉得甜蜜。太阳透过云霞,升了起来,发着光,将天空映的红红的。昨晚是桃红在值夜,她见天亮了,就收拾下被褥,让小丫头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内室隐约有了响动,三少爷还没有走,她也不敢进去。只隔着门帘问:“少夫人,您起了吗”过了一会儿。顾晗才回道:“进来伺候吧。”桃红应“是”,挑帘子走进去。三少爷的朝服穿好了,少夫人正在给他系腰间的银钑花盘雕带子。她拿了铜盆兑好热水站在一旁等三少爷净面。卯时三刻张居龄才出门,树鸣早在门口候着了,“少爷,咱们今儿走的有些晚吧”张居龄头也没回,大踏步往前:“让马车在路上跑快点也一样的。”“这倒是。”树鸣小跑着去追主子。顾晗梳洗过,对着妆镜点口脂,想起张居龄临走时和她保证的话还感到脸红他说现在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从今往后心里眼里还是只有自己。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会处理好。让自己相信他。顾晗知道他说的是安宁郡主也是真肉麻,心里却熨贴极了。一个女人,终其一生,求的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梁嚒嚒端着早膳刚摆上,门外便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是春少爷过来给她请安了。顾晗想了一会,才弄明白春少爷是张灏春。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张灏春一进门就拱手行礼:“三婶母安好。”他穿着绯红小褂,带着瓜皮帽,一脸的正经。顾晗摆摆手,让他来自己身边:“春哥儿真可爱,你吃早膳了没有”“没有。”小孩子说话奶嚅,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眼睛直盯着炕桌上搁置的鸡蛋羹看。顾晗也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着让丫头再取碗碟来,“饿了是不是”张灏春重重地点头。“婶母喂你吃。”顾晗捏捏他的小胖脸,问道:“你母亲呢”跟着她的丫头见小主子回答不上来,屈身行礼,说道:“大少夫人一大早就给夫人侍疾去了,春少爷起床后便要去找结果走到了您这里”“我想三婶母嘛”张灏春接着丫头的话。“乖。”顾晗接过丫头手里的青瓷小碗,盛了些蛋羹亲自喂张灏春,又问:“夫人怎么了”“听桂花苑的喜儿姑娘说是犯了头疾。”顾晗“哦”了一声,心里有了底。王氏是有头疾这个毛病。作为儿媳妇,她和王氏再不和,也要去问候一声的。留下不孝的话柄,对于张居龄的从政路可是大大的不利。她想了想,吩咐巧珍:“去库房寻些虫草、人参打包,咱们等会去探望夫人。”巧珍应“是”,屈身退下了。顾晗喂饱了春哥儿,自己也吃了些,才带着他往桂花苑走。初秋的清晨有些凉,张灏春打了两个喷嚏。顾晗摸摸他的额头,担心地:“春哥儿,你不舒服吗”“没有。”张灏春又蹦又跳地走在前面:“婶母,您看,我好好的。”“慢点,小心摔着。”平坦的青石板甬路两旁种满了月季花,五颜六色的,又香又好看。转过大片的合欢树,再拐个弯就到桂花苑了。顾晗正逗着张灏春说话,却听到有人在哭,呜呜咽咽的,凄凉万分。她停下脚步,辨别了方向,在一搂粗的合欢树后面找到了人是张绿。她一个人,身后连一个丫头都没有跟。“绿姐儿,出什么事了”张绿想到姨娘的死,就难受的紧,也没有发现有人过来。此时听到说话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顾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三嫂嫂。”“快起来。”顾晗去拉她。“我姨娘得病死了母亲不让我过去看她最后一眼”张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去再看看她我好几年都没有看到她了。”张灏春懵懵懂懂的,搂着顾晗的腿打量张绿。他是张家嫡长孙,身份贵重,王氏和宁氏都是捧手心里养的。张绿又时常地待在重霜楼,没有王氏的允许,从不踏出一步。他不认识也不为过。“巧玲,你去领着春少爷去远处玩。”顾晗招手叫过巧玲。巧玲屈身答应,抱起张灏春,和他的丫头一起出了合欢树林。“绿姐儿,快别哭了。”顾晗叹气,问道:“月姨娘是哪一日走的”“昨天晚上。”张绿拿着帕子擦眼泪,“丫头一通知我,我就过来求了母亲。我在廊沿下跪了整整一夜,没有一个人搭理我”月姨娘死了顾晗一惊。前世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这件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没有在意过。她突然能了解王氏为何犯头疾了原来根在这里。她不想绿姐儿去见自己的亲娘,又怕名声传出去刻薄不好听,就出了这招。主母重病在床,姨娘、妾侍们本来就上不了台面,谁还会关心别的呢当然是主母最要紧了。果然是手段高明。“三嫂嫂,您帮帮绿姐儿吧。”张绿拉着顾晗的衣袖:“绿姐儿会一辈子记得您的恩情”顾晗苦笑,她自己都快是王氏的眼中钉了怎么帮张绿呢也帮不了啊。“绿姐儿,我真的没有办法。”个人有个人的处境。她如今怀着孩子,求的是安稳度日王氏对她的敌对很明显了。她管了张绿的事就相当于和王氏又杠上了真的是不能管。“绿姐儿你自己最重要,要多保重。”顾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口气,转身就走。身后的少女还在哭泣,她终究是不忍心,回头看了一眼。穿着半旧水红色褙子的张绿背对着她,肩膀一抽一抽的,身姿赢弱到极点。姜黄色裙摆边沾满了泥土,和它的主人一样狼狈不堪。“去咱们房里拿一百两散银子”她和桃红说道:“都挑十两的那种份额。”桃红看了会顾晗和张绿,瞬间理解到顾晗的意图,屈身应“是”。很快地,她就回来了,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顾晗。“绿姐儿。”顾晗走向张绿:“银子你拿着,自己买通下人去看月姨娘一眼吧。别舍不得给她们。重赏之下,没有人会不愿意的。”府里有头有脸的大丫头、婆子们一月的银钱才二两银子,二等丫头一两,三等、四等丫头往下再减王氏对姨娘们本来就不放在眼里,她们的丫头、婆子银钱估摸着就更少了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在那样的坏境里熬生活,没有人会不在乎。王氏性子高傲,月姨娘一死,她巴不得呢,死就死了,更不可能让伺候她的丫头去守候。借着这个时机张绿偷偷去瞧,比跪着求王氏简单多了。“三嫂嫂。”张绿双手捧着银子,给顾晗磕头:“谢谢您谢谢您绿姐儿一定会报答您的。”“好了。”顾晗去拉她:“赶紧起来你去看月姨娘要紧。”张绿听了顾晗的话,又磕了头,才转身跑出去。“少夫人,咱们也走吧。”桃红见张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了,去扶顾晗:“您是好心人,总是心疼六小姐。”顾晗摇摇头:“我本来也是打定主意不想帮她的但看着,又实在可怜。心里不落忍。为人子女,父母死了都不能去眼前尽一次孝,也是大遗憾”她帮一把张绿,算是为肚子里孩子积福吧。“三婶母,春哥儿给您带了花环。”春哥儿兴致勃勃地跑到她身边,递给她:“好看吗”他瓜皮小帽上也带了一个,上面插满了大红花,喜庆又搞笑。巧玲跟在他后面,笑道:“春少爷见到花草就走不动道,非要奴婢们给他编花环玩。”柳条花环绿莹莹的,上面插着各系鲜花,顾晗夸道:“真好看,我很喜欢。”“那您也带上吧。”张灏春眼巴巴地,眸子里都是期待。“好。”顾晗当真带在了头上。“三婶母,好看。”张灏春高兴地拍手。一行人出了合欢树林,去桂花苑。到了门口,顾晗取了花环,交给丫头,牵着春哥儿的手往院内走。仆从们纷纷行礼:“三少夫人安好,春少爷安好。”桃儿正在院里教训小丫头浇花不认真,见顾晗进来,屈了屈身:“三少夫人安好。”顾晗“嗯”了一声,问她:“母亲怎么样了”“大少夫人和四小姐在里面伺候着,已经好多了。”顾晗笑了笑:“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和春哥儿来给母亲请安。”桃儿应“是”,转身上了台阶。有守门的小丫头挑开竹帘,她走了进去。不多会儿,又出来了:“夫人请您和春少爷过去。”顾晗进了正房,扑鼻而来就是一股药味,她禁不住咳嗽两声。“哟,三嫂嫂你可是贵客啊。”张居思看着顾晗,讽刺道:“要不是母亲病了,你都难踏进桂花苑一步吧”顾晗客套地笑了笑:“四妹妹客气。”什么客气她说的难道是夸赞的话张居思神色一冷,顾晗又在和她假装了。最看不上这假惺惺的嘴脸。“我给母亲带了些补品补补身子。”说着话,顾晗示意巧珍把带的东西给一旁的喜儿,往西次间走。来都来了,不给王氏请个安也说不过去。张居思没有拦她,却叫春哥儿:“过来姑姑这里。”张灏春看了看她:“我先去给祖母请安”他拉紧了顾晗的手。张居思心情更不好了,狠狠地瞪了顾晗一眼。狐媚子春哥儿才多大,竟然也被教唆的不理她了。王氏倚靠着迎枕在罗汉床上坐着,宁氏站在她身后给按太阳穴。“给母亲请安。”顾晗屈身行礼:“儿媳听闻您病了,来看看您。”“劳烦记挂着。”王氏脸色淡淡地:“坐吧。”有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