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怀孕后他的隐忍,凡事亲力亲为地照顾,便红唇轻咬他这样好,她应该对他再好一点。想到此,顾晗主动去搂他的脖颈儿,献上自己的红唇。张居龄一怔,随即就按住她的身子向前,热烈地回应。好一会儿,俩人才喘息着分开。张居龄抱着她侧身,大手向下指尖带了火,到哪里都滚烫一片。然后,又抬起了她的一条腿。第二天,顾晗是被桃红叫醒的。“少夫人,辰时都过半了,您该起来吃早膳了。”“我再睡一会儿。”顾晗打个长长的呵欠,抹去眼角因困倦生理性的泪水。“少夫人不能再睡了。”桃红用雕镂海棠花的银钩挂起帐子,和她说话:“夫人那边有丫头过来传话了,让您吃过早膳后去桂花苑。”“干什么”实在是太困了,顾晗的小脸埋在枕头里。昨夜到最后,张居龄把她抱到他身上又刺激又荒唐好在,孩子挺乖的。也没有造成什么不适。桃红去给她拿衣物,“听说今日是潘家来咱们府里纳吉”顾晗:“”确实有这么回事,她倒是忘了。顾晗继续打着呵欠,却慢慢地从拔步床上坐起来。桃绿拧了湿帕子过来,先让顾晗净脸精神精神。顾晗擦了擦脸,接过桃红手里的衣物,在她的服侍下一一穿戴整齐。夏雨端着半铜盆的热水过来,顾晗又洗了手和脸。等坐在梳妆台前时,辰时差不多都过了。顾晗素来不喜欢妆扮,只画了眉,点上蜜桃红口脂。让人看着气色好些。梁嚒嚒已经端着早膳过来了,有蒸蛋羹、牛乳粥、土豆丝卷饼、咸鸭蛋等,都是按照顾晗最近的口味做的。顾晗才吃了几口蒸蛋羹,外面便传来小丫头的禀告,说是王氏院里的喜儿过来了。怎地又催了一遍难不成潘家已经上门了“请进来。”她开口。喜儿走进西次间,屈身行礼:“三少夫人安好。”顾晗点点头,笑道:“我正说要过去呢,赶巧你就来了。”“潘夫人和武定侯夫人过来了,夫人请您去呢。”顾晗应了一声,“你先回去和母亲说一声,我马上到。”喜儿应“是”,屈身行礼,又退下了。顾晗匆匆吃了一块土豆丝卷饼,又喝了半碗牛乳粥,便往桂花苑赶。才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欢笑声从正堂传来。顾晗等丫头禀告了,抬脚进屋。果然坐了一屋子的人。王氏在主位上端着,左下首是潘夫人、武定侯夫人,宁氏坐在右下首。她大着肚子,一时不好行礼,只得微微屈身:“母亲安好。潘夫人安好。侯夫人安好。大嫂嫂安好。”“这孩子,你身子重,都说了见面不行礼了,还偏生懂规矩”王氏笑的和煦:“赶紧坐下。”“您允儿媳妇见面不行礼,是体贴,但应该的礼数还是少不得了。”顾晗说话间,坐在了宁氏身边。顾晗的话给足了王氏脸面,又是女孩儿大喜的日子,王氏的语气更柔和了:“喝杯热茶吧。”武定侯府刚和顾府定了儿女亲家,侯夫人看顾晗亲切多了,笑着和王氏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女争气不说,连娶得儿媳妇都孝顺。”好话谁不愿意听,王氏笑的都生了眼角细纹:“侯夫人谬赞了。”潘夫人在旁边看着,也说:“可不是,我都羡慕亲家夫人了。”她是真喜欢张居思,端庄大方的,模样还好。看着就让人喜欢,儿子的眼光真不错。正是因为她的看重,纳彩礼才准备的格外丰厚大雁一对,食品“六十四”、有麻饼六十四只、油糕六十四只等,上等杭州云锦四匹,金头面一副,顶好的女儿红六担。王氏笑着和潘夫人客气,又让丫头去请张居思过来。纳吉礼是需要对方回礼的,有一种是女孩儿亲手绣的帕子一对,荷包一对。她早几日就和女孩儿说好,让她预备下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张居思带着大丫头夏蕊便过来,恭顺地给众人行礼,站在了一旁。她身穿柳黄交领秋衫,八幅牙色底绣桃花纹马面裙。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头梳桃心髻,戴凤衔花枝青白玉步摇。步摇颤颤晃动间,越发衬的容颜娇艳,尽态极妍。潘氏越看越满意,拉了张居思过来,笑道:“几日不见你,还是这样知礼。”她取下头上戴的雕牡丹红宝石金簪,递给了张居思,“拿着,我的见面礼。”张居思双手接过,屈身道谢:“谢谢潘夫人。”武定侯夫人看着她笑:“都收了见面礼,还不改口”张居思闹了大红脸,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潘氏拍了下武定侯夫人的手:“年纪一大把了,捉狎的毛病还是改不了。”第180章王氏不好开口,只低着头喝茶。宁氏看张居思实在是难为情, 便帮了她一把, 开口打岔:“四妹妹, 你带的绣品呢”张居思从夏蕊手里拿过一个红漆雕镂梨花的盒子, “在这里呢。”她的女红是特意练过的, 技巧娴熟、颜色鲜亮,不怕别人不喜欢。“拿过来,我瞧瞧。”武定侯夫人手一伸, 笑道:“耳闻张小姐秀外慧中, 一定要见识见识的。”张居思笑了笑,双手递给她。武定侯打开盒子, 喊潘夫人:“我知道你也想看,赶紧的。”潘夫人被说中了心声, 也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探头过去。一方帕子是深蓝色潞绸, 绣的是岁寒三友。另一方帕子是缂丝料子,绣的是流云百福。其图案秀丽、栩栩如生。配线也和谐。顾晗也看了一眼, 确实是不错。“哟”武定侯夫人又拿起荷包看,夸赞道:“思姐儿这一手绣活真是绝了, 不仅寓意好, 又活灵活现的,还是你有福气”她拉拉潘氏的手。“快别夸她。”王氏颇为自豪, 又谦虚道:“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 拿出来显摆罢了。”潘夫人却觉得满意, 笑着看向张居思:“等你过门了,也给我绣几方帕子。我喜欢梅花样式的,你可要记住了。”张居思点点头,羞涩地:“我知道了。”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定下了亲迎的日子九月十六。王氏留潘夫人和武定侯夫人去花厅用午膳,宁氏和顾晗作陪。本来张居思应该回避的,但潘夫人喜欢她,也拉着一起去了。顾晗早膳吃的少,这会子饿的发慌,先让桃红给盛了一碗冰糖银耳燕窝,几口喝下去,又伸筷子去夹油炸大龙虾。“几个月了”武定侯在顾晗的旁边坐,看着她吃,笑问道。顾晗知道她问的是孩子,回道:“到月底就满七个月了。”“怪不得你胃口这样好。”武定侯夫人给她夹了一筷红烧肉,“身孕一过去六个月,正是能吃的时候,肚子一天一个样”她又说道:“我前些时日,碰见你母亲,还谈起你你母亲还担心你吃不好呢。”顾晗笑了笑,“我母亲,她还好吗”“一切都好,你别担心。”武定侯夫人喝了一口米酒,同她说话:“你哥哥定了尚书大人的独女,就是才名远播的黄霞玉你母亲见了她两次,挺满意的。”顾晗“嗯”了一声,这事她是知道的,母亲都写信告诉她了。坐在对面的张居思却一愣,她问道:“黄霞玉”武定侯夫人看了她一眼:“你认识她”张居思摇摇头。她怎么会认识黄霞玉呢不过是听说她要嫁给顾暖了,才问一句。她无意识地拿着汤勺,问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清风明月般的顾暖,终于也要娶妻了她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你说黄小姐吗”武定侯夫人笑起来:“我们惠姐儿和她是闺中好友,俩人常常待在一起。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件件皆能,长得还好看。花容月貌的。”她口中的惠姐儿是陈眀惠,参加过顾晴的及笄礼,也是她的嫡长女。前些时日定给了顾曙。顾晗不用想都能猜到张居思的心思。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如此不自重她都懒得看她。张居思没有接话,却没了好心情,她起身和王氏说:“母亲,女儿昨夜没有睡好,头疼的厉害,想先回月襴堂了。”女孩儿一开口,王氏就觉得不对劲了,右眼皮嚯嚯地跳。但碍于武定侯夫人的面子,她不好直接插嘴。这会儿听见女孩儿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回去先休息一会。”张居思屈身行礼后,就退下了。武定侯夫人和潘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张居思的表情淡淡地,好像不高兴了适才还好好呢,怎地一提到顾三少爷和黄小姐的亲事就如此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其中应该发生过什么事。顾晗吃饱喝足后,陪武定侯夫人和潘夫人玩了一会儿麻雀牌才告辞离去。出了花厅,顾晗扶着桃红的手上了曲折游廊。府里种了一片大榕树,绿叶成荫的,片片如蒲扇一般,壮观的很。“咱们绕一圈再回西跨院”顾晗指了指前面的榕树林,“午膳吃的有些多,消消食。”“好。”桃红抿唇一笑:“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主仆俩走走停停的,刚到拐角处,便听到前方有年轻女子隐隐约约地说话声。“小姐,您别哭了待会儿眼睛该肿了。”是府里的丫头,而且声音很熟悉。顾晗顿了顿,便想明白是张居思和夏蕊在此处她转身便往回走,谁知才走两步,就听见张居思喊她:“三嫂嫂,你躲什么偷听的行为都做了怎地,敢做不敢当吗”顾晗长出一口气,又转过身看她:“四妹妹在说什么,做嫂嫂的可听不懂。我不过是,偶然路过怎么算偷听了”“你一贯是巧舌如簧,可惜我不相信。”张居思的眼圈红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是嘲笑我而已。但又有什么呢,你们顾家人高贵,看不上我我就嫁不出去了吗”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却扬起嘴角笑了:“潘公子比顾暖好多了,重要是他看重我,潘家人也看重我,不像你们狗眼看人低”“张居思你过分了”顾晗冷冷地:“你骂谁呢生而为人,你骂别人是狗你呢你是什么难道你也变成了狗”“你”张居思脸都涨红了,想上前去推顾晗,桃红吓得立即护在了顾晗前面,和桃绿一起扶着顾晗就往回走。夏蕊也拦腰抱住了张居思:“四小姐,您冷静一点。万不可做出回不了头的错事。”小姐的亲事在即,要是这关口伤了三少夫人,可真是如何都说不通了。顾晗摆手让桃红她们住手,站在原地没有动,秀眉紧皱:“张居思,你有本事就尽管闹潘夫人还没有走”她顿了顿:“你这一点事非要弄的人尽皆知吗你真的不怕潘公子反悔,就闹”话一说完,顾晗再没有停留。张居思这样的人,真是脑子不大正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的是潘公子,却听到哥哥定亲的事又心里不忿也不见得她有多在意哥哥,不过是不甘心而已。得不到的才最重要。一阵风吹过,发黄的树叶便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状若一只只枯叶蝶在地上歇息。顾晗回了秋阑阁,就看见屋里多了一盆墨菊。一株数杆,足足开了七头。有一股幽香,十分好闻。她问夏风:“这是哪来的”夏风屈身行礼:“奴婢得了梁嚒嚒的吩咐去后花园给您剪时令的花朵插瓶,瞧见墨菊开的好,索性直接搬回来一盆。”“墨菊又叫多头菊,通常只盛开在九月上旬”顾晗揪了一叶花瓣儿:“今年倒是例外。”她坐在香妃长榻上,让桃红拿了迎枕过来靠着,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躺了一会儿。”夏风等人屈身告退。顾晗摸了摸跳起来飞快的心脏张居思冲过来的一瞬间,她真的被吓住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护住自己的肚子。“少夫人,您身子重,以后咱们就不出门了。”桃红服侍着顾晗躺下,心有余悸:“四小姐的脾气也太大了,咱们得躲着点。”“是啊,惹不起就得躲着。”顾晗答应着,再有一个月张居思就出嫁了。她是双身子的人,王氏也不会让她在九月十六那日露面这一个月左右也没有什么事,避着不见张居思就是了。此时此刻,裕王府的张居龄也在“欣赏”墨菊。和裕王爷朱高栋、杨若一起。今儿是他来裕王府做侍讲侍读的日子“王爷的意思是,圣上是被人下了毒所以,他才变成现在的模样”张居龄仔细揣摩了朱高栋说话的内容,才出口问道。朱佑妄的“中风”发展的太快,不过一夜的功夫,右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弹了。说话都开始不清楚了,呜呜啦啦的。朱高栋“嗯”了一声,“我去找过王太医,他也是这个意思母后在宫里彻查父皇的饮食。”杨若突然想起自己调查的朱高知和严良,桃花眸一眯,“从凌王爷那里着手吧”“你是说”朱高栋一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杨若喝了一口热茶:“凌王爷野心甚大,又有首辅大人的帮衬。令人不得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