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回想一下,缓缓道,“臣妾听他描述那意思,应该像是马蹄铁一类的东西吧。”“马蹄铁”皇帝手里动作一顿,脑海里几乎下意识浮出那个人的手。他闭了闭眼睛,压下眼底暗潮汹涌,不动声色又问,“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发现没有”这会孙氏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许久,她小心翼翼瞄了瞄皇帝,惶惶道,“父皇,臣妾实在再想不起别的了。”皇帝明灭不定的目光自她身划过,喜怒难辩道,“行,那你且退下,回去好好照顾君如。此间朕问你的种种,暂不必对人言。”孙氏心里虽愕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恭声应道,“是,臣妾先告退。”她走后,皇帝回到御书房,将回他随手扔进柜子锁起来那半块金丝玉玦拿了出来,沉着脸翻来覆去打量许久。他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玉玦,似乎一直在端祥什么。可静侍在侧的平公公却敏感的发觉,皇帝揣着玉玦,眼睛似盯着玉玦,可这心思压根不在玉玦。皇帝揣着玉玦默默踱步又走了一会,忽捏捏眉心,似已做下决定,重新将那半块残缺的玉玦扔进去锁着。两日后,东华大街一座茶楼雅间里。雕花的六扇紫檀屏风后,坐着两个风采各异的男子。一个眉眼幽远冷清气度孤淡,一个面容玉雪嘴角含笑。两个气质迵异的男子相对而坐,偏还能相安无事,甚至还在把酒,哦不对,是在把盏品茗谈事。“那位还没有任何动作,看来玉公子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我们看的是眼前局部利益,他看的是全局。”席无痕微微一笑,眉眼清亮如雪,“他会犹豫迟疑纯属正常。”宁易非似笑非笑掠一眼过去,“然则,玉公子之意继续再等等”席无痕慢慢摇头,“再犹豫不决,两天的时间已然足够。如今还没有结果,那已经是结果,再等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他握着袖,淡淡瞥了瞥对面风华绝伦的男子,行云流水般替宁易非满淡香四溢的茶水,“不过宁世子的袖手旁观,当真出无痕意料之外。”“我”宁易非眼底精光一闪,他懒洋洋勾唇,“袖手旁观”“难道宁世子要否认”席无痕也笑,唇边额角,缓缓绽放的笑意永远有如三月暖阳,看着便觉得和煦欢喜,“李府那个孩子,若宁世子肯早些出手,他何至于凄惨受辱,稚年陨命。”“席无痕,谁给你的权利随意猜度我”宁易非眉间笑意微敛,俊俦脸庞浮了层淡淡冷色,“或者说,诬蔑我”席无痕诧异挑眉,“宁世子恼怒被我说破真相恼羞成怒”宁易非凝他一瞬,漫凉笑意忽从眉梢延展,“席无痕,与其在这耍心思试探我,还不如想办法促使那位早下决心。”他哼了哼,唇边带着笑,笑声却是凉的,“若不然,你想保全的无辜稚子,未必能保全得了。”席无痕眼神微闪,随后笑道,“多谢宁世子提醒,若非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他跟世子你一样贯着宁姓。”宁易非无所谓挑了挑眉,“他虽姓宁,可我这人的心肠一向冷得很。”若不是洛瑶向席无痕示警在前,他是不会在乎宁君和死活的。不过,那丫头不想宁君和遭奕权毒手,席无痕也正好想保住那孩子,他才勉为其难坐在这跟席无痕周旋。“李府那个孩子,我可不关心他什么时候被人惦记,玉公子你这袖手旁观一说太过臆断。”宁易非眉眼凝了层薄薄雾色,“我不喜欢。”李府那个孩子,当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奕权那个人深藏不露的卑劣癖好,这也算是意料事。但那个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京城满地权贵,他宁易非不见得因为怀疑,有义务提醒所有人小心防备自家孩子遭他人染指吧他不否认,后面的事是引导李家老爷抱着孩子到二皇子府门前堵皇帝告状,这的确是他有心为之。这些顺水推舟之事,也不过在皇帝心湖里投下一枚小小石子,激起那么一点点水花而已。连后面再捅出宁君和也差点遭奕权毒手这事,也不过在皇帝心里泛起一点点涟漪。浅薄的愧疚与亲情,在利益面前,全都得为他的江山大业让步。皇帝仅仅犹豫了那么一下下,掐灭了拿下奕权这个巡城兵马司的念头。可以说,这也是意料事。好在,他还有其他准备。当然,这也是他今天与席无痕坐在一处的真正原因。“好,宁世子既然不喜欢听,那我不说便罢。”席无痕有些意外,宁易非竟肯对他解释。“宁世子今日约我在此,该不会只为跟我喝茶”“谁有空跟你喝茶。”宁易非轻啐一声,凉凉道,“春花弄枝头,夏荷藏雪天。玉公子有空不妨多在城走走,也许能发现这些特别的景致。”春花夏荷席无痕心里一凛,“宁世子此话何意”宁易非站了起来,“是字面的意思,玉公子不是最喜人间春风秋月吗城这些深藏的好去处,你总得亲自走走看看,才能发现它的美。”席无痕心一动,若有所思凝了他片刻,“宁世子的好意,无痕看来一定不能辜负。”两人告辞之后,席无痕开始往宁易非暗示的寻“城美景”去。有了宁易非的暗示,席无痕处处留心之下,没用多久,果然在城发现一处特别的宅院。这座宅子外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若有生人靠近的话,隐在暗处的守卫立时会杀气腾腾现身出来。席无痕慢慢走在街道树荫下,轻声自语道,“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独一往宅子东北角一棵大树望了望,忽压着声音提醒,“公子,好像还有其他人在窥探这宅子。”席无痕继续不动声色往前慢步走着,“知道是什么人吗”独一静默一会,几分古怪几分诧异地看了看他。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