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驾到。”宫人尖锐的唱传声虽然节奏不怎么好,可这声音却传得极远。洛瑶真想当作没听见,然后直接抬脚跨进门去。可是,她前面有人挡着,旁边的人已经诚惶诚恐矮了半身准备恭迎皇后。她心里暗暗叹口气,环顾一眼已经矮下大片的人群,差她还鹤立鸡群般站得笔直。皱了皱眉,只能悻悻跟着大伙一齐行礼恭迎皇后。微垂的眼角里,很快有一袭红色百褶裙张扬闯入视野。让洛瑶吃惊的是,落后于皇后半步那双男靴。哦,应该说是这双男靴的主人,对皇后的态度让她极为意外。“母后,小心脚下。”谦恭、温和,还十分有礼。这声音洛瑶呆了呆,脑里才拉起警戒。亦步亦趋跟在皇后身边的人,竟然是宁弦皇后竟然对这个男人和颜悦色难道对于宁澈的死,皇后连一点风声也不曾听到吗这世还有不透风的墙不,洛瑶一点也不相信这世有捂得住的秘密。这跟有包得住火的纸一样,那么让人不可信。假若皇后听到一丝风声,又怎么能容许宁弦这个男人如此亲近如果皇后明知这个男人害死自己儿子,还能若无其事装出母慈子孝的画面,她只能说,不是这两人底下达到什么协议狼狈为奸,是宁弦这个男人用什么花言巧语为自己洗白了害死宁澈的嫌疑。洛瑶百思不得其解,皇后那抹正红的裙角越发逼近视野。“恭迎皇后娘娘。”“众位平身。”皇后温和的声音含着浅笑,“本宫今日前来,乃为家母贺寿,众位不必多礼。”洛瑶缓缓直起身来,当然,她眉眼仍略略低垂着。皇后走到她旁边,忽然停下脚步,还转过身,“众位请进吧。”“吧”字的尾音似乎尚在她舌尖打转,余韵未绝,却唰地有寒光一闪。在两旁恭迎的宾客,一道锋利的剑芒自空倏起,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逼皇后要害。剑芒起,喝声出。“狗皇后,去死吧”事发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惊得呆住。洛瑶距离皇后极近,寒光刚出时她便有所察觉。但是,她明知有危险,却发觉她根本避无可避。因为此刻,剑芒自她跟前往左斜刺过去。她站在皇后前面,皇后的斜后方才是宁弦。按照剑尖刺出的角度,她与皇后还有宁弦都在斜刺一条线。洛瑶若要闪避,只能往皇后所在的后面退去。可即使她退到皇后的位置,仍然避免不了被剑芒所刺。从刚才那声厉喝里,可知道刺客的目标是皇后。其实,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她根本没有躲避的反应时间。剑影如电,厉芒锋利而冰冷无情。洛瑶唯一能做的反应,是闭眼睛,暗在心里叹息一句:希望我这个无辜别被伤太重。“哧”一声,在她心念落下时,也同时强行入耳。“快保护娘娘。”洛瑶未睁开眼睛,耳畔除了惊喝声外,还有森然铁甲相击发出的声音。接着,才是一声惶恐惊呼,“六殿下你怎么样了”她霍地睁开眼,只见皇后白着脸倒退一旁,按着胸口惊骇又担忧地看着栽倒她跟前的宁弦。而宁弦惨白着脸,大手捂在胸前,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他指缝喷溅而出。为了安抚惊骇的皇后,他此刻竟然还能露出虚弱的笑容,“母后别担心,儿臣没事。”洛瑶怔了怔,刚才那一剑,眼看皇后根本避不开的致命一剑,他竟然在最后关头错身替皇后受了“快,快传御医。”皇后惊恐的声音一下透过人群传得老远。宁弦缓缓阖下的眼皮却勉力撑了撑,“母后,洛大小姐,也、也受伤了。”洛瑶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手臂衣袖已破,殷红的血迹顺着衣裳滴滴溚溚往下掉。她抿了抿唇,想必是刚才剑锋擦着她手臂而过,她才受的伤。洛瑶心里默默叹气,她这无妄之灾受得还真冤。“快,快送六殿下与洛大小姐进府里。”皇后回过神来,一面焦急吩咐下人,一面催促,“御医呢请了御医过来没有”在这当头,那个冒充宾客的刺客已被禁军擒下。“你说,你为何要行刺本宫”洛瑶借故在门口停了停,她也想听听刺客的因由。她这一剑,总不能不明不白白挨了。刺客被反剪双手牢牢扣押,却毫无惧意昂着头,冷笑一声,“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反过来,子债母还也一样天经地义”洛瑶皱了皱眉,子债母还难道是宁澈以前得罪的人钻不进皇宫向皇帝寻仇,倒揪着今日皇后出宫来贺寿的机会皇后脸一刹闪过狰狞与愤怒,“你如今重伤了皇子,你还是先想想这笔债该怎么还吧。”“押去府衙,将这犯人交予温大人。”洛瑶虽也受伤,不过她伤得不重,在客房里止了血简单包扎之后,她准备出去继续参加寿宴。朱雀望了望外面,轻声劝道,“小姐,你还是暂时在这歇着吧。”当然,洛瑶急着出去参加寿宴是假,她更关心。“六殿下伤得怎么样御医说了吗”“奴婢听说他伤得极重,差一点点刺穿心脏。”朱雀面无表情向她禀着消息,“目前还在昏迷当。”洛瑶有些意外,“这么说,御医诊断他有生命之危”为了救皇后,他舍得搭自己性命这个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听说是这样。”朱雀警惕往外望了望,将声音压得极低,“奴婢还听说,现在皇后还一直守在他身边呢。”洛瑶怔了一下,默然半晌,若有所思地转着眼睛,“今天倒出了桩事,看来皇后是真心为他担忧”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洛瑶随即住了口,朱雀则敛起神色转身往外面望去。外面,走在最前面的妇人身着银丝勾着祥云的古纹双蝶千水裙,一举一动都显着贵妇人的风姿。aa2705221,,;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