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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路两旁的植物渐渐发生了变化,棕榈树被灌木林、茅草和荆条所代替。这是长安熟悉的地貌,她知道,再有一刻钟的车程,就要到林贝了。林贝位于宽查市南部,是个贫穷而又美丽的小镇。这里民风淳朴,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传统,这里的人民十分勤劳,虽然生活穷困潦倒,可因为劳动而快乐,他们擅长手鼓和舞蹈,一个熟透的果实,也能让他们载歌载舞的庆祝半天。拉卡,她的司机,就曾教过她打手鼓。非洲手鼓,一个神奇的乐器。它在几秒钟内就能通过变换节奏把鼓声和现场气氛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同时搭配上黑人夸张却又富有韵味儿的舞蹈,即便是世界上最冷血的动物,也会被其独特的魅力和热情所感染,变得自由而疯狂。长安的思绪有凶锚,便没注意路上的一个大坑。等她意识到危险,却已经晚了。车身剧烈摆动,长安大惊,用力握着方向盘试图让车子回到正轨,可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几声闷响。“咚咚”枪声长安的心猛地收紧,可她还来不及护住头部,越野车就像是失去平衡的巨兽,翻滚着冲向路旁的灌木丛漫天的尘雾渐渐散去。等长安恢复意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顶着她的额头,那种金属物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感到彻骨的绝望。恐惧是本能,可又觉得这一幕是那样的荒唐和不真实。她就这样,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伙反政府武装分子挟持了看样子,是她太过乐观,错估了索洛托的安全形势。在几分钟以前,她还固执地认为这次武装骚乱同过去几年频繁发生的内战冲突一样,只是反政府武装分子证明其存在感的小打小闹,不会动摇政府的统治地位,更不会波及到无辜的民众。可现在看来,是她大意了。这次骚乱应该是近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因为面前这四五个杀气腾腾的武装分子似乎是预谋已久,特意在她返程的必经之路上伏击她。而她作为一名外国公民被武装分子挟持,影响力要比挟持一个当地篷要大得多。可又是谁呢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那些本地劳工还是不等凉意从脊梁骨窜出来,“aiakaaiaka她醒了”用枪管顶着长安的一个黑人用当地语言大声呼叫同伙。一个像是头目的男人走过来,卸下肩上的突击步枪,用枪管捅了捅长安的肩膀。长安习惯性蹙起眉头,她盯着前方倒扣在草丛里的越野车以及几米开外白色皮鞋,语声低哑地说:“iaos a chese who buit roads for your untryease etgo我是为你们国家修路的中国人请放了我”等了几秒,长安不禁苦笑。这些人根本听不懂英语。可斯语她只懂得皮毛。幸好,有句话她还记得。“ii ni kicha我是中国人”那男人不为所动,冲着一旁的手下甩了下头,“chukue bai带她走”长安被人粗暴地拽起来,双手被缚的她差点摔倒。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放在她腰线下面的黑手以及越来越靠近她的那一股湿热肮脏的呼吸。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用唯一穿着鞋的左脚尖狠狠踹向一旁的男人。“啊”那人捂着裆部尖叫,手里的步枪掉下来,恰好落在长安的脚下。她愣了一秒,极短的一瞬,而后本能下蹲,用捆在一起的双手抓起枪身。心跳得剧烈,冷汗浸透了手指,可还没等她摸索到枪械的扳机,步枪就被人夺走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表情狰狞的黑人再次将枪口对准她的额头。长安绝望地闭上眼睛。高大的灌木在她粘着灰土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周有蚊虫聚集的嗡嗡声。这一刻,除了深深的恐惧和愤怒,长安竟还感到一丝后悔。后悔。是的。这念头在她自己看来都是可笑的,因为在她三十几年的人生里,不止一个人指着她的鼻子骂过,死不悔改。死不悔改的倔丫头。即使明知是错,也会梗着脖子一条道儿走到黑,走到无路可走,走到头破血流的人,居然会在万里异乡的丛林里尝到后悔的滋味无尽的懊悔如同破土而出的野草般疯狂滋长,却又奇怪的和眼前的生死大事无关,比起死亡,她更加惧怕她的离去会给她短暂生命里至关重要的一个人带去难以弥补的伤害,他还那么小,总是喜欢用小奶音囡声囡气地叫她姑姑,姑姑还有还有一个人,如果此生不能相见,不能当面向他说明一切,也将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她还有机会吗还有机会看到凝聚她全部心血的as63项目竣工通车吗答案只有一个。不可能。沦为人质,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冰冷的枪口顶上额头,长安打了个寒噤,绝望地闭上眼睛。第三章 女魔头长安闭眼等了几秒,额头上的压力却骤然一轻,她睁眼一看,却是心如鼓擂。刚还凶神恶煞的武装分子正被几名头戴蓝盔,身丛彩作战服的维和军人给制服。之前被她踢中要害的男人刚要举枪射击,却被一道黑影闪电般地撂倒在地,步枪也夺了过去。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直到她看到军人臂章上明晃晃的五星红旗,心中骤然涌起一阵热潮。眼眶何时濡湿都不知道,直到她被一名中国军人扶了起来。他们对视了几秒。年轻军人掏出匕首,割开她腕子上的绳索。“你是龙建集团的职工”职工长安愣了愣,抚着红肿的手腕,“是的,刚才的事,谢谢”“应该做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嘴唇厚厚的,笑起来,右脸颊有一个酒窝。长安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被绑架了”“哦,是你们工程部的雷工程师向步兵营求救,我们的车正好在附近巡逻,听到枪声就赶过来了”年轻人挠挠后颈,解释说。雷河南原来是雷河南。原来他电话中说的联系维和步兵营是为了救她,而不是为了保护营地。幸好,幸好这些中国军人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她就要魂断非洲了。不过雷河南故意篡改她的身份,算是公报私仇吗长安摇头笑了笑,拍了拍年轻军人的胳膊,“谢谢你们救了我。”军人的脸被非洲的阳光晒得黢黑发亮,笑容里还透着一丝羞赧的红色,可长安却觉得无比顺眼。她拢了拢凌乱不堪的头发,指着那些绑架她的人,问:“这些人怎么办要带回营区吗”“分队联系当地军警了,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为了避免冲突,这些维和军人不能使用武器并且也没有处置武装分子的权力。长安静了几秒,突然走到那个挟持她的黑人面前,揪着他的衣领,用尽全力踹了过去。所有的人都看着长安。“啊啊”黑人倒地呻吟。长安踮起脚尖,晃了晃发麻的脚踝,“这是我个人行为,与你们无关。”说完,她一瘸一拐地走向草丛里的越野车。刚才救她的军人跑过来,眼睛亮亮地盯着长安,提醒说:“你你的车不能开了。”长安嗯了一声,还是走向轱辘朝天的汽车,她先是弯腰看了看车况,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上半身探进驾驶室,将固定在电话底座上的手机取了下来。从车里钻出来,她用力按着黑屏的手机,不由地蹙起眉头。她想给雷河南打个电话。“我帮你看看。”一旁的年轻军人说。长安把手机递给他,他先是查看了一下外观,然后又撬开后盖,用力压了压里面的电路板,之后按着启动按键,很快,之前黑乎乎的屏幕上就出现了手机的ogo。他迅速合上后盖,将手机还给长安。“好了。”长安按了几个键,又打开几个应用试了试,果然好了。她扬起眉毛,夸赞说:“你可真行,连手机也会修。”“这算啥啊,若论起真本事,我们连长,那才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哦是吗”长安笑了笑。“你别不信,我们连长啊,那可是我们军区响当当的人物他不仅军事素质突出,而且啊,还是清华大学的高才生,我听战友说,当年连长从学校毕业的时候有大把的高薪工作等着他,他却毅然选择了携笔从戎,保家卫国。就冲这一点,我就服他我当兵四年,在我的印象里,就没有我们连长做不了的事情克服不了的困难像修手机这种小事,连长闭着眼也能做”他一脸骄傲却又不无夸张地说。清华大学长安的心咚地漏跳一拍。她盯着年轻人头顶的蓝盔,嗓子忽然间变得有些干涩,“你们连长”年轻人看着她。她抬起手,拂了一下面颊上黏着的碎头发,自嘲地笑了笑:“哦,没什么。”她打消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念头,指着前面人声熙攘的地方说:“他们叫你。”年轻人跑了几步,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色皮鞋,折回来放在长安面前,“你的鞋。”长安扶着额头,穿上鞋子,“谢谢。”“我叫石虎,石头的石,老虎的虎”他临走前说。长安报以微笑。接下来她试图拨通雷河南的电话,可是信号太差,她换了几个方向都打不出去。怎么办,徒步走回营地吗搁以往,这点路程她大气不喘一口就可以轻易完成,可现在她低头看着脚上的白色高跟鞋,不禁拧起眉头。“我们可以走了”石虎小跑过来。走怎么走看到她眼底的疑惑,石虎挠挠后脖子,解释说:“支援车辆马上就到,班长命令我护送你回去。”长安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惊愕回眸,却看到远处的公路上腾起一片尘雾。“到了”石虎提醒她。乳白色的步战车,黑色un标志格外醒目。石虎打开载员舱门,冲长安伸出手:“上车吧。”长安没有矫情,她扶着石虎的手臂,借力登上步战车。迎面而来的气味让她的脚步缓了缓,但也只是一瞬,她弯下腰走进这个闷罐似的地方。摸索到一个空位,她坐了上去。载员舱光线昏暗,空间紧凑,她的对面只坐了一个人,因为逆光,她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出于礼貌,她主动招呼对方:“你好。”那人不动,也没回话。长安心里纳闷,不免有些生气,于是也不再说话。舱里格外安静,静到石虎关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这时,长安的视线渐渐适应车内的环境,她朝对面那人望了过去。“连长这就是此次任务营救的人质,她是as63公路项目的领导,名字叫叫”石虎神色腼腆地朝身侧的长安看过去。长安此刻的反应却很奇怪,她既不回应石虎的问询,也不理会车辆忽然发出的轰鸣声,她脊背微弓,纤瘦的身体随着车身摆荡的幅度轻轻晃动,目光却像是黏住似的,死死盯着对面那个头戴蓝盔的维和军人。一切不可能都变成可能。她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想与心底那团模糊的影子重叠,可是细细看来,她却发现,就连那团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了。不知何时,他的眼尾竟生出细细的纹路,同紧蹙的剑眉一样,早没了记忆中意气飞扬的弧度,他有着旁人羡慕的挺直的鼻梁,可下沉的嘴角两旁那深深的法令纹却像是镌刻在古树上的年轮纹,深刻到无法抹去,只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同过去一样,出奇的晶亮凌厉,像是夜空中的寒星,明亮,干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长安。”他忽然张开嘴唇,说道。长安的瞳孔一暗,黑色的裙裤布料在她的指尖迅速变形收缩。“连长,你说啥啥长安”石虎不明所以,四处看了看,诧异问道。“我说,她叫长安。”连长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落在石虎的耳朵里,却是山崩海啸般的震撼。石虎瞪着一双牛眼,直勾勾地盯着身侧闷声不响的长安,舌头打弯,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就是龙龙建集团的女魔魔”那个字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不敢说。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说。反而是长安偏了头,主动微笑着问他:“怎么不说了,石虎”石虎冒了一脊背的冷汗,他哈哈讪笑着向连长求救,可发送出去的电波根本无人理会,人家根本没看他,“我我是说说你是女女魔魔啊,对了女模特”这一刻的石虎真想赏自己一颗甜枣,没想到战友口中缺根筋的石虎也有脑子灵光的一天。“你看你这身高,这气质,不做模特就亏了”石虎欢快地笑着。看到长安也在微笑,他笑得更欢实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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