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给本宫熬制了一剂汤药,才让本宫好了起来,这事啊,楚苓姐姐也是知道的呢,是吧楚苓姐姐”楚曦骤然笑着转头看向楚苓,楚苓的表情却骤然呆滞在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轰然炸开,之前虽楚婉嫁给了她最爱的男子,她却一直以为楚婉也是迫不得已。她自从嫁去了羌族以后每日被那个畜生又打又骂,她也曾经怨恨过却怎么也忘不掉之前楚婉和她的情谊。可今日听楚曦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楚曦这说的分明是她和楚婉交好的过程啊,楚曦是怎么知道的白夫人闻言也是面色大变,当初她也是突然有了头痛脑热的毛病,幸得安宁公主赠药才好了起来。自那时起她就觉得安宁公主性情温和贤惠,本来自己儿子心仪的是乐阳公主,可乐阳公主生性骄横,她又恰好得知宫里头想让安宁前去和亲。白夫人于心不忍,于是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先皇后要昊儿娶安宁的提议,没想到前去和亲的竟然变成了乐阳公主后来白夫人思及此事也觉得有愧于楚苓,可昊儿对楚婉实在冷漠,她觉得对不起楚婉,便把她当作亲闺女一般对待,先前她还没仔细思考这件事,可如今听皇后这么一说果真处处透着蹊跷。楚苓突然站起身子走出来,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窄袖长袍看起来暗沉沉的很是黯淡,她先是朝楚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而后突然一巴掌甩在了楚婉脸上:“亏我还把你当作好姐妹,你居然这样算计我”场面霎时乱了起来,楚苓的夫君羌族王忙快步走出来,拽住楚苓便是狠狠一巴掌,楚苓被打得头发散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白文昊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出来将楚苓护在了身后。羌族首领段泰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生得虎背熊腰面目狰狞,他看着面容俊秀的白文昊将楚苓护在身后的动作指着楚苓冷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贱人有姘头,看我回去不打死你”“哟,首领好大的口气呢,在本宫面前就这样对本宫的姐妹。”楚曦突然笑着开口道,“不知是不是要跟我和陛下示威呢”段泰愣了一下,慌忙跪下身子来,眼中却透着满满的不屑道:“在下不敢。”“不敢你那像是不敢的样子吗”楚曦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如今在本宫面前打我姐姐,你可曾还将本宫看在眼里”段泰向来对女子颇为不屑,如今却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娘们指手画脚,他暗自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却还不得不双目通红地看向楚曦隐忍道:“请殿下恕罪。”好,很好。如今段泰对她不满这满殿上下可是都瞧见了,若是日后段泰生出点什么事来也是顺理成章,没人能质疑出什么。楚曦目的达到,故意朝段泰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起来吧,本宫就暂且不与你计较。”段炭忍着怒气站起身来,楚苓含义未明地朝楚曦看了一眼,也跟着段泰回到了座位上。而此时楚曦的目光则又幽幽落在了楚婉和白夫人身上:“白夫人,怎么,本宫赏赐给楚婉妹妹的东西,她还不戴上吗”白夫人此刻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楚苓方才的反应,自己当初生了那股子怪病分明就与这楚婉脱不了干系,然后她再利用自己的信任嫁入白家,导致儿子一直郁郁寡欢想到自己之前对楚婉的喜爱和维护,白夫人只觉得自己蠢得可怜。她面如冰霜地看了楚婉一眼道:“还不快戴上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东西,这凤恩浩荡,哪容得着你在这里推推就就的”楚婉只好双目含泪地戴上那镯子,那镯子一贴近皮肤就灼得她生疼生疼的,可看着白夫人沉沉的脸色和白文昊的一脸冷漠,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咬着牙戴上了那镯子。旁人讶异于白夫人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但看那镯子做工精巧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古怪,于是都怀疑起方才大概是楚婉在惺惺作态。楚曦神色满意地看楚婉戴上那镯子,面容温和地朝他们摆摆手说:“行了,既然这样都下去吧。本宫如今虽做了皇后,却也不会忘了往日里咱们姐妹之情的,还有本宫那弟弟,陛下也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很是照拂他呢。”楚曦此言一出众人相互之间纷纷在递眼色,没想到这位皇后还是个这么仁慈念旧情的主,如今在这场合居然还敢提废帝。再看陛下一脸平静的模样,看来传言果真不虚,陛下真的特别宠爱皇后娘娘,如今她说这话陛下都没显出一点不快。楚曦自然知道那些朝臣都在想什么,猪得养肥了再杀,如今提提楚子康是为了日后拿他开刀,如今做了洛晔的皇后,她也懂得这恩威并施张弛有度的道理了。不过今日收拾了楚婉,又成功地下了第一步棋,楚曦心中十分高兴,看着面前式样精巧的荷花壶就伸手倒了一杯缓缓品了一口,这一品之下她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这酒也太醇美了吧洛晔却在她倒出酒的那一刻就闻出了不对来,他嗅觉最是灵敏,西越以酿酒出名,这西越宫廷珍藏的玉露酒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当然这玉露酒有什么功效他也最是清楚。眼看着楚曦已经将一杯酒引尽,他拿起酒壶将它放到一边微微皱眉道:“不能再喝了。”楚曦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将酒壶重新拿了回来。这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她喜欢的酒,他居然还要管东管西,真是掌控欲强烈的小心眼洛晔见她不听他的,轻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这小东西居然不听他的,那可别怪他没提醒她了。芸香却在后面看得越发地胆战心惊,这玉露酒虽然是滋补身子的,可饮多了待会恐怕也会有袖他功效。皇后娘娘不是向来不贪杯的吗,怎么这一会已经饮了这么多杯了楚曦没多大会便将酒壶倒了个底,她面色绯红地又晃了晃酒壶,突然有一丝热意朝她袭来,她有些困倦地合了合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像在云端里行走一样不知身在何地。洛晔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对着下面的宾客朝臣凝声道:“朕乏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说罢他就在众人的磕头叩谢中打横抱起楚曦扬长离去。楚曦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后不知迷迷糊糊地过了多久,突然置身于了温热舒适的水中,温水缓缓荡着她的身子,让她舒服地嘤咛了一声。也不知这么泡了多久,突然有人将她自水中捞了出来,而后洛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溶溶,这永阳宫里的温泉你用着可还满意”永阳宫楚曦微微清醒了过来,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幅巨大的铜镜面,而镜子里的香艳场景让她霎时清醒了过来。而洛晔的声音又带着微微的灼热撩拨在她耳侧:“告诉你不要喝你却还是不听,你这是故意想惹我生气,嗯”第56章 贱物次日楚曦睁开眼睛就看到洛晔穿着一身玄底绣松鹤图案的长袍, 坐在御制紫檀桌前正看什么东西。外面的光斑透过窗子萦绕着男子挺直的鼻梁, 他平淡柔和的神态像是褪却了所有的凶厉和冷漠, 就如同民间一个等待着妻子醒来再平凡不过的丈夫一般。他听见床间的响动,转过头看着楚曦温和地一笑:“你是想现在起身, 还是待会再起”楚曦动了动身子,发现还是泛着沉重的酸痛,她往被窝里缩了缩道:“我还不想起。”“那好, ”洛晔朝她点点头, 看向一旁的青花花卉盅, “我叫人熬了粥, 你趁热喝了。”楚曦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又没去上朝”洛晔轻轻一笑:“你瞧瞧现在都几时了, 我早就回来了。”楚曦“哦”了一声, 朝被褥里又缩了缩才说:“昨晚我为何会那样啊那酒里到底有什么蹊跷”“其实也没什么, 那酒是拿来给女子滋补身体, 也有几分助兴之效。大抵是喻姑姑见我们俩不行房事, 所以才将那酒拿来的。”洛晔琉璃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她说,“只是你喝的太多了, 所以才会”楚曦从旁边捞起一个枕头砸向他, 有些羞恼地将脑袋埋在被褥间:“别说了, 住嘴”洛晔接住枕头,有些可怜巴巴地抱住枕头看向她:“这可是赶我下榻的意思”楚曦把头往被子里一缩:“你快去忙政务, 整日在这里游手好闲,也不怕别人说嘴。”洛晔倒出一小碗粥,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哄她说:“来, 吃点东西,要不一会就饿了。”楚曦坐起身子,她身上穿着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她抬起手臂看了看问道:“这是你给我穿的”“嗯。”洛晔舀起一勺粥,有点小得意地看向她说,“每次一做完,你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哪回不是我留下来善后。”“还不都是因为你。”楚曦俏脸微微一红道,“你就不会轻点吗。”“我”洛晔哑口无言,“我也没有很重吧”“我每回都这么累,你却好似不知疲倦似的。”楚曦小声说,“怎么,你还有怨言了是吗”“我若觉得累,你就该哭了,我这十八年来初尝女子的滋味,有些太兴奋了。”洛晔低下头弯起唇角说,“溶溶,你放心,我体力好得很,绝不会觉得累的。”“真是没个正经,不过这事也怨我,不该一直不让你”楚曦说不下去,有些蛮横地瞪了他一眼道,“以后你若想做那事也可以,但也不能每晚都做,我我会受不了的。”洛晔立马双眼放光看向她说:“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洛晔喂楚曦喝完了粥,将青花小碗放在一旁,楚曦捏了捏疲惫的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没有人来寻我吗”“你那个姐姐想见你,被宫人打发回去了。”“怎能打发回去呢,你也看到了她那个羌族的夫君如此粗野,恐怕她出来一次都很不容易。”楚曦拍了他一下急道,“昨日我们故意下了那棋,不就是为了今日这一步吗。”“这里是我大夏的皇宫,他也不敢太过嚣张。”洛晔开口说,“而且你那姐姐不是对你不好吗,磨磨她的锐气也是好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她这个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上回不还在父皇面前帮我了。”楚曦心头突然有点难过,主动依偎到洛晔怀里说,“其实我挺同情她的,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也是她今日那个下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当作贱物一般对待。”“瞎说什么呢。”洛晔揽紧她出声责备道,“你是我心头的宝,我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的。”楚曦笑了笑:“还不是那白文昊太过懦弱,对自己从小喜欢的人都不敢去争取。不过经过了昨日那件事,估计也会对他有所刺激吧,若是他找你,你可得对他态度好点,白家一直和宋国公府走的近,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嗯,我知道。”洛晔点点头,“羌族首领段挞气急躁,如今又横亘在大夏和西越之间,我早就做好准备对他下手了。只是我们想要动他,就有人想护他,此事还需细细思量不可太过莽撞。”“你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了。”楚曦突然犹豫了一下,“洛晔,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是想问我谈玉去哪了吧”洛晔笑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关心他。”楚曦唯恐他又生出什么疑心,“只是你迟迟地不动宋国公府,我心里有些不安,宋国公府可是前朝太后的娘家,虽然表面上顺从你实际上却阳奉阴违,你”“这几个大的世家我已经动了两个了,如今若是将他们一并除尽旁人会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再说宋国公府小错确实不难抓,却缺少能制其根本的大罪。”洛晔突然握起了楚曦的手,“溶溶,我将赵国公府尽数流放,旁人也都说你不为自己母家求情,我是不是”“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正好证明你铁面无私,就算他们说我也有理,你就别在意了。”楚曦忙打断他说。洛晔笑了一下:“你怎知我要说什么”“你难道不是想放过他们吗,我告诉你,尽早打消了这念头,我才不会为了虚名就让你做这种事。”楚曦转开眼睛说道。“我是想说我是不是该将他们直接抄斩,让那些人害怕再也不敢妄议是非。”洛晔用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说,“我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你又故意戏弄我。”楚曦不满地叫了一声,“我不理你了。”洛晔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说:“溶溶,我不打算直接动宋国公府,谈玉现在已经被送去军中历练了,等他回来,他就是宋国公。”楚曦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疯了谈玉你怎么能信任他呢。”“我也是男人,他眼中的东西骗不了人。”洛晔看着楚曦轻声说,“他是真喜欢你的。”楚曦有些别扭地转开眼,挣开他的怀抱说:“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可是还不相信我,我和他半点情谊都没有,以前不会有,今后更不会有。”洛晔耐心地揽过她的身子温柔道:“你别急,我没那个意思,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他深爱着你,又曾有愧于你,他这辈子可能会背叛我,但却永远不会背叛你。溶溶,你需要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