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别人能换几波姑娘,他面前一个敢敬酒的都没有,这么解释,姜楚会信吗他笑得有些不自在:“施华楼那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我就随便转了转。”“嗯,青楼啊。”姜楚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算是不打自招么顾明衍微微垂头,懊恼至极,仍是吊笑着嘴角,抓了抓腰间的小紫球,似有不甘:“本世子干净着呢,还要为未来世子妃守贞洁,免得以后不让我上床”姜楚:“”她想说的是就算跟她说了有什么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世子是个青楼常客,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纨绔中的纨绔。但似乎没有那么纨绔,就是性情总是阴晴不定,让人摸不透心思,现在还把玩着小紫团,丝毫没有嫌弃的模样。“看什么”“这香囊”顾明衍止住她的话:“这香囊就一个了,我把那摊子上的全包了,别人买不到的。”他回家的时候又经过那摊子,上面有小红团小蓝团各种团子,随着风轻轻摇着,是有些不怎么好看,可毕竟是他小紫团的兄弟姐妹,被人摆在那挑选怪可怜的,比如被他收了。姜楚眼睁睁地看着阿礼献宝似的拿出花雕木盒,小团子们一列列整齐地摆在里面,有种渡上金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错觉。她有些怀疑顾明衍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顾明衍很满意,把姜楚的神情当成了感动,他定了定神,想说一句你送的我都喜欢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天杀的和公公。小厮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宫里传来了圣旨,需世子过去领旨。姜楚听后站起身子,坐了半晌,腿有些僵,被顾明衍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坐回去。路上她走得急,毕竟不是顾王府的正经主子,碰见圣旨不去快些会给姑母掉面子的。她在前面走着,不见顾明衍跟上去,喊了他一声。顾明衍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走这么急,不怕摔倒。”姜楚身子弱,后背已经生出了一层虚汗,“这是你的大事,你还在这里慢慢走算什么样子。”“我的大事你急什么。”声音带着笑意。姜楚不说话了,慢慢跟着顾明衍走后,步伐慢了,也没有刚才那么吃力了。两人过去,屋里面已经黑压压地一片人了,隔着半个院子,都能听到宫里面公公吊着嗓子的尖声利嗓。和公公乃魏皇贴身太监,眼珠转流个不停,一看就是会看人颜色,此刻捧着一杯热茶,跟老夫人闲话家常。王府里的人都到齐了,顾青鸿正靠着椅背,看见儿子姗姗来迟,有些想骂人,看到他身后跟着个小姑娘,两人站在一起还挺和谐,当下又没了骂人的冲动。顾茗毓笑得一脸柔和:“阿楚妹妹来的怎么这样晚,和公公听说咱们家多了个表小姐,想要瞧上一眼,看看长什么样子呢。”没等姜楚开口,顾明衍嗤笑了一声:“和公公今日来不是要宣旨么看本世子还不够”“世子说笑了,老奴是往王府带好消息呢,先提前在这里恭喜世子了。”和公公笑出了褶子,满是恭维。他说着就要展开开手中的明黄,苏侧妃带着三个女儿跪了下去,老夫人也站起身来准备跪下去,看见顾青鸿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便站定着不动。顾明衍似乎更狂妄,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端起茶杯,笑言:“和公公说说看,什么好消息”这笑让和公公生出几丝恐慌,他今日亲眼见到了顾明衍将三皇子打得落花流水,宫里没人敢拦着,德妃在旁边哭得泪眼娑娑,嘴里不停地在喊皇上。皇上在大殿紧闭门窗,让他在外面拦着,谎称是在休憩,在这场闹剧里死活不显身,等结束后,才安抚地赏了德妃一些珠宝。和公公见顾明衍没有要跪的意思,圣旨也不打开了,笑眯眯地道:“皇上今日醒来后听说世子干了一件大事,把他那不争气的三皇子给揍了一顿,也听说了三皇子在灾区敛财这件混账事,说您干的好,这不,圣旨下来了,说是请您亲自去灾区赈灾,好积一些声望。”“声望赈灾”顾明衍放下茶杯,漫不经心道:“以前怎么不让我积声望去,是他的意思么说实话。”和公公跟着杯中清茶的水纹一荡,他额头已经生出了汗,双腿发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顾明衍给踹了。“世子,皇上借鉴臣子的意见,思来想去决定派您过去,您最先揭发三皇子,自然显出了您对赈灾的重视,皇上很欣慰,您过去最为合适不过。”“哪个臣子说的”“就是新晋的探花郎,前些日子进了翰林院,帮着起草诏书什么的,很得皇上重视。”顾明衍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姜楚,见她依偎在姜侧妃的身侧,脸上没什么表情,反而姜长宁一脸喜色,欣慰地笑了。他敛下笑意:“探花郎,是个人才,皇舅舅好眼神。”魏皇少年时英姿飒爽,结识兄弟,慧眼识人才,起义后一举进攻皇城,夺了皇位,灭了前朝余孽,成为天下之主,封王侯,提将相,国家一片繁盛。人至中年,仿佛慧眼蒙了灰尘,人才识不得,瞧见美人后却双眼放光,后宫佳丽岂止三千,日日笙歌,君王早朝都难得一见。第二十六章和公公颤颤巍巍地坐回椅子里, 将手中的圣旨丢给旁边的小公公,犹豫着开口:“那世子去还是不去,好让老奴给皇上带个准信儿。”姜楚这才信了, 顾明衍是真的不怕灭九族, 现在连圣旨的面子都不给,怪不得连三皇子都打,她入了王府, 发现外面的传言并不都是真的。比如外人都说顾家世子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皇上, 心中极其敬爱他的皇舅舅。现在来看,哪里敬重了, 一点儿面子都没给魏皇风流君主的名号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因模样俊逸,人们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宽容, 风流君王跟佳丽三千的故事并不引人反感,常常被人争相传告。皇宫奢靡,常大兴土木, 圈地建高楼,虽人心惶惶地埋怨, 却还是信任大魏皇权的,毕竟把他们从前朝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也没将他们逼上绝路,都渴望国家被治理地越来越好,心中对魏皇仍予以厚望。然而魏皇似乎并不在意外面的传言, 在各种娇软中流连忘返。一直没说话的姜长宁询问着开口:“徐州如今怎么样了”顾青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把三皇子刮来的银两都悉数还了回去,还筹集了米粮准备送过去赈灾,虽然饥荒不轻,还是有法子的,别担心。”姜长宁点了点头,轻轻抓着姜楚的手。徐州是他们姜家的祖地,那边仍有不少带着血缘的亲人,如今灾荒,她生怕那凶人受了苦难,心中对三皇子也颇有微词。姜楚是在京城出生的,只每年祭祖的时候回去,对徐州陌生地很,却还是很心疼那边的百姓。她看向懒散坐着的顾明衍,见他低着头沉思,便扯了扯他的衣服。顾明衍侧耳,余光瞧见姜楚细白的手指,耳边的软语跟风吹过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流到胸口,小姑娘说她想去。他身边的侍卫子衿就要回来了,派过去赈灾刚好合适。没想到她想去,去那里干什么,身子那么弱,在马车上颠几下也不怕身子骨散了何况灾荒也会伴随着各种疾病,稍有不慎,病倒了可怎么办姜楚见他没有要应下的意思,而且瞧着和公公快要走了,她闷闷不乐地放下手指尖的锦衣,搅着手指站在一旁。这就不理他了顾明衍想到姜楚不理他的模样就头疼,揉了揉额角,咳了一声。吓得刚站起身的和公公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圣旨留下吧。”顾明衍有些心不在焉,想了想又道:“先把银两送过去接济,我隔两天再去,告诉那些地方官各种官的,让他们手干净点儿,若敢扣下一颗米粒儿,本世子抄了他的家。”“是是是老奴立刻吩咐下去。”和公公松下心中一口气,总算把这烫手的圣旨给送过去了,这年头送个圣旨跟玩命似的,他这个皇上的贴身太监当得也太不体面了。和公公走后,屋内的气氛才放松下来,虽然这公公不怎么有气势,但毕竟代表着皇上,整个屋里敢不尊敬的只有顾明衍顾青鸿父子两个,她们都很知趣地不说话。“阿楚妹妹,我听说徐州是你的祖籍,那里本就穷山恶水的,现在又闹了蝗灾,饥荒可是怪吓人的,幸好你早些年就搬来了京城,才免了这场灾难啊,要不然”顾茗毓今天似是在针对她,姜楚皱了皱眉,这话里有瞧不起她祖籍的意思。倒是顾茗雪很有意地挡了回去:“三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徐州哪里穷山恶水了,我听说那里风景”她刚说一句,就被苏侧妃一个眼神给瞪地闭了嘴,今天她仗着姜楚给的那篇文章在诗会上出尽风头,回府后顾茗毓跟苏林静都非常惊讶。她便胡诌了个借口,说是从道上买的别人的文章,没提过姜楚半个字,顾茗毓笑了笑,她觉得那笑有些讽刺,就大吵了一架,母妃还是向着顾茗毓,这让顾茗雪很不是滋味。看到顾茗毓话里有话地在损姜楚,她就替姜楚回了一嘴,没想到还是被母妃瞪,只好撅着嘴哼了一声。姜长宁忍不住了:“我们徐州穷山恶水你们呢,虽说老家在京城,可不过是京郊外的一个村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徐州起码也比破村子好。”顾明衍一开始弄不懂姜楚为什么要去徐州,听了一群叽叽喳喳的话,才明白徐州是姜楚的祖籍,他还以为姜楚爱心泛滥想去街头施粥。顾青鸿止住姜长宁,“毓儿,说什么穷山恶水的,徐州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好,你平时谨言慎行的,今天怎么还说出这种话了。”顾茗毓垂头,她今日听说顾茗雪在诗会上大出风头,她向来了解这个妹妹,自然不信那文章出自四妹之手,问了两句,也不肯说出作者是谁。她便有些怀疑是姜楚写的,刚才激了两句,顾茗雪就开始护着姜楚了,果然如她所想,这两人似乎站在同一根绳上了。她瞥了眼姜楚:“父王,毓儿知错,并无恶意,只是替阿楚妹妹庆幸,毓儿还准备了很多珠宝首饰,想着让二哥帮忙带过去,帮助那些徐州的百姓。”顾青鸿丝毫不怀疑顾茗毓,这个女儿在他一众儿女中格外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以称得上是他的骄傲。“毓儿说的对,你有这份心很好。”他看向顾明衍:“记得把你三妹的心意带到。”顾明衍撇了撇茶沫,轻嗤:“那些个破玩意儿能值多少钱,不带。”“二哥,毓儿的首饰都是上乘之物,没有那么不堪”顾茗毓委屈的语调升起,听得顾青鸿暗暗搓掌。“上乘之物你舍得么捐出去了不还是要再买反正王府管钱的是你娘,买多少也无所谓吧”顾青鸿听着顾明衍讽刺的语气,更加心疼懂事的女儿:“混账,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顾明衍坐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偏过头不看顾青鸿的气急败坏。顾青鸿向来注重子女的关系,虽然他没本事处理侧妃之间的恩怨,但家里七个儿女,也不曾像别家子女那样争风吃醋闹到大众跟前,这让他很是满意,所以见儿子这样说女儿,气急了。整个屋子都安静至极,等着老爹追儿子跑的场景出现,毕竟父子俩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甚至都给顾明衍让出了一条路来。姜楚先一步站了出来,把手背过去安抚似的拍了拍顾明衍的胳膊,“王爷,世子他不是这个意思。”姜长宁从来不参与两父子的斗争,见自己侄女儿上前去给顾明衍抱不平,连忙喊她回来,没什么效果。姜楚柔声道:“民以食为天,徐州饥荒,急需的是米粮,珠宝首饰什么的派不上用场,那里的当铺大概也早就关了门,就算典当成银钱后也买不到米粮,有余力还不如多带些粮食过去,世子本没有嫌弃你,三小姐可能是曲解了。”“阿楚妹妹,珠宝现在用不上,以后可以啊。”顾茗毓强撑着笑脸。“三小姐爱护灾民,你既然说了要捐赠首饰,自然是准备了大包小包的物品,怎么也得需要一个马车,既然多出马车何不运粮。赈灾一般先赈粮再赈财,等朝廷筹集银两过去的时候,珠宝自然就派上用场了。”顾茗毓敛下笑意,她可没有要捐一马车首饰,即使她母妃掌财,但王府每月支出都是有限的,哪里能任由她花。姜楚这是在坑她。顾明衍轻勾着嘴角,他只是单纯看不惯顾茗毓明明瞧不起徐州还装着发善心的模样,而且徐州还是姜楚祖籍,随便快言快语地怼了两句,没想到还能让姜楚给他解释出一朵花儿来。刚才胳膊被拍了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热着,他的欢愉都快要忍不住了,第一次被人这样护着,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即是如此,那便是本王错怪他了。”顾青鸿哼了一声,他其实很高兴,姜楚向着儿子说话,间接证明了他们关系缓和了,正如他所愿,“你也不自己说清楚,还让人家阿楚替你解释。”回院子的路上,顾明衍踢着脚下的石子儿,看起来心情不错:“刚才为什么帮我”“因为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