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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桃花 朵朵(1 / 1)

江洲的雨下的任性。冷惠是被雨吵醒的。一阵急促如急行军的雨,赶在凌晨。冷惠他们昨晚睡的迟,但因为睡的沉,也不缺觉。颜涓若也醒了。两个人伸长耳朵听着雨声。唉两个人同时叹了声。“想妈妈了吧”“嗯。不仅想妈妈,也想爸爸”颜涓若说了一句,闭上眼的一刻,酸涩的眼泪沁了出来。他的心痛现在才开始,像一丝丝,一缕缕被扯着,离开自己的心脏。冷惠的脑中像过着一场风暴。她在江洲,曾经是江洲官场权力中心的一枚棋子。她知道太多江洲官场的隐秘之事。那时她还是秘书长的情人,几乎是江洲人都知道的那一个背后的女人。在许多她可以出现或不可以出现的饭局、茶肆、牌局,她安静地坐在那个有些跋扈的女人身边,听了一耳朵又一耳朵的故事。其中,出现频率比较高的是廖梅如。廖梅如从一个普通的教师,到市团委书记,到法院副院长,到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检察长,到最后她跃身为院长,再后来,副市长,市委党委。一个长袖善舞的女人啊。可是,见到她的人,即使有透视眼,也看不出她的本领在哪里。可是,她要什么本领,想帮她上位的男人多如过江之。行政级别比她高不知多少倍的男人,越过了鞭长莫及的鸿沟,罩住她。冷惠坐起身,她不太习惯早晨躺在被窝时太差话,她是一个整洁的女人,没洗漱一天就无法开始。颜涓若却腻在被窝里,安静得像睡着了。早餐弄好放在桌上,颜涓若却不肯起来。“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妈妈的,你对我妈妈是什么印象”“这个,我们吃早饭吧,今天下雨,不出门,中午我们叫外卖,我再讲给你听”“好吧。”颜涓若忙完卫生,坐到了桌边。“呵,有玉米,这是我的最爱”颜色涓若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笑容。他笑起来冷惠喜欢注视,他看着颜涓若的小表情,从心底觉得他他很幼稚。很单纯,也很好哄。这个男人冷惠第一次觉得自己像在赌博。她果真喜欢他吗颜涓若是个有责任的人吗她想接下来讲故事时,试探他。颜涓若收拾了早餐桌,洗了两只喝奶的杯子。窗外的雨又是一阵,雨水顺着窗玻璃往下直泻。他们两个都没有看手机,不看电视,新闻里一定又是哪里哪里发洪水了,堤坝垮坍了,房屋倒坍了。冷惠怔了一下。今年这雨,的确下的太邪门了。快100天了吧。廖梅如与其说是被穹窿山隧道坍方压死的,不如说是被雨水淹死的。颜涓若给自己与冷惠现磨了一杯咖啡。“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哪里来的咖啡”大红色的咖啡机在厨房里,冷惠早就看到了,还想着明天带着咖啡豆来现磨。“我在柜子里找到的,看来我妈妈时常会回到这里来,咖啡豆还很新鲜”“你是说你妈妈经常来这里,她不是住在山庄别墅的吗”“山庄别墅”颜涓若本能地问道。冷惠突然意识到什么,噤声。颜涓若品了一品咖啡,示意冷惠也品一口:“喝,我颜某人这辈子还没为别的女人精心冲泡过一杯咖啡。”冷惠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个人是这么自私与自恋的吗他不是在美国多年吗女人与男人是平等的。嗯,冷惠点点头,她想什么都说出来,过了今天也许就没有明天了。“山庄别墅是一个陈老板送的。”“陈老板他是什么鬼”“他曾是你爸的同行,只是不同的开发公司。这个陈是某直辖市国资委的官员,到江洲来主持一个高端项目,是,就是山庄高端别墅”“这个人现在在哪里”颜涓若问。“国资委的这个项目在江洲市太过高端,销售遇到瓶颈。直辖市国资委三年换了四任老总,终究推盘不力。陈总只做过9个月就被调回本部”“那,这山庄别墅我看,也只是滞销的原因,兴许样板房什么的就自己人住了。”“的确。”冷惠不想多说。她知道的是太多了。但对于一个故去的美丽的女人,她真的要省点口德。而且,自己在江洲不也是这样,被流言与谣言的口水淹没了吗“那个女人,她知道的为什么这么多”颜涓若问。“哪个女人,能不能明示”“晏瞳。”颜涓若回答。“她都知道什么”“她说我爸爸不是我现在这个爷爷的儿子,这个我爸爸自己都没有说。你认为我妈妈会知道这个吗”冷惠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不然”“不然什么”颜涓若淡淡地问。“不然,廖副市长为什么四海为家却不愿意去颜老省长的那个将军楼”“嗯,我原来还以为是我爷爷过于严肃了,现在看来没有血缘真的做不了假。”“好啦,说到现在,你还没有交代晏瞳,她为什么跟你”“你还是问出来了。晏瞳是我的网友,不过,后来我们有过一段要不是我心灰意冷出国,她在北京条件又那么优越,不能够放弃北京的工作,我在诸多女友中是最爱她的”颜涓若说这话多少用了真情。“那,为什么那个商人,朱绣会找到江洲”冷惠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她”颜涓若有些吃惊。“不仅我知道,江洲好多人都知道。她不是在春节后代表你来江洲的吗,呶,还买了江洲最贵的房子,温泉公寓,她说是为你买的”“我知道这回事,那下午我们去温泉公寓看看房子,怎样”“我就不去了,下午我让人带你去看,晚上我们去湖边吃陕西菜可好”冷惠征求道。“你为什么不去”颜涓若问道。“唉,人多嘴杂。要是我再说,人家又要嚼舌根,说我在温泉公寓有房子,又是哪个哪个老板大官送我定情物”“明白。”颜涓若坏笑道。“明白什么”这句话冷惠没有问出来。原来,颜涓若就是这么看她的,她不过是江洲流言最多的女人之一。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这次没有一点定力,帮他,疼他,照顾他,而且还倒贴给他。她忽然心凉了许多。也似乎看清了这个玩世不恭,自恋又灰色的男人。她要的爱情,一向都太付出了,她对别人的好,换来的往往只有一半不到。她外表柔弱内心却刚强自尊。这,让多少带着一点点爱就靠近她的男人,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爱与照顾。好吧。就当是没完没了的雨季,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纠缠停留。她不答应带他去看朱绣买的温泉公寓,也是突然想到这一点。他,似乎并不是她值得付出的。颜涓若点点头,说:“好吧,我的事,我家的事,影响你工作了。”拒人于千里之外。雨停了,天格外的亮,青蓝色的天幕像洗过一般沉静。好吧,廖梅如没了。该走的,还没走的,都挽留不住。很快,有一个自称是小丁的矮个子青年男子,开了一辆黑色雷克萨斯车,来到颜涓若家楼下。冷惠事先已开车离开了。颜涓若坐上车,说:我们走吧。穹窿山隧道还没有通行,颜涓若不认识这一带的路。天晴了,心情轻松起来。昨日已死。远远地看到一座基督教堂,在一座尖而小的山尖。巨大的白色十字架,远看像铺天盖地地倒过来。呵,这么大的十字架,在为谁祈祷山对面就是温泉公寓。骑士骑着紫铜色的俊马,这造型被架在黑色花岗岩砌的高台上,傲视对面山尖上的十字架。呵,真正奇妙的组合。大厅里香香的,一圈罗马柱绕着大型的沙盘,在窿顶处,是粉饰的欧洲中世纪著名雕像,裸着的男神,飞在半空的蜷着金毛的孩童,丰满的女神。中国的房地产业,把中外文化生搬硬套,拿来做遮羞布。见怪不怪。涓若涓若颜涓若抬头四顾,听到了有人在喊他。但又不相信,这里,谁会喊他朱绣跳了出来。突然出现在颜涓若面前。仿佛比肩。颜涓若仿佛第一次知道朱绣竟是这么高。两个人面对面,视线平视。可能是冷惠过于小巧了吧,江洲的女人也过于小巧了吧,突然出现一个大个子的京妞,感觉非比寻常。“你来这里做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我买了我房子呀,我们的爱巢”朱绣热情地说。“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来江洲为什么不告诉我,来这里看房子,也没有让我知道,说吧,什么意思,有几层意思”看房的人寥寥无几。整个春季都是淡季,穹窿山坍方后,江洲的房子销售直接到了冰点。但价格却不降反升。好吧。朱绣拉过颜涓若,在一张真皮大沙发上坐下来:“涓若大哥,这不是小人常戚戚吗我怕自己说来江洲,告诉你后,你会告诉晏瞳。她刚来过江洲,你说说,你说说我俩见面多尴尬”颜涓若淡笑:“知道不要脸了吧,冒充姐姐,抢她的男人,不过,好像现在还在故伎重演”“臭美吧”朱绣爱的勇敢。颜涓若好这一口,所有绕着圈的,婉约的,暧昧不明朗的,他都司得参与。而像朱绣这样凌厉果敢风格的,稍稍能打动他。“走吧,看看房子去。”“我把物管费缴了,然后呢,房子是精装修,我得找人来改造改造”“改造,你还真找算住下来啊,尼泊尔大生意不做啦拉萨的连锁门市不开啦,还有,江洲能够做什么”“你错了,江洲现在这样,我对把它打造成旅游为支柱产业更有信心了,全域旅游你知道吧”“那,拉萨的生意不做啦”颜涓若对拉萨有着莫名的怀念。“我找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她在顶着”“是拉萨人,还是北京人,她会呆在拉萨帮你打理”颜涓若问。“啊,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是一个跟我一样不爱读书,但天生生意人的好料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垂怜,降一个商界奇人给我年纪不大,做生意稳准狠,太不可思议了”“天赐啊,有这样的人,我真不相信,世上还有比你更懂生意的女子”“别不信,等江洲站稳脚跟,我带你再回拉萨,哈,这钱,滚滚财富似江水涌来,我都后悔当初只知道换套大的温泉公寓,为什么不买一套别墅。我更喜欢大格局的院子与新中式的装修”颜涓若与她上了电梯。一个对物质与财富如此热情的人,世界应该是单纯的。这样的人生竟是充满魅力的。,,;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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