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罗莉市长非常不安。这不安,来的突然,她一刻也不得安宁。突然一个念头,强烈地刺激她的脑干神经。是,天坑会不会再度坍陷这一念头,一经在脑中形成,并反馈给她的思维,她怔住了。这,怎么使得。如果坍陷,她会不会是历史的罪人。夏冬与唐老斋的联系异乎寻常的顺利。原来,夏冬主动找到唐念约,并提出要见唐老斋,原因之一,当然是唐老斋是著名的专家型学者,曾经是京都最著名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江洲的文化名人。而且他毕生都在研究秋妃时代的社会、政治、经济、人文、习俗等等,是那个时代的通才。那么,夏冬先生的身份是什么呢竟然是一名医务工作者。只是,他不是一线的医生。不上门诊。不在住院部。而是医院一名行政人员。到了一定年纪,有一定的行政职务。但他心不在此,特别喜欢独来独往。喜好山水。多年的登山,使他的膝盖坏到不可收拾。膝盖是多么重要的部位,在夏冬的腿还能矫健地登山时,他不知道。当他知道的时候,双膝已严重影响他的生活日常。但他很快振作了,因为,在美国,只有在美国,对于这种小月板,软组织严重被破坏,需要手术治疗的,也许小菜一碟。夏冬只相信美国人的膝关节治疗技术。那么,问题来了,钱呢医院也就是事业单位。夏冬的钱都用在了爬山,并为爬山买设备。所以,他没有钱。治膝盖的钱一定是天文数字。他铤而走险,拿命一搏,下了天坑。江洲再没有第二个人愿意下天坑,不要说给300元,就是给1000元,也没有人去。听说,第一个跳进天坑的五十壮汉,扫地工,从此瘫在了床上,每天发作数次颤抖症。广电方面为此,每月要开出基本的生活费给这个跳天坑的人。唐老斋一口答应了夏冬的要求。而且,两个人竟然同病相怜。唐老斋一个冬天都猫在家里,蜷在轮椅上。居然也是腿的原因。也需要手术。唐老斋计划在7月中旬手术,已预约。美国医院对于病人是十分认真负责的,方案制订好后,跟唐老斋反复沟通解说,解说的很清楚。那么,夏冬来手术,唐老斋非常愿意所有费用他来出,左不够,一笔巨额费用。但这一切比起秋妃枕鹤记碑文上的字,还是太划算了。唐老斋与夏冬,各有打算,所以,夏冬不可能提前告诉唐教授这8个字是什么。他不可能告诉他,在他没有到回报,没有躺到美国外科手术室的无影灯下,开始治疗他坏透了的膝盖,他是不会说出那8个字的。唐教授呢,他更不愿意提前知道这8个字。不是因为这8个字神圣。而是,这8个字,就是一道绝密的密码,只有放在一个人的心里,脑子里,真人现身到美国,与他面对面口述,这样才保证,唐老斋所得到的8个字是真货。是唯一的。没有第二家得到这8个字的优先使用权。夏冬去美国,签证不好办。唐老斋请他的国外朋友设法,费尽周折,总算可以特邀请夏冬来做访问兼探亲,时间半年。这足够了。半年。可爱的签证官,你的恩准至关重要。夏冬觉得很划算。他一辈子也挣不来这笔手术费。所以,两千年的祖奶奶,秋妃是他的救命恩人。还好,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痴迷秋妃,可以不惜巨额资金,来换这8个字。好吧,此话容以后再提。广电新闻频道摄制组,还安营扎寨在天坑附近。七月流火。这是要热死人的节奏。空气仿佛一点就着。所有年纪上了70岁的人,都猫在家里。不能出门。江洲市所有树木上都粘了使命叫唤的知了。直着嗓子喊天热。某天晚上,罗莉市长非常不安。这不安,来的突然,她一刻也不得安宁。她抱着头细想。突然一个念头,强烈地刺激她的脑干神经。是,天坑会不会再度坍陷这一念头,一经在脑中形成,并反馈给她的思维,她怔住了。这,怎么使得。如果坍陷,她会不会是历史的罪人。本来有可能厘清的史实,可以得到的文物,再一次被新土层掩埋。怎么办罗莉的头疼又犯了。她在高高原援建了三年。她的身体机能远远没有恢复。她的心脏在低压环境下工作了三年,心脏膜瓣需要重新修复。她的视力本来就不好,在京都时,她是戴隐形眼镜的。后来,上了高原,怕眼压高,损伤视图,她选择戴近视镜。回到江洲,她想过市长的形象,还是比较重要一点,又换回了隐形眼镜。此时眼眶俱裂。她艰于呼吸。刻不容缓的是,天坑附近的一切工作都要停止。全部人员都有撤退。不能再造成新的坍方。等她心跳速度正常,头疼好了一点点,拿起座机电话想拨时,发觉,暮色浓郁。机关大楼里早已人去楼空。竟然,没有一个人惦记她的冷暖。她只有拨通广电一把手的电话,但没有人接。江洲的男人,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通往饭桌的路上。他们的夜生活丰富多彩。正当她一筹莫展时,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罗市长,我担心天坑那边会出事情”“你是许副书记”罗莉的记性一向这么不可思议的好。尽管她的头疼还在继续,后脑勺仿佛有小锤子在敲击。但她在听到对方称自己罗市长时,就准确判断,这个人是上次来开会的广电的纪委书记。一个瘦高白净的中年男人。“你在哪里,许书记”这一次,罗市长故意省略了“副”字。“我们正在江边的桑干小筑对,对,就在滨江边,一个很别致的仿古建筑好,我等你,我们等你,罗市长”罗市长戴上了新配的近视镜,加了咖啡色的镜玻璃,有保护的作用。高原的阳光曾经让她畏光。现在仍是,怕强光。戴上这副眼镜,她又是新到江洲没多久的,百姓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吧。罗市长关上门,转身去电梯间。“罗市长,罗市长”有人在后面跟着。“啊,小高秘书在的”跟在罗市长后面的是一位姓高的秘书二处的秘书高扬。“罗市长,我一直在的,等你下班,你工作一天了,一定很累,我送你回家。”罗市长心头微微一热,小高,这么年轻,却是个有心人。“我自己开了车的,你呢,在是方便的话,你来开我的车”“好呀,好呀。”小高在电梯间,接过罗市长手中的车钥匙。那是一把有着捷豹标识的车钥匙。沿江而行,天气燠热。江边也不凉爽。进了桑干小筑,一股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江洲有这样雅致有品位的地方。是一座绿色的城堡一样的建筑。平层。坡顶。前后左右原木搭建的花台。滴水声大瓫。水浮莲做梦似的。大叶子植物在原木柱做成的花台上,长成两人高的篱笆。甚好。这一切甚好。许副书记远远地迎接。蜿蜒进了一个包间。墙壁上的壁画,颜色很特别。才坐定,抬头,唉。面前玉立一人,你是,罗市长你好你好你好。他,竟是裴湘繁,裴老师。几日不见,今天却是巧遇。布菜。关上门。环立的服务员请退。切入正题。三个人的担心,居然是同一件事。天坑,既然是天的意志,就顺其自然,不去人为地改变它。且等。广电许书记说了一通庐大记者及那个策划组的行踪。大家不无感叹,真正是不怕不作为,就怕乱作为。乱作为,负面影响太大了。那,下一步如何操作夜色愈加浓重。罗市长这时有一通电话进来。“喂,请说”罗市长默默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脸色已至青色。她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又无奈地坐了下来。对方电话拨打了二十多分钟。罗市长放在手机,不知是笑还是哭,一字一字说:“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好吧,我斗不过你,老天”裴老师与许副书记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们不敢妄加判断。“天坑又埋了两人”“啊”“哦,天呐”,,;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