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每隔两小时得给它喂次药,至少得喂三天,之后再根据恢复状况调整。”梁袈言奇怪:“那你待会儿是要去哪儿”如果直接回家就不用带着猫了。少荆河答:“图书馆。我答辩前打算都在那儿看书,待会儿可能还要去趟许教授办公室。”梁袈言皱起眉:“带着猫怎么去图书馆”少荆河把自己的一点本子、杯子之类的零星物品都拿出来摆上了桌面,抬起头忙里抽闲地答他:“它在包里呆着挺安稳的,也不闹。应该没关系。”“那吃喝拉撒呢”“我给它垫了尿垫,包里还带了不少。”他拍拍自己的包,笑,“吃的也带了,还有个小杯子,到时候包搁地上,还能给它放上水。”是很齐全周到了,但梁袈言还是觉得不妥当,想想指着对面问:“那它那个笼子你也直接搬到图书馆去”他这么一提,少荆河顿时露出愕然的神情,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个笼子得搬。但很快他就摇摇头:“笼子先放这儿,我明天来拿,行吗您看”梁袈言正色:“它才做完手术,你这么拎来拎去的不怕颠簸吗况且图书馆也不是能带宠物进去的地方。这样吧,你反正也得每天来学校,就还是把它放我这儿。早上带来,晚上接走。不就三天么我给它喂药不也一样”少荆河沉吟了片刻,看看猫,又看看他,像是经过一番仔细评估之后,终于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犹豫:“太麻烦您了,您这么忙”梁袈言摇着头,一板一眼地解释:“再忙喂药能花多少时间每隔两小时还能提醒我起来活动活动,挺好的。你姑姑这么辛苦把它送来手术,要是恢复不好这些辛苦不是白搭了吗你去忙你的,晚上下班来接就行了。”少荆河听着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客客气气地又向他弯了弯腰:“谢谢教授。”“荆河,”梁袈言终于像受不了他的客套,摆摆手,“你一直对我很尊敬,我是很感激的。但我们现在已经算挺熟的熟人,你以后在我面前可以自在些。平心而论,我既不算你直接的老师,现在也更不再是你老板,你就把我当当朋友行了,不用总这么客气。”少荆河抿抿嘴角,直起腰,漆黑的眼眸直视着他,眼神无比正直:“好的教授,我听您的。”他把东西收拾好,昨天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做了交接,接下来也没别的了。梁袈言跟着他来到“起居室”,看着他小心地把猫抱出来放进笼子。“是要这么托着它肚子么”梁袈言边看边问,秉持着他一贯做学问的认真态度,还拿着小笔记本仔细记录。少荆河把喂药的时间和次序,以及注意事项详细讲解了一遍,他钜细靡遗地全都记了下来,还就一些细节确认过后才作罢。少荆河看着他的眼神复杂,连对只猫都如此认真的梁袈言,真令他心潮澎湃。最后他望着梁袈言,嘴角含笑:“教授,万一有什么您解决不了的,也别紧张,给我打电话就行。反正图书馆也不远。”梁袈言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干脆收拾出来的那些东西也留到晚上再来一起装走,少荆河来这一趟,反而轻装下了楼。他站在楼门长吁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今天比昨天,心情好多了。脚步轻快地下了楼,他往楼侧一拐,拐进了后面的小树林里。现在临近考季,图书馆哪可能还有位子幸好他有专用坐席。平时他都是在晚上才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白天入座。不过除了桌面椅面擦干净,周围的环境他都尽量保持原样。若是清理得太干净舒适,一是怕引人注意,二是怕引人觊觎。像现在石凳四周的杂草依旧在,蚊虫自然也在,正是天然迷彩。少荆河从包里拿出防蚊喷雾,把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喷上,然后坐下来抬头看了看。夏天树木繁茂,绿荫如盖,林子内相对荫暗,相信无论哪层窗户往下看,应该都看不清林子里的景象。何况谁又会专门从窗户伸出脑袋来看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树林呢他拿出笔记本。b大是智能校园示范校,园区早已实现wifi覆盖,除了速度稍慢,偶尔掉线,在主校区任何角落上网都毫无问题。更何况他还近在办公楼外。三年来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学业,毕业论文写得让许立群无可挑剔,所以早就对答辩毫不担心,自然也不会这时候还为此花时间。现在词典也没他的份了,他打开电脑,鼠标习惯性地滑到了语料库的图标上,呆看半晌,终于还是没打开。虽然他完全可以继续校对,然后偷偷增进完成的部分。梁袈言现在在忙语例,多半也不会发现。但他这时候又不想让词典完成得这么快了。他不知道梁袈言的计划--但以梁袈言的行事风格,看起来这东西必然是早就有了的。所以他总怕梁袈言会在某天突然消失,毫无预兆--就跟他妈一样。他还需要时间,能让他和梁袈言建立更紧密的关系的时间。他自然也有他的计划。少纤云问他有没有自己的规划,他当时的想法确实是跟着梁袈言,能赖着当一天助手那就是一天。只要他不出错,梁袈言就不会赶他走。然后等个两三年词典编完,那时他们的关系自然也已水到渠成,不可同现在而语--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于是昨天一晚,他坐在走廊里,盯着办公室的大门,想了一晚上自己要做的改变。职业规划什么的,现做。一点问题也没有。他是谁他是少荆河。技多不压身,学历、名校、专业、外语能力,甚至人脉、资源他样样不缺。他可以做很多事。上着网有滋有味地查着资料,累了就往四周一望,身边都是绿色,再好不过的休息空间。或者仰仰脖子,看看六楼的窗口,想着梁袈言现在一定更忙--等等很忙的话--少荆河霍地站起来他不是又该找助手了吗没想起这茬就算了,一想起来就越想越有可能。没错,梁袈言不就是因为忙不过来才发了招聘启事吗现在再继续找个新助手实在是很合情合理甚至十分紧迫。他赶紧打开学校bbs搜索,目前梁袈言发布的依然只有一个月前的那条,而且因为已经招到了人,所以也已被删除只剩标题。可是现在才刚过去一天,说不定梁袈言自己都还没想起来。但被现实提醒也是迟早的事少荆河急起来,但一时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他总不能打个电话去叫梁袈言不准再招人一个虚妄而严重的危机一下变得迫在眉睫,逼得他再也静不下心来干别的。在小树林里走了几个来回,他决定给梁袈言发个微信。先摸清楚动向再见机行事。他没有设消息提醒,所以只有打开微信才会看到新消息提示。不过反正大部分的提示都来自各种群聊。他只偶尔打开看看,通常也没时间看。没想到今天他才打开,有条单聊他的。路萌他把那个消息放到一边。先十分审慎地给梁袈言留了言,内容是关于语料库校对过程中出现的几条问题说明。写完之后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把“这样专业的工作一般人做不了”的意思暗示得足够充分,同时又不会引起梁袈言过度的警觉,才点了发送。然后才打开路萌的消息。路萌一早就加了他的微信,他们偶尔联系,多是路萌主动给他发消息,聊些小女生东拉西扯用意明显的话题。他每条必回,语气照旧很客气,而且都会在半天甚至一天之后才答上一句。就这样,小女生都没放弃。这次多半也是无关紧要的事。他心里挂着梁袈言的“新助手危机”,这边打开就更意兴阑珊。路萌:师哥,研讨会你和梁教授什么时候过来呀可爱哪天坐哪趟车把具体时间告诉我们,我和小灯师哥去接你们可爱少荆河眉头一皱,研讨会第39章第39章午餐时间少荆河比平时提前了一点去食堂,结果正好碰到很久没见的刘勉。刘勉刚跟他的教授从外地回来。“一个讲座,本来不用我去,不过说是还有个翻译项目什么的,就叫我过去搭把手。”两人各自买了饭,一同找了张桌子坐下。刘勉看似把自己的工作随口一提,但眉宇间的志得意满还是掩饰不了。他比少荆河高一届,当了两年助教,眼瞅着是可以转讲师了。末了他又似笑非笑地从眼角晲着少荆河:“你怎么样啊在梁教授那儿”少荆河笑笑,很平静:“挺好的。跟着教授编字典,学了不少东西。”“嚯,编字典”刘勉不敢苟同地笑着摇摇头,把目光收回来吃了口饭,不经意地调侃,“你可真够行的。这么难念的研究生念下来了,结果是跟着梁袈言编字典。”说着又抬头瞄他一眼,谑笑,“除了编字典呢没受什么损失吧”少荆河知道他没有恶意,不过是和多数人一样对梁袈言有些成见罢了。而且时间长了,梁袈言也不作妖,当年那事各种传闻都有,到了现在他们也就把梁袈言当个谈资,拿来调笑的成份远多于轻蔑痛恨之类。所以他也嗤笑一声,答:“有啊。”刘勉立刻来了兴趣,两眼发亮,兴致勃勃地追问:“说说,说说,揩你油了还是暗示你摸你手啊脸啊然后慢慢压倒--”少荆河翻他一眼,笑觑:“我最大的损失不就是这样咯,成了你们脑子里那部gv的男主,而且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哎惹”刘勉浑身一抖,搓了搓手臂,敬谢不敏,“说什么gv害我都有画面了。只有片段好吗偶尔那么一闪念,闪过的一些些,啊,片段再说我是正常人,才不看钙片。”少荆河才懒得管他看不看,很轻松地答:“梁教授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人挺好的,学问尤其好,我才跟了他一个月,都感觉受益匪浅。”刘勉一眉高一眉低做出个表情显得少荆河说的这话很滑稽:“你不是吧才一个月,你能知道什么日久才见人心呢再说了,你这难道真打算以后就编字典了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打算当个助教过渡一下。”少荆河慢悠悠的很虚心:“不然您有什么好提议”“找工作去呀”刘勉的眉毛跟着他那音量一同跳起来,“你啊,好歹我们学校的硕士,还当过学生会主席。成绩拔尖还一表人才,随便拿个本科专业出去也不会找不着饭吃。我跟你说,外面小语种的需求多了去了什么出版社、外贸公司、医药公司、策展公司就各种,海了去了我们学校外语系出去的,有多抢手那还用说况且你本科还是a大的呢。找工作去啊兄弟”刘勉又激动又苦口婆心,手指在他面前一直不停地点,简直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少荆河也不打断他,反正也听也点头,并不排斥他的说法,他很快就激动过去了,冷静下来,又问:“所以你其实也有这打算吧”反正少荆河就算只是表面应付听起来也总是很顺应民意。他一向有主意,但也从不当面驳别人的好意和面子。不熟的人不知道他的原则就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看着他的反应和顺以为自己的话起效了就很有成就感。熟的人就家里那几个,根本就不浪费这口舌所以少纤云这么些年才利用吃个饭的机会跟他说了两句,也没指望他全听进去。这会儿他也点点头:“骑驴找马嘛。反正现在先做着,慢慢看。”刘勉就很高兴,手往桌上一按:“这就对了我是说你怎么能真打算这么跟梁袈言窝下去呢。编字典嘁”少荆河应酬用的笑容很浅,就一点点,挂在脸皮上做个样子,也进不到眼里。他吃着自己的饭,随口就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了:“对了,当年,梁教授那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我在网上找过,除了几个学生发的帖子看起来是有鼻子有眼的,但也没看到什么真凭实据。”刘勉正夹了块肉往嘴里丢,一听这话又一瞪眼:“怎么没有真凭实据他那认罪书不是他没干他签什么认罪书他不签认罪书学校发什么内部警告”“嗯。”少荆河从善如流地跟着点头,依然垂眼吃饭,筷子都没顿一下,“那受害人呢事发经过怎么回事我听说是现场抓到的什么现场”“还能什么现场”刘勉扒拉两下自己的饭,蔑笑,“那肯定是在干着点什么了。不然呢两人穿得整整齐齐面对面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嘁不过你问我倒是问对人了。”说着刘勉把头伸过桌面,声音压低,“院长不是我们西语系出去的吗所以这事儿我们系里教授都知道。当时院长正在找我们系主任谈话,还是你导师跑来叫院长过去看看,说梁教授让一个学生进了办公室,还锁了门。结果院长带着人过去了,门倒是没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