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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带你去今天我们去的那个卑罗祠堂,可有意思了。”“好。”梁袈言也不想一直在房间闷着,出去外面大厅又怕撞到江落秋,所以答应得很爽快。反正跟少荆河散步,有没有意思他都愿意去。两个人出门下楼,沿途遇到不少人。中午梁江两位教授打架那事,有人还不知道,但多数人都有了耳闻。毕竟那么大动静,这里统共也就这么些人,全集中地住在一起,下午两位又都没有出席会议各种因素凑起来,宋空林几个老师一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那就更纸包不住火了。所以沿途遇到的人看到梁袈言,都不约而同一副“想不到梁教授也是会打架的人啊”的表情,要说惊诧也惊诧,要说佩服也佩服。梁袈言全都视若无睹,一概微笑以对。少荆河跟在他后面,两人迅速出了民宿。去卑罗祠堂的路上还遇到了路萌和池春燕,两个女生都很关心梁袈言,一见就赶紧上来问候:“梁教授,听崔老师说您腰伤得厉害,现在好些了吗”梁袈言点头:“嗯,用了马教授的药,好多了。”两人看他现在行动自如,终于放下心来。池春燕瞧他们要去的方向,又问:“要吃饭了,你们还进村吗”少荆河答:“嗯,教授在房里休息了一下午有点闷,我陪他走走,不走远。你们呢下午都在村子里”池春燕说:“那可不。你走了之后我们挺担心的,后来才知道是梁教授和江教授闹了矛盾。好在宋老师说解决了,所以我们才没回去,就还是按照原计划在村里走了走。逛了一下午,现在才回去。”“祠堂里现在还有人吗”少荆河问。“没了吧。”池春燕看看路萌,又对他说,“我们刚才那边回来,反正里面现在静悄悄的,应该是没人还在里面了。你们现在要去”她惊讶,“现在这天色,里面恐怕看不清什么了。”“嗯,看看吧。”少荆河抬头看看天光,“不行的话我们就往别处走走,不碍事。”和她们分了手,梁袈言还挺好奇:“怎么被你们说得,那祠堂都快成观光景点了昨天老板娘不是让我们晚上别去吗”少荆河对他一笑:“去了您就知道了。可有意思了。”第64章第64章五点多的天光纵然比不上正午骄阳,但也还不至日暮,光照一如午后。所以少荆河带着梁袈言到了祠堂门口,两个人就不走了。梁袈言先不忙进,光在门口就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始他也不说话,只是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然后才开口,对少荆河解说这祠堂的座向,门楣的制式,前后左右的长宽,门面上有无特殊纹样等等。比起研究者,他更像个孩子终于见到了仿佛只存在于书上的城堡,脸上洋溢起好奇与兴奋。梁袈言沉迷于祠堂,少荆河则站在一旁观察着他,眼里笑意浮滥。看着本来就容仪秀丽的梁教授一旦回到自己熟知擅长的领域,便如明星回归星海,自然而然就整个人都闪发出让人目不转睛的光芒来。这是他喜欢的梁教授,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让人无法抗拒。“这里,”梁袈言跑到祠堂墙边最靠外的墙角蹲下,摸着那角上砌入的一块砖说,“果然是。这是块空心砖,里面会放进喀特人卜筮用的兽骨和金铃,而且必须是当地灵力最强的占卜师所用的器物。这一块,那边也一块。”他指着另一侧墙角对少荆河解释。少荆河面上正经沉默,把正舔他颜舔得开心的心思分出一分,跟着他的指示听听看看,也点头,梁袈言便觉得自己研究东古语多年,终于能在实地进行一次教学,很是心满意足,又一路摸着墙走到门边。“这下面如果按惯例”他在门槛前的青砖浅阶上踩了两下,神情有些凝重。少荆河演优等生一向是拿手项,这时候当然会恰如其分地切入他两句话的间隙,以示自己正在专心听讲,问:“会埋东西”梁袈言缓缓点了个头,眼神凝聚,望着前面,像是感受着厚重的砖下透上来的那份不同寻常的气息:“人牲。”少荆河一听也惊了,心神回了七八分。梁袈言继续说:“喀特人一直以游民的状态四处流浪,靠手工艺与卜筮为生,所以给人的感觉一向是神异诡怪,飘忽不定,如果想要在哪里落定安生,被人排拒的情况不是时有发生,而是一定会发生。这不光是我们国家,世界各地对他们的态度都大多如此。”少荆河点头,这些他当然也知道。“所以他们为了在某地安居下来,就越发会使用一些骇人听闻的奇招怪术,以求震慑威吓,这样当地人就不敢招惹他们,更不敢随意驱赶。只要他们不靠秘术欺霸乡邻,彼此相安,久而久之自然就和当地融为一体。”梁袈言又踩了两下那台阶,歪头想了想,“所以其实他们的人牲定门之说也有人认为是一种以讹传讹。当然谣言源头就是喀特人自己。但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活埋人牲下去,目前实物可考的证据是还没找到。”说着他跨过高高的门槛,进了门之后又回身,指着那门槛笑:“看,这就是证据。一来他们本身就很少定居,民居遗址少之又少,墓葬里也很少有殉葬动物,更别提人牲;二来,这就是我们典型的中式风格建筑制式。”他转着头打量着前院,又笑:“就拿这个祠堂来说,喀特人一个外来民族本来哪有什么祠堂都是入乡随俗慢慢跟着我们学起来的。因为再也无家可归,就只能就地生根。学当地人造个宗祠,也是给族人建一个精神归属。”少荆河点点头,也笑:“我就一直纳闷,喀特人跟我们都不是一个文化圈,哪就冒出个祠堂来。”梁袈言指着大门,又从大门慢慢转着身指向各处:“他们学了本地人的样子,又融入自己的那套怪力乱神的文化符号。这个祠堂就是很好的文化融合的例证。看似中式,但细节又有诸多不同。不造屋角飞檐,非要造得四四方方像个盒子。自己放话出去门槛外面埋着人牲,那这门前自然就有了煞气让外人不敢入内。于是相应的门匾也不上门楣,以免与煞气冲撞,而是写在门前这块影壁上头,又照样漆金画银很中式,真是有意思。”少荆河看着影壁,奇怪地问:“不啊,这不只有金吗,哪来的银”“这里。”梁袈言走近影壁,脸贴得很近,“你看,这些纹路里本来应该是有银的,应该是经年久月慢慢就褪光了。”少荆河靠近去观看,这才发现果然影壁上除了那四个大字,周遭还有各种细凿出的细密纹饰,只是掩于青苔和湿斑之下,乍看去几乎看不分明了。绕过影壁,梁袈言一路慢慢看,一路踏进了中殿。殿中那幅巨大的天神像瞬间震慑了他。他诧异又新奇地仰头细看良久,又扭头拉来少荆河:“你看,这像就跟外面影壁一样,是先凿了纹路,然后往里描了银的。”“是吗”少荆河中午来的时候就想着要陪他再来一次,所以光跟着其他人一起忙着捉弄傅小灯了,自己也没细看。这时听梁袈言一说,走进过去仔细一看,这才赫然发现这不是画像,竟是幅高大的石刻。难怪这天神虽然雌雄同体,但形象深刻立体,看着很有威仪,除了雕工的手艺高超,也全靠那些银光闪闪营造出天神下世的不同凡响。他看着看着,冒出句感慨:“为什么描银呢要是描金不是更漂亮吗因为穷吗”梁袈言瞥他一眼:“那可不吗喀特人又不事农耕,不置田产,不做经营,一代一代全靠手工和给人算命驱鬼之类的营生,能造出这么座祠堂,置办出这么些东西,估计都是合了多少人大半辈子的积攒了。”少荆河就笑着看他,点点头,显得很服气,接着又问:“那您知道这是什么神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天神”梁袈言再仰头,看了良久,摇了头:“说实话我也看不出来。照理说他们应该信的是婆罗教,可这神像看着挺”他似乎自己也不太确定,“你觉不觉得其实很像我们本土的神像”少荆河跟着他抬头看,听他这么一说确实越看也越眼熟:“是有点。我第一眼也觉得像是两幅神像各取了一半拼凑在了一起,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喀特人的历史里有这种神。”两人再走走看看,慢慢走到了后院。后院的大小和前院差不多,灵牌堂和两边的厢房又锁着,院内的景致站在中间左右看一圈就能看完了。“完了”梁袈言站在树底下左右看看,也再没看出什么花来,扭头问少荆河,“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前面那些了对吧”少荆河这时候才对他一挑眉,摇了个头,神秘地笑起来:“正好相反,现在开始才是。”“哦”梁袈言惊奇地看着他,眼神一下又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少荆河在前面引路,把他带到今天中午他们找到的那处暗室墙角边,得意地对他展示:“您能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同么”梁袈言睇他一眼,走到墙面前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一圈,又上手摸了摸,甚至拍了几下,什么都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他问少荆河。少荆河拿起他的手按在墙面上,用力一推,墙面向里裂开了一道窄门。“嚯”梁袈言惊叫出声,一下又惊又喜。他门里门外地瞧,看门的结构,找机关,又钻进去走了两个来回,摸着里面的石壁,发出啧啧惊叹:“哗这、这是怎么找到的你们”他跑出来,看了少荆河一眼,忙不迭地拿出手机拍照,嘴里不停说话,就跟今天中午的少荆河他们一样,甚至比那时的少荆河都兴奋,简直像发现了个大宝藏的孩子。少荆河就等着这幕,看他高兴成这样,自己也笑弯了眼睛,在他跑进跑出的时候慢慢给他讲他们的那些发现和猜测。然后还把他带到中殿屋角去看那边的入口。等梁袈言自己推开了那个入口,他又惊叹了,回身充满敬佩地称赞少荆河:“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这么不起了这都能发现得了”少荆河边笑边不满地抗议:“您又来了,我们都多大了,才不是孩子呢”梁袈言正要说话,忽然外边传来朗朗的笑声,在好几个人叽喳的小声议论中,一个声音声如洪钟:“啊,老师们,你们看啊,这块影壁的石面可是一整块完整的石面”村长梁袈言看着少荆河,两人的眼中都冒出了同样的两个字。“是村长带人来参观”少荆河低声问。梁袈言看向门外,他们在角落里,前又有影壁,种种角度遮挡下,屋里屋外并不能互见。梁袈言点了个头:“应该是。村长带宋老师他们来了。”说着转身正要往外走,忽然少荆河一揽他的肩膀,把他推进了暗室。梁袈言还没反应过来,只眼前一暗,再扭头只看到少荆河也进来了,然后推上了石门。接着又快速地冲到出口,关上了另一头的门。“你干嘛”梁袈言糊里糊涂地,就光站在原地,眼看着自己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暗室长而窄,梁袈言站在靠近内殿的门边不远处,一下黑咕隆咚的,他两手摸着墙壁,心跳不由加快了:“荆河”“嘘”少荆河关好门伸着手大步往回走,梁袈言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摸到了梁袈言。“我们别让他们发现。”他用气声说。梁袈言又不是不晓世事,现在被他拉着躲在这黑漆漆的夹墙里面,一时的惊讶过后,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但他还是故作不解,同样用气声问:“你到底要干嘛”这地方是黑得一点光都没有,但既然事用来藏人的,那应该在哪里凿了气孔,所以并不憋闷。少荆河也看不到他,但摸索着慢慢就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不干嘛,就想这样跟您呆一会儿。”梁袈言的心越发跳得厉害。他的耳朵碰着少荆河的脸颊边,脸渐渐发烫起来。“你想干嘛”他又问了一次。“不干嘛。”少荆河答。他确实也真的什么都没干,就只是静静地抱着梁袈言,一动不动。梁袈言“被迫”靠在他怀里,黑暗中他们俩就像置身于一个现实世界之外的夹缝,除了对方,这里什么都没有。他耳边听到的是少荆河时重时轻的呼吸,一时短促,一时漫长。他鼻端呼吸到的都是少荆河的气味,很干净的香皂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从少荆河发根、后颈透进他的鼻腔,又涌入他的肺中。少荆河的脑袋忽然动了动,埋进了他的颈窝里,轻轻地说了声:“我喜欢您身上的味道。”梁袈言的肾上腺素一下飙了起来,他下意识伸出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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