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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仗势欺人(1 / 1)

“婢子也想证明自己,当初我和弟弟一起读书,可我爹我爷爷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说读书无用,又不能考功名,硬是不叫婢子读了。”陈曦月撇撇嘴,“可婢子那弟弟,心思根本就不在读书上,却什么都不用干,家里的活儿,全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是不公平,在男女之间,什么时候有真正的公平”竹香皱眉,“当初师父教习武艺,许多功夫都不肯传授与我,硬说是我天赋不行,却告诉那些男弟子,说这些功夫都是传男不传女”萧玉琢正要点头。菊香却转身走了出去。她微微一愣,梅香上前小声说道:“菊香当初是为了给娘子身边培养医女才被送到太医身边学习,可一开始的时候也没少受刁难,磋磨太医院的人没少欺负她,若是不她比旁人更用功,早就被踢出太医署了。”萧玉琢面色恍然,连连点头,“不怕受委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跟着你家娘子大胆往前走”“娘子有什么打算”陈曦月又问了一遍。萧玉琢微微一笑,“明日先带你们去宛城转转,不管想做什么,先得有立身之本。”几个丫鬟看她淡然自信的神色,不由就有了底气,连连点头。次日萧玉琢跟越王说,她要出去走走。李泰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长安的事情,你听说了么”萧玉琢叹了口气,“越王指的是景延年返回长安,还是指圣上赐婚”李泰微微一愣,似没想到她说的这般直白。且说的这般直白以后,还能这般平静“就是因为知道了,心中不痛快。这才想要出去走走。”萧玉琢说道。李泰皱眉,“你这反应,未免太冷静了”萧玉琢闻言笑起来,“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当初的郡主了。不冷静能怎样跑回长安城去质问圣上质问景延年”李泰饶有深意的看她,“你能冷静是好事,既然知道回长安城不可能,是不是也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毕竟谦益他需要一个爹。”“重午。”萧玉琢说道。“谦益。”李泰皱眉纠正。萧玉琢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好,小名重午。”李泰说。萧玉琢微笑着转过身来,“越王说的不错,我确实要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才要出门走走,熟悉一下宛城。”“熟悉。难道不应该从自己身边开始熟悉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熟悉”李泰轻笑。萧玉琢眯眼看着李泰,“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出去走走,你是允,还是不允”李泰沉默了片刻,“允了。”萧玉琢点头就走。李泰剩下的话,都被她扔在了身后。陈曦月和菊香被留在了家里。萧玉琢带着竹香梅香一同出门。宛城的街道上很热闹,沿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马车停在集市外头。萧玉琢带着两个丫鬟下车。才走了没多远,便瞧见一大群人围着颗老槐树,在看什么热闹。萧玉琢好奇,也往近旁走了走。“给你两吊钱,丫头跟我走”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里头传进来。竹香在前头给萧玉琢开道。她手上身上有巧劲儿,硬是将人群里挤出一条缝儿来,带着萧玉琢和梅香挤到了前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跪在老槐树下头。身前立着个牌子,写着“卖身葬父”。女孩子垂着头,头发有些散,身上的粗布衣服打着补丁,且被洗的掉了颜色。“起来吧,两吊钱,足以叫你埋了你父亲了。”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捏着帕子,一手掐腰,指着小姑娘说道。小姑娘抬起头来,“能先给钱么好叫我去义庄埋了我父亲。”“你先跟我走,两吊钱也挺沉的,我总不能都揣在身上呀”妇人笑道。小姑娘正要爬起来,人群里有人道:“水香又来拐女娃子了”“什么叫拐会不会说话跟了我,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打扮的漂漂亮亮什么事儿都不用愁”妇人立即掐腰朝人群里嚷道。人群中有人笑起来,“是吃喝不愁,可好人家的姑娘这辈子也都毁了,甭想再嫁出去了”那小姑娘脸色一怔。梅香立即跟一旁的人打听,“那她是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开妓院的呗”看热闹的人笑道。小姑娘一听,立即翻身跪好。“跟我走”水香上前扯那小姑娘。小姑娘连连摇头,“我不跟你走,你的两吊钱,我不要了”“你说不要就不要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水香骂道。梅香撇了撇嘴,“她这样,也配用香字真是辱没了这个字”萧玉琢清了清嗓子,“你钱还没付。就硬拉人跟你走”水香抬眼向萧玉琢看过来,“多管闲事是不是这儿有你什么事儿”“别惹事儿”一旁看热闹的劝道,“能开妓院的,那都是上头有人的,娘子别给自己找麻烦”小姑娘看了萧玉琢一眼,连忙朝她磕头,“求娘子买了婢子吧,婢子什么活儿都能干不怕苦不怕累当牛做马伺候娘子”梅香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那小姑娘脸上窘迫,砰砰的磕着头,“求求娘子了,娘子买下婢子吧”水香瞥了萧玉琢一眼,“少跟我这儿逞能,我水香在宛城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你不过是宛城哪个富户家里的小娘子吧这事儿你最好别搀和。”萧玉琢上前一步,低头看了看那小姑娘,“我要非搀和了呢”“这丫头尽多值两吊钱,我出三吊,老实跟我走,这位娘子您也别找事儿,咱们都开开心心的。”水香哼了一声。小姑娘一听,急了,连忙冲萧玉琢磕头,“娘子,婢子是好人家的孩子,不想进那种地方,若是进了那种地方,婢子还不如死了算了求娘子救婢子”“还不是我家娘子的婢女呢,一口一个婢子,倒是叫的亲。”梅香笑道。“这是缘分吧三吊是你给的最高价了”萧玉琢抬眼看着水香。水香怔了一怔,“咋你还准备跟我抬价啊当我怕你不成”萧玉琢笑着摇头,“没想抬价,梅香,拿十吊钱给她。”十吊钱一出口,周遭霎时一静。这年头,人比牲口贱,一个眉目清秀,经过牙行调教的丫鬟,也不过才三四吊铜板。且这里头还是有牙行抽成的成分在。像这种街头自卖自身的,给个一吊两吊也是算不少了。水香那路子不正,给三吊也算仁义。萧玉琢一下子拿出十吊钱,可把周围的人看傻了眼了。“还说你不是抬价”那开妓院的水香嘴唇一哆嗦,“这价也没法儿再往上抬了。”梅香回车上拿了铜钱来。当着众人的面交在那小姑娘手里。小姑娘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两行,“娘子是婢子的恩人,婢子打从今儿起,就是娘子的人了生是娘子的人”“打住,”萧玉琢打断她话音,“梅香,扶她起来,找个茶楼,好好说话。”“嘿,在宛城的地界儿上,我还没见过敢跟我醉乡楼过不去的人呢”那老鸨指着萧玉琢的背影叫嚣。一旁有人劝她,“人家说拿出十吊就拿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别是什么高门大户,得罪不起”“嘁”水香不屑,“宛城的高门大户,没有我不认识的她家车夫丫鬟,没一个瞧着眼熟的,那马车也再普通不过,连徽记都没有,能是什么高门大户”旁人见状,也觉得有理,纷纷摇头为萧玉琢叹息。水香指着萧玉琢的马车道:“你给我等着”萧玉琢本要去茶楼,可看小姑娘穿着打扮,便转而去了客栈。叫小二烧了热水,让那小姑娘去洗洗,又叫竹香去买了成衣来。小姑娘洗漱。换了新衣服,这才被带到萧玉琢面前。“婢子兰雪,父家姓刘,五岁时阿娘生弟弟,难产而死,去年爹爹又染了病,没钱医治,昨日去了。”小姑娘叩头说道,“感激娘子今日相救,婢子当牛做马,报效娘子。”“我家娘子不缺牛,也不少马。”梅香掩口笑道。萧玉琢打量着梳洗一新的刘兰雪,她一脸英武之气,利落干练的倒有几分竹香的气势。只是一身新衣服,让她颇有些不自在。“那那婢子”“你会干什么”萧玉琢问道。“婢子会缝补浆洗,也会烧火做饭。”刘兰雪连忙说。萧玉琢点头,“你可会些什么旁人不会的”刘兰雪紧张皱眉,“别的别的婢子不,不会了呀”她忽而掏出怀中的十吊钱,只拿了一吊,剩下的又还给梅香。“叫婢子葬了父亲就够了,剩下的,还给娘子,婢子不值那个价,婢子只会做些粗活。”刘兰雪闷声说道。萧玉琢笑着正要开口。忽听外头一阵嘈杂。“人在这儿听说就进了这家客栈给我搜”一个尖利的妇人声音传了进来。竹香往门口一眼,回头道:“是那个老鸨追来了”“是我牵累了娘子,”刘兰雪将那一吊钱揣入怀中,恭恭敬敬的朝萧玉琢磕了头。“婢子若是能囫囵回来,就好生伺候娘子,若是婢子回不来”她声音一抖,又将揣入怀中那一吊钱拿了出来,迟疑的交给梅香。梅香一怔,背着手往后缩。“求姐姐到义庄,将我父亲的尸首领出来,给安葬了就是。”刘兰雪说完,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鼻涕,神情很有些决然的向外走去。萧玉琢微微皱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娘子救我,是我的主子,更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害了娘子去”刘兰雪站在门口。背着身子说道。萧玉琢笑了笑,“我买下你,可不是叫你去送死的。”竹香抬手拍了拍刘兰雪的肩膀,“别怕,我看了,也就七八个人,没多大事儿。”竹香说完,那老鸨带人咚咚咚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里传了进来,越来越近。刘兰雪有些紧张,“娘子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了,这醉乡楼的水香,很有些来头的。”“邪不压正,她有来头又怎么样”萧玉琢轻笑,“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她有权势也不必怕她。”“人在哪儿一间一间给我搜”老鸨的声音听起来很横。刘兰雪咬着下唇,脸色紧绷,她拳头握紧,回头看了萧玉琢一眼,又看了看竹香,“姐姐不必为我出头,待会儿护着娘子,别叫这些人惊着娘子”说完,刘兰雪一把拉开了房门。“不用一间一间找了,我就在这儿”刘兰雪吼道。老鸨哈的笑了一声,“你出来就好,省的我费劲儿,那出十吊钱买了你的小娘子呢她人在哪儿”刘兰雪板着脸,“不关你的事儿。你不是要来抓我么来呀”老鸨哼笑了一声,“她当众扫了我的面子,也不打听打听醉乡楼在这宛城的地界儿上,是她惹得起的么她人呢,我不但要抓你,还要让她长长记性”“娘子已经走了,娘子和你无冤无仇,不过是为了救我,才和你冲突两句,你别仗势欺人”刘兰雪面色僵硬。老鸨笑了一声,“仗势欺人权势是拿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欺人的吗定然还在这家客栈之中,给我上”刘兰雪低吼一声,竟然闷头冲了上去。“这丫头还真有股子狠劲儿,不过这么冲上去。她是不要命了么”竹香站在门口,啧了一声。萧玉琢正要叫竹香去帮忙。却听竹香惊讶的啊了一声。“怎么了”梅香连忙也往门边跑去,“那丫头受伤了么”待梅香到门口往外一看,也是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忘了合上。萧玉琢不仅狐疑,外头是个什么情形她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却见刘兰雪一个人,双臂张着,硬是将两三个男人给抵挡住了。她咬着牙,脸面脖子都涨的通红,力气大的连三个男人合力都未能冲破她的阻碍。“好大蛮力”竹香惊讶道。“在那儿”老鸨瞧见了萧玉琢,抬手指着她,“快去快去把她给我拿下”竹香冷哼一声,飞身而上。几个冲过来的小伙计被她抬脚踢翻在地。客栈的走廊里一时间乒乒乓乓的热闹起来。打斗声。尖叫呻吟声不绝于耳。梅香站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萧玉琢却一直眯眼看着那刘兰雪。她不会功夫,身形也不似竹香那般敏捷气势。但她很有力气,一般的男子一个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老鸨带来了七八个伙计。在竹香和刘兰雪面前,全然不够看。竹香猛的飞起一脚,将一个伙计朝那老鸨踢了过去。那伙计的身子向一个布袋子一般,砰的砸在那老鸨的身上。老鸨躲闪不及,“哎哟”一声惨叫,被砸倒在地。“你,你们”老鸨扶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发簪都歪了,头发散乱,显得狼狈,“你们给我等着”狼狈的样子,叫她放的狠话少了几分气势。她身量丰腴,扶着后腰,倒是跑的比兔子都快。刘兰雪拍拍手,她只会使蛮力,并不懂功夫,这会儿也有些狼狈,新穿上的衣服,也在打斗之中被扯烂了。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自在而舒畅,“我家娘子说了,邪不压正我们不怕你”“等着给老娘等着”老鸨跑出客栈了,还在叫嚣。刘兰雪掐腰,哈哈大笑。笑了两声,才发觉走廊之中格外的安静。她迟缓的转过脸来,瞧见萧玉琢主仆一行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她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那个。婢子婢子”她低下头,拽了拽衣角,不知道是她手劲儿太大,还是衣服太不结实。本来只是个小口子,被她一扯,刺啦一声,成了大口子。梅香掩口忍笑。萧玉琢轻咳一声,“再拿一套衣服来。”“不用不用,婢子穿不得好衣服,这料子矜贵,得好好爱惜,婢子是粗人,辱没了这衣服,还叫婢子穿先前那粗布的衣服。就最好了。”刘兰雪连忙说道。“只有衣服辱没人的,没有人辱没衣服的。衣服难道能比人还尊贵么不过是这料子的衣服不结实,不耐穿罢了”萧玉琢平声静气的说道。刘兰雪微微一怔。萧玉琢已经吩咐梅香再去买一套结实的粗布衣服来。“粗布衣服虽说不好看,颜色不够鲜亮,可它结实耐穿,显出质朴踏实的品质,这种品质岂不比花里胡哨更为可贵么”萧玉琢笑着叫刘兰雪去换衣服。刘兰雪头一次听人说,这上层人士不会穿,也看不上的粗布衣服,竟然也有这么高贵的品质。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有些懵懵的。她换好了衣服出来,甚至觉得自己也带上了粗布衣服那种高贵的品质。“走吧,免得那老鸨再来找你,我们同你一起去义庄。”萧玉琢说道。刘兰雪却说什么都不肯,“婢子如今已经被娘子买了去,婢子就是娘子的仆婢了,得先去衙门里办了手续才行。”萧玉琢轻笑,“我不怕你跑了,先安葬你父亲要紧。”刘兰雪连连摇头,就是不肯。“娘子,这丫头实诚,怕娘子安葬了她父亲,却又不肯要她,还是先为她办了卖身契吧”梅香似乎更懂得丫鬟的心,小声劝道。萧玉琢见刘兰雪连连点头,眼神中带着忐忑和小心翼翼,便只好答应下来。不过他们没去衙门,身边就有识字的丫鬟。梅香写了卖身契,刘兰雪在上头按了手印便是立下确据了。萧玉琢让她也坐上马车。一行人订好了棺木,就往城郊的义庄而去。义庄是停放未来得及下葬的棺木的地方,刘兰雪的爹如今连棺木都没有,能存放在义庄也是不易。马车上梅香忍不住好奇问道,“兰雪,你看起来是有十三四岁吧,怎么那么大的力气”刘兰雪脸上一阵尴尬,她紧张的看了萧玉琢一眼。见萧玉琢脸上并无嫌弃之意,反而还带着淡淡的笑,似乎在鼓励她。她舔了舔嘴唇,“我今年都十六了,不过是个头有些矮,我爹说,我打小就吃的比别人多,力气也比旁人大”“十六了啊,那你也该说了亲了呀怎么会沦落到”竹香心直口快,瞧见刘兰雪变了脸色,她连忙闭上嘴。刘兰雪垂头沉默了一阵子,才扯了扯嘴角,“娘子和姐姐们救我,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当初我是定了娃娃亲的,可是后来,街坊邻里都发现我吃得多,比壮汉还能吃,做不了那精巧活儿,洗个碗都能把碗给掰烂了后来就被退了亲了。”梅香,竹香一阵唏嘘。刘兰雪说完,却扬起了一张笑脸,“不过没事,退了就退了婚吧,我爹说,我天生神力,也许将来是个当女将军的材料呢”她自嘲的笑了笑。萧玉琢却重重点头,“这有什么不可能,信既是真,你若肯努力,终有一日要成为女将军的。”刘兰雪神情怔怔,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车夫在外头道:“义庄到了。”刘兰雪这才回过神来。“娘子在车上稍等,婢子先去看看。若是棺木送来,婢子这就将父亲装殓。”她飞快的跳下马车。萧玉琢坐在马车生,和梅香竹香说着话。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听见外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梅香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刘兰雪被人轰出了义庄。这里的义庄倒是有人看守的,那看守的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一般。“你连棺木都没有,就在这里停尸。放了两日了一文钱没有,凭什么叫你放在这里滚滚滚”“我同人说了好了的”刘兰雪叫道。“我不管你跟谁说好了,今儿个我当值,你没跟我说好就是不行”那面相凶悍的大汉瞪眼道。“那我爹呢现在在哪儿你们把我爹弄到哪儿去了”刘兰雪的声音里已经含了浓浓鼻音。萧玉琢冲竹香挥手。竹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步向刘兰雪走去。“怎么回事”竹香扬声问道。那大汉看到竹香气势不凡,且身上衣着也很讲究,皱眉哼了一声,“你爹已经被人送到城外的破庙里去了,你快些赶过去,说不能还不能被野兽吃了”“你你们”刘兰雪抬手指着那大汉,眼睛都红了。竹香皱眉上前。那大汉转身进了义庄。“城外破庙那土地庙不是已经荒废了很久了么怎么能扔在那儿”刘兰雪兀自喃喃了一句,连忙抓住竹香的手。“等我教训了他”竹香皱眉道。刘兰雪连连摇头,“不。先去城外破庙吧那破庙靠山,也不知道山里都有什么畜生呢”竹香见刘兰香急的脸色都变了,也不好耽搁,拽着她的手回到车上。刘兰雪告诉车夫那荒废的土地庙的位置。车夫赶忙架着马车往城外而去。“义庄里一直都是有人看守的么”萧玉琢有些狐疑的问道。“是有人看守,但因为义庄里头是停放棺材的地方,这些看守的人也会离得远远的,像今日这般,进到义庄里头,还动了里头尸身的人,以往没有听说过。”刘兰雪飞快说道。萧玉琢皱眉点点头,“今日这人,不但进了义庄,还特意把你父亲从城郊,送到了城外这般费劲。他不怕得罪了亡者,招来晦气么”刘兰雪脸色怔怔的,似乎没有想明白。竹香和梅香却是反应过来,“娘子觉得,此事是陷阱么”萧玉琢眉宇微蹙,“只是觉得事情应该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罢了。也许是我多想了”“那要不娘子先回去,婢子一个人去那庙里就是。”刘兰雪连忙说道。萧玉琢摇了摇头,“不怕,怎能叫你一个人去,便是有陷阱,也要一起趟平了它。先把你父亲安葬了才是要紧。”刘兰雪感动,翻身在马车里跪下,砰砰的朝萧玉琢磕了三个响头。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眸色却越发坚定。“我爹说过,受人恩惠,当永世不忘。娘子恩情,婢子铭记在心。”萧玉琢伸手拉她起来。城外破庙健在山坡上。因庙宇已经荒废,上山的路荒草丛生,路也坏了。马车上不去。萧玉琢走下马车来,举目看了看那破庙。山坡不算太高,可荒草丛生,看起来有几分凄凉。“上去看看。”萧玉琢说道。竹香和梅香扶在她左右。刘兰雪走在前头,她本有些害怕,如今有这么几个人陪着她,她心里的胆气就足了,走在前头步伐稳健。“爹”刘兰雪大叫一声。破庙前头的一片空地上,仰面躺着一个人。那人衣衫破旧。脸色灰白,身形僵硬。萧玉琢不由微微一抖,停住了脚步。“爹”刘兰雪已经飞奔上前。“终于来了”一阵笑声从破庙后头,传了出来。竹香梅香立即侧身挡在萧玉琢身旁。跪倒在地的刘兰雪也猛的抬起头来。只见破庙后头转出一个人来,却还是先前那醉乡楼的老鸨水香。只是这次跟在她身边的却并非几个小伙计而已。而是身着官府衣服的兵吏。“围起来。”一个看似捕头的人,挥手说道。兵吏立时间将萧玉琢一行给团团围住。这次的人倒是不少,萧玉琢大致数了一下,有二三十个之多。“你倒确实有些本事。”萧玉琢看着那老鸨微笑说道。“你还笑得出来”老鸨轻轻一哼,“待会儿就叫你哭”萧玉琢抿了抿唇,低声问竹香道:“你可有把握全身而退”竹香嘶的吸了一口气,“人有点儿多了,不过,一般的兵吏,本事不大,应该没有问题吧。”听她说的不甚确定,梅香皱眉哼了一声,“你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竹香没做声。“敢问捕头,我们是发了什么王法,竟要出动官府之人”萧玉琢清冷问道。那捕头轻咳一声,“你们当街殴打醉乡楼伙计,这算不算是触犯了王法”“捕头您定是没有查问过吧是那醉乡楼的伙计,追到客栈,并且先动了手,我等只是几个弱女子,正当防卫而已,如何能叫做殴打伙计呢”萧玉琢笑了笑,“铺头您明察秋毫。可别被那小人给蒙蔽了。”“我呸,你说谁是小人你仗着身边的丫鬟会功夫,把我的小伙计腿都给打折了休要狡辩”老鸨一面说着,一面捏着她那沾满香粉的帕子在铺头面前轻轻一拂,“别看这小娘子文弱,她身边的丫鬟可是厉害得很”“来呀,先将人给我压到衙门里头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回到衙门再详细问问清楚”铺头扬声说道。那一群兵吏闻言立时一哄而上。梅香扶着萧玉琢的手都紧了一紧。竹香飞身而起,将扑向萧玉琢的人给踹开。刘兰雪也顾不上地上的爹爹,和那些兵吏厮打起来。“不行就搬出王爷的名头来,吓不死他们”梅香在萧玉琢耳边低声说道。萧玉琢四下看了看,竹香虽说功夫不俗,可奈何对方人太多,她要护着自己和梅香,多有顾及,难免受牵制。刘兰雪虽有蛮力,却并不灵活,也没有学习过武艺。对付几个小伙计,她尚且还行。可对上这些兵吏,她就明显吃了亏。“若是真的被他们抓进了牢里,再传到王爷的耳朵里,他们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娘子也会受磋磨的。牢里那种地方,真是叫人想来都不寒而栗呀”梅香小声说道。萧玉琢垂眸道,“现在搬出王爷的名头来,只怕他们也不会信,万一胆大包天,再起了一不做二不休之心,要杀人灭口就麻烦了。山下的车夫这会儿也不知道听到动静没有”梅香探头往山下看去之时,忽见山下荒草林中窜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动作极快,速度恍如闪电一般。他飞身而上,叫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亦不知他是如何出手,便知听见一片惨叫之声,一群兵吏已经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来。竹香微微一愣,就连她面前正在缠斗的几个兵吏都倒在地上。可那人究竟是如何出手,她却未能发觉。,,;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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