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等等等等。这一切, 宁仪在清理完现场,又换了个公寓继续住之后,洗完澡靠坐在床上,刷着微博才看到这一条。他漠不关心地摇摇头, 关掉微博, 点开晋江文学城, 找看。身边冲洗完甩甩水的啾啾还犹在激动, 上蹿下跳, 喋喋不休,“宁宁, 你今天太帅了比上次救我还要帅啊啊啊你原型真好看我也是见过凤凰的鸟了”宁仪因为肚子里的小生命同样激动的打拳伸腿而蜷起脚趾,伸手弹了弹啾啾的额头, “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现在虚的很,得在这修养两天再走了。”原本孕育一个需要灵力、营养、资源供养的后代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结果还有人来找事。这次他吸取经验, 算是彻底解决了顾云胡这个祸患,只留了他一条命而已,又给道士的神识烙入触之即死的警告,随即就将两人扔在了人多的大马路边。顾云胡好歹是个名气不低的明星,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啊啊啊”宁仪将身边的薄被往脸上一蒙,“休息休息,睡觉睡觉。”与此同时,毫无睡意的付锐修双手交握于颌下,沉眉听着助理的分析。这种时候他分不出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所以在听的自然是关于宁仪行踪的消息。他在看到顾云胡莫名其妙出事故的热搜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到了同一天失踪的宁仪,明明很不可思议,但他却冥冥中觉得这二者之间有不可忽视的牵连与关系。而此时夜深人静,无法享受正常睡眠的夏顺丰确实有了新的收获。“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错觉吧,可能是他眼花,或者付锐修没休息好。宁仪本欲抬起的腿顿时没了动力,乖乖巧巧地任付锐修安顿好他的双腿,眨巴眼睛看着付锐修跟着进车里来。轿车并未启动,还停留在饭店门口。宁仪逡巡过一眼窗外,刚刚闪过的心疼内疚短暂性地被掩了下去,又迅速地恢复了活力。“我东西还在公寓,我得回去拿。”宁仪心念一转,试图开车门。付锐修拉住他的小臂,“我陪你去。”宁仪动作一僵。付锐修已经握着他的手打开了车门,像是根本不在意与他玩这种小游戏,也不介意这辆随手找来的普通轿车被儿戏一般上上下下,“你现在动作起来不方便,一个人肯定收拾的慢,我帮你会快一点。”“不用,我一个人能收拾的来。”宁仪被这种仿佛被圈在怀中的姿势闹得有些不大自在,尽管是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但这其中似乎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危险信号,让他不得不往下缩了缩。车门已开,付锐修也不催他下车,垂眸面无表情道:“那你收拾,我旁观。”宁仪一听这话,下意识气道:“我一个人我怀着孕呢。”如果只有他自己,那定然不会觉得辛苦委屈,但如果身边多了个惯常对他嘘寒问暖的,难免会产生惰性。宁仪便是因为这事忽起的气性,也压根忘记刚刚是自己提出不让帮忙的,尽管自己的本意是让付锐修不要跟上来,好让他有机会逃跑。因此,付锐修轻而易举地抓住宁仪主动递上的把柄,“刚刚不知道是谁说自己一个人收拾的来。”宁仪意识到他话里的真实,猛然一噎,“我就是客气客气”“那下车,一起去收拾行李回家。”付锐修的语调明显的轻快起来。宁仪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我不想回家”宁仪恼怒地推开他,“我的旅行计划还没开始”他回去了,小凤凰怎么办空气中静默了半晌,付锐修低沉性质的嗓音才回荡开,“旅行计划很急吗非得现在”宁仪原以为他一定会阻挠自己,自己连怎么再次回拒都想好了,只是万没想到对方开口是这么一句话。宁仪看向付锐修垂下的眼角以及打在下眼睑上睫毛的阴影,不由自主地讷讷开口,“也不是”毕竟还不满七个月,离生还有两个多月,自己只是担心变故所以未雨绸缪,提前跑出来了而已。真要拖一拖的话,只要生以及生以后半个月身边没有人就可以了。付锐修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深色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已知。“那先回家,等你想出来的时候,我们再商量。”宁仪怀疑地眯起眼睛,等他回家了,他还有出来的机会吗那还不得把他看得更牢瞧出宁仪的不信任,付锐修挑唇,神色冷然,语速缓慢,凝着寒霜,“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宁仪。”而是宽容地给出了一个可能。宁仪敏锐地读出了他的未尽之言。拿这种语气语速将他名字放在末尾一字一顿地读出,简直就像是在威胁他。其中的怒气值透过话音,显而易见的,是即将升空炸成烟花的状态。宁仪没有怂,他只是觉得既然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那没有必要现在当面闹僵,以后机会多得是。只是自己跑出来一天就被逮回去,真的好没有面子的。好像一个离家出走被父母抓回去的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然而,他真的不是闹脾气跑出来的啊宁仪恍惚想起曾经有一次自己从公司跑出去,似乎也是当天傍晚就被找到了。自己是被装了定位了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快难不成是什么情人之间或者孩子的父母之间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命运牵扯的绳索一样的关系会默契到吃个饭也能遇上早知道他昨晚就应该连夜逃走,就不至于现在被逮个正着。但当时刚打完架,他得休息补充灵力,也压根不具备这个条件。哎,命也。脑子飞快旋转,最终仿佛想通了一般,又或是屈服于淫威之下,宁仪哼唧一声,没有多言,扶着肚子下了车,默认了付锐修跟在他身后半步远勾着他手指的行为。压根没有想到租来的房子两番周折,还没住出人气来,就要江湖再见,宁仪有些感慨地摸出钥匙开了门。门一开,啾啾就扑面飞来,口流长涎,显然是饿着了,“宁宁宁宁铃铃铃铃铃铃”啾啾一双豆子眼在瞟见那个现在看来宛如拿镰刀的死神一样的付锐修时,来不及合拢嘴收声,只能假装自己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付锐修果然将注意力分给了他一些,又挪回视线,“它会说的音还挺多。”宁仪显然也被这变故吓到了,脖颈间渗出一滴冷汗,面上却坦然道:“我教的。”啾啾斜眼瞥着他表达不满和自己的惊吓,“”不是说好要流浪几个月怎么转眼就把老公领回家来了变卦了感受到啾啾的质问,宁仪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