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付锐修道:“我明天中午要去见一个客户,你有空吗”付锐修低头看他,“你只要出门前说一声,我又怎么会拦着你,别闹失踪就行。”宁仪以为他这是让他自己去见的意思,小小的惊喜了一下,他毕竟不太想让付锐修碰这种事,“那我”付锐修食指轻点他的唇,“我有空,我陪你去。”宁仪一怔,料不到开头也料不到结局的悲伤一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哦好啊。”暾暾被哄入睡后,付锐修才动作极轻地翻身上床。宁仪刚有了点睡意,在被揽抱入怀时却又清醒的不行。白天在车上发生的种种又一股脑涌上脑海。这种羞耻的事情他原本以为至少得拖到暾暾满月酒之后的。但算起来,离暾暾满月酒也不过只剩三四天时间,徐含薇已经发下去请帖,忙的不可开交,严婵作为亲家也已经和葛方洲于三天前回国一起帮忙。大概也就他能无所事事的这么悠闲。正想着,腰上的力道紧了紧,在暗夜里低沉的像醇厚的经年红酒的声音随着温热的气息钻进他耳廓。“还没睡”宁仪刚应声,就察觉到那只手不安分地游移开来,钻进了薄薄一层睡衣里。他呼吸一紧。虽然确实,生暾暾前一两个月加上生完大半个月两人没怎么亲密接触过,付锐修素了很久。尤其暾暾出生以后,白天夜里时不时要人看着抱着,白天张阿姨和徐含薇会来帮忙,夜里自然就只剩付锐修和宁仪两个人照顾。尽管暾暾已经比寻常的小孩子好带很多,一大家子都很喜欢他,但到底耐不住只是个刚出生的小宝宝,会哭会闹是难免的,饿起来闹的尤其狠,夜里至少得起来两三次喂奶哄睡。如果这样还能有xg生活,那才熬不住。不过宁仪打量思忖着暾暾的情形,觉得暾暾的情形只是一时不适应,毕竟他的消化系统等比普通婴孩发育的快很多好很多,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唇上一软,呼吸被虐夺,宁仪的思绪再次中断,小声含糊。“白天不是已经”而且都不止一次。“嗯”付锐修含住他的唇瓣舔舐厮磨,“就亲亲。”半个多小时后仍然被扰的没法睡的宁仪含泪控诉,“骗子”付锐修伏在他身上,尾音缠绵,“彼此彼此。”好在宁仪的体力很好,好到第二天早上可以和付锐修同一时间醒来,只是没对方那么神清气爽。不过自觉受了委屈的宁仪拒绝早起,闭着眼和被抱过来一起睡觉的暾暾赖床到了九点多,才慢慢吞吞慵懒地睁开眼。醒来时暾暾正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发出“咿呀”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话,见他睁眼,还笑嘻嘻地把手指拉到没牙的嘴边想啃一啃或者说是洗一洗。宁仪小心翼翼地将还未遭荼毒的手抽回,低头亲了他的小爪子一口,“这么有精神,肯定吃过了。”宁仪在崭新的床单上翻身下床,找衣服换上,“现在轮到爸爸去吃饭啦。”今天的天气有点飘小雨,在这种苦寒的冬日里尤其显得潮湿寒冷,窗外的乌云东一小揪右一小缕的并不均匀,小雨也就断断续续,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从天际透出几束金色的阳光来。付锐修说到做到,在刚过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将宁仪送到了约定的餐厅。宁仪虽说让付锐修陪他一起,但还是不愿意让付锐修接触到这些有可能随时冒出危险的事,因此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大概不会和那位吃饭,你先在大厅这吃点东西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他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只能保证他会尽快。“好。”付锐修轻易地答应,颔首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宁仪扯着他的衣领飞快地拉下缩短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啄了一口,“那我先走啦”付锐修含笑拉住他,“哪个包厢谈好之后我去找你。”宁仪翻出手机找出聊天记录,报了包厢的名字。转身离开后,宁仪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了约定的包厢。一进门就是项邱那张现在在他看来十分欠揍的脸。宁仪越过他隐约看到包厢内的人一个红色长裙裹貂皮大衣的的妖娆女人。宁仪极小声问他:“你怎么约出来的”项邱贴近同样小声回:“我说有个新鲜货,愿意主动献祭,可以活扒生吃,不会惹官司,这就约出来了。”宁仪睁大眼,气得伸出手想掐一把项邱的胳膊肉,被对方灵敏地躲过。项邱发出不怀好意的几声轻笑。这厮绝对是在报复项邱不多纠缠,旋即绕开身,将宁仪领进去,正色对红衣女人介绍道:“这就是”宁仪抢过话,伸出一只手,“您好,您就是项医生说的大客户吧,我是珠宝设计师宁仪,希望这次见面能设计出您满意的作品,让您戴上合心意的珠宝首饰。”红衣女人一怔,看向项邱,又将视线落在宁仪身上。红衣女人远瞧是个凹凸有致的美人,近看是个气势两米的御姐,现在听了宁仪这话又顿觉自己是被项邱糊弄了,直愣愣地转头瞪了项邱一眼,满脸都写着“这人是你骗来的”换上这样可怕的神情,红衣女人肃着脸,俨然是个手握重权不苟言笑的冷美人。项邱也没想到宁仪会倒打他一耙,初期愣神之后很快回过神来,解释道:“不,我不敢骗您,是宁”红衣女人摆出一副十分不耐的模样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不管是做首饰还是其他,我和他单独聊。”项邱被堵得难堪,然而半点没有露出来,看了两眼一眼,“那好,你们慢慢聊。”总之,以宁仪的手段,保命是可以的。项邱起身转步,很快离开房间,带上门。等人一走,红衣女人踩着细跟高跟鞋凑上前,上下打量着只简单套了件黑色大衣的少年,视线落在少年修长白皙的手上。宁仪被看得无孔不入似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加上想快点问出想知道的,解决掉这件棘手事,快点回去付锐修身边,于是开门见山,“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份。”女人没料到他这么直接,美眸圆睁,饶有兴致地抬头望向他的双眼,露了个诱惑力十足的笑,一时间仿佛春华秋实、山光水色都绽在那笑容里,晃得人目眩神迷。红衣女人的身上没有那股咸腥味,但仍能看出身周环绕的灵气中的淡蓝水性。“我也能看出一些你的身份”她道。女人正对着停在他面前,忽然挑开裙摆单膝跪下,红裙侧边高叉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她声音微低,“大人。”作者有话要说:放假回家折腾了挺久现在才更新,字数还少,羞愧第六十八章“”宁仪拧起眉头, 退后半步,嗓音微沉,“你在说什么”“您不必再装了,我已经认出来了。”红衣女人淡笑一声,笑容妩媚。戴着红丝绒手套的手微微撑地, 借着力直起身来,高叉裙下的雪白长腿霎时间显化成层层鳞片覆盖的艳丽炫目的蓝紫鱼尾, 在包厢的明亮光线下于明暗交界的边缘处泛着橙黄的光泽。“我名为安夏,在我们海妖一族勉强算个官,只由我来接待您实在是有些礼数不周了。”宁仪一头雾水, “大人”这个词他很熟悉, 但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但这个名为安夏的女人这副客客气气尊敬礼遇的态度又不像装出来的。所以他应该配合一下,跟着装但他又实在好奇。于是沉吟了一会,他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安夏掩唇轻笑,声音酥麻娇软,半点之前的凌厉风范都看不见, “大海之中, 除去只有神话中才出现过的龙族,自来以有龙族血脉的蛟龙一族为至尊极贵, 我们海妖一族也以蛟龙族马首是瞻,您戴着象征蛟龙一族权柄力量的蛟珠,我又哪会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出您呢只不知道您是哪尊大神”宁仪脑子里噼里啪啦烟花一样炸开,对眼前进展到的状况有点接受不能。蛟龙什么蛟龙他没跟蛟龙一族有过联系啊。还有蛟珠宁仪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手无名指,那里是一颗流转光华、虹晕涌金的珠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说这”宁仪晃了晃戒指。这珠子是很神奇、蕴藏了无止尽的灵气不错, 还可以在对敌时直接放出保护罩挡一挡,而且确实蕴含水性,但是和他说这是蛟珠哪来的蛟珠付锐修总不可能有蛟珠。如果是这样珍贵的代表一族之物的东西,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人类得到,又随随便便地被送出去吧。安夏细长的淡棕色眉尾挑起,眸色浅淡,“难道不是吗毕竟是您佩戴的东西。说起来,我也只在幼时随族长去蛟龙族朝拜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供奉在宝座之上、祖宗牌位之下的。听说蛟珠是每一代的族长用灵力合族中气运辛苦凝结之物,千年只得一颗,不知道怎么现在居然能带出来”宁仪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直视安夏,心里却早已涌起巨浪惹得天地崩坼。安夏的样子不像在蒙他,而且这珠子的神奇之处也让宁仪屡次怀疑,如果说是这样的来历的话,那代入进来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蛟珠他也早有耳闻,这个书中世界和自己的世界里许多神话传说妖精鬼怪都是共通的。只是在他那里,蛟珠倒没有这么神秘难得,乃是蛟龙族供奉的一颗神石上每千八百年凝出的一颗珠子。传说蛟珠每每出世,必光耀千里宝光交照。宁仪没有见过蛟珠,但神往已久。哪能想到自己天天戴着的、睡觉都不曾摘下的珠子就是曾经心心念念的蛟珠这简直像拿来当盆景的大石头哪一天被专家发现是天价的翡翠原石一样。由于太过不可思议,宁仪的眼神还有些飘忽,像被从天而降的亿万彩票砸晕了头。宁仪回过神来,激动地做了个右拳轻击在左拳上的动作。原本这个珠子因为好看外加镶在求婚戒指上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十分高,现在更是高的无法估量。拿这样贵重的礼物求婚,宁仪觉着,哪怕是放在父母那,这礼金也勉强说的过去了。不过付锐修当真对这蛟珠的来历和价值一无所知吗宁仪陷入了怀疑。然而此时的情形显然容不得他费时间多想,于是在这些情绪显露的一瞬间,他又飞快整肃神色,一本正经地颔首道:“知道就好,不该问的别问,我找你不过问件事而已。”俨然端起了高高在上目下皆尘姿态的宁仪负手挺胸,这一副不似作伪的矜贵模样更让安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能佩戴珍贵蛟珠的人物,说不定是蛟龙族族长的宝贝儿子,或者下一任族长候选。总之,不管是哪一样身份,都非常值得自己攀附。海妖实力不强,在如今人类的海域侵占和武器威逼下,族中实力不断减弱,如果能结交攀附上这样的贵人以至于让整个海中霸主蛟龙族为海妖族作后盾,那以后族人的地位无疑会大大提高,横行海域,甚至能光明正大地沾手陆地上的事。这么千回百转地想着,安夏软下姿态,脱下披着的貂皮大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韧的颈项。眼底有含魅的一抹水光一闪而过,嘴角牵起,笑得勾魂夺魄,“您说,我有问必答。”宁仪被她的笑晃了一下,仿佛一瞬间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在眼前绽开,勾的他亲近。宁仪眨了眨眼,又恢复清明,他眯起眸子,察觉出了不对劲,但并没有直接点出,毕竟正事要紧。“我要问的就是项医生在做的事情。”安夏见宁仪并没有受影响,有点遗憾地收敛眸中的水光,摇身将身下的鱼尾收敛起来,重又变回纤白长腿。她转身从桌子上倒了一杯红酒,悠悠摇晃,曼声道:“那件事啊,有什么问题吗又不止我一族在做。”宁仪的视线跟着她挪动,“你们既然想靠着蛟我们一族,许多行为也该收敛起来了,传出去名声太不好听。更何况你们又不是非少年内脏不食,不吃就会饿死。”就连古籍中正正经经记载的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如今的凤族都少有人这么去做。不然凤族早灭绝了。难道是别的美食不好吃吗偏得执着吃那没啥滋味儿的东西。要说少年内脏,虽然能给海妖提供独属于少年的旺盛的生命力和精神气,以及满足他们嗜血的,难道还真就没有别的替代品了肯定不是没有,但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就是要拿人命当草芥,以这样的方式彰显自己凌驾于人族的高贵。恶心至极。但这不是个例,而是可能确如安夏所说的普遍现象,那些消失的生命进入了那些大妖的肚子里头,而不是某个大妖的肚子里头,这就实在不是宁仪一个人多管闲事能治得了的了。安夏扶着高脚杯,半靠在身后的桌子边沿,妖媚多情,“怎么能这么说呢,这